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有可能吗?
「你到底是谁?」
如果她才是主子,那为何要假扮宫女呢?目的是什么?
更糟的是,宫女的身分就已经让皇上如痴如醉了,若她真是湘贵圮,岂下马上飞上枝头当凤凰,让她的皇后梦就此破碎?
常贵妃惊得脸色大变,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聪明跟可怕。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留在宫里,不管她究竟是谁。
「来人啊!将她拿下。」下让郑湘予有说话的机会,常贵妃直接叫人绑了她,拉出枫宫。
翠玉、清荷和小石子等三人,见状下禁急疯了,忙著追出去想找人帮忙。
但要找谁呢?翠玉著急的想著。除了太后娘娘外,根本没有人来关心过主子。
太后!
「对了,我们快去找太后救娘娘!」
三人急忙的奔出去,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人才出了枫宫,连永乐宫的屋檐都没有看到,就被一群禁卫军团团围住。
「奉太后之命,枫宫宫女、太监,未善尽督导伺候之职,全部打人天牢问罪。枫宫 之主湘贵妃素行不瑞、有违宫纪,旨到时著禁卫统领带定,遣送回忠庆王府予以监禁,钦此,谢恩。」
三人闻言一阵骇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们只不过是救主心切而已,这也犯错吗?
他们被关得莫名其妙啊!
「全部绑上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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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除了眼中钉,常贵妃兴奋的来到承泰殿,自以为没了郑湘予从中作梗,她就可以乘机而入得到赵洛的心。
哪知道赵洛还是跟以前一样,拒人於千里之外,她气得跟守门的小文于吵了起来。
「谁在外面捣乱?」赵洛不悦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小文子一慌连忙赶走常贵妃,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进去。
「回皇上的话,是常贵妃。她见天冷,想来关心皇上。』他小心翼翼地回话说。
皇上自从从枫宫回来後:心情就很不好,弄得宫里的人个个不安,深怕一个下小心触怒了龙颜。
「关心?哼,你是收了人家多少好处,这般为她说话。」当他耳朵聋了,都没听见 吗?
「这……」小文于心头一颤,连忙跪下来请罪。「一点点,奴才只拿了她一点点的东西。」
天哪!这种事皇上都知道?
莫非他有天眼通,任何事情都看得见?
「几万两的银子还算少?胃口这么大,难怪你要为她说话了。」赵洛冷肃的威仪吓得跪在地上的小文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沁出一头冷汗。
「皇上……」这下他再也下敢隐瞒了。
「说,她来做什么?」
「来……来侍寝。」小文子诚实的回答,顾下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江湖道义。
「侍寝?谁召她来的?」
「不知道,许是她自个儿来的吧,知道今晚皇上没有人伺候,所以才想进来。」
玉姑娘不能来了,皇上也没召其他的嫔圮侍寝。
「你告诉她的?」
「下不下,奴才什么也没说,没提玉姑娘的事,就连她进了天牢的事也没跟任何人提。」
「什么?进天牢!」赵洛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两……两天了,太后下旨抓了枫宫所有的人。」小文子害怕的低下头。
「为什么都没提?」赵洛的眼里焚烧著怒火。
「皇上……下过旨,不许奴才再提起玉姑娘。」小文子嗫嚅地回答。
「够了。」赵洛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到底怎么发生的,快说。」
小文子缩了缩肩膀,一脸畏怯地回道:「奴才也是後来才得到消息,听说枫宫里的人全部被太后抓起来了,宫女、太监被关进天车,湘贵妃则是被驱逐出宫,回忠庆王府监禁。」
趟洛寒冽的黑瞳严厉的睇著他,「为什么?」
太后一向疼爱娘家的人,为何这么做?
