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要等我,我也答应不忘记你,我做到了,你呢?”
他嗓音低沉的说,原本的笑意转为黯淡。
她的心弦被狠狠的拨动,刹那间,她发现自己的眼睛迷蒙,烧烫而涩然。
将玉佩再度交予她手中,他放开她,转身就走。
袁应儿愣愣的站在原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自己却愕得无法做任何的反应,到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握住手中的玉佩,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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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飘下细雪的早晨,窗外的世界一片银白,寒风飒飒。因为封震日的出现,袁应儿心烦得不想到应春堂做生意,决定休息一天。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台前一面看着窗外的雪景,一面把玩着封震日送她的那块玉佩,神情温和平淡,心头却绞乱如麻,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她不明白为何封震日那黯然的神情会让她如此手足无措,而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这样子做是不是正确的,更难理解这件事到底算不算解决……俯视手中的玉佩,只要一想起他临走之前的那句话及失落,她就忍不住心痛。
天……现在的她明明就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也只视他为陌生人,她干啥莫名其妙心疼他?还因此不到应春堂做生意?!心慌的感觉让她险些将手中的玉佩摔落在地上,她赶忙
稳住。
烦躁的站起身,她开始来回的踱步,平时都懒得动脑子的她居然也开始在思考一件事,端着热汤刚要进门的秋儿见着了她奇怪的举止,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小姐,你在做什么啊?”
被平空冒出的声音惊得回过头,袁应儿忍不住给了秋儿一个白眼,“进来也不会出个声响,早晚会被你吓死。”
“冤枉啊,小姐,秋儿刚刚就有出声响啦。”秋儿一脸无辜的说道。
“不说这些……那是什么?”瞧了瞧秋儿手上端的热汤,她问道。
“这个哦……”秋儿突然支吾起来,让她觉得奇怪。
“是什么?说啊。”
“就……就封公子差秋儿熬给小姐你喝的啊。”秋儿艰难的说出话来。
“熬给我……”她喃喃自语,旋即发现秋儿话中的不对劲。“你说什么?!封公……封大哥要你熬汤给我喝?”
看着秋儿拼命点头回应,袁应儿傻眼。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下她可糊涂了……她以为他昨日的离去是因为自己说得够明白,而……
“他人在哪儿?”
“在赏秋亭……小姐……小姐,外头天冷先加件衣服啊……”
袁应儿置若罔闻,飞也似的奔出房间。
第四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
袁应儿穿越过庭院,直奔赏秋亭,人未到、声先到,气急败坏的质问。
背对着她的封震日闻声旋过身,瞧见她单薄的身子在风雪中疾行,两道俊眉不悦的蹙起,看着她在他面前停下,气喘吁吁。
由于天冷,再加上袁应儿是使尽力气的快跑而来,稀薄寒冽的空气让她呼吸显得困难,她开始咳嗽,低下身子咳得满脸通红,忽然,一抹黑影及温暖罩在她身上,她疑惑的抬起头,瞧见封震日脱下身上的披风罩在她身上,她一阵愕然。
“怎么天冷了也不知道披件衣物?瞧你,小心染上风寒。”
虽眼神里透着愠怒,可他的手和语调仍是轻柔,对于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发脾气。
就算是会气死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袁应儿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暖意。
不,袁应儿,你不是来这儿感动的!意识到自己是该拒绝而不是接受,她马上回过神来。
“你……你甭对我这么好……”将身上的披风拿掉,无视于他眼底的怒意交予他手上,心跳快速的跳动,却是充斥着惧意。
如果她没看错,她知道其实他想揍她一顿,真可怕!
“对你好,不好吗?”他反问。
“不是不好,但……”就是令人有些坐立不安。最后一句她没说出来,也不敢说。
“但什么?”
她忙不迭的摇头,“没什么。”
瞧她一副活像他会吃了她的惊恐模样,他真是啼笑皆非。“你不是有事找我?”
她顿时想起自己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对,没错,你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所指何事。”他一脸纳闷。
“我以为我昨天说得够清楚,你今天却使唤秋儿送汤给我喝,你难道不是已经明白了才离开吗?”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这样子一直把伤人的事摊开来说,毕竟她心里比起他并没有好过到哪儿去,但封震日的举动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我是听明白了没错,可我有说过我要离开的话吗?”他促狭的俯看着娇小的她,打趣的反问。
咦?好像没有。她回忆了一下,一点记忆也没有……“但……但这不是重点!”
