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是打算这辈子待在鬼堂家与他相守到老。
正当两人开心地聊天时,鬼堂浩一笔直地朝她们走来。
“浩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什么东西忘了带?”鬼堂老夫人问着他。
春日红叶看看他送她的表,现在才下午三点多,他不曾这么早回来。
“红叶!”
她一抬头,发现他脸色不对。
“我有事要问你,跟我进书房。”丢下这句话后,他转身就走。
春日红叶站起来,正要随他进屋时,鬼堂老夫人关心地拉住她。
“他脸臭臭的,要不要奶奶陪你进去?”她太了解那孩子了,会摆出坏脸色,肯定没有好事。
“要我进书房,一定是公司方面的事找我谈谈。”她弯身帮鬼堂老夫人倒了杯茶。“奶奶,您在这儿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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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红叶顺便端了两杯茶到鬼堂浩一的书房。
她搁下茶。“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早回来?”
“先把门关上。”他坐在大皮椅上,背对她说。
她听从地将门关上,鬼堂浩一马上旋过椅背,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
“我记得在这个月初,北海道有家大型医院的电脑设备工程,我们集团下的两家电脑公司都有参与投标,是不是?”鬼堂浩一冷声问着她。
“是。”
见她脸色无异又答得这么爽快他更是不悦。
他再问:“那工程的底标是七千万日圆,你们的公司却开到七千零十万,顺利得标,是不是?”
“没错。”
鬼堂浩一听到她又是平稳的语气回答时,怒气冲天地将手中的文件丢至她面前。“你先看完,我再问你问题。”语毕,他将她送来的茶一饮而尽。
她快速瞄了几行,便了解他为何大发雷霆,立即将文件推回给他,也料想到他接下来会问什么问题。
鬼堂浩一见她面色仍然平静,不禁气得挑高眉。“我方因多了十万而无法得标,这点我不怪谁。有许多点我很想请教你,你们在请款条件、机型规格、其他软硬体设备……等事项,全和我们提出来的一样,以上这几点,麻烦你做个说明。”
这下子,换春日红叶感到不快。“听你的语意,是‘日满’方面剽窃你合约的内容喽!”
“事情如此巧合,让我不得不这么想。况且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很难保证不是家里的人所为。”
听到他这么说,她也动气了。
他分明将矛头指向她嘛!
“你我都有最好的幕僚及专家为集团效力,他们所定的各项条件及价钱都是经过再三讨论才有的结果,既然我们都有最好的专门人事,订出来的条件会相差到哪去;再说,你有证据?”
鬼堂浩一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冷笑道:“我是很喜欢你,更想让你永远留在家里,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太太,但我想不到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潜入书房,翻看我的文件。现在我手上是没有证据,但这件事情我已经请可靠的徵信社着手调查,我想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她何时到他的书房偷翻文件?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他竟诬诋她!
春日红叶大声为自己申辩,“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在未经过你的允许下随便进入书房,更别说翻看你的文件。”
“书房的钥匙只有你晓得放在哪,不是你,还有谁!”
“我没有、也没做!”她矢口否认。
“只要你承认,道个歉,我能当这事情没发生过。”他大方恩赐。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她什么都没做,道个什么歉!
“要我道歉的话,请拿出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她表情冷淡地说。
鬼堂浩一见她仍抵死不从,神情转冷。“既然给你台阶下,你都不肯,这事我会让人查出真相来。而到户政事务所办手续的事情暂且搁下好了,待事情过后再讨论。”
丢下话后,他马上离开书房。
春日红叶气得闭上眼深呼吸,收起茶杯,走出书房之后她甩上门,走回厨房。
为什么不相信她,用那副凶恶的模样一口咬定是她做的!
她没错,所以她哪能认错,如果他真的爱她、喜欢她的话,就应该对他刚才的无礼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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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气氛有异,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更没有人有胆敢惹男主人,就连温柔可人的女主人也变得不多话。
鬼堂浩一恢复早出晚归的生活,连晚餐都不回家吃,虽然会向鬼堂老夫人请安,还是有心地避开春日红叶。
春日红叶一清二楚他的心思,她若不道歉,这冷战就会打得没完没了。问题是,她没犯错,干么要道歉!
他们持续僵持着,令鬼堂老夫人看得着急。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几天她曾见那丫头打了几通电话回东京,像有意回家似的,她也对浩一提过这件事,可是那孩子却什么话也不说,面无表情地回书房。
合约之期即将逼近,他们俩什么动作都没有,让她这老太婆干焦急。
在睡前,春日红叶端了杯水回房,瞧见书房亮着灯,晓得鬼堂浩一在家,却不明白他为何不下楼吃饭?
