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他抓住欲夺门而出的她。
现在沙登威肯已经把目标锁在她身上,他绝不能让她暴露在任何危险之下。
宋祖平不作任何挣扎,只是冷冷地瞪着他。“放开我,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
“你哪里也不能去!”黑肱昊哪里肯放?反而是紧紧地将她揽在怀里。
“怎么?黑肱大少想再把我关起来吗?我告诉你,即使你又把我关在四十二楼,我还是会不顾一切往下跳的。”她僵着身子,脸色阴寒,眼底有着豁出去的决绝。
黑肱昊愣了一下,松了手,只能任宋祖平在他眼前慢慢地走了出去,因为他相信她绝对会说到做到。
“向叔,立刻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绝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是。”
“宝贝?!你怎么来了?”宋亚源惊讶地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向脸色有些苍白的宋祖平。
他的宝贝怎么会在凌晨一点突然跑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因为疲惫与忧心而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宋祖平就忍不住自责地想掉泪,要不是因为她助纣为虐,爹地就不必受这种苦,都怪她不好!
不过,她不会让黑肱昊得逞的,她一定要把公司抢回来,即使牺牲一切她也在所不惜!
她忍着泪水,故作平静地说道:“我刚下班,打电话回家知道你还在公司,所以就绕过来看看。”
“宝贝,你哭过?”看到宋祖平红肿的双眼,宋亚源心疼中有着愤怒,是谁胆敢欺侮他的宝贝?!
“没有,可能因为连续几天熬夜,所以眼睛有些红肿。”宋祖平心虚地揉了揉眼睛,佯装一副很累的样子,而宋亚源也信了,因为他知道一向个性坚强、不服输的女儿是绝对不会轻易掉泪的。
“宝贝,你们公司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老是要你忙得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要知道你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爹地和妈咪是会心疼的,如果真这么忙,那就别做了,爹地又不是养不起你。”只要她做得开心,他一向不会过问她找了份什么工作,可是这份工作老是要她熬夜加班,这令他不得不问了。
“爹地你放心,没事的。”她怎能告诉爹地说,她熬夜加班为的就是替别人谋夺自己家产呢!
“没事就好,总之别让爹地和妈咪为你操心。”唉!他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独立了,有什么委屈都往心里藏,从不愿让他们知道。
“我知道。对了,爹地,公司没事吧?”她试探性地问道。她得先知道黑肱昊把和风集团残害到了什么程度,她好依情形拟定收复家产的计划。
“宝贝,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流言了?”他就知道向来精明的女儿,绝不可能无缘无故、三更半夜跑到他公司来。
宋祖平点头。
“事到如今,爹地也不想瞒你了。”宋亚源既无力又疲倦地瘫坐下来。“公司确实是遇到了财务危机,而且再过不久公司就要拱手让人了。”
“爹地,你不能就这样认输,也许事情还有转圆的余地。”宋祖平急急地嚷道。
“来不及了,爹地下个礼拜就要和黑帝王朝签约了。”
“别签!欠下的钱我来还,所有的法律责任我来负责。”原来事情都已经这么严重,这下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能力可以挽回了。
“儍孩子,就算你负得了法律责任,那几十亿的债务你怎么还?其实董事长之位让给黑肱昊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和风集团从此以后多了一个强大的后盾,再也不怕资金周转不灵,或是股票突然狂跌了。”他自嘲地安慰着自己。
“爹地!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宋祖平泪流满面,自责地紧拥住他,心底的罪恶感更是加深。
“儍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宋亚源怜爱地拍着她的背。失去辛苦打下的天不不要紧,他只求他的妻女平安,只要她们还在他身边,他就有勇气东山再起。
“爹地,不是的,你不知道——”如果让爹地知道自己竟是在那个恶魔的公司上班,而且还做了整垮家业的推手,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此不再认她这个女儿。
“宝贝别多想,晚了,无回去吧,我还要准备下个礼拜交接的事情。”
“好,爹地,那你也要早些休息。”宋祖平擦去眼泪,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并在心底暗暗发誓,不管得付出多大代价,她也绝不会让人夺走爹地花了一辈子的心血。
下了楼,她才一走入转角,就让人用迷药捂住口鼻,还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她就昏了过去。
而黑肱昊派出的人,等到跟着进入转角时才发现宋祖平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一个散着浓厚药味的手帕,当他们环顾四周有无可疑人车时,却没任何发现,更无从追起,只好先回去覆命,请示上头下一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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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让你们保护个人也保护不了,我还养你们做什么,滚!”黑肱昊又急又怒地狂吼着,几乎把整座山庄给掀顶了。
“先生,您先别急,如果真是沙登威肯的手下抓了宋小姐,那么她肯定暂时无生命危险,他还要利用宋小姐威胁您,一定不会杀了她。”见黑肱昊狂怒有如一座喷发中的火山,连向来最冷静的向叔都吓得慌了手脚。
“我怎么能不急!沙登威肯手段残暴,祖平一旦落入他的手里,就算他不取她性命,也不可能让她好过的,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她!”光是想像宋祖平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样,他就打心底发颤。
可恨的是,当初植在宋祖平身上的微型追踪器,电力只能维持一个月,所以现在他根本无法得知宋祖平被带往哪里,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些人绝对会为了躲避黑帝王朝的寻人网而改走水路,然后再辗转把宋祖平带往阿拉伯,所以他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在阿拉伯的各个出入境口堵住他们,绝不能让宋祖平落人沙登威肯的手里。
“那——这该怎么办?”
