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月涨红了脸,拚命地扭转身子希望能甩脱开龙克宇的手,无奈她这么做压根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不但如此,龙克宇反倒恶劣地将她拉进怀里,以块垒分明的胸肌紧抵着她的背。
“暧昧的事?”他的语气里带着嘲弄。“你想大多了,我只不过是想帮你爬墙罢了。”
他话才说完双手猛一使力,将她往上抬高了三十公分。
有了龙克宇的帮忙,周凌月得以顺利爬上围墙,但她一点也不感谢他的出手协助,相反的,她恨透了龙克宇那似笑非笑的促狭表情。
“别瞪我,我可是好心帮忙喔!”
在接收到她饱含怒焰的目光后,他赶紧撇清关系装无辜。
“帮忙?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俩的认知有所差异,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帮了我什么?”
龙克宇没有立即回答,他忽地左顾右盼,像是在聆听什么动静似的,半晌之后才神秘兮兮地说:“当然有了,譬如……现在。”
“现在?”
周凌月不懂他在卖弄些什么,只见他向她伸出双手,摆出“欢迎进入我的怀抱”的姿势。
“听我的奉劝,赶快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凭我当侦探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我才不会轻易上你的当,啊——”
围墙内几道飞奔而来的黑影让周凌月吓得娇呼出声,压根忘了前一秒还在说着赌气的话,下一秒便花容失色地跳进龙克宇怀里。
“是狼犬!”
“我知道,所以我才叫你跳下来。”
龙克宇满意地抱着她往车子走去,将她放在驾驶座旁的位子上,并帮她系上安全带。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都还没采访哩!”
“采访的事今天就暂时告一段落,我们改天再来,我要先载你回去上药。”
“上药?上什么药?”
“你看看自己的手臂。”
经龙克宇这么提醒,周凌月这才发现手臂上竟有一道十公分左右的割伤,伤口不深,却隐隐泛着血渍。
“是刚刚跳下围墙时被铁丝网割伤的,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看着伤口喃喃自语。
“看来传闻不假。”龙克宇趣味盎然地打量着她。
“什么传闻?”周凌月疑惑地迎视着他好奇的眼神。
“他们都说你只要一工作起来便忘了一切,看样子你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我只不过是忠于我的工作罢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得学学你,忠于我的工作,而眼前我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护送你回家,免得你又把自己给弄伤了。”
龙克宇说完后便戴上墨镜,沉默不语地将车子驶往周凌月的住家方向。
周凌月本想出声阻止,对她而言,受点伤事小,没采访到新闻那可不得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印象中应该是嘻皮笑脸的龙克宇此时竟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与严肃,竟让她踌躇着开不了口。
身旁的这个男人竟让她一时之间产生了“或许他是个可靠的男人也说不定”的想法。
唉!看来她八成是被那些狼犬吓昏了头,才会产生这么奇怪的念头。
第三章
“啊!痛死人了,你不会轻一点吗?”
周凌月扯开喉咙,乱没形象地尖叫着,受了伤的手使尽力气企图从龙克宇的掌握中脱出。
“你别乱动。”
龙克宇可没让她那么轻易脱逃,他由后搂住她的腰,让她跌坐在他腿上。
“别叫得这么大声,刚才不知道是谁直说小伤不碍事的,现在却叫得跟杀猪一样。”他将纱布给贴好,同时还不忘揶榆她一番。
“是你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哪有人擦药那么用力的?”
周凌月不服气地指控他的不是,压根忘了自己现在还坐在人家腿上。
“我不懂得怜香惜玉?”龙克宇嘴角噙着笑,露出不苟同的表情。“你似乎忘了自己现在坐在什么地方。”
经他这么一提醒,周凌月原本凶悍的态度顿时变为扭捏尴尬,带着潮红的双颊如遭电击地跳离开他的大腿。
“你凭什么这么做?”她直冲到墙角,对龙克宇避之如蛇蝎,带着防备性的眼神责问他。
龙克宇一脸的无辜。“我怎么做?”
“你……你吃我豆腐。”
“我吃你豆腐?小姐,你可别含血喷人,我是好心帮你上药,却被你指控为登徒子,你可更有颠倒是非的本事啊!”
龙克宇含笑地睨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一股莫名的悸动窜过心头,他竟然觉得她这样子还满动人的嘛!
“你刚刚明明抱着我。”周凌月仍然执着地指控他的不是。
“只不过是抱着你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莫非……从来没有男人抱过你?”
像是被击中痛处似的,周凌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不多,愈是了解客户的资料愈是能有助于早日侦破案件,我当然有必要去了解你的一切。”
“包括住到我家里来?”
“当然,也包括充当你的工作伙伴。你可知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们后头跟了一辆白色车子?不知道吧!所以你说,你是不是不能没有我啊?”
