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轮,开始缓缓转动。
半年后
尽管出动关家全部人脉找寻,仍没有柳蝶舞的消息。而朝夕相处的两人,也因此情愫渐生。一日,在关承威的苦苦哀求下,蝶柳恋点头下嫁,她相信,她的爹娘会祝福她的,虽然妹妹蝶舞失踪了,但只要她不放弃希望,她深信她与蝶舞终有再相见的一天。
这夜,带着沐浴后的馨香、任着一头长发垂散于背后,柳蝶恋缓步移向坐在床沿痴瞧着自己的夫婿。她微红着香颊,编贝般的玉齿微微陷在下唇里,有点羞怯地在夫婿跟前站定。
“威。”她娇怯怯的低喃夫婿的名。虽然已成亲一段时日,也早已习惯夫婿每回的轻怜蜜爱,可他眼里赤裸裸的激狂烈焰,仍焚烧得她一身娇红。
“恋儿。”关承威将眼前螓苜低垂的娇妻一把搂入怀里。她带着玫瑰淡香的发丝魅惑地滑过他的脸庞,带来撩人心绪的舒畅。
“你好美。”一声发自心灵的赞叹自他俊薄的唇间逸出,逗惹出佳人一脸的深红。
她知道,他又想要她了。
发烫的芙蓉脸蛋更往他怀里钻。
“恋儿,抬起头,我想看你。”他抬起她的螓首,氤氲浓情的眼对上她羞赧的眸,一种属于男性特有的优越感由内心深处升起,他愉悦地轻笑出声。
“瞧了半年了,还瞧不够吗?”轻轻捶了他一下,她笑着骂他。
“不够,怎么会够呢?就算是再一个半年、两个半年,怕是仍瞧不够的。”他笑嘻嘻地在她颊上偷了个香吻。
“讨厌,你又贫嘴了。”柳蝶恋轻啐一声,不依地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
一时间,情意正浓约两人缱绻恩爱在彼此怀里,两人皆不出声的享受这一刻的缠绵甜蜜。
“威。”柳蝶恋首先打破沉默,微仰着头凝望夫婿俊秀的侧脸,幸福的脸上似有一丝忧愁。
“怎么了?”
“你这趟出门,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呢哝温柔的语调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叹息。
老实说,她真的怕。虽然威待她极好,可是婆婆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若威在家时,日子倒还好过些,可威不在的话,婆婆言谈中昭然若揭的嘲讽与不屑,总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知道,婆婆一直反对她进关家门,还直接向她挑明她配不上关家。
像上次威出城三天,那三天里,婆婆找尽各种理由挑她的毛病,要她送热茶又嫌茶太烫,要吃重口味的卤蹄膀又说她酱汁放得太多……
其实,家大业大的关家,光厨子就有三人,哪需要她亲自下厨呢?
这一切,不过因自己是个失去爹娘护持的孤女,连个体面的嫁妆都没有,所以才会……唉!
