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事件已经喧腾得很厉害了,再来一次,恐怕南也家的名誉都要受损。
「对于这件事太爷非常生气,还准备叫人将光晴送到国外去。」
「地球就这么点大,能送到哪儿去?告诉太爷,叫他别管我的事。」金边眼镜下的利眸微微一闪,不悦的神情隐约可见。
「要说你自己去说,我可不敢。」他不习惯当炮灰,莫名的做替死鬼。「这件事有没有让新娘子起疑?」大嫂可不是省油的灯,应该不会纵容大哥继续脚踏两条船才对。
「芷茜不是小心眼的人。」辰巳优哉一笑,一点也不担心。「如果她要阻止,我也不会干涉。」
这是什么话?摆明了不管光晴的感觉嘛!
虽然他对光晴没有特别的好印象,只觉得她柔顺很没有主见,像是依附辰巳生存的寄生虫,可是她好歹也跟了辰巳三年,从踏出校园参加厂商举办的年终舞会开始,就对辰巳一见锤情,不断的透过关系接近辰巳,终于得到他的青睐同居在一起。
如今辰巳结婚了,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要不是一向服侍他们的司机不小心说溜了嘴,恐怕到现在她都还被蒙在鼓里,更遑论跑到饭店去大闹一场了。
「难道你对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人非草木,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都会觉得不忍,更何况是跟她在一起三年的辰巳。
「感情?」南也辰巳扬了扬眉,彷佛听到一句极好笑的话。「各取所需的慰藉可以称之为感情吗?我可不记得跟她承诺过什么,也没因为她而中断过跟其它女人的交往。」
换句话说,她只是自己众多床伴中比较久的一个而已。
津哲瞇了瞇眼,认为自己对女人已经够无情了,想不到大哥比自己更狠。
「那你对自己新婚的妻子呢?又是因为什么而愿意娶她?」既然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就更不可能会踏进这场婚姻里,除非……灵光一闪,突然记起他当初被告知要跟芷茜订婚时,也没有反对的神情。
「莫非……你喜欢她!」这个惊人发现让津哲不由自由的瞠大眼睛,人也跟着站起来。
可是……可能吗?
忽然又忆起辰巳自从订婚后,就没有主动打过一通电话给她的情形……可能吗?
南也辰巳狡黠的笑了,斜望着他迷惑的表情,没有给予正面的回答。「你管太多了。」
是吗?有诈,这其中必定有诈。
这更加激起了南也津哲的怀疑,他知道大哥不是简单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的话,绝不会肯乖乖听话踏入礼堂,更别说是亲自到台湾把新娘接过来了。
看见他怀疑的眼神,辰巳站起来,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呀,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演艺界混久了,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演艺界再怎么不真实,也没有在你身边来得危险。」他愈来愈不清楚这位大哥了。
「这么爱记恨,还忘不掉那件事?」
「当然。」
他可没忘记这只九尾狐狸当初是怎么算计他进礼堂的,那可怕的连环计叫人防不胜防,神通广大得几可媲美如来佛,让他这只孙悟空怎么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有周仕伟那个卖妹求自由的叛徒帮忙的关系。
手足情,嗟!
方便时利用而已。
「等一下,你到哪儿去?」看见辰巳开门走出去,津哲连忙追出书房。「你还没告诉我,准备把光晴怎么办?」
这可是太爷一再附吩要问的事,他可不能忘掉。
「放心吧!告诉太爷,我有空就会去找光晴,跟她把话说清楚。」
哇!他也知道这是太爷交代的有空!天知道他这个超级大忙人要到何年何月才会有空,要等到他有空,光晴都不知道自杀了几回,魂飞到第几殿去了。
「我还得赶回饭店接芷茜到机场呢!」他挥挥手,准备潇洒的走人。
机场?「你现在就要带新娘子去度蜜月老大,你们还没拜见太爷!」他惊诧不已,拔腿追了上去。
南也辰巳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想太爷也不会太计较吧!」
是吗?才怪,太爷会气得跳脚。
「什么时候的飞机?」
「中午,总不能让新娘太累。」
这么体贴!
愈来愈不像他那冷血的大哥了喔!
「真的不去跟太爷说一声?」新娘子进门连来拜见太爷一下都没有,太说不过去了。
「芷茜才刚嫁过来,我不想让你们这群人吓到她。」说得好象有多体贴似的。
「是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那位新进门的大嫂有多柔弱呢!,她在台湾的底细太爷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若不是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太爷也不容许她坐上南也家长男媳妇的位子。恐怕到时候是她联合你,一起把我们家吃得死死的吧?」取笑的说。
可不是,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娶她了。「我走了。」
「真的不跟太爷打一声招呼再走?」最后一次忠告了喔!
