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网路版)
1998.6.
这是小紫有生以来第一本完成的长篇小说(所谓未完成,是指那些学生时代写在学校作业本上的那种,每天上课偷偷传递给同学的“连载小说”。那种,写了很多,没有一本写完过。)
大家都说,第一本小说会反应作者本人的个性、背景、过去等等。是啦,男女主角个性中各有某部份与小紫相同,为免不必要的猜测,小紫很明白的说好了∶女主角上课的混功+男主角对话剧的喜爱+书中使用到的企画电脑游戏的背景=小紫(C%);varC*rangefrom1~99。
有解了吗?
因为是第一本小说,缺点满分优点零分是必然。本来,在决定把此书搬上网页的时候,一度“雌心壮志”想把整本改写,后来基於时间效率地球资源网路空间能力范围环保问题加上香港回归了,太多了不得的理由使小紫搁置了这个超凡入圣的计画。
等到小紫红到发紫的那天,有不怕倒闭的出版社恳求小紫出版精华集,而且不顾一切愿以超高稿酬争取小紫有生以来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的那个非常....非常时刻,我,在此立下毒誓,到时绝对会重写!!
现在,请将就看吧。
序
1996.6.
晓静喜欢悲剧,从小但愿自己能写出让人哭断肠子,悲惨得要死要活的文艺大悲剧,因为“悲到底才是美”嘛!於是,中学时代写的小说主角全是心目中所谓“悲到底”的人物,记得我写过瞎子、哑巴、脸上有疤的、同性恋的、心理变态的杀手........
小时候的我,天真单纯(?),没经过什么苦难(感谢父母),竟然以为主角身有残缺就是悲剧,现在想来,有这种白痴低级没智商的想法才真是天大的悲剧!呜呼!
这本书,虽然主角本身“没有残缺”,但我还是“很残忍”地让第二女主角“不良於行”,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私欲……哦,不是,此乃“妙选东床”整个故事最重要的起源,且看晓静如何为两位女主角找到最完美的“东床”吧!
但是话说到这里,不免有些疑问,什么叫做完美的丈夫?完美的爱情呢?
有人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糊里糊涂也有喜欢的人,也结了婚,也白首到老了;有人糊里糊涂就爱得疯狂激烈,惊天动地,问他为什么爱,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总之爱就是爱;还有更糊涂的人,以为这样叫爱,那样也叫爱,一生不知道“爱”了几回,好像每个都是“最爱”━━爱真的这么没有道理,没有逻辑可循吗?能用理智分析的感情就不叫爱情吗?爱情一定要建立在某个条件上吗?因为他“怎样怎样”,所以我才爱他吗?而又因为“那样那样”,所以我又不再爱他了吗?或者,就算他“这样这样”,我还是爱他到底,致死不渝吗?
所以,晓静以为爱情是一种糊里糊涂的感觉,有如细水长流的,有如烈火燃烧的,有如甜蜜如糖的,有如心痛肠断的,反正反正,没人能说得清,说得明,所以,爱情就是含糊不清,混乱无绪,浑浑噩噩,莫名其妙的感情。
如果有哪位大小姐认为晓静这本书爱得太“糊里糊涂”,敬请赐予批评指教,再“尖酸刻薄”的指责晓静都原本照收外加深刻反省,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才会有晓静的成长慰━━真心话,一点也没有折扣!*
第一章
听见敲门声,傅蓉蓉赶忙把脚指头塞进办公桌底下的高跟鞋里,坐直懒散的身体,让双眼“专心一致”对准电脑萤幕,然后才用一本正经的声音叫道∶“请进。”
刘秘书抱着一叠厚厚的档案夹走进来。
“经理,这是到今天为止所收到的履历表。”她难掩一脸好奇的表情,最近并没听说公司里缺人,也不知道这几百张履历表到底是要应徵哪个职位的?
“嗯,放在桌上吧!”傅蓉蓉硬绷绷的回答,假装没看见刘秘书脸上大大的问号,十支手指继续“忙碌”地敲打键盘。
刘秘书将档案夹放在办公桌上,推推鼻梁上的黑边眼镜,识相的离开经理办公室。
等门扎扎实实的关上后,傅蓉蓉才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身体忙不迭滑进椅子里,正当她想再次甩掉白色高跟鞋,让受尽折磨的双脚得到解放时,电话里又传来刘秘书的声音∶“经理,董事长请你过去一下。”
“知道了。”傅蓉蓉简单应了一句,下意识看看桌上的时钟,不禁佩服父亲分秒不差的准时习惯。但这值得人效法的“好习惯”却造成她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她迅速拿起刘秘书刚刚放在桌角的档案夹,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其实即使工作再如何繁重,都不是构成她透不过气来的原因,逼得她快发疯的是充满空气中的沈重气氛啊!
