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月如此出人意表的反应让龙克宇有些诧异,再外加那么一点好奇。
在来这儿之前,他还以为在这位气质美人身上是看不到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想不到这会儿他竟被她抓着衣领质询,这可让他对周凌月兴起了无比大的兴趣。
只见龙克宇噙着挑衅的笑,低头贴近周凌月的耳畔,以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你!我是为了你而来的。”
仅仅是一瞬间,周凌月的脸酡红不已,心脏剧烈地跳着,吓得她赶忙松开揪住龙克宇衣领的手,略显狼狈地跌坐回椅子上。
“喂!凌月,怎么了?你的脸好红。”
在一旁的大卫大呼小叫地摇晃着发愣的周凌月。
而肇事者龙克宇则伸手拿起新闻稿交到周凌月手中,然后轻笑着提醒她,“周小姐,时间到了,你该上主播台了。”
周凌月几乎是落荒地逃向主播台,接下来在播报新闻时一反常态频频出错,在她身上找不到以往那种沉稳的神态。
“请问你刚刚究竟跟凌月说了什么,害得她今天这么反常?”
在角落观看此幕的大卫怀疑地询问龙克宇,他敢断言一定是这个大帅哥害得凌月不对劲。
龙克宇耸了耸肩,“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可没有说谎喔!他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周凌月的安全而来,他只不过换了一种比较暧昧的方式来表达罢了,谁知道竟会把她给逗得双颊绯红,想不到周凌月竟是如此单纯。
好玩,真是好玩,他对她好奇极了。
看来旭旸帮他安排的这个游戏还不怎么难玩嘛!
第二章
一下主播台,周凌月飞也似的冲向周正发的办公室,应付性地敲了敲门,不待里头的人有所回应便冲动地推门而入。
“他是谁?”
“哪个他?”周正发不解的反问。
“我的新搭档。”
“哦!”周正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个他啊!”
“叔叔,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那么地自以为是、那么地惹人嫌。”
在自家叔叔面前,周凌月可不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
“会吗?”周正发的语气里满是疑惑。“我个人倒是觉得他还不错啊!看上去身手满矫健的,由他和你搭档我也比较放心。你也不想想最近那些威胁事件不断发生,你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去跑新闻我不放心,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如何跟在美国的大哥、大嫂交代?”
“身手矫健?叔叔啊!我想你恐怕搞错了,我是想要一个跑新闻的伙伴,而不是一个保镖。”
“我当然知道,但如果他可以两者兼顾,那岂不是更棒。”
事实上,周正发一开始就是在替侄女找保镖,只是不方便明说罢了。
“但重点是他对新闻工作没有热忱啊!”说到最在意的关键处,周凌月忍不住紧握双拳。
“没关系,没有热忱可以慢慢培养啊!有你在他身边盯着,一定没问题的。”
“我拒绝,我可不打算跟他一起共事。”周凌月双唇嘟翘,满脸的不情愿。
周正发摇了摇头,“恐怕由不得你。”
“为什么?”她愤怒的质问。
“因为你叔叔已经把钱全部付清了,而我这个人有个原则,那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龙克宇浑厚的嗓音忽地出现在周凌月的身后,吓得她尖嚷着转头。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气定神闲的他质问。
龙克宇无奈地摊开双手,“我一直都在这儿啊!是你自个儿硬闯进来阻碍了我和你叔叔的谈话。”
周凌月顿时颜面尽失,又恼又羞地转向周正发。
“叔叔!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个人也在这里?”
“我有机会说吗?”周正发模仿龙克宇做出一样的动作,无奈地摊开双手。
周凌月双手环胸,缓缓踱步至龙克宇面前。
“你和我叔叔在这儿谈些什么?还有,什么叫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究竟在进行什么勾当?”
“勾当?”龙克宇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大小姐,你形容得似乎太夸张了点,我跟你叔叔能有什么勾当?我只不过是收了他一点小小的钱财,然后便理所当然地帮他处理一些麻烦事。”
“我叔叔能有什么麻烦事?”
龙克宇瞟了瞟她,“他的麻烦事就是你。”
“我?”周凌月闻言不解地转头,想亲口问问周正发。
“叔叔,为什么……”她的问话因为周正发的不见踪影而戛然止住。
“在你顾着质询我的时间里,周先生已经先行离去了,他是怕你对于他自作主张的行为发怒才会避开,因此,我想你的疑问恐怕只有我能解答了。”
“那好,就由你告诉我吧。”
“我是很乐意告诉你,但是……”龙克宇恶意地勾起唇角,讪笑道:“这就是你向人求教的态度吗?这么趾高气昂?”
