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她有些言不由衷的说。
一看就知道她说的是违心之论,严拓天一把将她给抓过来,紧抱在怀里。
宋硕磊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的举动,然后摇头失笑。看来好友是栽在她的手中了。
“但你应该没忘,当时我师父还说了些什么吧?”他接下来的话令严拓天的身躯一僵。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指的是──”
“天顺九年,你有一劫。”
听到宋硕磊这么一说,换陆芷儿沉下了脸,“什么劫?你给我说清楚。”
他摇着头,“上一世,你为他而死;这一世,他注定为你而亡。”
“拜托,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她口中冒出一连串的粗话,可蓦然,她闭上了嘴。这话似乎似曾相识,她猛一抬头,打量着宋硕磊。
她的目光使他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她眯起了眼,“你是那个奇怪的大哥哥。”她想起了小时候在庙前跳格子的那段奇遇。
宋硕磊摇着头,“我不懂──”
“你不用懂。”她打断了他的话,“我只要你教我怎么让拓天不要死。”
“人终究会一死──”
“可是我不要是他!”紧握着严拓天的手,陆芷儿火大的瞪着宋硕磊,觉得他嘴角的笑意实在很碍眼。
“很多事是汪定的。”
“注你妈的大头鬼啦!”
听到她的话,宋硕磊傻眼,不过严拓天像是很习惯似的,只是不认同的对她摇摇头。
“如果你不想失去他,就看好他,以免让他死于非命。”宋硕磊看到她担忧的神情,不由心软的说道。
“死于非命?!”她皱了雏鼻子,“听来挺令人不舒服的字眼。”她瞄了瞄严拓天,“你最好不要当英雄,什么因我而亡?如果我要死,就让我死了算了,反正要不是你,我也不想留在这个远古时代。”
严拓天激动的搂住了她,“不会的!我们会在一起直到老死,别忘了,我们还下一世。”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她不由笑了出来,“好啊!下一世,不过下一世要轮到你当给我喔!还有,你要变成一个小男人,把我当女王一样侍奉知道吗?”
严拓天和宋硕磊交换了无奈的一瞥,这女人当真是宠不得,姿态才一软,她便贪心了起来。
“来世再说吧。”严拓天敷衍的说。
“什么──”
“用膳吧!”没有理会涨红着一张脸的陆芷儿,他迳自招呼着好友往膳房而去。
陆芷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嘟着嘴,跟在他身旁。
“你很奇怪,就当说句好听话都不成吗?”她嘟嘟嚷嚷着,但两个男人都当没听见她的话似的,迳自谈着今晚的好月色。
※ ※ ※
今夜闷热得让陆芷儿睡不着,她懒洋洋的穿着单薄的衣衫靠在窗台,感到昏昏沉沉的。
今早,从京里来了道圣旨,说是当今圣上十分欣喜丽贵妃在严府受到妥善照料,命人送来了几件珍宝,—不过最重要的事是──赐婚期。
说什么严拓天年纪不小,所以他这皇上姊夫做主,择一佳期让他风风光光的迎朱楚楚进门。
连人家结婚都要管上古代的皇帝真是吃饱撑着!
外头的凉风吹来,稍稍吹走了些许的暑气,严拓天要娶朱楚楚……想来夏令人觉得不舒服,不单是不舒服,她根本就是气闷得很!
没人会喜欢跟人家共用老公,更何况是她这个时代新女性。
看向桌上摆放的数件物品,这些都是皇帝赐给严拓天的,此时,她的目光定在一把闪闪发亮的剑上。
她下意识的不喜欢这把剑,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它有些眼熟……
但不可能会那么巧,这把剑会在几百年后被她的父母所收藏吧,
严拓天踩着微醺的脚步进门,他被朱家请过府去,虽然满心不愿,但碍于送旨前来的御史大人在场,他只好前往。
一进房,他便看到了坐在窗前的陆芷儿。
“怎么还没睡?”他走向她,一把将她给抱起,他皱起了眉头,“你几乎是全裸的坐在这里。”
陆芷儿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穿的是少了点,但离全裸好像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真是个保守的古代人!
