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当时游飞飞知道他是组织里的人时,那种错愕的表情是如此深刻。
容赤蕊是个执着重义的人,对于组织有恩于她,她势必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但她却忘了,组织只规定不能泄漏半点秘密,可没有规定不可谈情说爱、论及婚嫁,但她却宁愿牺牲也不愿拥有,瞧她有多傻。
既然她这么愚忠不知变通,那也只好由他们这些好友来推波助澜,促成良缘也是美事一桩。
也就是说,风刃令在征求容赤蕊行动的同意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就算她不答应,他跟龙却扬还有游飞飞也会想办法让她参与这个任务,只因为他们都了解,只有卓日言才能给她真正的幸福。
只是在任务完成之前,卓日言不得曝光自己的身分,只因为风刃令说,这样比较有趣,也能替他惩罚一下容赤蕊先前为了组织而放弃他的事。
虽然他的目的并无关惩罚她,但既然有人能大力支持与帮忙,他也只好答应风刃令的要求,即使知道这不过是他纯粹无聊的提议。
这一切,容赤蕊全然不知,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原来如此……”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有件事忘了问,旋即想到。“为什么在我得知这项任务时,你却没交给我任何有关于你的资料?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何又蒙着脸?”
说着说着,她出其不意的伸手想摘掉他的面罩,却让他眼明手快的闪过,容赤蕊讶异着他不输自己的灵活身手,被挑起更浓烈的好奇心与挑战心,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机会,又出手攻向他。
“这不是个重点,不是吗?”
他闪躲阻挡着,吊儿郎当的说。
“对我来说,这是。”
她出拳,见他转头一偏,原本的正面攻势迅速转换成反手使爪,狠狠的抓下。
“现在不是时机。”
这一次就躲得有些危险,他连忙一个后空翻,才免去被抓下面罩又被抓伤脸。
呼!
差一点他这英俊的脸就毁了。
她不甘示弱,又攻向他。
“那么就由我来决定这时机。”
嘴角扬起笑意,他正面迎向她的攻击,这样一拳一脚、一来一往间,他们两人已经过招不下十几次,直到她第二十一次伸手想摘掉他的面罩又被挡下,他突如其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猛力一扯,没料到有此一招的她冷不防拐了一脚,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跌进他怀里,两人的气息交错着。
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如此不堪一击,难堪瞬间涌上心头,尤其他身上还有着让她不明所以的熟悉味道充斥着口鼻,她心慌意乱的想爬起,他却紧紧的抱住,教她动弹不得。
“你——”
来不及出口警告他放手,一抹湿热就这么硬生生的压下,当下她一阵错愕,全然忘了反抗。
下一刻,他那灵活的舌肆无忌惮的窜进她口里,恣意的与她的舌交缠在一起,翻腾的激情如雷劈打得她回过神,她猛力的推开他,扬手就是一巴掌,他却更早一步拦住她的手,她瞪大双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吻她?他居然敢吻她!她竟然被卓日言以外的男人侵犯,可她心里不但没有任何不甘愿的感觉,反而意乱情迷得忘我……噢!该死的!
发现自己这样容易沉迷,想起对卓日言的愧疚,脆弱的心紧缩了一下,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一个正常的男人绝不会允许让人打这一巴掌。”手仍是紧抓住她的不放,他给人的感觉霎时变得邪佞迫人,就连原本和善的笑意也显得冰冷无情。
这样子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有些无法适应,也才发现他跟卓日言的不同。
对,没错卓日言并不是像他这样的人,之前的会产生他与这人的重叠全都是她一时之间的错觉。卓日言对于她而言,是温暖的、是最安全的港湾,他的温柔是撩拨她平静心湖的微风……
思及此,豆大的泪珠无声无息的落下,卓日言一愣。
早在方才他就看出她将现在的他和卓日言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刻意小小的转变态度只为了转移她的判断力,他并无意惹得她落泪,她怎么哭了……
看着眼前的人怔忡,她这才发现一股湿意沿着脸颊落下,愣愣的抹了一把,她竟又失控的落泪,而且是在这陌生的男人面前!
她怎么会这样……怎会这么……“别哭……”
他想吻去她落下的泪水,然而才一伸手就让她狠狠挥开,待在他怀里的她猛地推开他,狼狈的爬起身就要跑。
她要逃得遥远的,她不能再想着卓日言,这会让她崩溃……
“等等!”他气急败坏的追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在哭什么?”