“那你认为什么才是重点呢?”
“我……”她一时语塞,心慌不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她恼羞成怒了。“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啊?”
“我……”本来想叫他忘记以前的她快快回向南城,但到嘴边的话怎么样也说不出口,心里似乎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她其实不想他离开……
袁应儿,你疯了不成?摇头甩去那股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感觉。开啥玩笑!
“怎么?不说是怎样?舍不得开口叫我离开吗?”瞧清她眼里一丝犹豫,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他又笑得让她觉得毛骨悚然了。“谁舍不得你离开了!别胡说八道!”她气呼呼的反驳。
“是吗?我看你的表情是这样告诉我的。”愈玩愈带劲,他不亦乐乎地说。
“胡说——”她当真摸摸自己的脸,他却在这时爆出笑意,笑得她当下察觉自己上当,脸皮一下子就红透了。“你……你捉弄我!”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一下子斯文温和,一下子霸道恶劣,一下子又吊儿郎当的捉弄人,她真的被他弄糊涂了,也一点应对办法也没有。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快被他气坏了!
而他居然还在笑个没完,可恶!
“你——”
正想出手捶打他,他却抓住她的手,她吓了一跳,也忘了要缩回自己的手。
“我说过要想办法医好你的病,我就一定会做到。”紧握着她的手,他坚定的说道。
他的话就像一阵春风,无声无息的拂过她的心湖,悄悄的泛开一阵涟漪。 “你……你可以不用负这样的责任。”
“因为是你,我才愿意这样做。”
换作寻常的女子听到这样的话,必定陶醉不已,可袁应儿却无法坦然接受封震日这样的告白,只因为她认为他是为了以前的她,而不是现在的她,他眼底、心里充斥的全都是以前聪慧伶俐的袁应儿,而不是现在患怪病的袁应儿!
若是她永远都没机会恢复成以前那样,而一直都处在病情不稳定的情况,封震日还会说一样的话,还会始终如一的待在她身边吗?
她认为答案是否定的!
很可笑,她居然在跟自己吃醋,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心里掠过一阵酸涩,她知道情感似乎快要凌驾自己的理智,可她却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同时也有受伤的感受。
她……她不会是……捂住自己的唇,她顿时无法置信的瞪大双眼。
“应儿?”发觉她奇怪的举止,封震日不确定的轻唤,见她仍是傻傻的站立原地,他伸手欲搭在她肩上。
才不过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她如惊弓之鸟的踉跄几步,此举对封震日而言是不小的伤害。
她这是做什么?!
瞥见封震日受伤的神情,袁应儿一时之间完全无法做任何反应,四眼相视一会儿,她低下头,“封……封公子,请原谅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略微激动的冲上前搭住她的肩,“为何要我原谅你?而你为何又改变对我的称谓?”
“我……”瞧见他那副濒临爆发的神情,袁应儿吓得开不了口。
一来是害怕,一来是难以启齿,她已搞不清将话说白是她在为伤害他感到恐惧,还是生怕自己的心被自己所说的话给狠狠撕裂开来,她乱了。
“说!说清楚!”他真的不明白她那颗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他也快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抓起她狠狠的打一顿。
“我说过了,你爱的人是以前的袁应儿,而不是现在的袁应儿!”深吸一口气,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他炽烈的眸子。
“对,以前的袁应儿是蕙心兰质、温柔体贴,比起以前的她,我不过是一个患了怪病的异类罢了!救了你的、爱着你的也是以前的袁应儿,而非现在对以往的事情毫无任何记忆的我,我什么也不是……唔——”
封震日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她恍若受到惊吓般的瞪大双眼,盯着在她眼前放大的俊颜,呆了、愕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活似要将所有的思念与怒意悉数宣泄,他狠狠的吻住她,灵活的舌放肆的窜进她的蜜口中,迫使她的舌与自己交缠着。
袁应儿的双眸愈瞪愈大。
他怎能这么吻她?!她愕住,生平第一次接触这等刺激的事,她……她快要晕了……
但不是陶醉得想晕,而是被吓到快昏倒。
可他并没有因此就放开她,直到他像是宣泄完一般,才改为轻吮她因激吻而艳红的唇。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是知道要移开自己的唇,还她说话的自主权。
这个吻,可令人震撼不小。
“你……”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刚刚经历了什么事,她开始认为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着恶梦!
