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会他们热络的建议后,正当阴琦想开口多谢他们的热心之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却快她一步地从大家的背后传了过来,同时也让她倏地僵直了背。
“天保要倒了吗?”
欧阳诀其实已经站在他们后方有一会儿了,但是前头的一群雄性只注意到他们当中的惟一异性,而那个女人亦花枝招展地在他们当中飞舞着,看似乐此不疲。这让他心中起了莫大的不悦,蓦地,他想起了早上谢隽的一番话“诀爷。”所有人闻声,回头恭敬的招呼道。
看见他伫立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阴琦在心里拼命要自己放松僵直的背脊,控制脸上的神情,不要因他的出现而有任何的情绪。
欧阳诀的脸色变得阴鸷,他迈开步伐向前走,然后在她的身边停下来,“怎么大伙那么闲,不用做事?”
平淡无温的语气里,虽没什么火焰,但光那冷峻的表情和他身后展立挤眉弄眼的警告,某些机灵的兄弟,开始拉拉身旁的人,走的走、跑的跑。
没几秒的时间,整个大厅除柜台值班的人员及展立外,就只剩下阴琦了,霎时,原本热闹的四周,静得吓人。
早在他移动之时,她便将视线移开,盯着前头的电梯门,但是她却知道,他正盯着自己。
冷凝的视线,放在眼前的人儿身上,欧阳诀此时心头的那股滋味……很陌生也很奇怪,闷闷的,似一把无名的火燃烧着。
该死,都怪谢隽那家伙,才让他如此的莫名其妙。
他越来越强烈的目光及四周的安静,终于让阴琦受不了了。
深呼吸,做了一番调适之后,她微扬唇角,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这时,电梯门刚好开了,欧阳诀突然无预警地抓住阴琦的手臂,将她扯进电梯里,然后冷冷地对展立道:“你搭别台。”
电梯门很快地合上,将两人关在小小的空间内,阴琦愣愕住,一时回不过神。
“你动作蛮积极的嘛,这么快就在选候补的对象了。”
伸手扣住阴琦小巧的下颚,逼她面对自己,接着欧阳诀性感的唇瓣嘲讽似的弯了弯,“看不出来你还很有手段,这下我倒成了拉皮条的了!”
候补?手段?阴琦听不懂,但“拉皮条”这个词却让她恍然大悟地倒抽一口气。
“怎么?被我说中了?”冷冷扬起眉,他俯身覆上她略微冰冷的柔软唇瓣,暧昧的磨蹭着。
“诀爷……”
阴琦羞涩且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他为何在羞辱她之余,还要对她如此。
趁她开口的同时,欧阳诀不客气地深深吮住她灵活的舌尖,长驱直入的在她嘴里恣意品尝。
“唔、嗯——”
他的吻带着渴望与强悍,使来不及防备的她,心跳频率全乱了……很快的,她便伸出双手,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脖子,沉沦在他的需索之中。
突然,他离开了她,分开两人紧黏着的身子。
“诀爷……”
全身无依靠地悸颤着,阴琦不解地看着他。
伸手将她的发丝往后拨,然后停在她的脸颊上轻抚。欧阳诀戏夸的低笑一声,“今天我没那个兴致,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在我还没吃腻,或我还没说不要你的这段时间里,你刚刚发浪的样子只能属于我的。”
接着,他不顾她已然发白的神色及显然受到创伤的样子,他继续冷言:“最好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发骚的寻找下一个主人,否则……”放下轻刮她嫩颊的手指,欧阳诀转身跨出电梯,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地走进自己专属的办公室。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阴琦这才发现电梯不知在何时已经开了,两眼茫茫,她缓缓迈出电梯,走向自己的位子,然后颓然地坐下。
为什么?她的心痛得犹如快死掉一般!
对于他,她是不能有任何感觉的,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主仆关系,仅仅如此而已,这两个月来,她不是时时自我警惕着吗?
那么,那心痛的感觉,又是为何呢?,
合上眼,连连深呼吸,她试着摆脱疼痛,压下所有纷乱。
她不想去想,她不要想——
“亚泰陈总裁六十大寿的生日宴,诀爷要去吗?”整装心情后,阴琦尽职地开始做着自己该做的工作。
“派人送礼。”
“是。”在笔记本上画个叉,再念下个讯息,“金宝集团想跟诀爷确定,珠宝古董联合展的保全初步会议时间。”
“通知企划部,我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看到联合展的保全计划书在我桌上。”顿一顿,欧阳诀再开口:“还有,通知金宝,一个星期后开会。”
“是。华阳集团……”
盯着眼前小嘴一张一合的女人,欧阳诀的表情变得阴鸷极了。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刚刚是多么残忍、毫不留情,因为那正是他所要加诸在她身上的。
不过,令他感到莫名的,是讥笑之余,他为何会如此不爽她惨白的神情呢?