他想知道、急迫的想知道!她的泪让他的心不住的揪痛着。
狠狠的瞪住他,她甩开他的手。
“你搞清楚,我跟你之间只有伙伴关系,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我……”他有口难言,更不能开口承认。
“今天的事我不同你计较,但我跟你的联络只会关于任务,你记住了。”她不想跟他有任何会让她想起卓日言的瓜葛。
丢下话,她转身就走。
卓日言站立在原地,无言的瞧着快速消逝的背影,心里震痛着。
蕊,原谅我……
第九章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审阅着刚送来的企画案,卓日言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不同往常的精明干练,今日的他显得有些憔悴和疲累,纵使是那么难以让人察觉。
站在门口,谷明罗轻而易举的发现到,他悄悄的退出去,再出现时手上多了一杯温热香浓的咖啡。
听到轻敲门板的声音外加浓浓的咖啡香飘散在空气中,卓日言缓缓的抬眼,瞧见迎向他的谷明罗。
“看你这么累,来点咖啡吧。”
“谢了。”卓日言接过手喝了一口,朝谷明罗露出笑意,却没什么精神。“怎么突然过来找我?”
“听说有人一本公文看了两三个小时,所以我来瞧瞧。”谷明罗意有所指的说。
“不好意思,是心里有点烦。”反正总归是要谈话不能专心,他干脆合上公文。
昨夜跟容赤蕊的争执让他烦得睡不着,在翻来覆去间一转眼就天亮,反正睡也睡不着,他早早梳洗干净就到公司来,就这么呆坐到有公文送来,他却花了两三个小时,到现在还没看完。
“我看得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人事物可以让我们的卓少爷烦成这样的?”失了以往的快、狠、准的原则。谷明罗啧啧称奇。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卓日言正要开口,又选择闭嘴。
“没什么啦。”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谷明罗也不想勉强他,迅速的转移话题。
“对了,你那位美艳的秘书呢?怎么不见人影?”
石水丽缠功一流,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也冷眼旁观卓日言“深受其害”多年。
不过他既然没有反抗的迹象,他们也懒得帮忙打发或助他脱离苦海,反正他老大是不在意嘛,他们就不用为他多费脑筋跟情绪。
“不知道,她没来吗?”谷明罗没提醒他还没发觉石水丽今天没有出现,难怪他觉得今天耳根清净不少。
“她可是你最忠实的仰慕者,也不关心人家一下。”谷明罗开玩笑的说。
“如果你想当多情种,我倒是可以把这位子让给你。”他不会跟自己的好朋友介意的。
他敬谢不敏。“少来,我可不想被烦死。”
“呵,知道怕就好了。”意思就是要他们别老是幸灾乐祸的。“不过上班时间还擅离职守,就算是大老板的女儿也不应该这样,真是太不应该了。”他拿起电话拨下石水丽的手机。
谷明罗不置可否,反正石水丽那个大小姐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得了她,也没人想管。
有资格管她的,除了她父亲之外,就是卓日言,他们还是少说话的好。
“喂!”石水丽娇细的声音自话筒那端响起,而她四周的声音相当嘈杂,显示她人正在外头。
“水丽,上班时间到了,你上哪儿了?”没提自己的名字,他仅是轻轻淡问,心想她不可能连他的声音都认不出来。
“日…卓日言?”她的声音有着一丝紧张。“我……我有点事,等会儿就回公司。”她的声音结巴……不对劲。
“有什么事比上班还重要的?”
“我……总之我会回公司的,我很忙,就这样。”
传来断线的声音,卓日言看着话筒发起愣来。
“怎么?被挂电话?”谷明罗明知故问。这石大小姐竟会挂卓日言的电话?天下奇闻!
“我知道她去哪儿了。”如果他猜得没错,石水丽应该是去找容赤蕊,他早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他抓起外套,就匆匆往外跑。“明罗,公文帮我处理一下,我去去就回。”
虽然以容赤蕊的身手他并不担心她会受伤,但总是会有意外发生的。
“喂卓日言,你去哪儿啊?”来不及叫住卓日言,谷明罗只能扬声问。
结果回应他的是奔跑的背影。
“这家伙……”居然把烂摊子留给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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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接连不断的敲门声乍然大响,而且愈敲愈用力,一副活像要把门拆了的模样。
一夜无眠的容赤蕊顶着疲惫模样去应门,石水丽那张娇艳的容颜映入她眼里。
“你……”
“你是花若影!”毫不客气的推开半掩的门,石水丽尖声指控着。“你又要回来抢卓日言了对不对?”