“大约要一个月的时间,我打算利用这趟出城洽商的机会,顺道打听蝶舞的下落。现在,请娘子专心一点好吗?”他吻上她的红唇,封住她到口的抗议声。
没有犹豫的,他坚实的胸膛火热的压上她。
吻一再加深、加重……
他的手沿着她滑嫩的颈部线条来到她的背脊,罩衣已被他褪下,他微眯着眼,就着烛光贪看着妻子姣好绝美的脸蛋,被他吮得红肿的香唇鲜艳欲滴,像在诱惑着他快点探撷。低吼一声,炙烫的舌尖快速地欺上她的舌追逐嬉戏,热情的吻挑逗地移向她的耳垂,逗惹出她战栗的反应。
他的视线热情而大胆地沿着她白皙柔腻的肌肤游移到她半掩的酥胸上,那模样撩得令他心荡神驰,轻柔的吻于是密密地落在她白皙柔软的胸房上;一个寸余大小的蝴蝶印记浮现在柳蝶恋的左胸。
一只翩翩起舞的艳丽彩蝶。
关承威满意的露出一抹笑。每回只要他热情的啄吻恋儿的左胸房,一只粉蝶立时呈现。美丽的蝶衬上白皙的肌肤,是他最爱看的美景。
贪婪的吻住转成深红的彩蝶,他满意于她全身震憟的反应,然后他开始轮流逗弄着她已然硬起的乳蕾,挑弄折磨着,让她深陷狂野的激情中,娇喃呻吟不已……
柳蝶恋意乱情迷的扶着俯在她胸前的黑色头颅,然后沿着他的肩头划着不成图样的线条。
关承威突然停止动作,张开眼睛注视她酡红的双颊、激情迷蒙的双眸,以及艳红的甜蜜蓓蕾。
他热情又大胆的注视让柳蝶恋有些难为情,她扯过一旁的丝被欲遮住一身的赤裸。
但关承威扯下被单,扔在一旁。
“让我看你。”低沉沙哑的嗓音显示他强烈的欲望,他的眼像灼热的光芒熨烫了她的娇躯,他一边快速地褪下身上的衣服,一边用唇膜拜她的美丽。
关承威将自己密实的覆盖在她身上,壮实的胸膛挑情地磨蹭她柔软的胸脯,惹来她一阵嘤咛般的叹息。
柳蝶恋觉得整个身子轻飘飘的,任由他的手指放肆地在她的神秘领域轻揉慢捻,直到一阵炽热的激情攻占她的意识,她忍不住娇喊出声……
她气喘吁吁、一身红艳的躺在他的身下,久久不能自己。突然,一个挺身的动作,他进入她温暖的湿润之中,由慢而快的冲刺……
柳蝶恋轻泣出声,整个身子无助的弓起。
关承威吻着她的红唇,将她的性感低泣声尽数吻入口中,“蝶恋,我的蝶恋,我美丽的小彩蝶,我爱你。”
催眠似的甜言蜜语令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欲,如梦似幻的呻吟伴随着感官的刺激由她的唇瓣逸出。
两人一起跌入激狂而甜美的仙境中,不停摆荡……
激情过后,关承威半倚在床柱上,视线胶着在正为他整理行囊的柳蝶恋身上。
“恋儿。”清了清喉咙,他有些迟疑地开口。
柳蝶恋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无言的用眼神询问他。
“恋儿,我……”他支吾着,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其实娘亲不喜欢恋儿,他心里是清楚明白的。当初为了要让恋儿成为他的妻,他甚至抗争了一个月之久,直到撂下要与恋儿私奔的话后,娘亲才放弃原先的反对,同意让恋儿进门;而这一切,他都暪着恋儿,不敢让她知道。
每一次只要他有事出门,娘亲便对恋儿百般刁难,非得让恋儿哽咽着认错才肯罢休。他也同娘亲暗示过,可娘亲都矢口否认,她是扶养他长大的人,除了隐忍,他又能怎么样?他只能尽量减少洽商的机会,不到不得已绝不放恋儿一人在家,希望能让她少受一些委屈。
可是这次是舅舅的六十大寿,这一来一往的路程就需用掉二十来天,但舅舅对他有救助之恩,于情于理他都得亲自前去拜寿。想当年他年幼丧父,若不是舅舅的照顾与保护,他关家庞大的产业早就让一票亲戚瓜分殆尽了。
本来他向娘提议要带着恋儿同去,但在娘一句“女人不宜在外抛头露面”的拒绝下,他只能无奈的作罢。
面对妻子的委曲求全,心疼之余他也无可奈何。
“恋儿……娘她……娘若是刁难你,你……”望着妻子眼中的体谅与包容,关承威既惭愧又感激。
该怎么开口呢?对于娘亲的无理要求,他怎么开口要妻子忍受,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放下手上整理的行装,柳蝶恋笑着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说。
她懂!
