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错了!真的做错了!他们今日的危机全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及胡闹不愿意服下回忆草所得来的报应,却也拖累了他!
她是个蠢人!
“我已经答应把东西交给你们了,现在可以放了她吧?”
不忍见袁应儿的生命受到胁迫,封震日只求速战速决,用回忆草换回袁应儿的安全。
“先把东西交给我们,就能保证她的安全。”黑衣人用着不容反对的口气说道。
“你——”
“怎么样?要是你不肯,也是可以现在就替她收尸。”黑衣人的手明显的更加用力,袁应儿的神情转为痛苦难受。
“不!住手!”封震日的心痛了一下,退而求其次。“一手交物,一手交人!”
“好。”
封震日拿出回忆草一步一步的接近黑衣人,将东西交到另一名黑衣人手中,钳制住袁应儿的黑衣人立即将她推向封震日。
“封大哥……”袁应儿泪湿满面,在封震日怀里泣不成声。
他是爱她的,他是真的在意她的,她现在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根本就是胡思乱想,而担心他的心态根本就是错误的。
她错得离谱,是她自己无法肯定自己的错!
“别哭了,已经没事了。”他反抱着她,轻声的安抚。
对他而言,她究竟能不能恢复以前的袁应儿、是不是能洽好失忆症,抑或是回忆草的存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安然无事,她永远都在他身边……
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愧对他的情绪。
“何需道歉,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呜……”
两人甜蜜温馨的气氛并宋让那三名黑衣人感受到,他们不仅仅杀风景似的依旧站立原地,紧握的佩剑的手像是另有目的。
“很抱歉要打扰你们,但是不用担心,很快的你们就会在黄泉路上相聚。”其他一名黑衣人说完,三人一起拔出锐利的剑身。
四周的空气瞬间降到冰点。
将袁应儿护在身后,封震日保持着高度的戒备。“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明白他们此时是命在旦夕。
“我想你很清楚我们的下一步。”
“回忆草都交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样?”
“要怪就怪你们曾经拥有回忆草吧!”黑衣人一声令下。
“上!一个也不能留!”
另两名黑衣人一接收命令,立即持剑上前与封震日厮杀。
“应儿,你先退到一旁去!”封震日先将袁应儿推离战圈,立即拔出剑挡住劈来的一剑。
“封大哥!”被推开的袁应儿心慌不已,瞧着封震日面对着杀机自己却无能为力,急着欲再上前,被他眼尖的瞧见。
“退开,应儿!”闪过接下来挥向自己的一剑,他乘隙给了她一抹安心的微笑。“放心吧,这些还难不倒我,很快就会没事。”
她很想相信他,但一瞧见黑衣人手上的剑几乎划过他的身子,她就忍不住心惊胆跳。
此时,她又眼见其中一名黑衣人刺向他的腹部,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旋身闪过,只划过他的衣摆,她不由自主的低叫一声,见他没事,紧绷的情绪才稍稍放松,却又不禁全身誓戒,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生怕他有个意外。
没一会儿,封震日利落的身手已解决两名黑衣人,当那两名黑衣人倒地,他甩了甩剑身,锋利的剑尖措向从头到尾一直在一旁观看的黑衣人。
“你杀了他们?”无视昏迷的两位同伴,黑衣人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我没有杀人的嗜好。”他扬起一抹笑意,正派倨傲。
“犯法的事我做不来,也无意担负他人的性命。”
黑衣人闻言,眼底透着不易察觉的激赏,旋即敛于无形。
“动了我两个同伴,你以为能全身而退吗?”
“你可以报仇,而我们想离开,我清楚双方要达到目的得各凭本事,出手吧。”面对眼前这名黑衣人,封震日心里有丝奇异的感受,说不上来。
“很好,接招吧。”毫不赘言,黑衣人场起剑身摆出架式。
“来吧!”
时间像是静止的,两人一致按兵不动,仿佛是在比耐力。
一抹无声的风吹过两人,也刮过枝头,响起塞牢的声音,做一个开头。
两人互相冲上前以剑劲互撂,平分秋色的抵住对方的剑划过自己的身子,下一秒即推开彼此,旋即以流畅的剑法往对方袭击。
一旁的袁应儿看得目瞪口呆,内心的起伏也随着战况而激昂不已,她看得出来两人的武功不分轩轾,她也相当清楚胜负是一种未知。
每每黑衣人手中的剑在封震日四周挥舞,她的心就激烈鼓动得像是要跳出喉间一般,她明白如果战斗一直都不停止,她就得一直提心吊胆。
老天爷,求你别让封大哥受伤!不懂武功的她,直觉自己是个累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罢了。
双方战得难分难舍,虽然两人的身上毫发无伤,可是衣物却已残破不堪,久战之后的两人不的而同的气喘吁吁,心里都清楚该尽快做一个结束。
“该分胜负了!”封震日气喘不已,道出。
黑衣人不语,高举的剑已道明他的认同。
“啊!”