容赤蕊沉着脸道:“你在胡说什么?如果是要找碴,请你离开!”她哪来的证据跑来叫嚣?明明那天她跟卓日言没有任何牵扯。
石水丽现在来说抢不抢是为了什么?她不是都跟卓日言在一起了吗?既然相爱,为何又说那样的话?她心里有着疑问,但自尊让她问不出口,就怕问出的答案令人心碎。
虽然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但不代表她会直接承认她的揭穿。
“你还装!”石水丽把手中的资料强塞给她。“我都查得清清楚楚的,你就是花若影——不,容赤蕊才是你的真名字,花若影这个名字是假的,你再强辩也没有用!哼!
看着手中的资料,容赤蕊的愤怒涌现。
“你调查我!”同时一股疑惑油然而生。
不、不对,她的资料只存在组织里,其他人是查不到她这个人的存在,石水丽怎会有资料?
她拆开那包东西,拿出来的文件上不只有她的照片,也确确实实的记载她所有的个人资料,周全得只差没有她在组织所做的一切……
她表情一变。“这资料你是哪儿来的?”
“你管我从哪里找来的,反正我就是有办法。”石水丽没注意到她铁青的面容,迳自据傲的说。
“你快说!”这事不能大意!急迫的想知道资料的来源,她不留情的扯痛她的手。
“好痛!你放手啦!只要你答应我离卓日言身边我就告诉你!”石水丽依旧满脑子想要利用机会弄走她。
“你!”被她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智障女人弄得怒火攻心,容赤蕊简直快脑溢血。她甩开她的手。“我要怎么做你管不着,你该检讨的是你自己!
第二次听到这样子侮辱自尊的话,这对石水丽这天之骄女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你说什么!
容赤蕊无意伤人,也不打算再开口说第二次,可看在石水丽眼里,她冷眼淡漠的态度就像在轻蔑她,她有些失控的扑向她。
察觉到石水丽像受伤的狮子张牙舞爪的扑向自己,容赤蕊不想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用武力,轻轻的往右一偏,扑不到人的她就这么摔在铺有地毯的地上,眼冒金星。
而这样子的结果对石水丽来说打击更大,终于忍不住,她就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了起来。
“喂喂……”她没想到石水丽的反应会这么大,竟然就这么哭了。
“你们都在欺负我……都欺负我……”像是要不到糖的小孩,她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天啊……现在是什么情形?容赤蕊翻了翻白眼,蹲在她面前,浑身不自在,她最不会安慰人了。
“喂,别哭了。”
真没想到当初气焰嚣张、恨不得将她拆啃下肚的千金大小姐,哭起来倒是惊天动地,这可就难为她了。
“你别哭了好不好……”
她再上前一点,僵硬的把她揽进怀里,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要摆哪里,只能胡乱的轻把石水丽的背,算是安慰。
而看见容赤蕊靠上来就把自己揽在怀里的石水丽本来想要大吼大叫的推开她,可是她的怀抱给她亲切的感觉,让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在安慰哭闹的她时将她抱进怀里的那种暖意,突然之间她就止了哭泣哽咽着,一时也不想推开她。
虽然容赤蕊的安慰拥抱是整脚了点。
而当卓日言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如此温馨的画面,差一点吓掉他的双眼。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当视线变得清楚,而且依然是那个画面,他这才相信不是幻觉。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转变这般大?他讶异不已。
这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吗?
呆站许久,卓日言咳了两声打破沉默,相拥的两个女孩这才回过神、分开。
“你们两个在干嘛?”
“日…卓日言……”石水丽擦了擦眼泪,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容赤蕊也没想到,她的震惊大于石水丽。
上天可真会开玩笑,她正想将他完全摒弃在心房外,可是老天爷又让她看见了他,再一次震撼。
她是怎么样也无法将他忘却,是不是?她暗忖着,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天意。
“水丽,你没给人家添麻烦吧?”他悄悄顾了她一眼,旋即转移视线询问着石水丽。
“哪……哪有!”石水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向卓日言。“我……我正要回去。”
见到卓日言来了,而且经过刚刚的一切,突然,长期以来她对容赤蕊莫名的敌意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个轻轻、无言的拥抱与安慰化解了她们之间的芥蒂,所以方才卓日言那不着痕迹的一眼,她瞧得很清楚,那时候她心里并不像以前那样有着莫名其妙的醋意,其实她早就知道她对卓日言的喜欢也不过是建立在不容许他不像旁人对于她家的财大势大而鞠躬哈腰的,凡事不在意的他等于间接伤了她高傲的自尊心。
换言之,她只是为了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