唉!不知道像他这样憋着怒气,会不会有一天心脏病暴发而英年早逝?
“总裁。”是周秘书。
“进来。”他抹了一下脸,重振精神,这两天,他已经够萎靡了。
“这是明天的行程,您看下。”
卓育展接过,但没有翻阅。“行了。”
周秘书静了一下,看了一下腕表。下午六点半,周秘书看已是下班时间了,才道:“育展,你最近怎么了?好像精神不是很好。”
从卓育展创业以来,他额外委托她的工作,就是监督和指导,他希望她能时时提醒他,不要让他的工作态度有所懈怠,好早日攀上事业的顶峰。
可是最近,卓育展像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似的,每天愁眉不展、咳声叹气。
“没什么事。”卓育展不想让她操心。
“你是周妈从小看到大的,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闻言,卓育展满心激荡着感动。
周秘书又问:“最近我常看你回信义区的房子,跟那件事情有关吗?”
卓育展顿了一下,然后点头,决定老实说。“我喜欢上一个女孩。”
“那很好呀,我相信你死去的姐姐一定也会替你高兴的。”
“可是,我不该喜欢她的。”
“喔?”
“她不但有婚约在身,心里喜欢的人也不是我。”
她抚着下巴,思考地说道:“是有点复杂,不过,也不是太难解决。”
“你有办法?”卓育展忽然眼睛一亮。
“有婚约不代表一定会走向红毯,还有,若她心里喜欢的人不是你,你就想办法让她喜欢你呀!你各方面条件这么好,没有女孩不心动的。”
汪心宁就一点儿也不心动。他在心里难过地回道。
“育展呀,周妈劝你,有时候人会太在乎、太执着一件事的时候,是因太怕失去而把自己的情绪绷到最紧,你得试着去放松,也许你和她的感情就能更顺利。”
周妈说得很对,自从失去姐姐之后,他就很害怕再失去他所爱的人,患得患失、保护太过,反而令人觉得他太过专断霸道!
唉!他该学着放松自己的。
不过,现在醒悟似乎有些太晚了,因为心宁早就被他伤透了心,他想,她这一辈子肯定不想再见到他了。
“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这个幸运的女孩?”
“那天我说了该死的话,所以她走了。”
“如果她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就想尽办法去把她找回来吧。不然,我也可以帮你动用关系找回她。”
“不用了,如果她想回来,自然就会回来。”卓育展摆摆手。
卓育展是很想找她,但他没有她的电话,更不能光明正大直接上汪家要人。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事,就只有“等”!
周秘书离开后,卓育展再也没有心情办公了。他收好东西后,不知不觉地就走到饭店旁的公园。
他看着灯光微弱的公园深处,突然感到有些好笑。
自从那里“闹鬼”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散步到那里了。
他走了进去,坐在当初遇见心宁的水池畔。
美丽的艺术水灯依旧,可是心宁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却不再。
唉!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还是她根本不想回来了?他拿出那条炫金色的口红:心里想的念的,全是汪心宁。
他低下身,信手捻来一朵不知名的花,手里一办办地拔着,嘴里念着:“她会回来,她不会回来,她会回来,她不会回来……”
最后一办了——“她会回来?!”
卓育展忍不住燃起希望,但又摇摇头觉得不准,同时也为自己幼稚的举动感到奸笑。
唉!反正爱上心宁后,他的一切全不对劲了。
爱情真的会令人昏头转向,失去自己呀!
然而躲在暗处观看一切的心宁,则是又急又气,想现身又觉得太奇怪,因为如果她现在出去,就好像是她故意在他饭店附近等他似的。
其实也算啦,这两天没见到他的人,她真的好想他,也很没志气地想把怒气一笔勾销,但又放不下身段主动找他,只好晃到他的饭店附近,看能不能巧遇他。
而她又无法太明日张胆,所以只好窝在饭店旁的公园里。
这两天她都在等他,她还不顾会去接到父亲电话的危险,也要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就怕错过他的电话,可是他却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就在她气得想去他办公室掀桌子时,竟见到卓育展朝她走来,她差点开心地奔向他,但一想起那天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又立刻躲回矮树丛中,决定再躲躲他,让他心急一下下。
可是,当她听见他像笨蛋似地数着花瓣,算她会不会回来,她又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个笨蛋,他想要她回他身边,为什么不直接找她,反而去问一朵花?心宁又气又窝心地低嚷着。
“心宁,你到底在哪里呀……”
她又听见卓育展在呼唤她了。
笨蛋!你只要回头就能看见我了呀!
