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斯轻缓而诱惑地吸吮着她甜美的唇瓣,汲取她清新的芬芳,舌尖灵巧地在她唇内翻搅,翻搅着她的唇舌,也翻搅着她虚软的意志。
一吻终了,急喘的呼吸,狂猛的心跳,两人心中都在暗自讶异这一吻所引燃的烈火竟是如此激情炽热!
方莘羽双颊红艳似火,星眸如醉的看着蓝斯,她知道无法再欺骗自己了,如果没有对他动心,他的吻为何能将她卷上云端?如果没有对他动心,每每接近他时脑中传来的那股晕眩感所为何来?如果没有对他动心,两年来心上那抹挥之不去的身影又做何解释,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她低叹,她是在何时坠入他的迷情魔障中?
该死的,她怎么能以那种情欲醺然的眼神折磨他!蓝斯低低诅咒了一声,毫不考虑的抱起她大阔步地往卧房走去。
将她放在大床的中央,蓝斯一把脱下了身上的衬衫。
方莘羽心跳如擂鼓,不敢与他那会吃人的眼睛对视,心慌意乱地移开剪水双瞳,视线却不经意落在他雄健傲人的体魄上,半裸的上半身袒露出古铜色的壮硕胸肌,每一寸坚实的肌肉都散发出慑人的劲道,她又窘迫地将视线移回了蓝斯的勾魂蓝眸。
蓝斯着迷地看着身下令他心醉神驰、搞得他几近发狂的小女人,看出她眼中相同的意乱情迷,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徘徊,喃喃吐出鼓动诱惑的音律,"小羽……你好忍心,一走就是两年……我好想你……"饶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千面撒旦,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也成了绕指柔。
方莘羽被他眸中浓稠得化不开的思念给震住了,她知道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坠入那两潭深不可测的蓝色湖水中……
蓝斯湿润的唇移到了她白皙的颈项,吸吮出一大片的吻痕直到她精巧的锁骨,他双手轻巧温柔的褪下她的礼服,细细绵绵的吻延续至雪白的山峰,他忽缓忽重的挑逗山尖上的粉红蓓蕾,直到她无法克制的轻喘出声。
蓝斯的大手来回膜拜着她的娇躯,她完美无瑕的胴体令他发狂,他的眼中绽出炽热的欲火,他爱她,他也要她!
蓝斯的抚摸令她全身酥酥麻麻的,一股奇异的悸动在她体内猛烈翻腾,方莘羽羞涩地闭上双眼,双手环住蓝斯的同时,感觉到他的进入。
他们尽情地释放早已无法掩饰的浓烈真情,任凭火热交炽的躯体诉说着思念的煎熬,直到双双抵达瑰丽的云端。
阳光穿透米白色的法式窗帘斜斜的照进屋内,方莘羽在扰人清梦的刺眼阳光中苏醒。
她懒懒的转了个身,却看到睡在她身旁的蓝斯,大脑不由自主的重播着昨晚两人激情缠绵的画面,她火红了双颊,小心翼翼地端详蓝斯,确定他还在熟睡后,便轻手轻脚的移开他环绕在她腰间的手。她得赶紧找到自己的衣服,趁着他尚未醒来之前离开,经过了昨夜她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真是羞人。
前脚才沾上地面,便被早已醒来的蓝斯给拦腰拉回床上。
蓝斯的双眸正危险的盯着她,"早安,我的睡美人,你似乎又想故技重施,再演一出不告而别的戏码。"
方莘羽慌乱的看着他,感受到他的怒气,连忙摇头否认,"你太多心了,我是想……起来煮早餐。"
蓝斯怀疑地注视她,"是吗?那我昨晚一定不够卖力,才会让你还有力气一大早就爬起来做早餐。"他邪魅的笑着,"不过,没关系,我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谁说一定要夜晚才能绮丽动人!
方莘羽结束手边的工作,关上工作室的大门时已近六点半。
当她穿过中庭走出大门时,却稀奇的看到一向五点半准时下班的三位同事。
"嗯,本人比电视上帅很多。"小蓁凑过去仔细地端详着蓝斯。
"可不可以……帮我在我的衣服上签个名……"赚到了,赚到了,嗜钱如命的怡倩盘算着可以把这件衣服拿去卖个好价钱。
"哇!好拉风的跑车!"郁颖惊叹的摸着蓝斯的爱车。
蓝斯有点哭笑不得的任三个女人包围着。怎么小羽的同事个性和她相差这么多!
郁颖眼尖的看到朝这个方向走来的方莘羽,吹了声口哨通知其他两人,"莘羽出来了,飞利浦三人组撤退!"
待三个人做鸟兽散后,方莘羽的心因为看清楚刚刚被众女包围的中心点后而漏跳了一拍。
方莘羽走到以极潇洒的姿势随意靠在名车旁而更衬托出他尊贵气质的蓝斯面前,"找我?"
蓝斯揶揄道:"难不成找刚刚那三个把我当作稀有动物的女士?"