她抬起头用唇碰了碰他的脸颊,她很想问他今天跟朱家人谈了些什么事,但又下意识的想逃避,所以只好等他自己来告诉她了。
她大胆的跨坐在他身上,吻上了他的嘴,尝到了他的气息和酒的味道,她喜欢他脸上露出激情的神色,因为这使她觉得两人比平常更加的接近。
“怎么了?”他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为了楚楚的事不快吗?”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他,只是覆上了他的唇,主动的亲吻着他,舌头与他的交缠着。
见她不言,他也没有追问,只是一动也不动的坐着由着她的小手抚摸着他。
严拓天闭上眼,享受着她的碰触。
碍于现实的考量,他会娶朱楚楚,但心中最爱的依然会是她──陆芷儿。
他以为听了这些话,芷儿会开心,但她没有,却也没生气,只是沉默的脱去了自己和他的衣物,使他忘了一切,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 ※ ※
严拓天遵照旨意,将在九月中旬迎娶朱楚楚进门。
严府里张灯结彩,下人们都为了喜事在做准备,但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丝诡异气息,大伙只要见到陆芷儿都觉得不自在极了。
毕竟她在严府里的身分特殊,而今,严拓天成亲,正主儿要进门,她就不知会被安排到哪里去了。
奇怪?好像走到哪都会有人拿着试探的目光看着她,陆芷儿不悦的撇了撇嘴。
这些天,她留在房里的时间是越来越久,因为她实在不想看到外头一片喜气洋洋的摆设,这提醒着自己,枕边人将娶别人的事实如针般不停的刺痛她的心。
去找小石头玩吧!
她呼了口气,决定带着小石头溜到后院去,现在下人都在前头忙,后头没什么人,可以令她喘口气。
她四处找着小石头,但都找不到他人,此时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跑向她──
“芷儿姑娘,不好了……”
“什么事啊?”扶住对方,陆芷儿好奇的问。“看你跑得那么喘。”
“是小石头!”
她神情一变,“小石头怎么了?”
“小石头、小石头知道严爷要娶朱家小姐,气得将大厅里的喜字全给撕了,说是只有芷儿你才能配得上严爷,要朱家小姐去死。”
这小石头……听到这话,陆芷儿摇了摇头,虽然不认同小石头的冲动举止,但他这么维护她,倒也使她心中感到温暖。
“我去叫他别胡闹就是──”
“还不止!”
“还不止?!”她皱起了眉头,“还有什么?”
“朱小姐来了。”
一句话,使陆芷儿的脸色一变,她很明白朱楚楚这个小鼻子小眼睛的人,看到小石头的举动会怎么教训他。
“严爷呢?”她一边问着,脚步加快的往前厅的方向而去。
“他去布庄。”
什么时候不好去,偏偏这个时候去!她一边诅咒,一边越跑越快。
“不用说,胡总管也跟着去了,对吧?”
小丫头点了点头。
陆芷儿叹了口气,远远的,她便听到从屋里头传出哭声,这使她胸中狠狠的燃起一把火。
冲进了大厅里,她看到了两个大男人将小石头给压在地上,另一个男人拿着棍子狠狠的打着他。
“你们还是不是人啊?”她冲了上去,将拿棍子的男人硬是挤了开来,“他只是个孩子。”
“大胆!”朱楚楚一看到她,新仇旧恨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我在教训下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小石头不是下人。”将哭得声音沙哑的小石头给拉到身后,陆芷儿火大的瞪着她。
“我说他是就是。”朱楚楚走向她,但一想到日前在街上被她压着打的事,她停下了脚步,示意她带来的家丁上前,“这个家当真是没有了规矩,你们绐我把人给抓过来。”
家丁们一把抓过陆芷儿,将挣扎的她拉到王子面前。
“跟我斗,你还早得很!”朱楚楚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我是什么身分,你又是什么身分,这么放肆!”又给了她一巴掌。
这女人!陆芷儿瞪着她,巴不得将她给宰了,仗着人多欺负她。
“这两个,”朱楚楚指了指陆芷儿和小石头,“给我打。”
“你──”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众家丁用力推倒在地,木棍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她尖叫了声。
“拓天回来,不会放过你的!”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提到严拓天,朱楚楚眼底闪过一丝妒嫉,眼前这个女人抢了原本专属于她一人的夫君!
“狠狠的打,把她打死了最好!”她怒骂。
“别这样,夫人。”一个严府的下人看不过去,鼓起勇气说道:“芷儿姑娘也不是存心要惹你生气,只不过是……”
朱楚楚瞪向他,“我将你给记下了,再说一句话,等我过门,你就准备走路,回家吃自己吧!”
“这……”仗义执言的下人脸色一变。
“不要求她!”陆芷儿痛得快晕过去,但还是倔强的说:“她根本就不配。”
听到她的话,朱楚楚更是气红了眼。
“你们到底有没有吃饭啊!”朱楚楚对家丁们大嚷道:“再给我用力点。”
陆芷儿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迷糊之间,她听到严拓天气急败坏的声音,奇怪,不是说这一世应该是他为她而亡吗?
怎么现在看来,好像是她会因为他而去见阎罗王才对吧?