只要他是真心疼惜她,一切的委屈她都不在意。
只要他懂她。
柳蝶恋扬起红唇,露出一抹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
她淡淡地开口:“我等你回来。”
只有五个字,却令他深刻的感觉到一股全新的震撼与感动
第二章
“夫人,我来帮你。”
小青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蹲下身打算接过柳蝶恋手上的工作,都已经是亥时一刻了,自午饭后,夫人就在厨房里忙到现在,连晚膳都还没用呢!
将茶叶分装成袋?!
午膳过后,夫人泡了一壶特级狮峰茶,忐忑地往老夫人居住的右厢院而去,本以为可以得到老夫人的欢心,没想到老夫人只是面无表情的接过瓷碗,掀开碗盖小啜一口,马上问了一个教她们瞠目结舌的问题来。
老天!老夫人竟然问夫人泡这一碗茶用了多少茶叶。
只见夫人胆怯地回答老夫人她并不清楚,大约是一钱。
没想到老夫人竟冷笑一声,跟夫人说她问的是这碗茶用了几片茶叶。
几片茶叶?
这摆明是刁难人的问题,登时教夫人哑口无言的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然后──就是现在这幅景象啦!老夫人竟蛮横地要夫人以每小张纸包三十片茶叶的分装方式,将储物室的茶叶全部分装完毕。
摆明了存心让夫人难过嘛!
夫人聪慧美丽又善良,为什么老夫人就是讨厌她呢?
“小青。”柳蝶恋停下手上的工作,美丽的双眼因忙碌一整天而略显黯淡,黑青色的暗影明显地霸占住她的眼眶四周,她有点伤感地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老夫人她不喜欢我?”
在外人及关承威的面前,关老夫人允许柳蝶恋唤她一声娘,可私底下却不许;她清楚明白地告诉柳蝶恋,她不过是个没有背景的孤女,不够资格唤她一声娘,只能跟着下人们喊她老夫人。
老夫人!一个多么严肃又生疏的称呼。
“夫人──”小青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只能在心底祈祷,希望少爷赶快回来,再迟一些,只怕夫人已让老夫人给折腾得不成人样。
“为什么?”她望着手上的干燥叶片呢喃自语,豆大的泪珠沿着苍白的脸颊渐渐滑落,滚落在成堆的茶叶里。突然,她慌张地拾起腰间的绣帕拼命擦拭茶叶,就怕动作迟了让茶叶沾湿,明天又会惹来老夫人一顿责骂。
奈何泪水越流越多,越落越凶,她的手慌乱的在脸上和茶叶间来回擦拭着
转眼间,手上的绣帕已然湿了一大片。帕子上沾染了淡褐色的痕迹,就像心底斑驳褪色的伤痕一样,禁不起人们一再细看。
泪水不停地放肆奔流,终于她放弃拭泪的动作,整个人扑倒在满是茶叶的长形桌面上哭个痛快。
威……还要多久,我还要忍多久,你才会回来?
究竟还要多久……
柳蝶恋笔直的站着,脸上有着一夜无眠的憔悴痕迹。
关老夫人面无表情的打量她,片刻之后才开口:“我要你做的事做好了吗?”
“好了。”如蚊吟般的回答自柳蝶恋唇间逸出。
“好了?!没规矩的东西!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回话时连个称谓都没有!”关老夫人严厉的目光像千万支针般刺进她的心,她微微瑟缩一下,马上又挺直背脊。
“禀老夫人,您交代的事我全做好了。”忍耐!她要忍耐。她答应了威会忍耐,直到他回来。
一道利刃般的目光顿时投射在她身上。
“跟我说话时要低着头,没规矩的东西!”
