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样?死豹子,你是不是打算继续来骂我玩弄你啊?你这样差劲的对手,值得我玩你吗?”她搓他的胸部。亚曼尼这样优雅的西装给他一穿,像极了黑社会老大的穿着。
“我不是来骂你的。”豹子很尴尬地说:“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你突然亲我让我吓了一跳,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就胡言乱语了,真的不是存心要伤害你。”
“你是特地来跟我道歉的?”蓝玉蟾奇了。她还以为这只豹子不知道世上还有“道歉”这两个字呢。
“可以这样说。”豹子搔搔头,感觉全身很不对劲。他不会跟人家道歉,这样低声下气的话,怎么说都很奇怪。
蓝玉蟾心里却高兴了,她告诉自己,根本就不能原谅他那一天竟敢那样羞辱她,可是他却大老远地跑来道歉,虽然晚了一点,总比不闻不问的好。
“我一点儿也看不出你道歉的诚意。”她的嘴里却是这样说。“你可以打我骂我。”这是她最爱对他做的事。
“我打你骂你有什么稀奇?”这是家常便饭,怎么可以当作补偿?
“你想要怎样就怎样。”
“你为什么突然来跟我道歉?且不提他的弥补方案,先问清楚他的动机再说。
“我看了你的海报,不断想起那天你的表情,我想我是伤害到你了,心里很不好受,吃不好也睡不着,就搭飞机来找你了。”
“这么说只是愧疚?”她脸一沉,这并不是她最想要听到的答案。“没有其它的?”
“有。”他拿出一个信封给她。“给你。”
“这是什么?”她打开信封,发现是一张三十万美金的支票。“买牧场的钱。”
“你哪里来的钱?你是不是去做牛郎了?”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才不是。”他怎么会去做牛郎?他又不会讨好女人。“是李娃儿借我的。”
“李娃儿?”她的眼眯了起来,他曾提过最喜欢的人。“你的心上人?”
“以前是,现在不是。”
“为什么?”
“那一天你走后,我心里烦,想见李娃儿,就跑去台湾跟她告白,结果她拒绝我,我就不能再把她当作心上人,不然她会感到困扰。”
“她拒绝你,你就来找我?你当我是备胎?还是第二名?”她的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可以去跟别的女人告白,在被拒绝后才来找她?
“我跟李娃儿告白,她说我是她心中的第二名,后来我在百货公司看到你的海报,就想起你了,原来你是我的第二名?”豹子恍然大悟。李娃儿说他不应该当第二名的人,他一定能够遇见真正喜欢的人。
难道说他的第二名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
蓝玉蟾忍无可忍!“啪啪”!两个巴掌送给他。
“你这个混账!死没人性的豹子!你怎不干脆滚回去非洲孵你的蛋?来这里碍我的眼做什么?”
她很生气地骂完,将他一个人留在大厅便转身跑回后台,叫大卫开车送她回她在巴黎居住的公寓。
豹子愣愣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让她这么生气。他其实是公豹不是母豹,为什么要他孵蛋?而且豹子是胎生不是卵生,她搞错了嘛!但这些还不能令人困扰,最可怕的就是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闪光灯,由四面八方全程拍下他被打的实况跟被抛下的孤独残影。
一只非洲来的勇猛豹子,被攻击的懦弱模样给摄影存证,登在影剧版的头条,教他有什么脸目面对天下百畜跟非洲父老?一思及此,他立刻奔窜到一台SNG旁的摄影记者身边,很绝望地问出唯一的问题:“你们会不会在我的脸上打上马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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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豹子!臭豹子!该千刀万刮的夭寿豹子!”
蓝玉蟾死命地勒紧她床上正无辜傻笑的顽皮豹,用力地将它灌到地上。“竟敢说我是第二名?”