“去,替我准备一下,我必须尽快去阿拉伯。”
“这怎么行!沙登威肯向来因为惧于黑帝王朝的势力而不敢冒犯,但如今他既然敢威胁您,一定是早有准备,您这么一去,肯定会中了他的圈套。”向叔垮着脸努力地劝说着。
“那又如何!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祖平受折磨却置之不理。”此刻宋祖平危在旦夕,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就算此行会丢了命他也绝不后悔!
“可是您这一去,公司怎么办?您一旦擅离职守,就是违背了您当初的就职宣言,是会被黑帝王朝视为叛徒的,到时候您就会成了世界公敌,永远也翻不了身的,先生,您千万要三思啊!”向叔焦急地规劝着,如果先生真被视为叛徒,那么他这一生就毁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老头子叫回来,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黑帝王朝条条如铁、如山的规炬,再也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但就算会被视为叛徒、成了黑帝王朝的公敌,他也要救出宋祖平,因为他心里明白,失去她,他肯定会比死还难受。
他无礼的态度让向叔惊愕得愣住了,黑肱昊是他一手带大的,对黑帝王朝里地位最崇高的黑肱昭他一向恭恭敬敬,但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连“父亲”二字都改成了“老头子”,看来宋祖平的影响力还真不小呀!
“既然您执意要去,我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希望先生您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个需要您疼爱的小姐,您千万得保重自己。”向叔低着头,忍着不让难过的泪流下,因为他明白,以沙登威肯的残暴,根本不可能让他们两人全身而退,所以黑肱昊此行无疑是送命。
“你放心,我还要让小喧叫祖平一声妈咪,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的。”
“您的意思——”向叔惊喜得忍不住有些颤抖地问,怕自己是否会错意了,因为向来致力于工作的黑肱昊,从不重视自己的感情生活,更无所谓的家庭观念,如今说要替小喧找一个母亲,是否表示着他愿意成家了?
黑肱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决定不回答他。“小暄就交给你了。”
看着黑肱昊走出去的背影,向叔的一把老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这泪里有着焦急、担忧和喜悦,五味杂陈地,差点令他老迈的心脏无法负荷。
不行!这件事他还是得先找二少爷黑肱旭商量、商量,他绝不能让先生独自冒险!
第八章
炽热的风沙毫不留情地吹打着宋祖平细致娇嫩的脸,阵阵如针剠般的痛,令她难受地想用手捂住脸,但是全身像是让人打了麻醉剂似的连动都动不了,就连眼皮也像是让人灌了铅似的沉重。
她努力地睁开眼,但强烈的光又令她难受地赶紧闭上。
她是怎么了?她只记得她出了父亲的公司准备回家,之后发生什么事她全不记得。
“阿不立,你可好了,成功地抓到黑肱昊的女人,不像我死定了。”尤利垂着头,担心得就快死掉了。沙登威肯要他抓黑肱昊的女儿,可是他却连她身边都近不了,这次回去一定死定了。一回想起那天兄弟在他面眼凸气绝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发抖。
“别担心,老大的目的是要威胁黑肱昊,所以抓了谁应该都无所谓,再说这次抓宋祖平你也有功劳,或许老大会看在我们抓了她的分上饶了你。”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阿不立心里也很害怕,因为没完成任务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我看,我还是暂时不见老大的好。”尤利转身就想逃。
“你以为你逃得过老大的追捕吗?”阿下立一把抓住他。
“是不能。”所以他才硬着头皮来到阿拉伯碰碰运气,希望老大能看在他抓到黑肱昊的女人的分上,对他从轻发落,可是这希望又似乎非常渺茫。
“你们……你们是谁?”宋祖平困难地开口,但每说一个字,久未进水的喉咙就像是让人拿着火钳子烙下般地灼痛。
她刚才静静地听了他们的对话,大概明白他们抓她的目的是为了要胁黑肱昊,
可是他们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吧,黑肱昊利用完她恨不得早日将她甩开,怎么还会来救她?!