“真不晓得你在想什么,为何你有如此荒谬的想法?”他真的有种被她打败的感觉,她那颗小脑袋瓜怎么能装这么多不具任何意义的想法?也许一开始他是有将以
前的她跟现在的她做比较,可那又如何?他是喜欢她这个人啊!
“难道不是吗?否则你又为何执意要治好我的病?”她不相信……
“想医好你的病就一定是为了让以前的袁应儿回到我身边吗?你怎么不想想我也许有其他的想法?”他有些生气的说道。
“什么……”
“我会想要医好你的病也不过是为了想让遗憾降到最低,若是真的无法医好,我也只想要你!”他一本正经的说。
“若我真的是在意你的失忆症,或者只是一味的想跟以前的袁应儿在一起,我今天也不会跟你耗上这么多时间。”
“你……你说的是真的?”
“否则呢?你认为我骗你又有何好处?”他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
“我……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无法确定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她就怕……还是一场一下子恶劣、一下子美好的梦罢了,一醒来就烟消云散。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呢?”他刻意向前一步,眼里透着不易察觉的促狭。“莫非你还要我用吻来证明我所说的话吗?”
“你……你不要过来!”她紧张兮兮的频频后退,这才想起方才的吻,一下子皮薄的羞红了脸,“你……你怎么可以吻我……”
对啊,她怎么现在才想到他方才突兀的举动?他究竟是在想什么?居……居然吻……吻她……天……
“谁教你要说些令人气愤的话?!”他理直气壮的态度,仿佛错的人是她,而且险些让她折服。
不对咽,男女授受不亲,他怎能乱吻她?!
“你……”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她听到什么。
“难道不是吗?”他倨傲的瞧着她。
“什么……”她真的是……没被他吓死也被他气死。“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还想问你想怎么样呢。”
他……他居然这样子轻轻松松的就把问题丢给她,这算什么?!
“你……我不同你说了。”她气急败坏的转身想走,心里直懊悔自己干嘛要来找他。
没事来这儿被他关心,又被弄得心里失落不已、又被他强……强吻,他还一副顽劣的皮样反问她,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解决问题,还是他一直在制造问题。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确定你要这样子跑掉?”
她闻言回过头,一张俏颜显得气呼呼的。“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他的唇边挂着一抹贼笑,缓缓的朝她走近。
她心里频频响起不安的警铃声。“你……你想干嘛?你不要过来哦……”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就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后无退路,瞧他人高马大的黑影直罩住她全身,她就怕得直想尖叫。
他……不会又想……
“我……我跟你说哦,你不要乱来,小……小心我叫人来。”袁应儿紧张得一直结巴,明知道自己讲出来的那些话一点威吓力也没有,但为了避免他做出会让她心脏承受不了的事来,再窝囊也要说给他明白。
“我很想要相信你会叫人来,可你的声音抖得满厉害的哦。”如星的眸子因忍住笑意而呈现弯月形。
她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
“我的声音不能抖吗?”她有些恼羞成怒。
很显然她的好脾气已经随着他的出现而崩裂。
“当然可以啊。”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嘴边扬起令她恼怒的笑意。
雪不断的落下,让袁应儿冷得打了个寒颤,他又将披风披在她身上,这次她没有拒绝,她的确是需要一点点暖和。
不晓得靠在他怀里会不会暖和一点……呃?!天啊,袁应儿,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打算速战速决,离他远一点,否则再这样听他疯言疯语,恐怕连她的心脏都会受不了。
换言之,她还是不相信他的话就是了!即使那是颇令人动容的话语。
她没有信心去承受也许他在说谎所带来的代价——遗忘的伤害。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快点说呀。”她现在只想赶快跑开,远离他。
“我想……我要带你去无罗县。”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说得轻描淡写。
无罗县引“为什么?你带我去无罗县做什么?”他……他脑袋是不是有病啊?
还是说大冷天的,把他的脑袋给冻伤了?
呃……很高兴她还有心情开自个儿玩笑。
“听秋儿说那儿有个专医奇病的大夫,我要带你去让他医。”他一本正经的说。
“你……你别开玩笑了!”天啊,谁来告诉她,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谁跟你开玩笑来着,我是认真的,而且近期就出发。”拍了拍她的俏颜,他自作主张的决定一切,“记得把行李整理好,我们过几天就出发,就这样决定了。”说完,他越过她离去。
“什……什么?”她怔忡不已。
瞧她听见什么?听那是啥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