「奴才不知道,只是斗胆的想替玉姑娘求个请,讨个恩典。」说完,小文子伏跪在地上。
「太后处置枫宫的人,与朕何干?」赵洛故意说得无情。
「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别忘了玉姑娘已经怀了龙种,天丰里寒气逼人,加上这天候极冷,万一玉姑娘染上风寒,这……恐怕不太好吧。』
宫里的规矩,若是侍寝的女人不得宠,皇上就会令人逼其服下汤药,以防止其怀下龙种。就算是使心眼的偷偷怀了胎,也会被押入暗房打胎拿掉,可如今玉姑娘下只怀了眙,皇上也没有命人打掉,这就足以证明皇上对玉姑娘是有情的。
既然有情就该救,不能任他悔恨一生才对。
赵洛微合著双眸,终於还是放心下下的点点头,「好吧,去把她带来。」
「是。」小文子欣喜的一叩首,飞也似的奔出去。
第十章
赵洛苦等了一个晚上,直到晨曦微露,才等到小文子回来。
本以为小文子会带回心上人,谁知小文子一脸死白,仓皇失措的扑跪在他面前,告诉他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皇上,是奴才错了,奴才弄错了。」小文子不住的叩头,撞得地板咚咚咚的响。
等得不耐烦的赵洛,眉头紧紧地拧著,「做什么?朕要你去救人,人呢?」
小文子哭著摇头,答非所问地道:「奴才真的下是故意的,奴才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湘予郡主,是奴才瞎了眼,把乌鸦瞧成了凤凰……」
「你说什么?玉娃儿是湘予郡主引这是真的吗?」赵洛瞪著一脸惨白,额上布满冷汗的小文子。
「千真万确,奴才在天牢里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玉姑娘,後来才找到枫宫里的奴才跟翠玉丫鬟,从她口中才知道事情始末。那日湘予郡主被雨淋湿了衣裳,便和丫鬟换了衣裳,没想到阴错阳差的让奴才认错人,奴才真是瞎了眼睛。」他说得懊悔下已,若 是当时多加查证,也就下会出这种事了。
「皇上,奴才说的是实话,上次是奴才看错了。忠庆王爷送来的画像是真的,玉姑娘就是湘贵妃,她跟画里的美人是同一个。」
他竟然把太后的侄女、忠庆王爷的女儿、未入宫就掳获皇上龙心的湘贵妃赶到枫宫去,他……他……他真是罪该万死啊!
难怪她每次看到他都没好脸色,一定是知道这是他的杰作。
该死……该死,真该死啊!
小文子抖得如秋风中的枯叶,万分的懊悔,懊悔那日被鬼遮了眼。
「不是巧合,两个真是同一人?」赵洛顽长的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里,对於自己对玉娃儿的误解,深感後悔。
她没有说谎,虽然没有告诉他真正的身分,但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宫女,第一次在御桥相见时,她曾经问他:「你不认识我吗? 」
她已经提示过他了,是他认不出来。
所以他不能怪小文子大意,因为连他都不相信母后跟忠庆王,少年时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那个绑著两条辫子,留著两行鼻涕,又丑又胖又爱作怪的小鸭,怎么会变成一只美丽的天鹅呢?任谁也无法想像。
不过有一样没变的是,她依然爱调皮捣蛋,即使是进了宫,依然不改她爱捉弄人的本性。
有一点母后说对了,人不可貌相,他真的是看走眼了。
「虽然奴才有错,但湘贵妃也有不是,她不应该不表明身分的。」小文子害怕的为自己辩解。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要她自动到他跟前哭诉自己的委屈、被不平等的对待,她宁可靠自己的力量得到他的爱。
他懂她的心,也是她这份不平凡的个性,深深掳获住他。
告诉朕她在哪?朕要亲自接她回来。」他要亲自求得她的谅解。
「这……奴才不知道,奴才找遍了天牢,也去过忠庆王府,都没有看见湘贵妃的人影,她压根没有回去。」
「那她会在哪儿呢?」赵洛心急的问道。
「不知道,也许在太后哪儿吧。翠玉丫鬟说,在他们被抓之前,湘贵妃已经先一步被太后派来的常贵妃带走了,至於被带到哪去,恐怕只有太后和常贵妃知道了。」
「常贵妃?去,立刻把她押到永乐宫。」话一说完,赵洛急忙奔出承泰殿往永乐宫的方向而去。
「那……那我怎么办呀?」小文子一脸渗澹地自问。
他犯了那么大的错,要不要效法古人负荆请罪呢?
该带什么刑具去,棍子?还是长鞭?
哪一样打起来比较不痛?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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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嫉护心是很可怕的,常贵妃一出生就是天之娇女,从来不曾受过奚落和欺陵,如今却败在一个身分下明的女人手上,她当然不甘心,要用尽方法来除掉情敌。
这份恶毒让太后心惊,没有预料到一时的恼怒,竟然会害了自己的亲侄女,她真是悔不当初啊!
「说,你把人藏到哪去了?」她指著跪在地上的两人问道。
不只常贵妃被押来,就连参与的共犯洪从嫔,都一并被带到永乐宫。
「臣妾不知道,臣妾只负责将人赶出宫,其他的事情臣妾一概不知。」常贵妃虽然害怕,明知道掩饰不了自己的恶行:心里还是存有一线希望的想脱罪。
「常贵妃不知,那臣妾就更不知道了,臣妾一切都是遵照常贵妃的吩咐去做。」洪从嫔也急忙道。常贵妃想把罪都推到她身上,她也不笨。
两人的对质漏洞百出,分明是有所隐瞒:心系郑湘予安危的赵洛下禁动了大怒,暍道:「大胆的贱人,你们知不知道道你们害的不只是朕的心上人,还有朕的骨肉吗?谋害皇于是要诛九族,受凌迟之刑的,你们想在身上被剐上三千六百刀吗?