算了,他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何必管他那么多!
不知怎么地,她这几天腰好痛,血压有点低。老毛病又犯了,这全都拜他所赐,让她气得常忘记吃药。
在等待电脑完成连线时,她拿出抽屉内放了一年的离婚协议书。
这是她在结婚时与他私下达成的协议,约定结婚满一年,将它交由律师,两人的婚姻关系立即结束。
再过两天,合约上的期限就到了,她该不该将这份文件送到鬼堂家专聘的律师手里呢?虽然上面的名字不是她的,但却是唯一连系他们之间的东西。
春日红叶犹豫好一会,竟无法下决定。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家庭永住,与他共度今生,没想到才一件小事情就与她呕气,对她毫不理睬。
可是,他们都是集团中的决策者,相对的立场及身分让他们无法以平常心面对很多事。
或许,离开对她而言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早知道就不该爱上他,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爱人真的好累!
脸上满是伤心泪水,她将协议收妥后爬上床,想好好睡一觉却辗转难眠,煎熬地度过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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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堂浩一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坐不到五分钟,那位上任不久的男秘书硬着头皮敲门,送了一份东西进来。
“鬼堂先生,您的快递。”他放下后,快快离开。
近几日大家都知道大老板心情不好,最好不要在这段时间出差错,以免遭殃。
鬼堂浩一拆开信封后,里头的几张照片及资料让他震惊不已。就在同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
“鬼堂,收到我寄去的东西吗?”来电的是徵信社社长石原。
“很精彩,精彩到我不敢相信。”他终于明白合约内容为何会外流的原因。
“证据都送到你手里,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谢谢你的帮忙,至于酬劳我还是照惯例汇进你户头。”鬼堂浩一简单的与他谈了几句后,便挂上电话。
医院的电脑设备工程竟标失利,这一切全是副总经理所为。
不晓得石原透过什么关系拿到通联记录,查到几位关键人物,甚至还拍到副总经理与“日满”高级主管碰面的镜头。
真相揭晓,鬼堂浩一的心情顿时轻松,原来红叶没有背叛他。想到这些天他对她冷漠不语,又将错全盘推到她身上,他开始狠狠责怪自己。
等一下买个礼物回去向她道歉,但他担心她是否会轻易地原谅他?
此刻,桌上的电话响起——
“鬼堂先生,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来电找您,您要不要接?”秘书尽责询问。
“接进来。”
电话接通后——
“鬼堂先生,您太太邮寄一份文件请我办理,我想还是先打个电话再确定一次好了。”律师的语气十分慎重。
奇怪,红叶有什么事需要请律师帮忙?
“是什么事?”
“鬼堂太太送来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而您也把名字都签上,我想再确认一次,您是不是同意结束这段婚姻?”
鬼堂浩一闻言,话筒险些放掉。他什么时候签下离婚协议书?等等,他想起来了,他们结婚的那一天,她曾拿一份离婚协议书请他签名。
该……不会……
他瞧瞧桌历上的日期,差点昏倒。
天哪,今天是他们结婚周年纪念日,也是双方所订的合约到期之日。
“先放在你那里,千万别去办,给我听清楚,千、万、别、去、办。”鬼堂浩一朝话筒吼完,立即挂上电话,抓了外套,在员工的惊讶目光中,以旋风之姿冲出办公室,直奔大门揽计程车,心头不断忏侮祷告。
上帝,我错了,你别让红叶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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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堂浩一还是晚了一步,春日红叶早就离开鬼堂家,而本田面无表情地将她交代的婚戒及信用卡还给他。
之后的几日,他尝到亲人冷淡的对待。大家一致认为是他逼走红叶,就连鬼堂老奶奶也不想理他,回到京都老家小住。
红叶更狠,手机不开,就连打电话到春日家找她,春日家的人一听到他鬼堂浩一的大名,立即挂上电话,懒得多理。
直到她离开的第五天,仍未获得她任何消息,鬼堂浩一放不下心,亲自到东京春日家找人。
在他按铃前,他始终认为她一定在家、一定躲在父兄的保护下。
待佣人领他进屋后,他一下被客厅里的阵仗震得不敢贸然前进。
春日家所有叔伯辈全在场,而红叶的堂哥、堂弟也在场,就连该在麻省读书的春日哲也也回来了。
见到这种阵仗,他心头一惊,她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不知鬼堂先生到舍下有什么事?”说话的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春日太郎。
鬼堂浩一鼓起勇气问出口,“红叶在家吗?”
