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你希望进来的人不是我?」
撇过头,耿柔赌气倔强不语。
「他有欺负你吗?」黑暗中,如炬的双眸里跳动着火焰,如果楚朝天胆敢动他的女人,他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道。」她铁了心不说。
真是该死的男人,难道他看不出她愿意为他守身的决心吗?即便是一死,她也绝不会让楚朝天碰她的,万万想不到,天杀的楚皓平居然这样问她。
「不知道?」嫉妒之火烧得楚皓平失了平日的冷静。
「没关系。」他俊眸微眯。「我会有法子知道的。」
听出他语中透露出的危险讯息,耿柔微微一怔,才想反抗,忽感胸前一阵凉意袭过,蔽体的罗衫已叫楚皓平褪去。
「走开!不许你碰我!」拔尖的声音响起,她不要楚皓平碰她的身子,至少,不是在他失了理智的时候。
不让她有所抗拒,楚皓平的唇舌直接入侵她的,霸道跋扈的在她身上烙下属於他的印记。他从不知道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会因一个女人而丧失,耿柔仿佛有著一种魔力,一种叫他魂牵梦萦的魔力,让他即使明知危机重重,也要为了她硬闯。
霸气十足的吻在察觉身下的人儿不再紧绷时,缓缓转为温柔缱绻的细吻,他要她,从他第一眼见著女扮男装的她时便已知道,这个念头是怎麽也抹杀不去的。
撩人的碎吻移至耿柔的颈畔,逐渐移转往下,他轻轻啃咬著她的肩、她的锁骨、她诱人高耸的浑圆。
耿柔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她以为自己可以推离他,然而身体彷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手臂不听使唤的绕过他的背,让自己与他更为贴近。
楚皓平笑了,耿柔的主动还是第一次哩!
这表示小妮子的心中也有他罗?
他掰开了她修长匀称的双腿,厚实的大掌眷恋地游移在丝绸般滑顺的肌肤上,最後停留在她欲望的核心,揉捻拨弄。
「怕不怕痛?」他盯著她目光迷离涣散的双眸。
她咬著下唇,迟疑地轻摇著螓首,嫣红似火的双颊,逐渐发烫的体温,在在说明了她正受欲望所苦。
怜惜的吻落在她小巧的鼻尖。
「乖!会有点痛,不需要忍耐、不必觉得难堪,你可以喊出声。」
「皓平……」焚人的热潮一波波袭向她,她禁不住以舌舔唇,让喉间的燥热呻吟出声。
楚皓平唇角的笑意愈勾愈深,一个挺身,他如愿的攻陷了她的身、她的心……
夜上四更,激情过後,楚皓平心疼地搂著身旁的软玉温香。
「你都是这样惩罚背叛者的吗?」窝在他的怀里,耿柔含著笑意,闷声问道。
「只有你例外。」
他的手指在她光洁裸露的背脊上轻轻摩挲,以十足的柔情叫她身陷其中。
耿柔将身子更往他的怀里钻,贪婪地汲取他所提供的温暖。
「柔儿,别再钻了,你这是在考验我的定力,要是再这麽下去,我们可能天都亮了还没离开此地。」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他原本是潜入来救她的,不料却陷入温柔乡中,耽误了离开的时机。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她能如此搅乱他的方向。
「怕什麽?你既然敢只身闯入就一定有把握能带我走,不是吗?」
「现在不再假扮背叛者惹我恼怒了?」
「情况不同嘛!当时我以为你一定逃不开,楚朝天在暗地里派了十几名弓箭手埋伏,我不想见你受到任何伤害。」
「就凭那些人还吓不了我,倒是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多麽愚蠢的事,我就算是向天借胆也不够你吓。」
「但你还是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出去的。」耿柔微皱俏鼻,小女孩的娇态尽显无疑。
「要我救你出去还得要你的配合。」他贪婪的凝视著她无所遮蔽的玉体。
「什麽意思?」
楚皓平忍下心头的悸动,拉过掉落在一旁的衣裳盖住她的娇躯。
「穿好衣服,否则我们别想出这扇门。」
天啊!因她而起的欲念竟是那麽难以平复,他又想要她了。
◆◆◆
搂著耿柔的身子,楚皓平不费吹灰之力的翻过一堵墙,轻松自在的离开楚府。
楚皓平施展轻功,利用树枝借力飞蹬,一路抱著耿柔来到河边。
跳上了其中一艘渡船,楚皓平踢了踢船篷子,从里头走出一名头戴斗笠的船夫。
「大爷,请问你要上哪儿?」船夫暗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睡醒。
「到对岸。」
他抱著耿柔至船尾坐下,低头对著怀中人说:「临福和文烨在对岸等我们。」
「尹文烨也来了?」
「他那人就是爱凑热闹。」
船夫撑起船竿,用力地往河底一撑,船缓缓的驶向河中央。
清风习习,掠过河面,笼罩在河上的薄雾缓缓散开,楚皓平才想将披风拉开拢住耿柔,却意外地发现周遭的船只竟也同时动了起来。
他举目搜寻,不安的预感在心底扩散开来。
不会那麽刚好,有这麽多的人都选在这天微亮的清晨渡河吧?