大喝一声,黑衣人举起剑冲向封震日,他不动如山的迎接黑衣人的攻势,最后与黑衣人缠斗起来,原以为可以得胜的封震日这时被脚边的石块绊倒,毫无防备的他踉跄了几步,当他稳住脚步时,黑衣人手中的剑已迎头而来。
糟!
“危险!”袁应儿见状,惊慌失措的大叫,接着毫不考虑的冲上前,扑向封震日,来不及收回的剑划过她的背脊,她痛得闷哼。“唔……”
面对突发的状况,黑衣人愣住,顿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不!”封震日简直不敢相信,看着袁应儿在他面前受伤,他心慌得不知所措。“应儿、应儿!”
“封大哥……你……你没事就好……”为他挡了一剑,她眼里泄漏出一抹庆幸——庆幸受伤的不是他。
“不……应儿,你这傻瓜!”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封震日现在也顾不得这项不成文的铁律,雾气蒙上他的眼,对她这种不顾一切为他牺牲的举动,他感到痛心。
是他该保护她的,而不是让她为他挡下致命的刀剑!
“我不傻……傻的人是你……”气息微弱的说着,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直到黑暗来袭。“我……我爱你……封大哥…
她的眼皮沉沉的合上,倒在他怀里。
“不!应儿,你醒醒,别吓我!”他愣住,旋即摇晃着她的身子,发现她毫无反应,他失控了。“应儿、应儿,不!你醒醒!”
不!他不会让她死的!
他慌张的起身,抱起袁应儿的身子便离开现场,也不管他这样一走,黑衣人是否会从背后偷袭,他现在心里全是想救袁应儿的念头,他只想要她活着,想要她安然无事、活蹦乱跳的,就算她会气呼呼的气他胡言乱诰、霸道恶劣,他也只想她是活生生的!
就算是牺牲他的生命!
望着封震日离去的背影,始终不吭一声的黑衣人仍站在原地,不做乘胜追击的他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眼里透着一股愧疚。
“怎么不追上去?”
此时,原本应该是昏迷在地的两名黑衣人诡异的清醒,两人站起身,不约而同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埃,其中一名用着疑惑的口气问道。
“妈的,俺第一次当这么蹙脚的角色,真是乱不自在的!”
另一名黑衣人对于远样的情况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有的只是不甘愿、不自在的不满。
他粗手粗脚的拉下面罩,意外的,这人拥有一张不失俊俏的脸颜,可是说起话来却是鲁莽粗犷。
“追上去做啥?要我跪在地上忏悔吗?”被问及的那名黑衣人白了他一眼,一面说道,一面拉下面罩。
出乎意外的,这名黑衣人竟是原本应该要在无罗县内的缪谦。
“呵呵呵,如果你肯这样子做的话,倒也是没关系。”依旧覆着面罩的那人轻轻的笑开,一双凤眼流露明显的促狭。
“抱歉,我可没那个兴趣。”
“谦,从头至尾你就预知到封震日与袁应儿会来无罗县找你医治袁应儿的失忆症,而你也本来就打算将回忆草赠送给他们,你知晓封震日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想借由你一手策划的巧合进而有幸与封震日结拜。为了让他们早点去找你,所以你才要言同你演一出追杀戏,而你事后也发现袁应儿与封震日之间有着难解的心结,才又要我和言跟你尾随他们来到这儿跟你一同演戏,想多管闲事的帮他们一点忙,我看现在这样子的情况出乎你意料之外吧?”那人说得云淡风清,却是道出惊人的事实。
原来这一切的发生,缪谦是幕后黑手,从一开始他便刻意让事情照他的安排发展。
但这一切该属善意!
缪谦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这辈子从来没听你说过那么多话,今夜你是转性了?”