龙克宇在邀功的时候还不忘耍嘴皮子,这么做的结果是惹来周凌月奉送一记大白眼。
“那辆车子也许只是个巧合,别用侦探的眼光来看待每一件事物。”
“希望真的只是我多心了。”
龙克宇话才说完,周凌月的手机就在此时发出哔哔的声响,是一通简讯。
“怎么啦?”
他机灵地发现她在阅读完简讯后,脸色丕变。
周凌月将手机递给他,简讯的内容是:你受伤了,那个男人真是没用,居然保护不了你。
“看来我猜对了,我们果然被跟踪了。”
在看完简讯之后,龙克宇做出了肯定的结论。
“我还一直以为只是凑巧罢了,想不到真的有人在暗地里观察我。”她显然有点受惊,神情不安地哺喃自语。
“一直以为?”龙克宇没错过她所说的话,立刻提出了质疑。“这句话听起来很怪,我会把它解释为你并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简讯。”
“确实不是第一次,但是以往的那些简讯并没有那么明确地点明,所以……”
“所以你根本没放在心上,也觉得自已根本就不需要保护。”
“因为对方从不曾做过伤害我的行为,他只是发出简讯告诉我,说我今天在萤幕上看起来气色不错、发型很美,或者是衣着他很欣赏之类的,因此我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仰慕者,我没想过我会被跟踪。”
“是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我认为他应该不只是在电视机前观察你,然后发出那些赞美你的简讯,如果我的直觉还算灵的话,我认为那个人已经在你身边潜伏了一段时日,否则一般的仰慕者应该不会知道我的存在。”
周凌月涩笑着,“听你的语气好像我会有多危险似的。”
“是啊!看来你总算稍微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那怎么办?”
“你忘了你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吗?”龙克宇露出一副有我就搞定的嘴脸。
“你?”周凌月回以不怎么信任的眼神。“刚刚好像有个人监守自盗,怎么现在又说自个儿是可以依靠的人?”她指的是龙克宇将她抱在腿上的那件事。
“啧!真是不可爱的个性。”龙克宇故意说得酸不溜丢的。
“你说什么?”一句话引得周凌月黛眉微扬。
“我只不过是阐述一件事实罢了。”
倏地,一个抱枕凌空飞起,周凌月以行动来代替言语,将抱枕笔直地朝龙克宇引以为傲的脸砸去,他灵巧地一闪,轻松闪开了她的攻击。
龙克宇皮皮地耸着肩,一点也不在乎惹怒了周凌月,相反的,他还满喜欢这种逗弄她的感觉,甚至有一点点上瘾。
现在他知道为何古旭旸会把这个差事丢给他了,八成是怕他太无聊闲得发慌,所以找了个女人来陪他玩玩,看来他那个表哥还真是用心良苦。
凌晨一点钟,龙克宇尚未入睡,他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也就是他目前暂时的床。
捻亮了晕黄的台灯,打开笔记型电脑与公司的电脑进行连线。
只见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个按键,然后便捧着热茶,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的时间,电脑萤幕上出现了他所等待的讯息。
简讯是从台北发出的,正确地点不详,使用易付卡,无法查出手机拥有者。
龙克宇抿了抿唇,无法查出发简讯的人是谁让他有些失望。
“你还没睡?”周凌月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声音显得有些惊讶。
“你也是?”
“有点口渴,下床找水喝。”
龙克宇打量她的衣着,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运动短裤将周凌月修长匀称的双腿展露无遗、无袖的棉质背心紧贴着她的上身,婀娜姣好的体态隐约可见。
“看得出来你刚下床。”
他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胸前,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没穿内衣。
周凌月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目光,这才惊觉自己竟如此粗心大意,几乎忘了客厅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居然就以这身装扮出了房门。
“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惊慌失措地旋过身子以避开龙克宇烈焰般的眼神,然后张皇的欲逃回房里。
“不是口渴吗?不喝水了?”龙克宇的语气里多了浓浓的揶揄味。
“不了,我……”
周凌月还来不及想出一个逃回房间的借口,就被龙克宇块垒分明的胸膛挡在前头,截断了她的退路。
“茶可以吗?我刚才泡的。”
龙克宇将微温的茶杯递到她手中,玩味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她。
“谢谢。”
周凌月低头啜饮着香气四溢的热茶,不敢举眸迎视他。
“我还以为这模样在你身上绝不可能见到。”
由于身高的距离,龙克宇几乎是紧贴在周凌月的头顶讲话,她柔细的发丝漾出阵阵怡人馨香,他发觉自己的心一阵悸动,一股心荡神驰的情愫悄悄散了开来。
“什么模样?”