而更教他感到惊讶的是,一向自认情绪控制得当的他,竟会失控……而且还是为了这个女人而失控!
这项事实强烈的震撼了他,欧阳诀的眼神霎时变得更加幽黑深冷。
忽地,传入耳里的琐事当中,一个代表艳丽的名子,让他思绪清明了起来。
他不是没有过情妇,不过天天相处的,她倒是第一人。
原来,人在一起久了,心是会软的,而他要是让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有背叛基因的女人给影响了,他就该死。
“我晚上有没有什么事?”
“没有。”盯着手上自己正在传达的最后一个来电讯息,阴琦因他的询问而感到苦涩。
“订一束花给她,卡片上写我接受她的邀约。”是该尝尝其他的花香了,欧阳诀摊开桌上第一份文件,开始办公。
她木然地写下他的交代,然后合上笔记,“诀爷,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欧阳诀点点头,可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唤住欲离开的人儿。
“等等!从今天开始你要去接受一些武术训练,等一下把我交代的事情处理完后,就到总部去,隽在那等你。”
“是。”她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还有……”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孔,欧阳诀突生一股嫌恶,他冷冷地命令道:“一个星期内,将你手上正在处理的文件交给展立,等武术训练课程结束后,你就开始接保镖的工作,等我想见你的时候再回来。”
话一说完,他便懒得看她的反应,兀自低头专注于文件之中。
盯着他那无情的表情一会后,阴琦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第四章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转眼间已过三年。
这三年来,对阴琦而言,变化很大。
首先,她依然是欧阳诀的情妇,不过每次待在他身边的日子,都不会超过两个月。
因为自从受到严格的武术训练之后,她就如他所言,开始被委派保镖的工作,甚至在去年母亲病发过世之后,她更被派到其他国家,担任侦探的工作。
就像这一次她被派来马来西亚一样,所不同的是,她已经待在这异乡国度约三个月了。
这是她出国最久的一次,也是离开他最久的一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习惯与他分开那么久,所以此次在执行任务之余,她总是无由的烦躁。
幸好任务就要接近尾声了,只要她今晚的行动成功,她就可以回国了。
甩掉脑中纷乱的思绪,阴琦将车灯切掉,再行驶一段距离,关掉引擎,将车子停至隐密的地方。
下了车,她无声无息地进入前方不远处的豪华宅郏躲过楼下重重警卫,她攀上二楼阳台。
黑暗里,阴琦后背紧贴着墙,双肩微倾,朝下头看了一眼,发觉并无异样后,她一个利落的翻转动作,人已落至旁边的阳台里。
半蹲身子的她,一手探向右脚,由鞋底抽出一条钢丝,一手扶着门把。眨眼间,木门应声而开。
阴琦机灵的往昏暗的室内仔细扫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她才进到屋内。
一进屋内,阴琦拉下胸前的拉链,由怀里掏出一把袖珍型的手电筒,没费心思地去打量房里的一切豪华设计,她依照这些日子的侦察结果,笔直地走到一幅巨画前。
微弱的灯光仅能照亮巨画的一角,但却足够让她仔细观察了。
凝聚的光亮,照过巨画的右下角,沿边缘向左移,然后又逐渐上移,终于,在离下框约莫十几公分处停祝阴琦看见她所要找的东西了。光点所照之处,其颜色与周围的色彩有着明显的差异,看起来就像是常遭人抚触,以致有一点点的褪色。她往画面上褪色地区压去……果然!整面墙壁往旁无声的滑动着,很快的,出现了一间隐没在这房里的小暗室。
迟疑了一下,她便大胆的跨入暗室,径自走到里头惟一的一张桌前,打开电脑,输入所探得的密码后,接着十指快速在键盘上敲打着。
很快的,屏幕出现了委托人所要的账目,她开始进行复制。
片刻后,她将磁片放入怀中,然后踏出暗室。
将一切恢复原状之后,环看四周一眼,确定所有的摆设皆与她来时并无异样,她立即打开门窗,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消逝在夜色中。
车子开往机场的方向,阴琦看看手表,一抹满意的笑意挂在她的脸上。
看来在上机前,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品尝一下马来西亚机场的咖啡。
一踏上台湾这块熟悉的土地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带着从马来西亚查回来的资料,走进天保的会议室。
在展立的陪同下,她将近三个月侦察到的一切,详尽的告知委托人。当然,还有她好不容易取得的账目及一些跟监的照片。
会议结束后,她将委托人留给展立,自己便径自离开,直接上到十八楼。
伫立在董事长室的门口,阴琦说不出心中的激动是为何,紧张是为何,不过,她却知道自己这一切的反应,皆因为这厚实门板后的人所有。
吐出几口大气,命令自己定下心神,别让这些无聊的反应扰乱自己的思绪后,她举起青葱玉指,轻敲着冷冷的门板。
然而,经过许久,却仍得不到房内主人的回应,阴琦本能的握住门把,正要旋转的时候,她蓦地踌躇了……她知道今早他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她怕她这么贸然进去,会打扰了他的好事。
没错!的确是好事!