周凌月听出了他的讽刺,半眯着眸回视他。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他发觉自己相当喜欢看她这个表情,生动得很是迷人,好过她在播报新闻时的内敛。
“我是个新闻记者,没有我打探不出来的消息,我并不是非得从你这儿找答案不可。”
周凌月把话撂下便旋身离去,她需要安静的睡眠来平缓情绪。
然而,当她快步走向停车场,开车驶回自家门口,掏出钥匙开启大门的那一刻,龙克宇居然就站在她身旁。
“你……”她又惊又讶地看着神色自若的他,“你怎么知道我家?”
龙克宇不理会她的愕然,迳自走进她的住处。
“每个人都有一项专长,你的专长是打探消息,而我的专长则是跟踪。”
“跟踪?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跟踪我?又凭什么这么大大方方地跑进别人家里?”
“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龙克宇,是你目前的工作伙伴,同时也是一个侦探,周先生请我来保护你,二十四小时的,而为了避人耳目不让外界知道你受到骚扰与威胁,我会充当你的工作搭档直到案子侦破为止。哦,对了,我顺便提醒你,我可不是擅自潜入“别人”家里喔!在案子还没侦破、你的安全堪虞之前,我都必须住在这儿,所以这里应该算是我暂时的家。”
“你是说我得跟你共处一个屋檐下?”
“正是。”龙克宇露出了魅惑众生的微笑。
“如果我拒绝呢?”
“这可由不得你,既然我已经收了钱,就一定会彻底执行周先生交托给我的任务,这是一种职业道德,相信你对你的工作也一定有着这种坚持与热忱。”
龙克宇想起了她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到底有没有工作热忱的那一幕,不由得反过来调侃她。
“听着!”周凌月咬牙切齿地将话吐出:“我不需要什么侦探或保镖,你大可把你的工作热忱收拾起来。至于叔叔给你的钱我不会要求退费,我只求你立刻、马上、迅速地消失在我面前。”
龙克宇无视于她的怒气,笑得皮皮的。
“抱歉,恕难从命。”
“为什么?”粉拳再度紧握,周凌月实在很佩服他,竟然在一天之内连续激怒了她三次。
“你忘了吗?我说过,我可是为了你而来的。”他故意用饱含磁性的嗓音说着挑逗的话。
虽然已非第一次听闻,但周凌月还是禁不住让红霞飞上了脸。说老实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龙克宇虽然自大得很碍眼,但是却又俊俏得迷人,被他俊魅的眼瞳凝视真的很难不心动。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惹人厌耶!”她说得既羞且怒。
“你知道吗?”龙克宇学着她说话的语气。“你脸红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喔!”
“你……”周凌月瞪着眼看他一脸自在地在屋里四处看着。
“别你啊我的,快告诉我,我的房间在哪儿?好让我把这些行李搬进去。”
“我没准备你的房间。”周凌月面如困兽的吐出一句话。
“嘿!别再闹小姐脾气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快告诉我哪一间是我的房间?”
“我没有闹小姐脾气。”周凌月盯着那些置放在她脚边的行李,缓缓地、艰涩地说出:“我这里……只有一间房间。”
一滴水从龙克宇的眼前滴落,还好他手脚俐落赶紧闪开,否则那滴水就会不偏不倚地滴在他的西装上。
龙克宇微拧着眉,哭笑不得的情绪在他脸上显现无遗。
“我想电视台的建材大概偷工减料,否则怎么天花板会直滴水?”
“大卫!”周凌月不耐烦的唤着,希望能将他失神的灵魂唤回躯体里。
“啊?什么事?”
大卫嘴里虽然回应她的话,但眼神仍旧迷离呆滞地望着龙克宇。
“把你的口水擦一擦,难看死了。”
周凌月指了指他嘴角的口水,脸色既忍耐又痛苦。
“喔。”经由她的提醒,大卫这才收回眷恋的眼神,矫情做作的说:“抱歉,我失态了,谁教你的男人这么的……”他赞叹地咽了下口水。“这么的棒。”
光是眼神的接触还不够,大卫索性伸出魔爪抚摸着龙克宇肌肉结实的手臂。
“我的男人?!”周凌月惊讶得从椅子上弹跳而起。“有没有搞错?谁跟你说他是我的男人?”
“你不是和他同居了吗?”大卫一脸的无辜。
“我们没有同居,我们只是“暂时”同住一个屋檐下!“暂时”这两个字的意义你懂不懂?意思就是说这样的关系不会是长久的,一旦我们合作的关系结束后便不会有任何关联。”
周凌月以吼叫的方式向大卫解释她和龙克宇目前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都怪克宇跟我说他住到你家里去了,害我忍不住想歪了。”
“我可没乱说。”龙克宇在一旁插嘴。“我是真的住到她家,而且……”
看着周凌月愈发鼓胀的脸颊,龙克宇愈忍不住要在言语上做文章。
“而且什么?”