柳蝶恋闻言身子一僵,随即低下头去,将视线投向地面,注视着灰沉阴暗的墙角。
不行,她答应过威,她要忍耐,她会咬紧牙关忍耐,直到他回来。
关老夫人对她的逆来顺受显然还不满意,她冷哼一声,“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一大早净碍我的眼。”
“是。”快速地转过身,她命令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就算要哭,也不许在这儿,绝不许!
“站住!”
一声斥喝唤住柳蝶恋的脚步,她以背对着关老夫人,不敢回过头去,就怕眼角的泪水又惹来老夫人另一顿无情的嘲讽。
“老夫人,还有事?”声音中已闻哽咽。
“以后若没有其他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是,我知道了。”柳蝶恋一直咬牙忍住的泪水,终于狂落下来。
她满脸是泪,表情一片茫然。这辛酸又苦涩的日子,才过了三天呐──
其余的漫漫长日,该怎么撑下去?
门被无礼的撞开!
春喜的大饼脸上带着三分鄙夷,她以冷冷的口气将手上的月牙色绢布往几上一扔,对柳蝶恋说:“这是老夫人要我交给你的,她要你三天内绣出一幅童子献寿图,记得,是三天。”
春喜极不甘心的打量着柳蝶恋。哼!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身分不明的孤女罢了。听说她唯一的妹妹更是一点女孩家应有的规矩都没有,不然怎么会贪玩到失踪?
她实在不懂,少爷怎么会将这一脸狐媚样的女人婜进门,难道少爷不知道这种人是不能旺夫益子的吗?瞧那单薄样,一定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然怎么会成亲这么久,肚子还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春喜就不同了,圆润丰满的身材多好啊!连街坊邻居都说她是多子多孙之相,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哪能和她比!
柳蝶恋不理会她,只是默默将绢布接过手。老夫人要她在三天内完成刺绣,就算明知这是个无理的要求,她仍得尽力去做。
这一幅童子献寿图,只怕又会为她惹来一场嘲弄。
柳蝶恋露出淡淡的苦笑,有时候她真是打心底佩服老夫人这许多整人功夫。女红本是女子从小必习的技能之一,她本也是个富家千金,这刺绣的功夫她自然是懂得,这些年来,她便是靠着这项技能及爹娘在仓促中塞给她的银子才能将妹妹抚养长大,只是这七尺长的布匹……在三天内任谁也无法绣出一幅图样的。
好高明的整人手法!以教导为名,行欺侮之实。
不理会一旁的春喜,她转向身旁的丫头吩咐道:“小青,备妥绣架。”她已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
“夫人。”春喜有点讽刺的讥嘲她:“实在是对不住,不是奴婢要这样待你的,谁让你没有个可以依靠的娘家呢?奴婢也只是听命行事,谁让奴婢的主子不是你,老夫人怎么交代,奴婢就怎么办事啰!”
一声声的讽刺重重地打在柳蝶恋疲累不堪的心上,没关系,等到威回来就没事了,只要威回来就好了。她拼命在心里喊着,想藉着这个信念来让自己撑过艰苦的一个月。
“春喜,你太过分了!”小青再也忍无可忍,她摆了个送客的手势要撵春喜出去。
她实在看不过,春喜与她一样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凭什么以如此不敬的态度对夫人说话?夫人的家世再怎么卑微,也轮不到下人来多嘴;更何况夫人也是少爷以八人大轿迎娶进门,是拜过祖先、名正言顺的关家夫人,她凭什么这样待夫人?
“小青,你最好别忘了当家作主的人是谁。”春喜故作好意地提醒她。这笨蛋小青,她这些日子为了这女人已得罪了老夫人,老夫人正愁找不到她的把柄好整她,不赶紧明哲保身,还在这儿代人出头,真蠢!
“请你出去。”柳蝶恋开口赶她。
这时,春喜才悻悻然的离开。
“奴欺主,世世奴。”小青不甘心地对着春喜的背影喃喃骂道。什么嘛,仗着少爷不在,有老夫人撑腰便欺负起人来,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