「柔儿。」他将披风脱下包裹住她。
「嗯。」耿柔嘤咛的应了声,被浓浓睡意侵袭的她犹不知处境的危险。
「答应我一件事,等会儿不管发生什麽事都别轻易离开我身边。」
「怎麽了?」她察觉到搂抱著她的手臂紧绷地收紧。
「看来似乎有人舍不得我们走。」
「是楚朝天的人?」
「八九不离十。」
十几艘船往他们的方向移动!以他们为中心点,团团围住。
「东西没留下就想走了?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楚朝天从其中的一艘船篷中走了出来,脸上挂著算计的笑容。
「我早料到你会来劫人,也是啦!换做是我也搁不下这麽诱人的可人儿不管。柔儿,你还真是个好诱饵,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不但可以杀了皓平,还能取得梦寐以求的血玉,更可以得到一个小美人。」
「你休想!」森狠的扫了楚朝天一眼,他瞧著耿柔的贪婪模样让楚皓平面露残冽之色。
将耿柔护於身後,夺过船夫手里的竿子,楚皓平提气准备应战。
「还不上?」
楚朝天下了命令,数十道持剑的人影凌空翻越,楚皓平成了攻击的目标。
平凡的船竿在他手里成了一项利器,只见楚皓平急速挥动著手里的船竿,游刃有馀地将来袭著一一击落河里。
那些人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充其量只够他活动、活动筋骨,正当他冷笑著收起戾气,转身要将船竿抛回给船夫时——
「小心!」
耿柔蓦地拔声惊呼。
白色的粉末在他眼前扩散开来,他还来不及闭上双眼便觉眼睛一阵刺痛。
下一瞬间,耿柔模糊的身影朝他飞奔过来,她猛地撞进他怀里,朦胧中,他看见船夫手里似乎有个亮晃晃的东西,接下来,黏稠的液体流过他抱著耿柔的手。
耿柔竟然为他挡下了一刀!
没有细想,他抱著她,直接纵身跃入河里。
「爷——」
「皓平——」
尹文烨和临福在渡口的另一头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楚皓平和耿柔的人影,心中的不安愈合愈大,两人当下决定前往一探究竟,而就在他们心急如焚的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麽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
临福护主心切,赶紧纵身一跳,跟著潜入水里。
尹文烨则是不假思索地拔出腰间佩剑,挑断了船夫的手筋,再一跃足,足尖轻点船头飞越至楚朝天所处的船上,利剑直指他的咽喉。
「我很少管别人的家务事,但是你实在太令人碍眼了,就算我想要不插手都觉得有违良心。」
「大爷,饶……饶命啊!」楚朝天不敢大声说话,只因喉头上抵著一把剑,就怕咽喉上下滑动会划过利剑。
尹文烨握著剑的力道加重,在楚朝天的颈项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让鲜血缓缓流下。
他没兴趣杀人,让楚朝天见血纯粹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罢了。
他剑眉怒挑,「要我饶命?可以,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要怎麽做。」
「我会走得远远的,啊——剑下留人。」
尹文烨手上的剑划得更深了。
「就这样?」
「我还会放弃楚家所有的一切,将一切归还给皓平。」
「好极了,这正是我想听的答案。」
收剑入鞘,他转身欲离去,不料楚朝天见机不可失,拔出预藏在怀里的匕首朝尹文烨的背後刺去。
铿当一声,兵器相交的声音响起,下一瞬间,便是楚朝天临死前哀号呼叫的凄惨叫声。
看著倒卧血泊中的人,尹文烨无奈地摇著头,「别怨我,是你逼我动手的。」
他不是楚皓平,对於楚朝天没有手足之间的顾忌,或许,由他来下手会比较好。
解决完楚朝天後,尹文烨探头看了深不见底的河水一眼,喃喃自语:「唉!真会给我找麻烦,撑著点,我来了。」
深吸了口气,尹文烨纵身跃入水里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第十章
一个月後。
漫天艳霞在天际形成了一道诱人的金黄,彷若绵延不绝的绣金锦缎,由平地往天空蔓延而去。
一个卓绝出众的男子优雅的端坐在凉亭的石椅上,看似在观赏瑰丽的落日,然而平静无波的眸子却是直视著前方。
从长廊走来的人并没让他的眼睛移动,微微竖耳,他将周遭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临福在楚皓平的面前停了下来。
「爷。」他轻声叫唤,深怕突来的声响会吓到主子。
「你没吃饭吗?」
不带温度的冷语,透露出楚皓平的问话并不是嘘寒问暖。
「咦?」愣了半晌,临福语带疑惑的回道:「有。」
「既然吃饱了,声音怎麽会是这麽有气无力?」
他的语气不悦、相当不悦,他不要旁人因为他的失明而变得小心翼翼。
「爷,我只是怕吓著你。」临福嗫嚅地解释。
「怕吓著我?」冷冷的嗤笑在薄唇旁散开。「还有什麽能让我惊吓的吗?」还有什麽比得上柔儿落水失踪一事更让他惊骇恐惧的。
「爷……」
主子因为失明的丧志、失去耿柔姑娘的落寞,看在他这个侍从的眼里,既不舍且心痛。
唉!其实主子的眼睛失明是小事,大夫说只要按时敷药,等三个月後毒粉的药效退去便能再见光明,真正棘手的是,耿柔姑娘在落水後失去踪影,任凭怎麽寻找也毫无所获,这才是让主子怏怏消沉的主因。
「算了。」楚皓平挥挥手,示意话题到此为止。
「爷,夫人找你。」临福声音宏亮了些,只怕又惹得主子不快。
「知道是什麽事吗?」
「好像是找到那半块血玉的拥有者了。」
「哦,娘的故人找到了?」
「不,听说是故人之女,夫人想请你过去一叙。」
◆◆◆
「娘。」
楚皓平推开房门,摸索著跨进门槛的一瞬间,敏锐地听到一声刻意掩藏的惊呼声,虽然细微,但还是落入他的耳。
是因为他的眼睛吗?