“我可不是哑巴,该说的话我还是会说。”那人并不生气,风眼微弯,显示她笑得开心。
“对于这样的情况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早算过应儿近日来会有血光之灾,只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血光之灾的元凶是你,对吧?”那人替缪谦接下去说。“你该庆幸的是,下手的人是你,至少你绝不是刻意下手,我想,你有放轻力道。”
“可这伤害毕竟也造成了。”这是不容忽略的事实。
“哕哕唆唆的,那就补偿啊!”一直沉默不语的君佑言粗声粗气的说道。
“这次言就说对了,那就补偿吧。”慕雨笑道:“你现在该做的绝对不是在这里忏悔自己的过失,既是注定会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你该做的是去帮封震日医好袁应儿的伤,用你身上的回忆草治愈她的失忆症。”
“雨,我还真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在这种时候,缪谦还有心情开玩笑。
但是让人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茅塞顿开。
“这不是重点吧?快去吧。”她催促道。
“好,暂别了。”缪谦语毕,施展轻功离开原地。
“俺跟谦有同感,难得看你说这么多话,也难得瞧你对某件事如此热中。”君佑言脸上有着困惑。
向来无心无欲的慕雨也会张金口说真理,可见这天要下红雨了!
“你们这两个男人,是瞧不惯我说话是吧?好呀,以后都别来找我聊天最好。”这时取下面罩,慕雨露出惊为天人的绝世容貌,她的美连笔墨也难以形容,娇柔的面容亦带着刚强的气息。
“不、不、不,俺可没那个意思,你可别抹黑俺。”和缪谦跟慕雨可是有着十多年的友情,向来懒得跟人废言的他遇上这两人就难得多话,跟他俩讲话比在外头将敌人杀个片甲不留来得过瘾、来得有趣,要是慕雨不跟他讲话,他铁定闷死。
“没那个意思就闭嘴!”
“好好好,俺闭嘴、俺闭嘴。”君佑言捂住嘴,没一下子又忍不往心里的疑惑开口道:“那你总可以跟我说你做啥突然这么热中这事的缘由吧?”
瞧了君佑言一眼,沉默一会儿,她才缓缓道出:“没什么,一时兴起而已。”
“就这样?”真不敢相信。
“不然你以为呢?”她瞟了他一眼。
“没以为、没以为,你说什么算什么。”他连忙附和。
懒得搭理他,慕雨径自望向远处,思及袁应儿不顾一切的为封震日挡下一剑,那种不惜牺牲生命的勇气令她感到震撼与感动。
她想,要是自己的话,就算自己拥有一身不输男人的武艺,恐怕也不见得有勇气为人挡去致命的伤害。
她欣赏袁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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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震日抱着袁应儿火速的来到邻近的城县里找了间医馆为她治疗,当他狼狈的抱着她出现在医馆前,医馆里的人,包含大夫,几乎被他吓坏了,在他极力的拜托之下,大夫这才回过神来为袁应儿诊疗。
由于及时急救,再加上伤口不深,大夫很顺利的将袁应儿的小命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但医得了身上的伤,却医不醒她的意识,打自出事那一天至今已过四天,她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随着一天一天的消逝,袁应儿的脸色也愈见苍白,他几乎要崩溃了。
他真的害怕,她随时随地都会离他而去,即使她此刻仍有微弱的呼吸,但只要她一日不醒,他就得天天如此提心吊胆。
“大夫,我妻子为何一直没醒?您不是说她受的只是轻伤吗?”
几乎是每天,封震日都会找上大夫问着同样的问题,而这样难解的问题,连大夫也查不出来。
“这……这位公子,老夫也不晓得,夫人受的的确是轻伤,老夫也尽全力为她包扎好身上的伤,但她至今未醒的原因,老夫也诊断不出来。”
“怎么会……”
“公子,老夫只能说听天命,静待吧。”大夫说完,便摇摇头离去。
封震日一直守在袁应儿身旁,恐慌及无能为力的感受就像是身陷无止尽的沼泽,几乎将他吞噬。
“应儿,我求求你快醒来,求求你……”紧握着她的手,他无助的喃喃自语,多日来的不眠不休已让他变得不修边幅。
但无论他怎么呐喊,她始终动也不动。
第十章
“震日。”
熟悉的声音让封震日从绝望中抬起头来,缪谦带笑的脸庞落人他眼底,他心中顿时萌生希望。
“阿谦,是你!”他站起身搭住缪谦的肩膀,“太好了!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快,快帮我救应儿!”
缪谦就像是汪洋中的浮木,让他高兴莫名,他知道谬谦一定有办法救应儿。
“冷静一点,震日。”缪谦安抚着他过度激动的情绪,温和的说道:“先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他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说了一次。“我不明白为何应儿明明伤得不重,却到现在仍是醒不了。”
“也许是她心里在挣扎。”扣除掉之前缪谦也在场所知道的,依照封震日的说法,他这么推测。
“什么意思?”他怔忡。
“我在猜,也许她是以为假使她一直就此沉睡下去,便能使躯壳恢复成原先的袁应儿,与你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吧。”
说是猜测,倒不如说这是他用预知的能力得知袁应儿的想法。
“什么?!”封震日激动的揪住缪谦的衣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不!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