失去意识前,她看到一脸担忧的严拓天将她给抱起,他回来了……她安心的闭上了眼,朱楚楚碰不了她了。
第十章
好痛!
清醒之后,陆芷儿痛得眼泪快要流下来了,没想到她在这里还真是多灾多难,想起了朱楚楚那个女人叫人打她,她就恨……
“芷儿。”严拓天轻柔的扶著她。
睁开眼,一看到他柔情似水的看著她,她的眼眶立刻盈满泪水。
“别哭啊!”他伸手心痛的抹去了她的眼泪,“伤口很痛吗?”
她摇了摇头,伤口再痛,可也比不上自尊受创来得严重。
“这该死的朱楚楚!”严拓天见到她虚弱的模样,不由咬牙切齿的微眯起了眼。
“再怎么该死,她也是你将过门的妻子。”她抬头看著他,哽咽的说道:“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她决裂的神情使他的心一惊。
“你先休息,等身体好点再说。”他不安的表示。
“不要!”她拉著他的手,避开自己的伤口,侧靠在床柱上,“听我说好吗?”
他抚著她的手,点了点头,“你说吧。”
“让我跟小石头走好吗?”终于,她开口说出了要与他分开的话。
心滑过一丝刺痛,他的神色铁青,“不可能!”
“为什么?”她叹了口气,“你都要娶别人了,而那个女人不可能与我和平相处,这点你应该很明白。”
“她不重要。”他冷淡的表示。
“她或许不重要,但依然是你的妻子。”她幽幽叹了口气,“我是小石头的娘子,跟他离开,是天经地义。”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失去她,严拓天顿时感到心慌。
“这辈子我们无绿长相厮守,下辈子吧。”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宋大哥不是说我们还有一世情绿吗?”
他全身一僵,不在乎弄痛了她,迳自用力的搂著她,“不!你不能走,不管是这一世或是下一世,我都不会让你走,我会休了朱楚楚。”
“你在说什么!”陆芷儿忍住痛,黯然的说:“这可是皇上赐婚,而且她还没过门,你用什么理由休了她?”
“我自有办法。”只要能够留下她,就算是赔上一条命,他也甘之如饴。
“拓天!”拉著他的手,看他如此维护自己,她是感动,但她却很明白这个时代跟她自个的那个朝代可不一样,不是那种“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
“别管!”他轻吻了下她,“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看著他,泪水无声无息的滑下了她的脸颊,她是最重要的,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这个讯息。
她靠著他,紧靠著的两人,心也紧紧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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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向问一听到严拓天深夜来访,忙不迭的下了床,慌张的穿戴衣物。
“这么晚了,严爷来做什么啊?”吴氏一边帮他穿衣,一边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该不会是因为,楚楚今天上了严府一趟的事吧?”她不安的又问。
朱向问闻言,身躯一僵,但依然嘴硬的表示,“楚楚不过是教训个下人,我想严拓天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登门兴师问罪吧。”
吴氏闻言,也不再多言,默默跟在他身后前往前厅。
“拓天啊!”朱向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欢迎的看著严拓天,“这么晚来,有事吗?”
严拓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婚约取消。”
简短的四个字使厅里的气氛立刻一变。
“什么?!”朱向问的笑容僵在嘴角。
“我说,严府与朱府的婚约取消。”他重复了一次。
“为什么?”
“问问你的乖女儿!”他的眼神一冷,“还未过门,便以严家主母的身分,不分青红皂白毒打他人,我严家无福消受这样的媳妇。”
朱向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之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我不管是否有误会,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严拓天僵著身体,走向大门,“很抱歉这么晚前来打扰,严某告退。”
“严拓天,你站住!”从偏厅冲出来的朱楚楚挡住了他的去路,她一脸的盛怒,“你竟然为了那个贱女人要跟我解除婚约?!”
他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的迳自越过她。
看他真的要离开,朱楚楚急了,她惶恐的再向前挡住他。
“不准走!”
严拓天面罩寒霜,“朱小姐,请你自重。”
“现在不自重的人是你!”她含著泪,心里有著不服气,“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充其量不过是被她夫君典当给你的贱人!”
他闻言,蓦然握住了她的手,“我不知道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芷儿只属于我一人,也只能是我一人的。”
他推开了她,绝然的离去。
看著他的背影,朱楚楚脸上覆上一层阴寒,她是朱家的大小姐,从没有人可以这么对待她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
她不会让他们好过,她掩面哭著跑回自己的房里,她发誓,她不会令伤害她的人好过,尤其是那个女人──陆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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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儿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朱楚楚狰狞的脸孔不停的旋转著,她急喘著气,然后尖叫了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