一想到这,她心里又是一阵苦涩,早已枯竭的眼底似乎又涌上了水气。
“这娘儿们醒了,要不要再给她一剂迷药?”尤利踢踢躺在他们脚下虚软无力的宋祖平。
“先不要,否则待会儿老大来了要问话,她却昏死着。”
“那要不要给她点水?”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尤利心底有些不忍。这几天为了能顺利的把她带到阿拉伯,一路上他除了灌她迷药,半滴水都没有给过她。
“给她吧!”
暍过水的宋祖平显得有力气些了,她挣扎着地坐起。
“我想你们抓错人了。”
“你不叫宋祖平吗?”阿不立仔细地打量着她,因为要是出了错,代价可是两颗脑袋。
“是叫宋祖平,但不是黑肱昊的女人,你们抓了我也没用,他不会救我的。”黑肱昊是那么的无情与势利,根本不可能会救她。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阿不立放心一笑。“你放心,我们跟踪了你们快一个月,那个不近女色的黑肱昊,除了他的前妻找过他之外,身边根本没有其他的女人。再说,如果你对他不重要,一向无情的他不可能替你准备三餐,还送你回家。”
曾经甜蜜的回忆再度被勾起,但如今尝起来却深深的徒留苦涩与罪恶感。
“哼!他接近我、对我好只是想利用我,你们既然调查我、跟踪我,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如何利用我来吞并和风集团的。”
她的话令两个人一阵错愕地对看:心底也不禁开始发抖。根据他们的调查,和风集团确实即将和黑帝王朝合并,如果她的话属实,那他们就完了!
“阿不立,这下该怎么办?早知道我们应该抓他女儿的。”尤利急得恨不得立刻找个无底洞将自己埋起来,至少这么个死法还能躲过沙登威肯的凌迟,留个全尸。
什么?!原来他们原是打算抓小暄的,不行!即使她再恨黑肱昊,她也不能让小喧有任何危险。
于是她改口道:“你们无非是想对付黑肱昊而已嘛,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一起对付他。”
“你会这么好心?”尤利实在不太相信。
“别忘了,他毁了我父亲一生的心血,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宋祖平恨意燃眼,说得咬牙切齿。
“我们老大的意思并没要他死。”阿不立看着她挟着恨意,与不顾一切誓死如归的眼神,他还真怕她会错手杀了黑肱昊。
“是吗?那实在太可惜了。”不知怎地,知道他们老大并没有要置黑肱昊于死地,宋祖平心底竞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而这个突然闪过的念头,令她感到非常的生气。
她在心里对着自己说——宋祖平,他既然可以无情地利用你,你也没什么好手下留情的,你一定要斩断情丝,狠下心来!
“老……老……老大!”尤利转身一见沙登威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吓得腿都软了,在这又干又热的天气里,他全身竞冷汗直流。
“老……老大。”
阿下立和尤利立刻“咚”地一声跪了下去,膝下火烫的黄沙立即将他们的膝盖烫得火红,但他们还是一点也不敢移动,而沙登威肯也没有要让他们起来的意思,就任两个人这么跪着,残暴的脸上仿佛告诉他们,这只是酷刑前的甜点。
沙登威肯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得禁不住一阵风的美丽女人,很难想像她竞能从一百二十的车速下救人。
“就是她?”他下层地斜眼看着她。
“回老大,她就是那天坏了我们大事的女人。”阿不立忍着膝上的剧痛,连忙爬到沙登威肯的脚下回答着。
沙登威肯细眼一眯,再一次打量未祖平,而宋祖平也毫无惧意地看向他,那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情,简直像足了黑肱昊。
“很好。”说着,他便掏出枪瞄向她。
这个女人虽然看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她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傲气实在太具威胁性了,他绝不能让任何对他有威胁性的人存活在世上。
“老大,万万不可!”阿不立连忙阻止沙登威肯。
“滚开!”他一脚踹开阿不立,精致的象牙手枪再次瞄准宋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