方莘羽微一扬眉,"有何不可,看样子你和她们熟得很!"他很习惯和陌生女人那么亲近?
他的眼底溢出满满的得意,"我是不是闻到了醋味?"
别开玩笑了,她怎么会为了蓝斯跟自己的同事吃醋?她只是有点看不顺眼而已……方莘羽嘴硬地回答:"你的鼻子可能有问题,我建议你去看耳鼻喉科。"
蓝斯哈哈大笑,这一被说中心事就伸出爪子抓人的小东西。"好,那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你再陪我去检查鼻子。"
方莘羽看向他,"你都是用这种守株待免的方法请人吃饭的?怪不得白至云跟我说没有你追不到的女人。"
他怎么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牙尖嘴俐,不贫不弱的反将一军,"放心,这种非常手段我只用来收服那种桀惊不驯又硬心肠的非常女人。"他的眼光故意在方莘羽的脸上梭巡一圈,"幸好今生我只碰过这么一个,上车吧!"
敢暗指她硬心肠?她要真硬心肠就不陪他去吃饭了。
方莘羽看了他那辆林宝坚尼一眼,这么一辆招摇的跑车开在路上大概比总统出巡还引人注目吧!她反客为主地指指自己的粉红色小MARCH对他说:"上车。"
她真的是和别的女人很不同,通常别的女人看到他的跑车就像看到他的人一样,两只眼睛会凸出无数的红心。其实这点两年前他就知道了,不然她也不会走得这么干脆,可是她就不能给他和他的车一点自尊心吗?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给女人载,不过她开起车来却一点也不像她娴静柔美的外表,他看着她巾帼不让须眉的超速、抢车道,心中竟莫名的有一股满足感,只为了自己有此机会进一步地了解她。
感觉到他温柔如水的视线,为了掩饰一声比一声还响的心跳,方莘羽不自在地打破沉默,"上哪吃?"
察觉出他的注视对她的影响,蓝斯反而更放肄地玩起了垂落在她耳旁的一小绺乌丝,"客随主便,既然都上了贼船,哪还有我说话的余地?"
她在开车耶,他这样干扰她?"可不可以请你坐好,专心地直视前方?"
"为什么我要直视前方?是你在开车又不是我,让我们分工合作,你专心的开车,我尊心的工作。"蓝斯闻着手上的秀发,好香,她是用哪个牌子的洗发精?
玩她的头发算是哪门子的工作?"可是你的行为已经严重的影响到我开车的情绪了!"方莘羽提出抗议。
"你终于肯承认我严重的影响到你了,我一直在等你这句告白。"闻上瘾似的,蓝斯的脸深深的埋进她的秀发之中。
听到他故意曲解她话中的意思,方莘羽为之气结,她决定不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赖了!
蓝斯本来以为就算她不喜欢去大餐厅吃,最起码也会找家馆子,结果她竟然把车子开来士林夜市。
他微微攒了攒眉,倒不是他不喜欢吃这些小摊子,而是士林夜市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而托那些媒体和八卦杂志对"四面撒旦"的厚爱,全台湾大概没几个人不认识他。
他可不想再遇到如同刚刚被她同事包围的情况,不是很赞同的看向她,"你确定要在这儿吃?"
方莘羽熟练地将车停进白色方格内,"每天吃大鱼大肉你不腻?放心,侍会儿我们先去买必要的行头。"
方莘羽将蓝斯带到一家专卖饰品的小店铺,替蓝斯和自己各买了一顶戴起来很有几分颓废味道,帽檐又刚好遮住大半张脸的圆形帆布帽。
方莘羽替他戴上帽子时,差点笑弯了腰,这么颓废的帽子配上他那一身名贵又挺拔的西装还真是……不搭!
不过蓝斯并没有任她得意大久,他把她拖进一家牛仔专卖店,先给自己选了一件样式简单大方的黄色T恤和他衣橱里从来没有的浅蓝色牛仔裤后,又逼她去换上和他一模一样的衣服。
满意的看着两人从头到脚一模一样的打扮,他温热的大手极其自然地包住她因夜晚而略显冰冷的手掌,"穿情侣装、戴情侣帽,如果不牵手就对不起大家嫉妒的眼光了。"
的确,方莘羽发现即使卸下西装华服、戴上帽子遮住令女人趋之若惊的脸,蓝斯依然凭着他那一八二公分的身高和宛如模特儿骨架的身材吸引了过往路人的目光。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方莘羽感叹着上天造物的偏心,竟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
不高兴方莘羽陷入沉思,蓝斯托起她的脸,看着她隐没在帽檐底下的双眸,"怎么不说话?不要以为戴了帽子就可以偷看别的男人!"
方莘羽摇摇头,为他的警告失笑,为他的占有欲感到窝心。
这就是爱情吧!
他们开心的吃遍了一摊又一摊,花枝羹、大饼包小饼、天妇罗……不放过任何一家有名的小吃。
吃到药炖排骨时,方莘羽抱着肚子撒娇:"都是你啦,以后不吃这么多了,撑都撑死了!"