这三年来,欧阳诀从不避讳在她的面前与其他女人来往,不过事实上,他的确是不需要顾忌,因为对他来说,她只不过是他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情妇。
迟疑了半秒,她还是转动门把,发觉门并未上锁。松口气,她不发出声响地开门而入。
站在门口,她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发现了他。
他英挺的身躯陷在柔软的沙发里,颈项贴着椅背,仰着头、合着眼,西装外套已教他丢在一旁,衬衫的襟口也让他解开了两颗金扣,结实的肌肉随着地规律的呼吸若隐若现,在在透露着狂野的性感气息。
他很累吗?
昨晚没睡好,失眠吗?
阴琦就这样站在门口盯着他,直到她惊觉自己对那张俊容,投以过多的关注,才收回游离的心思。
微蹙细眉一下,她懊恼自己的一时失态,转身想出去,可,步伐还没踏出,一个念头让她不得不回头。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接着拿起他的西装外套,然后弯身轻巧的要替他盖上——忽地,一只手环上她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扯了过去。
来不及惊呼,她便整个人坐在欧阳诀的大腿上。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诀爷的。”
扬扬手上的西装,阴琦恭敬地陈述自己的企图,平淡的语气,仿佛刚刚的惊讶不存在似的。
欧阳诀注视着眼前这个他近三个月不见的女人。
在灯光的投射下,她晶莹剔透的脸蛋,略施薄粉,两颊梨涡上方有抹淡量,娇艳欲滴的双唇令他怀念起她的感觉。
“事情都处理完了?”
取下她发上的发夹,他满意地望着一泄而下的青丝。那青丝自然柔软,没有刺鼻的发胶味,只有淡淡的清香。
他的意图已是相当明显了,阴琦命令自己别注意那抚弄着她青丝的大手,专心于他的问题。
“嗯!我已成功的取回委托人所要的账目及相关罪证,我想他很快就可以将他公司的害虫,给除尽了。”
报告完后她想起身,可置于她腰际的力量,却不容她离开。
“想去哪?”他低声道,将她整个人紧紧抱住,柔软馨香的女体顿时让他身子热了起来。
“诀爷需要休息。”她清楚的表示,不想打扰他。
笑意跃上欧阳诀的星眸,大手在她的柳腰徘徊抚弄。
“不急。”
阴琦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冷峻的面孔。
事实上,他的下半身几乎与她紧紧相贴,虽隔着彼此的衣物,但他狂猛的男性象征,仍是让她明显的感受到。
她早该明白,面对这狂妄不羁的男人,她是没权利说“不”的。
冷不防地,他的唇落下,撷取睽别已久的甜蜜,霸道的撬开她的粉唇,不容她有拒绝的余地。
两唇相触之际,她才明白在马来西亚时,自己的烦躁是因为——想他!
反手拥住他的颈项,将自己送向他。
“你好甜。”大手下滑至她丰盈的臀部抚弄着,他的吻从唇、颊到敏感的耳垂。
欧阳诀继而撩开她的衣领,钮扣一个接着一个解开,她美丽的胸部,在他眼前渐渐呈现。
瞅着他霸道的眼,只见他的视线正飘向自己胸前。
若是三年前,她会羞怯的拉紧敞开的胸襟,但现在……“迎合”才是她该尽的职责,所以她放任自己展露在他肆无忌惮的视线下。
她饥渴的想要他。
欧阳诀低沉地笑了,两人长久以来亲密接触,他很明白她已经被他彻底撩起了情欲。
“想要了?”他在她耳边低声的问,大手邪佞地加重力道揉捏着她的浑圆,加深效果。
“嗯……诀爷……”阴琦两眼迷醉,不停的娇咛。
“呃……嗯……”
阵阵颤栗席卷全身,使阴琦不由自主的紧抓身下的黑色被单,娇吟出声。
“碍…”
习惯是一种很讨厌的事,尤其这个习惯并不受欢迎的时候。
欧阳诀叼着烟,坐在床沿,看着旁边阴琦沉睡的面容,这是第……二次了吧!
瞧她眼下淡淡的黑影,他知道这趟马来西亚之行,及刚刚自己贪婪的一再索讨,真的教她累坏了。
轻轻地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视线从她的容颜移至细颈,定在两肩——她的肩膀好单薄,而手……好纤细……跟她的关系维持了这么久,是他始料未及的,当初为了阴野的事,他一时怒火难平,拿她来消气。还以为他很快就厌倦她了,毕竟围绕在他周遭的莺莺燕燕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