她蓝玉蟾从小到大从未尝试过什么叫做第二名的滋味,众星拱月根本就是为她而造的.形容词,只有那天杀的豹子有胆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地上凄惨的豹尸,她的心中依然十分的生气。
她是在非洲长大的,她从小就喜欢大猫,尤其是豹子,觉得豹这种生物既神秘又美丽,跑起来优雅又敏捷,个性孤傲,独来独往,十分有个性。
爹地知道她喜欢,还尝试让她豢养刚出生的小豹子,她亲自喂它喝奶水,帮它洗澡、陪它玩耍,怎么也看不腻她最美丽的小豹子。
小豹子像是会通人性,极为乖巧,尤其是听她的话,她想她一辈子再也不会喜欢一种生物像喜欢她的小豹一样;她没有给它取复杂的名字,就只是豹子、豹子地叫它。
好快乐、好快乐,跟小豹子一起生活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惊奇与快乐,没想到这样的快乐竟会有结束的一天?小豹子有一天跑到深山里迷了路,误中猎人的陷阱,等到他们发现它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爹地说它流血太多,不能救了,为了不让它更痛苦,要用枪解决它的生命。她听了一把抢过爹地手中的枪亲手杀了它,如果它是那么痛苦,她要自己结束它的痛苦——那一年,她十七岁,养了小豹子五年,她没有哭泣。
后来她离开非洲,来到五光十色的都市,心中却始终没有忘记家乡大片的草原和其上快乐奔驰的豹子。
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一个叫做豹子的男人。
“你活过采折磨我了,小豹子。”她轻轻地说。
她打开录影机,里面长年放着一卷片子,密林大豹——“Jungle Cat”。这是迪士尼于一九六0年所发行的一部纪录长片,片子叙述豹子的一生,除了有猎捕动物的画面,还有豹子与野猪、鳄鱼等凶猛动物搏斗的过程。
她将带子播放,电视上便出现在森林中优雅奔驰的美丽生物。
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一个叫做豹子的男人。那个男人既粗鲁又没神经,一点都不优雅也不高贵,长得不美又没气质,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豹子。
“可是,他吃东西跟你好像哪,小豹子。”小豹子唯一不优雅的时候就是吃东西的时候,狼吞虎咽的食量奇大,好像拥有无限胃袋一般。
“还有,他惹我生气的时候也跟你好像呢。”
小豹子做错事时,也是这般局促不安,偷偷用眼睛瞄她,对她的责打不闪也不躲,一副好委屈的模样,令她好气又好笑。
“最像的是,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像天地之间就他最大。”
她一边抱怨,一边把刚刚用来泄恨的玩偶给捡起来,很小心地将它放在原本该在的地方——她的床边。还一边跟它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啦,谁教你的豹老大惹我生气?”
她看着荧幕上窜动的美丽身影,穿梭在树林之间。她的豹子正是这般天地不怕,所以敢独自闯进山里,所以在濒死之际,依然没有恐惧也没有怨恨地承受她给它的一枪。
就只是一枪!她很准确地瞄准它的心脏,手没有颤抖,谁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从采没有握过枪枝的女孩,可以完成的准确射击。她必须要很准确,才能不让它痛。
“你活过来折磨我了,豹子。”她说,眼泪流了下来。
这是她为豹子流的泪。他是来折磨她的,就算他最喜欢的人不是她,她还是爱他……
第六章
“我死定了啦!”豹子在巴黎的街头晃来晃去,相较于他之前在台北街头的优雅闲适,现在的他,简直火烧屁股,有一种完蛋了的感受。
这下他的脸丢大、丢到地中海、丢到法国来了!
呜呜,豹子好可怜呢,那个记者不但不答应将他的脸打上马赛克,还录下他说话的样子;更过份的是跑去翻阅访客名单,将他王顶天三个大字给打上去,这……这教他以后怎么顶天立地做人啊!
他以前打架输了,以为从此往后便要低着脑袋走路,夹着尾巴做人,可是他直到今天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真实感受。他不敢将头抬起来,走小碎步,因为刚刚SNS有现场转播,他害怕被认出采,被人指指点点。可是好几个狗仔队打定主意要跟着他,教他不引人注目也难。
他想要去找蓝玉蟾,想要搞清楚她究竟生气什么。他可不是专为了惹她生气才来到这里,可是巴黎这么大,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教他怎么去找?
然而圣经说得好:上帝关上一扇门,必会为你重开一扇窗!就在他仿徨无依、徘徊街头之时,其中一个一路跟着他的狗仔车队,适时地趋向前来问他,是不是想要去找露娜·蓝?
他点点头,但表示并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自己又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狗仔队便好心地提议要让他搭顺风车。
“这样好吗?”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徘徊、一丝疑惑。
“没问题,我们正好知道露娜·蓝的公寓在哪里,反正是顺路,载你一程何妨?”
露娜·蓝自十八岁出道以来,那神秘又冷漠的美丽外表很快地便令她红透半边天,可是这样的超级名模,竟从未传过任何爆炸性的徘闻?这是前所未有的状况呀!现在这么有新闻价值的男主角,竟乖乖地坐进他们的车子,当了瓮中之鳖,岂不令人感到振奋?
豹子半信半疑地坐在车子里,心下惶惶,觉得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怪。世上有这种绯闻男主角,搭狗仔队的车去找女主角的,实在没有几个人了。
“你能不能作一下自我介绍?”狗仔队不放过任何探听消息的机会,等他一坐进车里,就开始访问他。
“为什么我要自我介绍?”他很警觉地问。
狗仔队当然不会说观众有知的权利,要他回答自己的隐私来满足大众想要八卦的心态。于是便转个话题,狗仔队套话是很有技巧地——
“我们知道你叫王顶天,刚刚的SNS现场已经打出来了,你就是露娜·蓝的男朋友吧?”