“而且她家里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哦——”大卫意喻深远地看着艴然不悦的周凌月,“一个房间?一张床?凌月,你会不会否认得太早了点?”
“我跟他才不会哩!”
周凌月非常努力地想要撇清她和龙克宇暧昧不清的关系,可惜却愈描愈黑。
“是吗?换做是我就会,这么极品的男人不多了。”大卫附在她耳畔低语:“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劝你先下手为强,要不要我送几颗药给你啊?很够力的。”
周凌月的脸色愈听愈潮红,让人一看便知道她的脑海里八成浮现了什么样的旖旎画面。
“我要出去采访了,既然你们两个这么投缘,不如留在这儿好好地谈天说地。”
周凌月以采访为由逃离现场,留下了龙克宇和大卫相视而笑。
在周凌月关上车门的前一秒,龙克宇扛着摄影机俐落地坐进车子里。
“你干什么?”
“我们是搭档,我当然得跟你一起去采访啊,”龙克宇系上了安全带,无视于身旁人的怒气。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之间的搭档关系应该只限于保镖与被保护者,至于新闻工作伙伴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因此你根本不需要跟我出来跑新闻。”
“错了。”
龙克宇伸出一根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摇了摇。
“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得搬进你家,委屈地睡在你的沙发上?危险是无所不在的,我有责任二十四小时跟在你身旁。”
“你不需要!”周凌月纠正他。“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一些恐吓信罢了,身为公众人物这种事情或多或少无法避免,我承认第一次收到恐吓信时吓坏了,但是也仅止于此而已,对方应该只是单纯的恶作剧,没有出现再进一步的举动,所以我认为你可以走了,这里没有你可以一展长才的机会。”
龙克宇无奈地摇摇头,“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很铁齿、个性很不可爱的女孩子耶!唉!真是枉费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
“我不需要可爱的个性、也不需要漂亮的外型,能力才是我所在乎的,我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的局面。”
“是、是、是,我怕了你了。大小姐,快开车吧!你再这么叨念下去就没独家新闻可采访了,届时可别又怪到我头上来。”
不与女人争辩是龙克宇谨记于心的箴言,尤其是美女更加不行,她们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已是错的。
基于新闻优先的原则,周凌月暂时停止与他的唇枪舌剑,她确实很想抢得这则新闻的独家,也很需要一个能扛着摄影机与她冲锋陷阵的人,眼前似乎也只有龙克宇是最佳人选了。
当然,关于这个想法她是绝不会在口头上坦承的。
周凌月把车子停在一位议员的服务处,据报这位号称为民服务的议员被一名酒店小姐控告性侵害,她希望能抢在第一时间采访到这则新闻。
“糟糕,大门深锁。”
迎接他们的是关得紧紧的铁卷门,这让周凌月的黛眉微微拧起。
“看来人家不欢迎我们进去采访。”龙克宇纳凉似地倚着车门而立,一副准备打道回府的模样。
“那是你单方面的想法,我可不这么认为。”
周凌月向来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尤其是针对新闻工作。
“听起来你似乎有了计画,而我有预感那不会是好差事。”
“你大可以打退堂鼓,就像以往那些摄影记者一样。”她转头对他露出一抹嘲弄般的笑,“我想,你跟他们应该没什么两样吧?”
龙克宇倏地往前跨了一步,如捷豹般钳住她的手腕。
“周小姐。”他将她拉近,俊魅的五官逼近她的脸庞。“请注意的措词。”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这让她有点手足无措,但好胜的个性却驱使她依旧仰高了下巴。
“你可以向我证明我的观念是错误的。”
“我会的。”他的脸靠得更近了。
“很好,那就走吧。”
周凌月力持镇静地把话说出口,然后逃避性地挣开他的钳握,率先往服务处旁的一条小巷子走去。
“希望你爬墙的功夫还不错。”
周凌月在一堵围着铁丝网的围墙前停了下来。
“算你运气,我开始爬墙跷课时,你大概还挂着两条鼻涕,哭着找奶喝。”
她没有回话,只是瞪了他一眼,藉此表达她的不悦,然后便自顾自地低头寻找可以拿来当踏板的物体。
“别找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你拿来垫脚,你若是想爬过这座墙,就非得靠我帮忙不可。”
周凌月的神色微讶,“你愿意让我踩在你的背上?”
“错!”
龙克宇与周凌月所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我指的是这样。”
不待她察觉他的意图,龙克宇倏地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腰身。
“你做什么?”周凌月又惊又急。
“做你心里想做的那件事。”龙克宇皮皮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