「你烦是不烦啊?」敲了他头一记,将他推开。「反正他正等着你的报告,你就一并替我打吧!」挥挥手,钻进车内,轻松的扬尘而去。
把解释的难题留给后面追出来,苦着一张脸的南也津哲。
***
这是在演哪一出戏码呀?剧情完全不照当初协议的来演,原本只是行个婚礼作作样子,取得两家人的认同之后,就可以各过各的生活就像所有因为利益而结合的政治婚姻一样。
可是现在看来情况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南也辰巳的一句话,一切都有了改变,不只芷茜要暂时留在他的身边,还要作戏的学人家去度蜜月!
拜托,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初的计划?是为了什么才结这个婚的?
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噩梦?
为什么一切都脱出她的梦想?是因为她游戏人间的报应?还是她根本未涉及这世界真正的险恶?
侧目偷瞧着身边这个谜样的男人,他诡异的一面就连她的父亲都不知道。
「改变初衷是很愚蠢的行为。」穿著性感的比基尼泳衣,躺在大阳伞下,望着海天一色的景致,喝着清凉无比的椰子水,施芷茜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无比的享受。
从进公司帮忙开始,她就没有这么快意的享受生活过。
「我南也辰巳从来不做愚蠢的事情,转过去,我帮你擦背。」他拿着一瓶防晒油坐在她身边。
芷茜听话的转过身去,让他把防晒油涂抹在身上。
「凡事总有第一回,你小时候没做过什么蠢事吗?」宽阔的天空让她放大胆子,试着想去了解他。
人呀,不是圣贤,没有不做错事的。
像她,有错必改,从不做相同的第二件蠢事;可是也从不否认做错过。
「身为南也家的第一继承人,太爷不允许我失败或做错事,凡事要求我必须得到第一。」
「这也是你弟弟离家出走,进入演艺圈的原因?」
南也辰巳薄唇一斜,嗤笑道:「他是幸运的。」
『自小身在豪门,太爷又是黑白两道上响叮当的人物,身为继承人的他能不谨慎点、小心些吗?
更别说是那些为了保命而强制实行的严格训练了。
再说,凡事讲求完美的他也不允许自己留下愚蠢、失败的纪录。
白色的沙滩上聚集了各色人种,很多慕名到夏威夷度假的情侣成双成对,甜甜蜜蜜的,眼见他们欢愉的嬉戏在一块,也是新婚的芷茜光坐在沙滩上就显得无趣多了。
「光坐在这里晒太阳太无聊,我们也下去玩玩水吧!」他伸出手说道。
这口气不像邀请,倒有点像命令。「不了,你自己去玩吧!我难得到夏威夷来,想多晒一下太阳。」她舒服的换了个姿势。
反正蜜月是他要来度的,又不是自己,所以犯不着委屈去迎合他。
最好是惹他生气,早早结束这个荒唐的蜜月,放她回台湾。
「还在生气?」
「没有。」芷茜口是心非的说,就是不肯正眼看他。「只是我不知道你怎么那么神通广大,竟能把我预定的工作行程全部取消掉,甚至让我那工作狂老爸亲自打电话到饭店来说服我度长假,他明明在我出嫁前还巴不得我早早回去台湾工作的。」
南也辰巳神秘的一笑,喝光她手上的椰子水后才说道:「事实上我只是跟他谈了一件合作案,『南也』跟『翊华』的。」
芷茜的眼瞳瞪大。「你利用我来谈条件」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的手法她了解,也知道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爸爸会答应就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她一直是爸爸心中的最爱,他怎么可能答应这男人的条件,叫她不用回台湾去呢?
「你还跟他说了什么?」
南也辰巳瞇着眼睛笑了,以着低柔的嗓音重复她的问话,「我跟他说了什么?哈哈哈……我只是很尊敬的叫了他一声爸爸而已。」
他的笑容是温煦无害的,甚至在那只魔掌揽上她的腰、将她拉近时,她都无所觉。
爹地完全被他的伪善给骗了!