这次,卓育展站起身,他从口袋掏了十元硬币,合在双手手心里,闭上限,神情非常肃穆、诚心地念念有诃。
躲在矮丛中的心宁,为了要听清楚他的话,她拉起耳朵,慢慢地站起身,可是还是听不见,她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结果一个重心不稳,扑跌进水池里。
“心宁?!”卓育展瞪着水中的心宁,不敢相信他的愿望竟然实现了!
可他钱币还没丢耶!
心宁难受地呛了好几口水,全身都湿透了。
卓育展连忙从水中捞起她,她的出现虽然令他惊喜,可她狼狈的出现方式,又是这么地令人发噱。
“你没事吧?”他忍住笑,拍拍她的背。
“卓育展,咳咳!如果你敢笑,我就宰了你。咳咳咳!”心宁觉得自己又糗又狼狈的。
听到这熟悉的娇嗔,卓育展脸上表情一肃,突然吻住了她。
亲爱的心宁,我不会笑你的,我只想好好吻你。他无限感恩地拥着想念的人儿。
他刚才许的愿就是——如果上天能让心宁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发誓,他要温柔地待她,再也不会说话伤人,或是对她大小声,他要以她为主,以她的悲喜为悲喜,无论她再如何高傲、粗鲁,他再也不会想改变她了,因为他就是喜欢这样随兴、不造作的她。
他轻轻柔柔地,以无限温柔的节奏尝着她的香甜,搜寻到这熟悉的味道,卓育展才知道这两天的相思,根本不是一个苦字能形容得了,他想她想得六神无主,心都疼了。
他异常温柔的亲吻像春风拂过心宁的心湖,幸福的涟漪缓缓地漾开,她觉得自己像朵空中的云,在徐徐的风中快乐的飘浮……
为什么卓育展突然改变对她的态度?她好想问,但更想他这样继续地吻着她。因为这一刻的柔情似水,很可能醒来就刁;见了。
她全心付出地回吻着,尝着他独特的男人气味,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离开卓育展的这两天,自己失去的是人间美味,难怪她吃什么都不对劲。
“心宁……”卓育展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际喘息地低吟着。
心宁突然一阵鸡皮疙瘩的感动,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这么温柔地叫过她的名字,她的眼泪忍不住地滑出了眼眶。
“别哭,我知道是我下对,对不起,我不应那样贬低你的人格,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他内疚地吻去她的泪水。
“不是的,我……”他的柔情早就化去她的怒火,她已经不怪他了。
“别,让我说完。”卓育展食指轻轻抵在她的唇瓣上。“我知道以前对你太凶,但,那是因为我实在太在乎你了,你能明白吗?”
心宁感动地直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他这是在跟她表白吗?
“你知道这几天不在,我心里有多急吗?”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啁,说不定那时候我的气早就清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行动电话。”
心宁吐吐舌头,她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从未给过他连络方式。
“宁,跟我回家好吗?”他恳求着,不在乎男人的面子,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回家?”心宁有些傻愣,这个回家的意思是……
“跟我回家,让我照顾你。”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要搬回去?”心宁有些兴奋地问道。
“嗯。”
“好,我跟你‘回家’!”她漾开笑容答应了。
有他在,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四处躲藏了。
“宁,谢谢你……”他失而复得地紧紧地拥住她。
心宁安心地靠着他。
魏天驰说得没错,在爱情里,再强悍的女人真的会变得很软弱、很没用。
“卓,真的不用我帮忙整理吗?”心宁坐在旋转办公椅上,边啃着冰冻凤爪边问。
有个在饭店工作的男朋友,真的好好,随时都有新奇好吃的东西吃。
“不用了。”卓育展连忙摇头,瞧她啃得满手油腻,要是去碰到他的衣服,那肯定洗不掉。
“真的?”
“我自己来就行了。”说完,他还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心宁忽然趴在桌上,手里的风爪还在那里晃着。
“卓,老实说,你这样对我轻声细语的,我真的很不习惯耶!”
心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皮在痒欠人骂,虽然卓育展的细声呵护,令她感到备受宠爱,可是她还是喜欢以前吵吵闹闹的样子。
我也不习惯。卓育展在心里念着,但没说出口。
“卓,你的本性到底是什么?我看你对人都很温和,对我就很凶,但是现在你对我变得也很温和——等一下!你该不会也把我当成一般人了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以前对你凶,是因为不懂得珍惜你。”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他发过誓要对她好的。
“那现在呢?”心宁不安地追问着。
“现在我只想对你好。”
“看不出来你挺会讲甜言蜜语的嘛!”幸福的花朵顿时在心宁脸上开放着。
“好了,别说了,快点把帽子还有墨镜戴上,辜京彻现在人在隔壁,要小心,别被看见。”卓育展细心地替她把伪装弄好。
“卓,要你离开住了快十年的总统套房,你会不会舍不得?”