才走到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前,她又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从门缝里透出来。她挺直背脊,深吸一口气后,才举手敲门。
“进来。”傅浩天坐在桃花木办公桌后面,看着身着一袭白色套装的女儿走进来。对这位从小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女儿,他有时会一阵眩惑,以为自己面对的是陌生人,但那张清秀绝伦的面容却又熟悉得令他心悸。看见年纪不到五十的父亲,形貌却已经像六十多岁的老人,傅蓉蓉一阵心疼,脸上却依然保持公式化的“扑克表情”。
等傅蓉蓉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后,傅浩天才清清嗓子说∶“开始吧,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交叠起短裙下白晰的双腿,傅蓉蓉先将手上像电话簿的档案夹放在办公桌上,“我们已经收到六百三十六份应徵者的资料,预计总数将会有七百多份。”她再摊开另一份文案夹,顺手将落在胸前的长发拨到肩后,清晰的向父亲说明这个企画的重点∶
“下星期,我会请刘秘书从所有应徵者中筛选出符合资格、条件最好的一百五十位,通知他们准备笔试,再根据笔试成绩选出三十位进行面试━━”
“等等,你计画的笔试项目是什么?”傅浩天打断女儿的报告。
傅蓉蓉先为父亲解释笔试内容,“不难,主要为两份文稿,第一份是简短扼要的自传,约在一千字左右。”她停顿住,抬眼观察父亲的反应。
“可以,藉此了解他们的个性和人生观,必要时别忘了找心理医生为你作深入分析。”傅浩天提醒她。
“是的。”傅蓉蓉装出小心谨慎的样子,刻意在文案上写下父亲的意见。“再来呢?”“第二份是个人所学的心得报告,不计长短、不论内容,可以是学术论文,也可以是企画案,总之以能表现自己专长为主。”傅蓉蓉举一反三,不等父亲开口,自动补充重点∶“必要时我会请专家学者评分供我参考。”
看见父亲满意地颔首,她忍住想笑的冲动继续说∶“至於三十人的面试计画,我预计在两个月内完成,暂订从其中选出三到五位入围者,届时我会请爸爸做进一步鉴定,挑出最后的人选。”至於面试细节就暂时保密吧!她在心里补充说明。
“我知道了,就这么办吧!”傅浩天推开旋转椅站起身,慢步走向落地窗前,背对女儿,“关於发行光碟杂志的那份企画,最迟后天早上要给我。”
“我已经完成了,今天就可以让您过目,等我将档案列印出来后立刻送来给您。”傅蓉蓉越说越心虚,那份企画案昨天就“到手”了,但她连看也还没看一眼,如今只有先脱身再说,免得被父亲询问细节。
她迅速合起文案夹,一脸庄重的审视手表,“我两点要开会,得先去准备一下。”
傅浩天面向落地窗,向后对女儿挥挥手。傅蓉蓉拿起桌上厚厚的档案夹,旋即起身走向门口。一出董事长办公室,她立刻呼出长长一口气,哇,真险!
经过刘秘书的座位时,她将装着履历表的档案夹放在秘书桌上。“帮我筛选这些履历表,星期一是最后截止日,星期三交给我。”又从手中的文案里抽出一张纸,“资格列在这里,如果有你不能决定的,再让我亲自处理。”
秘书小姐推推厚重的眼镜,只见纸上整整齐齐的打着几行字,随着眼睛一行行浏览纸上的“资格”,她的嘴巴也越张越大。
“一、年龄不得超过三十二岁*二、学历不得低於硕士*三、身高不得短於一七五*四、体重不得高於七十五*五、家世清白*六、身体健康*七、面貌端正*八、无婚姻记录*九、无不良前科*十、主修科目或工作经历以与本公司业务相关者优先考虑”
刘秘书望望那叠将近十公分高的履历表,再也按耐不住浓浓的好奇心,抬头看着老板的千金小姐,也是新上任的企画部经理。“这……到底是应徵哪个职位的?经理。”
“董事长的女婿。”她俏皮的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嘘!千万别声张啊!”
她对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秘书小姐微微一笑,翩然转身离开,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她不断提醒自己,别忘了必须在十五分钟内,将光碟杂志的企画案先“背”进肚子里才行哪!