不动声色窃喜着她开始不自觉的对他流露出女人的娇态,蓝斯亲匿的捏捏她俏挺的小鼻子,"恶人先告状,是谁嘴馋,看到这家也想吃、走到那家也要尝的?"
方莘羽笑咪咪的说:"因为今天难得有大财主请客啊!既然不用花钱就要多吃一点!"
"那以后你的每一顿我都让你吃免钱的,怎么样?"蓝斯诱之以利。
"有免钱的,当然好啊!"方莘羽不假思索的回答,等看到蓝斯一脸得逞的贼笑,才发现他话中的陷阱。
"好哇,你占我便宜。"方莘羽的粉拳捶上蓝斯宽阔的肩头。
蓝斯顺势抓住她的柔荑,腾出另一只空间的手将她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让她跟他一起沉醉在特属于情人之间才有的恩爱腻人的气氛之中。
半晌,蓝斯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小羽……"
"嗯……"方莘羽享受着靠在他怀里的那份安全感。
"两年前……为什么要走得那么匆忙?"蓝斯尽量以漫不经心的口气问出缠绕在心中两年的疑惑。
"我不能原谅自己喝醉酒的堕落和因为堕落而引发出来的……一夜情。"提起尘封已久的往事,虽然经过时间的淬炼此时的她已能完全释然,但语调里仍不免带着一丝激动。
"那你……后悔吗?"蓝斯的声音因紧张而多了一丝艰涩。
"嗯,"方莘羽敏锐地感到蓝斯的震动,"后悔自己的好强要胜,后悔自己的年少轻狂,"她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还后悔……赔上自己的一颗心!"
蓝斯瞪着她,俯下头,没有浪费一秒钟准确的对上她甜美娇羞的唇瓣,送上一个细细绵绵的吻。
方莘羽本来想推开蓝斯,告诉他这是公共场所有很多人在看的,但是管他的,这不就是恋爱吗?恋爱中的人哪顾得了旁人的眼光呢?
第七章
星期天下午,方莘羽在诚品书店翻阅着建筑方面的书籍。
"方莘羽!"
一声陌生的呼唤使得她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她盯着眼前这个似乎有点眼熟又正咧着大嘴对她微笑的陌生男子。
"不要跟我说同班近四年,你叫不出我的名字来,那样可会严重的伤害到我小小的自尊心。"男子故意装出愁眉苦脸的表情。
方莘羽露齿一笑,也慢慢忆起了他的名字。"嗯……苏庆维吗?"
"宾果!为了报答姑娘没有忘记小人的名字,可以请你到那边喝杯咖啡吗?"苏庆维指了指附设在诚品书店里的咖啡厅。
在侍者帮两人点好饮料后,苏庆维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刚刚还真担心你叫不出我的名字呢!"
"我看起来像那么薄情的人吗?"方莘羽半开玩笑的问。
苏庆维却颇有同感似的点头,"你在班上虽然每学期都拿第一名,可是沉静少言又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班上举办活动你也从来不参加。所以你叫得出我的名字,一定是我祖上不知道烧了多少好香。"
记住他的名字就是他祖上积德?苏庆维也太看得起她了吧!不过他的话虽然夸张,却让她想起了大学生涯。"老实说,读大学时我的生活只有两个重心,就是埋首书堆和拼命打工赚钱,我没有办法和别人一样有时间和精力去经营我的人际关系……"忽然发觉自己的感叹使得气氛有点严肃,"所以班上同学的名字我叫得出口的还真没几个。可是你是班上的活宝,再说……要忘记你的名字实在不容易。"这倒是真的,教授每次点名时,十个总有九个会把苏庆维的名字叫成"苏庆雄",久而久之,有的同学干脆将错就错的叫他"苏庆雄"了。
"我是该感激那些教授的老眼昏花,还是该庆幸自己当年在班上不顾形象的耍宝?"她有注意到他那,可是……为什么他在听了她的理由后一点都不觉得应该高兴?
"别说这个了,你现在在哪高就?"方莘羽轻啜了一口侍者端来的薰衣草茶。
"高就不敢,只能说是'低就'吧!男生就是这么麻烦,卡了个兵役问题,大学毕业后不幸去金门那个荒岛当了两年兵,半年前才回来,现在白天在南阳街升大学的重考班教物理化学,晚上在民歌西餐厅当歌手赚点外快。"虽然嘴巴上说是"低就",但在说起自己的工作时,苏庆维仍比手画脚说得眉飞色舞的,显然是对自己的工作十分的满意。
白天当老师,晚上当歌手?方莘羽有些讶异,"你两份工作的性质不会落差太大吗?"
"当然不会,歌手只是玩票性质的,只唱星期五和星期六晚上。"苏庆维正色说道:"再说,我还可以怂恿我补习班的学生去捧场,这不是一举数得吗?"
"一堆歪理,你这种人竟然去作育英才,台湾的前途……着实令人忧心。"她微扬起优美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