「皓平,过来,娘帮你介绍一位姑娘,她是当年救了娘的小月阿姨的女儿。」
凭著练武者的直觉,他准确无误地朝著她颔首致意。
明明是失了焦距的眸子却能精锐的直视著她,耿柔差点以为楚皓平压根没瞎、差点以为自己露了马脚。
「见过楚大哥。」她刻意压低声音,让原本清亮的嗓音听来略显沙哑。
楚皓平浓眉微蹙,这声音像是在哪听过。
他直觉地朝著发出声音的地方跨了一步,但随即又顿住,像是忽然领会了什麽似的。
他不禁暗忖自个儿的傻,这女子的声音语调虽然酷似柔儿,但毕竟还是有所差别的,至少——
柔儿不会这麽生疏地唤他楚大哥。
「你是?」
「她就是你邵小月阿姨的独生女,娘第一眼见著她便认出她来,她简直是小月的翻版,像极了,再看到她身上的半块血玉,我更加肯定没认错人。」
邵阿姨的女儿?果然不是柔儿。
在确定了女子的身分後,原本有了生气的脸庞再度恢复原先的平静冷漠,就连语调也平稳无起伏。
「是吗?恭喜娘,你终於可以一偿宿愿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语毕,楚皓平漠然地转身离去,萧瑟的背影显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此时此刻,除了耿柔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人事物能引起他的关注,他的人虽然在这里,然而心却已随著耿柔的失踪而失落,怕是再也寻不回了。
强忍著扯心撕肺的折磨,耿柔必须以双手捂住嘴唇才能避免呜咽出声,然而,晶莹的泪水早已不听使唤的滑落脸庞。
直到房门掩上的那一刻,她才让自己的情绪彻底宣泄,纵声大哭。
「柔儿。」罗雨洁将她搂入怀中,心疼地拍抚著她的背。
「为什麽?这对他好残忍喔!他曾经是那麽的意气风发,怎麽能忍受得了失明的挫折。」
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皓平的失明,以及那郁郁寡欢的神情让她心如刀割。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不听话溜进楚府被逮到,皓平也不会为了救我而失明,是我害了他。」
「柔儿,别自责,我从来就不怪你!皓平更不可能因此而怨你,再说,他的失明只是短暂的,总会有恢复的一天。你应该懂的,真正让他受煎熬的是那一颗牵挂著你的痴心。」
「我……」
「你当真不与他相认?」
从第一天在下游的渔民家里找到她时,她便不停的说服她,偏偏柔儿固执得让人没辙。
耿柔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额角,在刘海的下方有一道与白皙肤色不甚搭配的疤痕。
嗫嚅的声音迟疑地响起,「我怕他看见我这模样。」
「皓平不是一个重外表的人,况且我并不觉得这一道小小的疤能抹杀得掉你的美丽。」
「我知道,可是……我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心理准备,夫人,请原谅我的任性。」明知楚皓平不会肤浅的只看重外表!但她仍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罢了。」罗雨洁无奈的叹了口气。「就随你吧,反正在皓平恢复视力之前,你有的是时间考虑。」
◆◆◆
闪著潋滟波光的湖面上飘荡著几艘画舫,和风徐徐,湖畔的垂柳迎风飘摇,泼墨般的景致让游湖的人更添几许闲情。
「楚大哥,你在想什麽?」
坐在画舫上的耿柔低声轻唤著陷入沉思中的楚皓平。
「没什麽。」蓦地回神,他客套地抿唇浅笑。
娘说邵家妹妹在一次突发的意外受了伤,在额角留下一道疤,因为有刘海做遮掩,虽然不至於损及清丽的容貌,但却让她耿耿於怀。
今儿个娘要他陪同邵妹妹出来游湖,名义上是要他乘机开导她,实际上娘的意图他岂会不懂,无非是要制造他们独处的机会,娘中意邵家妹妹的程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简直是要他以身相许以报答当年邵阿姨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