老人家梦想有一个像他这么出色,又具有精明头脑的儿子太久了,理所当然的乐昏了头。
「现在你可以安心的跟我度个假了吧?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甜蜜假期享受完。」
辰巳的唇靠在她的嘴边说道,毫无预警的吻上她的。
「你……」当她察觉时已经太慢了,因为这只嘴馋的狐狸再一次的得逞。她真的很不了解他。
「为了我这一株花而放弃整座森林,不傻吗?」当他离开她的唇时,她禁不住喘气的问。
「傻?」
「对,傻。」
她意有所指的朝对面一群注视他们的女人看了一下,打从两人走进海滩开始,那两名看似华裔的女子视线就没离开过他身上,一点也不介意她这位挂名老婆的存在。
「你也不差。」辰巳噙着笑说道。那群女人的爱慕眼光他当然注意到了,只是不想去理会罢了。「虽然这里是蜜月圣地,但只身前来游玩、冀望有段艳遇的年轻男女也不少,没瞧见左边那些男人吗?他们不也涎着口水等待机会接近你?」
他们两人的身材在东方人的眼中都属于高型的,在西方人的眼中却高矮适中,再加上他们都有一张漂亮、英俊的脸蛋,自然就成为沙滩上众人瞩目的焦点,成为猎艳者的目标。
「所以才劝你别因小失大,多享受几年被人恋慕的滋味。」迎着舒服的海风,芷茜一手拨开乱发,凹凸有致的身材养眼的展现在他面前。
辰巳赞赏的微瞇了眼。「你是要继续待在这里让人家欣赏?还是要跟我到海里去游两圈?」
这个动作太挑逗了,有些男人已经目露贪婪的注视着她,为免意外,最好的方法是将她藏到海里面去。
虽然随他们而来的保全人员不少,但他不认为可以因为她而动用到他们。
「你会游泳?」芷茜挑衅的问,知道自己制造了什么样的效果。
「当然,你想试试我的身手?」他扬眉一笑。
她八成是没在日本打听一下,连续蝉联青年组游泳冠军的人是谁。
「好,比比看谁厉害。」拿下太阳眼镜往躺椅上一丢,芷茜站起来,明眸带笑的邀请。
「好,没问题,我们就来比赛看谁游得比较快,但是光比没有意思,总要有奖品奖赏一下吧?」他双手交抱在胸前。
见他答应,芷茜笑得更开心,从小是游泳校队的她好久没有大展身手了,就趁今天挫挫他的锐气吧!
将他那抹挂在脸上、老是自以为洞悉一切的笑容给打掉,叫他也尝尝失算的滋味。
「就比今晚的丰盛大餐如何?」她等不及要见他落败的样子。
「这个奖品太小了,唤不起我想赢的兴致。」诡谲的一粲,暧昧的梭巡过她美丽曼妙的曲线。
引起她一阵电流通过般的轻颤,差点就想打退堂鼓。
但是,她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嫌小也行,那就由你决定好了。」
只要能够赢,她不惜一搏。
辰巳的眼笑瞇了,放下手中的防晒乳,执起她的手在嘴上印下一吻。「好,就这么说定,赛程比到前面那个救生艇来回。」
芷茜朝他比的救生艇看了一下,衡量来回的时间跟体力后,点头答应。「好,就在那里来回。」
***
这是个阴谋,那个骗子竟然没有事先告诉她,他其实是个游泳健将。他的泳技就跟他的人一样诡异多变,明明是落后她颇多,下一刻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变成领先的局势。
是什么样的心态让他以捉弄对手为乐?让敌人以为自己已经领先而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快乐时,再狠狠的将之打败,使之幻灭。
这种作法就像狡猾的狩猎者,明知猎物的脆弱,却以玩弄对方为乐;明知会赢,却以凌迟的手法结束对方的生命。
南也辰巳就像是那样的一个人。
「你洗好了没有?」他靠在浴室的玻璃墙外问道。
为了得到今晚的赌注,他非常有耐心的在浴室外等候,将激情前的宁静留给她。
芷茜不只一次后悔自己的莽撞,她本来是打算用比赛来换取自由的,没想到却输在他的手里,将自己逼入可怕的绝境。
为了拖延噩梦的降临,她已经尽量拉长用餐的时间了,甚至还想装迷糊以先前的提议一顿晚餐塘塞过去。可是这个男人根本不为所动,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等她。
「那……我先洗澡好了。」一回到房间,她就忙不迭的躲人浴室,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可是一进入浴室,看到隔离房间跟浴室的那道玻璃砖墙,顿时又后悔了。因为半透明的玻璃砖墙非但遮蔽不了什么,反而予人一种若隐若现的迷离感,更增添了情趣的幻想空间,让暧昧的气氛更浓厚一些。
尤其听到他的声音在近距离传来,她全身的细胞都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心跳狂乱不已。
「慢慢洗,我很有耐心的。」他的声音透着戏谑的笑意,传人烟雾迷漫的浴室内,更惊吓了她全身的细胞。
可恶!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是想让她更紧张不成,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老是处于挨打的地位,他想欣赏是吧?那她就提供更煽情的服务,让他看得更痛快一些。
念头一转,原本匆忙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且有韵律的展现诱人的肢体语言,存心隔着一道半透明的玻璃砖墙挑逗他。
看见她的动作改变,南也辰巳不由得喉间一紧,一种熟悉的情欲爬了上来。
这个有爪的小魔女就是不肯安分,总是有办法撩拨他,伺机反噬一口,让他气也不是,笑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