疑惑使周凌月猛然抬起头来,这么做的结果使得她和龙克宇之间形成了暧昧的距离,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红唇。
“无措、靦腆的模样,跟你工作时的剽悍完全不一样。”他轻声说着,温热的气息吹吐在她细致的肌肤上。
周凌月敢肯定自己一定连耳根都红了,龙克宇的亲近让她心跳如擂鼓,既羞且慌。
“你逾越了,让我过去,我要回房。”
口头上虽然说着强自镇定的话,但是语气却显得软弱无力,处在暧昧不明的氛围里,她也难免迷乱恍惚。
“你在慌什么?”龙克宇像是在逗弄一只迷途小猫似的,噙笑地逼问着她。
“我哪有?”
“没有?我不信。”
玩兴大起的龙克宇以食指将她的下巴勾起,强迫她与他四目交接。
“看着我。”他以催眠般的柔声轻语软化她。“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唇形很美?”
他的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唇瓣,更大的波澜在他心底扬起,变得有点失了控制。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自己的唇覆上她的,滑润的舌轻舔描绘着她蜜色的唇瓣,引诱她的唇为他开启。
周凌月怎么也没料到他的吻会来得如此突然,而且如此令人心慌意乱,他的吻技相当纯熟醉人,她不禁失了防备轻吟出声。
龙克宇趁着她张口之时,强悍地将舌头滑入她口中吸吮翻搅着。
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除了嗡嗡的耳鸣声之外,周凌月听不进其他声音,直到唇瓣上的压力消失了,一阵满足的喟叹声在她耳畔响起,她才猛地惊觉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保镖的工作也包括侵犯被保护者吗?”她忿忿地质询着,十足的恼羞成怒。
“说侵犯似乎太过严重了,我还以为你也乐在其中。”
龙克宇依然眷恋不舍地凝视着那对被他吻得微肿湿润的唇,天知道,他多想再一次纵情吻她。
“你太轻浮了。”
周凌月怒火陡升,气急败坏地扬起右手,目标是他的脸颊。
龙克宇见状迅速地从中拦截,准确地擒住了她高高扬起的手。
“哇!真是泼辣,刚才的小女人样跑哪儿去了?”
他还不知死活的笑闹着,殊不知周凌月的怒焰燃得正炽,既然右手被钳制住了,她索性端起茶杯朝龙克宇的脸上泼去。
水珠沿着龙克宇的发梢滴下,尴尬的气氛弥漫着,龙克宇与周凌月沉默地对望了半晌,直到周凌月紧咬着下唇绕过他的身躯逃回房里,这才让砰然的关门声打破了沉默。
龙克宇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从他身上滴落的水珠,他虽然不敢说自己是纵横情场的个中高手,但也从未因为吻了人而遭此狼狈的下场。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敢说周凌月是他见过最呛的女人。
不过嘛!他这个人有个坏毛病,愈是刺激、愈是没人敢碰的,就愈能激起他的斗士心。
龙克宇望着紧闭的房门,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周凌月下战帖似的。
“看来我们两个人还很有得玩。”
摄影棚里负责跑腿的小妹胆战心惊的拉着化妆师大卫的衣角。
“大卫姊姊,这里是不是在刮台风啊?”她问得小心翼翼,就连声音也刻意压低。
大卫挥了挥手中的眉笔,不置可否地晃着头。
“不是刮台风,是比刮风还严重的事。”
“我不懂耶!”小妹露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
“你看不出来吗?超级寒流来袭,奉劝你,如果不想被冻成冰棒就快点逃命去,省得招来无妄之灾。”
大卫露出看好戏的表情静观围绕在周凌月与龙克宇之间的冷流。
“瞧瞧你们俩这模样,十足像是闹别扭搞冷战的情侣,怎么?究竟发生什么事?”
禁不起好奇心的驱使,大卫不怕死的问着周凌月。
周凌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谁跟他是搞冷战的情侣,你少乱说话。”
“好、好、好,你说不是情侣就不是。”大卫力求和平地安抚着情绪火爆的她。
“但是,冷战总该有吧?瞧瞧你们俩那冷漠样,我不信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大卫锲而不舍的追问。
“没有!”周凌月断然地给予否定的答案,显得太过刻意。
“没有?”说什么大卫也不信。“既然没有的话,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我……我热嘛!”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太具有说服力。
“热?”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妹惊讶的大声嚷嚷道:“凌月姊,你会热啊?可是摄影棚里冷气已经开到最强了耶!”
周凌月险些让直肠子的小妹给气昏,她扫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去、去、去,赶快去做你的事,别在这儿惹人嫌。”
大卫像赶小鸡似的把小妹给赶离现场,省得她又说了什么会让周凌月动肝火的话。
见着这一幕的龙克宇在一旁边摇头边挑眉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