“红叶没回来。我倒想请问您,您知不知道她会去哪?”春日红叶的大堂哥,也是“日满”的总执行长春日彻代表家人开口。
本该回家的日子,堂妹竟没回来!手机打不通,传到她信箱的电子邮件也未给回信。她是“日满”幕后决策要员,很多事情都需待她处理,找不到她的人,他们这么大堆人紧张地聚集商讨,不知道该不该报警处理。
什么,她没回家!那她人去哪?
春日哲也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扫把,怒气冲冲地站在鬼堂浩一面前。“你不是曾向我保证不会动她一根寒毛?”
春日彻来到春日哲也身边,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他的行动。“哲也,把扫把放下。”小堂弟向来冲动,得多注意他。
“我早就反对大姐嫁入鬼堂家,如今大姐也不知去哪,肯定是给他气走的!”春日哲也愈想愈气,甩开春日彻的手,扬起扫把,“干么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快把他赶出去,把秽气扫出门!”
“哲也,别——”
大家正要涌上阻止春日家最冲动的人,扫把已经毫不留情地挥落至鬼堂浩一的身上。
在众人来不及阻止下,鬼堂浩一狼狈的让春日哲也扫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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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京回来后,鬼堂浩一似乎变了个人,以往的温雅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触即发的坏脾气,令他身旁的人精神为之紧绷。
烟灰缸堆满了烟屁股,他一脸烦躁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
徵信社为什么到现在都未查到红叶的消息?
手上的烟抽完了,正要再点一根时,有人不识相的来敲门。
“鬼堂先生,有人要找您。”男秘书尽责地报告。
“我不是交代不准打扰的吗?”鬼堂浩一对门外的男秘书大吼。
“可是,那位小姐——”男秘书面有难色。
“总之我不想见人,马上给我滚出去。”他怒吼道。
一直跟在男秘书身后的女子走到门旁,对办公室那头怒狮探头笑道:“既然那么不想见我的话,那我走好了。”说完,她朝他欠身行礼,转身离开。
鬼堂浩一见到她的背影,马上跑到门口,急唤,“等等,你是……”
短发女子转身,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是不会客的吗?”
“红叶——”他心情激动地唤道,正要伸手拉住她时,像是发现到什么,表情为之一震。“不,你不是红叶,你……”
“真厉害,才第一次见到我就能分辨出我是谁来。”女子慧黠眼眸里,有掩不住的欣赏,笑脸盈然地踏入他的办公室,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春日若叶,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第九章
鬼堂浩一要男秘书送进茶点,还交代不论有什么事都不能打扰他们。
春日若叶一派优闲地喝红茶、吃点心,根本不把他的焦急看在眼里。
待她吃饱喝足后,她侧脸笑看他。“我是该称呼你一声姐夫,还是该亲密地唤你一声老公?”
“春日小姐,你该不会专程到此找我说笑吧!我现在没……”话说到一半,他顿时停住口,压抑住一触即发的怒意。
当春日家所有人都不理他时,春日若叶找上门来,况且她又是红叶的双生妹妹,必定晓得她在哪!他不能对她发脾气。
春日若叶见他脸上略微浮现的怒气,敛起笑容看向他。“反正我们两家私定的契约也到期,我就称你鬼堂先生好了。我此次来大阪的目的,主要是为我家人的行为向你道歉!”说完,她恭敬地弯下腰。
即使鬼堂浩一有错,小弟也不该拿扫把将人扫出门,这样的行为多像未开化的野蛮人!
“这件事我早就忘了,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红叶到底在哪?”他急忙地问。什么事都比不上红叶的下落来得重要。
春日若叶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话题仍是绕在她到此的主要目的。“大姐出走,甚至连‘日满’的事务都搁着不做,让那些被她宠坏的春日家男人及高阶主管们忙得头昏脑胀,而我弟弟更是将怒意转到你身上,拿扫把赶你出门,真是不好意思。”
鬼堂浩一直皱眉头,他说过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为何她还要一提再提?
春日若叶拍几下手,转头对门一喊,“你给我进来。”
门被人缓缓打开,来者竟是拿扫把赶他的春日哲也!咦,才几日不见,为何这小子脸上挂着几块瘀青?
春日若叶直截了当说明她带弟弟来此的主要原因。“由于舍弟的不懂事,让你受了惊吓,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她勾勾手,示意伫立在门旁的弟弟进来。“哲也,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