冷厉的声音吼得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一惊,脸上的血色尽失。
「我……我们不知道她怀……怀了龙种……」两女大惊失色,历朝历代以来的刑罚,就属谋害皇上跟皇子最严重。
她们竟然会犯下这等大罪,不但自己没了性命,还会害了九族宗亲,当场吓得哭成一团。
下只她们吓到,就是太后也瞠大眼睛差点忘了呼吸。
原来……原来她一直担心的事,竟然是皇儿的杰作!
这两个小冤家,真是吓坏她了。
害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食不知味、睡不安枕,结果是白担心一场。
「事到如今,还不快招。」太上皇也为这个喜讯感到开心,一想到很快就能抱到孙子,高兴得连质问的声音都会颤动。
「臣妾招了……」洪从嫔第一个招供。「臣妾真的不知道她怀了身孕,臣妾只是按 照常贵妃的吩咐,在宫门口安排人,将她绑定而已,这一切的计画都是常贵妃的主意。」她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
「你胡说,我只是叫你把人绑走,可是你却要人杀她,是你谋害了未出世的皇子。」
常贵妃慌得急忙辩驳。
听两人这么说,让原本欢喜终於可以知道郑湘予下落的三人,倏地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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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湘予双手被缚在身後,眼睛也用布条蒙住,被人带上一艘船,船身随著水波的晃动让她反胃不舒服。
她一连呕了两天,吐光了胃里所有的东西,难过将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还是停止不了胃部翻搅的不适。
她昏昏沉沉的不记得船走了多久,只记得她被禁卫统领带出皇宫时,突然有两个太监和禁卫统领说了些话,随即便把她押走,他们将她交给另外一批人,付了一笔银子後就离去。
那群拿了银子,看似凶恶的男人,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後,突然色迷迷地笑了。
像是改变什么主意似的将她双手反绑在身後,眼睛蒙上黑布,然後将她丢上马车,走了几天几夜後,换乘船,自始至终都没有解开她脸上的黑布,也没有同她解释什么。
只是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她才知道原本他们要将她卖入青楼,却在离开京城不久,得知有一群官兵奉旨四处搜查她,并由皇宫里贴出来的皇榜知道,原来他们受雇杀的是一名皇妃。
这一惊非同小可,当不放弃将她卖入青楼的念头,准备逃命要紧。
这几日来,他们一直在商量著该拿她怎么办。
杀她嘛,又怕一旦被查出来会诛连九族,放了她,又害怕她会去报官捉他们,所以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偏偏她的嘴巴被他们用布绑住,根本出不了声。
蓦地,船身一阵摇晃,接著传来嘈杂声跟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上船了。
「在这里,是这艘船。」
「快……快围上去拿住人。」
「湘贵妃就在这艘船上,快找人。」
一阵吆暍声随著脚步定近,倏地舱门开了。
「呜……呜……」她用力蠕动身体,吸引来人注意。
「是娘娘!」小文子熟悉的声音惊喜交加的响了起来,唤来另一个更焦急的脚步声。
「湘儿。」赵洛冲进船舱,取下她眼睛上的布条,拿掉她口中的布团。「我终於找到你了。」他激动的紧拥著她,也不管荏弱的娇躯禁下禁得住他的用力一抱。
「我终於等到你来救我了,我还以为这辈都见不到你了呢。」郑湘予又是埋怨,又是感动的靠在他怀里。
她嗅到他身上的汗水跟疲惫,虽然是十二月的大寒天,但他却一身是累,足见他这些日子来,是如何疯狂的在寻找她。
他一定是动用了全国的人力、兵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茫茫人海中寻到她。
瞧他一脸的憔悴,下巴布满了发碴,这对一向高高在上的皇上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他却为了她,变得如此。
「感谢老天终於让我见到你了。」赵洛紧搂著她的手臂始终不肯放开,深怕这放,她又会如梦幻般的消失。
「你有没有怎么样?那几个人有没有折磨你?」他边说边解开缚著她手腕的绳索揉搓著她手腕上的淤青。
那群畜生,他要把他们全部满门抄斩。
看到他眼中的疼惜,感觉到他全心的关爱。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哪里,他都一定会找到她。
用他的心。这几天来她心里的委屈登时全化为乌有。
「我找到带走你的两个太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常贵妃跟洪从嫔的阴谋,所以我将她们打入冷宫,并且将她们的父亲贬为平民。之後就夜以继日的追查你的下落,直到前天才找到这艘船的主人,知道你被带上船,准备运往江南。」
听到他那么真切的关心,郑湘予感动得眼眶一阵湿濡,明明全身满是酸痛,但心却涨满了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