心宁忽然问道。
“说不会是骗人的,毕竟住久了,一定会有感情的。不过,能跟你住在一起,我更开心。”
“真的?”
“真的。走吧。”
“卓,等一下我们去哪儿吃晚餐?”
“你不是才刚吃了一堆凤爪吗?”卓育展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那只是零嘴,又不是正餐。”
“如果我不是开饭店的,肯定被你吃垮。”
“放心,我不会吃垮你的。”心宁甜蜜地挽着他的手臂,和他相偕走了出去。
关好房门,卓育展和心宁为了掩人耳目,走向安全门搭乘员工电梯。
此时,张循恩刚好出了客用电梯,才要按辜京彻的门铃时,正好看见了卓育展和一个女孩子甜甜蜜蜜地相偕走在一起。
张循恩立刻联想到辜京彻之前的猜测。于是他跟了上去,但员工电梯必须要有密码,于是他马上改搭客用电梯,下了一楼,再转入一楼安全门。
跟上时,张循恩清楚看见和卓育展走向车子的那个女孩,正把墨镜和渔夫帽拿下——真的是汪心宁!
于是他赶紧上楼告诉辜京彻。
第八章
卓育展的车子在拉芙餐厅门前停下。
“等一下,心宁,我替你把衣领拉好。”他侧过身,温柔地替
她理理仪容。“待会儿那家法国餐厅非常讲究客人的衣着打扮,
我们不能太随兴。”
“那我们别进去吃了。”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你先下车,我把车子开过去给泊车小
弟。”
“喔。”
心宁下了车,万分好奇地推开拉芙餐厅的门,她朝里头一
看——
哇!连玄关的装潢都这么高级,难怪他们要挑上等品味的客
群。看完了玄关,她的视线绕向餐厅内部的陈设……
咦?那个人好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偏着头想着。
惨了!是辜京彻和杜舒庭,快逃!
于是她转身就逃,还即时抢过泊车小弟手中的钥匙。
“快、快走!他们追来了!”心宁跳上车,急忙地催着卓育展赶
紧把车开走。
“怎么了?你看到谁了?”卓育展手握着方向盘,无法往后
看是谁在追。
“是辜京彻和杜舒庭。真是的,怎么会这么巧?”远离那两
个人后,心宁才吁了一口气。
卓育展在离拉芙餐厅不远的另一家日式料理店停下。
他们下了车,进入店内的VIP房,点了料理,等到服务生送
来麦茶后,一直都安静不语的卓育展,开口了。“心宁……”他
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
“心宁,你到底要躲藏多久?”他看着她,眼里有太多的不安。
“躲一天算一天喽。”心宁倒是很无所谓,反正不管躲不躲
得了,卓育展都会在她身边,所以她根本不担心。
卓育展有些难过,突然觉得自己奸像是她的地下情人;
唉!是地下情人那也还好,问题是,他现在连自己是不是心
宁的情人都不确定,他担心万一有一天心宁被找到了,他这个
暂时的替代品将会被遗弃。
“不过,就算被找到,恐怕我和辜京彻也不可能了。”她像是
想到什么似的抿嘴笑着。
“怎么说?”他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刚才我看见辜京彻和杜舒庭两人有说有笑的,根本不像
是假夫妻,如果他们心里没有彼此的话,辜京彻不可能带她公
开亮相,这一亮相,等于是辜京彻承认了杜舒庭的名分了。”
“就算你和辜京彻不可能,但事情也得解决或是找你父亲
说清楚,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着吧?”
“如果我爹地这么好沟通的话,我为什么还会四处‘流浪’?”
“或许我可以和你父亲沟通看看,我和你父亲也有点交情
在,说不定他比较能听得进去——”
“等一下、等一下,你这是希望我赶快回家吗?”她的脸色
凝了起来。
“当然。”
心宁倏地站了起来,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你不是急着要我回去吗?”她好气好气,她以
为卓育展和她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没想到他却劝她回其他男
人身边。
“你是怎么了?”卓育展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我现在就回去和辜京彻培养感情,说不定我可以爱上他。”
“你在说什么!别无理取闹。”卓育展抓住她的肩喝道。
心宁甩开他的手,气愤地嚷道:“我无理取闹?你才是呢!我
以为你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结果呢?根本是我的错觉!还说
要保护我,结果却迫不及待的把我往别的男人身上推,你太过
分了!”说完,心宁忍不住委屈地哭了。
卓育展倏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当然喜欢你——”
“喜欢我,还要赶我回家?”心宁真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