“我不是她的男朋友。”他立即否认。他虽然发觉到自己似乎喜欢上蟾蜍了,可是还没有获得充份的证实。他应该还要牵一次她的小手,再亲一次她的小嘴,看看自己有没有搞错。
“她为什么打你两巴掌?”记者不在乎他承不承认,反正只要有一分的真实,他就有办法编出十分精采的内幕。
“我也不知道。”豹子也很纳闷。他已经受到人家说的初恋不会成功的诅咒了,想说第二个说不定才是他真正心之所爱、一生的伴侣,谁知道她听了,一点儿也不高兴?
“你在她打你之前说了什么话或做出什么举动吗?”记者循循善诱。
“我只是说她是我第二名的选择而已啊。”
记者的脑袋轰地一声,差点没脑充血,他连忙用笔记下。
“你的意思是说你脚踏两……或多条船?”
“我才不会!”豹子用力反驳他。但记者置若罔闻,脑海中已经编织出花心男脚踏多条船的爱情伦理大悲剧。
“除了露娜·蓝,你还知道哪些有名的女人?”记者很保守地用“知道”这样的字眼。
“有名的女人?妮可·基幔算不算?”她最近好像很红?打开电视都在播她的片子,还得到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
“算、算!”记者很快地记下来,还一边喃喃自语:“年纪虽然差了不少岁,不过她最近好像挺喜欢幼齿的男人?”笔随意走,速度十分之快。“王顶天先生,我可以知道你几岁吗?”
“我二十四岁。”但抽烟,也喝酒,不多就是。
“请问你在哪里高就?”
“我在牧场工作。”豹子很少遇见像这样,对他说话如此尊敬的人,而且他还搭人家的便车,总算有同车之谊,所以对方问什么,如果不觉得奇怪的,也就老实回答。
“原来是牧场主人。”记者记下。
“我还不算主人啦,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要将牧场卖给我。”
“她?”
“就是玉蟾嘛!”
“露娜·蓝?”
“露娜·蓝。”他点点头。“她才是牧场真正的主人。”
“你是说……你们同居?”记者立刻振笔疾书。
“她住在大屋子,我住在树上,怎么能算同居?”
“你是说……她一吵架就从房间将你赶到树上?”
“我怎么会跟她吵架?从来都只有她打我骂我,我是不敢回嘴或是还手的。”
“她打你骂你?这是家庭暴力!”笔停也不停。
“不算家庭暴力啦,我又没去验过伤。”
“她打你还将你囚禁在屋于里不让你去验伤?”
“你说的都不对啦。”豹子觉得这人的思想怎么这么怪异?他讲的跟他说的都太一样。
“那她有没有强暴过你?”铁定是家暴!想不到可以知道这样耸动的内幕,他已经想好报纸的标题了——“月神的清冷面具下,家暴的美丽与哀愁”一副标题则是——“名模露娜·蓝对脚踏多条船的负心情郎之性虐血泪史”!他心下已经谱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保证赚人热泪,报纸狂卖。
“没有。”豹子摇头,想起那一夜,又说:“只有一天她将我推倒在草地上,强吻我,我没有被强暴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舒服。”
“嗄?”记者真是既羡慕又忌妒,简直无法再问他,以免妒到吐血。不知道这一个看起来不够俊美、充满了野性的男人,如何能够得到月神的垂青?传说中的月神,应该要喜爱美少年才是呀!
在到达蓝玉蟾住的高级公寓之前,狗仔记者又问他还知道哪些有名的女人后才让他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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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巍峨的华厦旁,由一楼往上看,虽然没有细数,但肯定绝对超过五十层,让他仰着脖子都酸了,还无法看到顶楼,当然他的距离太近是一大原因。
“她住在这么气派的地方呀?”记者告诉他,露娜·蓝就住在这栋大厦第三十八层,独自一层。他向来最不喜欢待在这种高楼大厦里面,感觉所有的活动都被限制住,有很大的压迫感。
他看见守门人,穿戴着深蓝色镶金边的制服跟帽子,他走向前正打算询问,对方已经先用法语问他有什么事。他表示听不懂法语,只是很强调地用英文说他要找人。
“露娜·蓝!”这名字不陌生吧?
门房听懂了他要找的人,也知道他的目的,但很无奈地表示爱莫能助。守卫以为豹子是热情的秀迷,追星追到此处来。这所公寓,门禁十分森严,即使他放他进去,没有磁卡,他也进不了电梯。
“我是露娜·蓝的朋友,我从非洲来,我要见她。”豹子很努力地跟门房沟通。
“即使你从非洲来,我也不能随便放你进去,很抱歉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请你不要为难我。”门房也很尽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