宛如流星划过天际,韩伦以秘书小姐还来不及眨眼的速度,一直线冲进韩氏企业的董事长办公室,在房间当中站定,身体挺得比电线杆还要笔直。
“我要辞职。”他用斩钉截铁的口气宣布,一张俊脸充满坚定的决心。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潘维民沈默不语,视线凝住在一份摊开的文件上。
当办公室门把被转动的那一秒钟,他就料到是怎么一回事了━━除了韩伦,没有人会不经过通报和敲门的程序,这样大咧咧的闯进他的办公室。
这天终於到了,整整三年,韩伦真的连一天也不愿意多留!潘维民感慨万千,脸上却不露丝毫痕迹。
韩伦等了两分钟,见表哥始终不说话,於是再次表示自己不容退让的立场。
“我要辞职。”
潘维民仍然一字不发,站起身,开始在二十坪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你不吭声,我就跟你耗上了!韩伦像和潘维民有不共之仇似的,执意要和“敌人”展开长期抗战,也不再说话,迳自绕到桌子后面,在表哥的皮椅中坐了下来,把右脚翘在左脚上,摆出最舒服最惬意的姿势,一脉好整以暇的样子。
潘维民由眼角的馀光瞥见韩伦悠然自得的表情,心绪百端交集。这两年来,只要是韩伦出马的案子永远手到擒来,没有一桩是失败的,但老实说,潘维民实在怀疑这样“不稳重、不积极、不应酬”的“三不”态度,怎么会让韩伦争取到这么多客户?他真为韩伦惋惜,这样一个万中选一的人才竟然对事业没有分毫野心。
就算韩伦不是亲人,只是一般员工,他也不能轻易放走这样一位“天才战将”啊!经过十分钟的沈默,还是潘维民先开口∶“姑父临死前,你当着我的面,答应他两件事,一是念完硕士……”
“我做到了。”韩伦眼睛看着角落的书架,面不改色的插嘴。
“第二件事情,是接管姑父留下来的这家公司……”
“不,我说的是『我会尽力去试』,并没有给爸任何允诺!”韩伦当场纠正,从椅子上跳起来,用比潘维民更快的速度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动。“当时我试了三个月,知道自己不适合从商,可是你用『要和我一起辞职』这招来威胁我,要我立下约定,再试三年,如果我还是无法适应,你绝对不会再逼我,会放我自由!难道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亲爱的表哥,今天正是三年期满的日子。”
说完,他停住脚步,以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等潘维民开口,眉目之间清楚明白写着“我知道你是言出必行的人”!
这些年来,韩伦不是不明白表哥对他的期望,无奈何对工作的兴趣是不能勉强的。在韩伦的想法中,“子承父业”只是老人家的一个心愿,期望下一代能延续生命的渴望,但如果子孙本身没有意愿,却为了完成老一辈的心愿而勉强从事自己没有兴趣的工作,无异是在葬送自己的一生,不过是可悲的愚孝罢了!
况且,他的确尽力尝试过了,韩伦自问他对得起父亲。
更重要的是,父亲的事业已经有表哥来“发扬光大”了,那么,为什么他不能去寻找更适合自己的一片天空呢?
听韩伦把自己说得像是被拘禁的囚犯似的,潘维民不禁悲从中来,难道他的作法错了吗?多年来,他一心想报答姑父的养育之恩,努力将公司打理得有声有色,期望有朝一日能将公司交到表弟手上,完成姑父的遗愿。
也许我真的应该放他走。潘维民无奈的想着,韩伦经常以空洞的眼神面对办公桌发呆,他知道表弟心不在此,挽留一个没有心的人有什么用呢?
蓦然间,一道灵光闪现,他脑中浮现关於乐视企业的“传言”,如果传言属实,说不定……他权衡得失,认为此计即使失败,对韩伦也别无伤害,但若侥幸成功,不但能让韩氏企业以几何倍数成长,还可以让韩伦结下一桩好姻缘,这样一来,他也算对姑父有个交代了。
姑父,这次是我最后的尝试了。潘维民心中默念,但愿姑父在天有灵,能知道我真的尽力了。
他紧紧盯着韩伦看,那眼神让韩轮全身发毛,感觉自己像是拍卖场上待价而沽的种马。半晌,似乎“评估”完毕,潘维民板起脸孔,正颜厉色的对韩伦说∶“我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但你记错了,当时我说的是『我会考虑放你』,并没有给你任何允诺!”
他把韩伦“耍赖”的招数原封不动奉还。
韩伦俊脸立刻覆上一层冰砖,两簇火焰从冰砖后面喷射而出。“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放我?”
在韩伦的逼视下,潘维民从容不迫的回答∶“我没这么说。”
韩伦立刻笑得比太阳还要灿烂,“既然如此,”他连忙跳起身,准备在表哥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尽速逃离,“我就做到今天为止,该交接的事情我……”
“我也没说现在就放你。”潘维民不慌不忙打断他的喜悦。
韩伦一脸诧异,对表哥上上下下看了足足三十秒钟,连手指的动静也不放过,还是不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
要是这么轻易就被你看穿,姑父也不可能把你交到我手上,小猴子!潘维民摆出一副如来佛似的笑容,气定神闲的说∶“我的意思是,还有最后一个Case要交给你,等你完成后,三百六十行随你做哪一行,我再也不会阻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