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凌千萝睁开眼睛的刹那,就看到了他在风中的绝美容颜,不同于梦中的少年,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讥讽,带着魔魅的诱惑。
「醒了就说话,省得我还要继续服侍你。」
她猛然睁大了眼睛,发现自己和他都足赤身裸体的泡在水中。
在她不顾内伤劈过来一掌之前,殷夙傲抓住了她的双腕,他看起来心情非常好,好到近乎宠溺地看着她。
「那票庸医推荐的温泉不错,看来你很喜欢。」才洗了没多久就清醒了,亏他以为她准备再继续睡下去。
双手被箝制着,她的身体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这样的羞辱她从未遇过。
「殷夙傲!」
他好心情地回答,「我在,需要继续帮你洗吗?」如果她能清醒地同意,那么他没意见,事实上他很乐意这个工作。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放手!」
梦中对他的那些心疼,刹那间全部被丢到千山万水之外。这个恶劣的男人!
「不放,这些天来你可知道我天天为你擦澡喂食,醒来的第一句话也该说声谢谢吧。」
凌千萝一愣。「我昏迷了多久?」
他强硬的收紧力道,让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曲线。
「不长,七天而已。」
七天?她居然昏迷了七天?
「七天来除了我,没有人碰过你。」殷夙傲的心情越来越好。醒来的千萝似乎还有些可爱的糊涂,不但忘记了警戒,连言语也温和了不少,没有满口的仁义道德,没有满口的「殷将军」和「本将」。
唔,他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至少他们之间拉近了一步。
她呆了许久,终于从茫然的回忆中抽离出来,猛地推开殷夙傲,然后把身体藏在水面之下,开始观察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片茂密的杉木林,远处还能看到雪山。他说的没错,温泉四周的丛林中不见人影,看来他们是单独来此的,或者说那些随从没有跟得太紧。
这是一个绝佳的逃离机会,可是,她现在身无寸缕。其实她只害怕暴露自己的女儿身后招来麻烦,其他并无什么贞节的概念,反正她注定是一个永远的武将,那些女人的东西没用。但是在他的面前,她却讨厌如此的狼狈。
氤氲的温泉水气弥漫着,她的长发在背后如黑绸般散在水中,殷夙傲上前从后抱住了她,薄唇贴着她的脸颊一路把气息拂到她的耳际。
「在想什么?想逃走吗?」
手中触感极具弹性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即便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女人,但是这个布满征战伤痕的身体,还是让他每每面对的时候总需要压抑自己的欲念。现在,终于可以放纵一下了。
明白自己身上滑动的大手所代表的意图,凌千萝冷静地看着自己水下若隐若现的身体。
这样的身体,他难道会喜欢?不若其他少女的柔若无骨,也非丰满诱人,天下只怕只有这个男人会对她有欲望。
察觉到他越来越不规矩的动作,她咬唇下了一个决定。
「先前你说过要和我交易的,记得吗?」
殷夙傲停止了在她颈项问的吮吻,用鼻尖轻轻刮着她弧线优美的颈子,然后闷笑出声,「千萝不是想用身体交换自由吧。」
「难道你不肯?」她不笨,这个如今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女儿身,他似乎很感兴趣。
果然,他低笑了起来,「我怎么会不肯,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肯,我想要你根本拒绝不了。」
「可是我以为你喜欢驯服。」如果他想强要,那么一开始就可以趁机强迫她。
他笑得更加开心了,索性转过她开始细密地吻着她的五官。
「千萝真的越来越了解我了,那么……」在她腰间的双臂怱然牧紧,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成交!」
水气氤氲中,两人的长发和着水流纠结在一起,四片唇激狂的吻着。凌千萝不适地想推开他,却发现他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别这样!」
她不喜欢这样喘不过气的情欲,但是抗议没有被采纳,他起身走出温泉把她丢在那个黑色的玄龙披风上。
在她想挣扎起身的时候,他压住了她的双腕,将她丰牢定在那里。
「要做快点儿,别搞这些花样!」她试了几下放弃挣扎,所以闭上眼睛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殷夙傲的眼中带着薄怒。她不该这么慷慨的,她是他的,无论好的不好的,有用的无用的都是他的。可是她只要身为武将的自己,对女人的那一半自我居然如此的不在意。
「我的女人,你不该嫌弃的。」怒意之下,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凌千萝的肌肤上开始出现齿痕。
忍住那种微酸又奇怪的感觉,她睁开眼睛低声询问:「你说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该嫌弃自己的任何东西。」他的唇再次覆上她的,连同话尾一起送入了她的口中。
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体会这话的含意时,比初潮更强烈的剠痛从下身传来,她猛地睁开眼睛。
「啊——」
她没想过会这么痛,殷夙傲停下了动作,然后细细地吻住她面色痛苦的脸。他的确粗暴了点儿,可是他无法原谅千萝对自己的轻视。
「痛吗?这就是女人。」轻轻移动着身体,看到她痛苦地皱起眉头,他一边细吻着她的眉头,一边冷笑,「千萝,你是个女人,所以必须承受这痛,但是这也是身为女人的权利。」
「我不要做女人!我是武将!这个女人你拿去好了!」凌千萝猛然咬住唇,下身的疼痛比战场上所承受的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酸楚的眼泪仿佛要决堤一般的涌出。
她不要做女人,所以她不在乎的,这个身体给他也好,没关系,以后她可以安心当个武将。天曦国不是落日国,皇上会是明君,一切都会好的。
紧闭着双眼不断地说服着自己,她不要看自己是如何屈服在男人的身下,也不要想那几乎永远不会停止的痛苦。
直到一切结束,凌千萝蜷着身体任他抱起自己又进入温泉内,在温泉和他的体温包围下,她却觉得很冷。
结束了,她属于女人的那一部份终于失去了,成为这个男人的战利品。七年前他见证了自己初为女孩,现在又是他让她成为女人。从此之后,他们再不该有瓜葛。
抱住她靠在温泉池边,殷夙傲满足地吻着她犹带红潮的肌肤。他的千萝啊,终于是他的了。
挑起她垂着的小脸,薄唇覆上缠绵细吻,但是他不喜欢她这种失落的表情,他和她的结合该是完美的,而且此生也该继续完美下去。
「在想什么?」
她无力地摇摇头,在温泉的水气中却透出冷漠的话语。
「殷将军该实现承诺了吧。」
殷夙傲的吻停止了,然后慢慢抬头望着她的眼睛。
她又追问了一句,「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激情不再的妖瞳和漆黑的冷眸对视着,即使依旧赤裸交缠,即使还在这美丽的温泉内。
但是他们已经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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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流影大步跨来,温泉边除了慵懒泡着温泉的殷夙傲,已经不见了凌千萝的身影。
「您不是放走了她吧!」她可是最重要的俘虏,而且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报告皇上凌千骆是个女人。
殷夙傲眯着眼睛望着蒸腾水气,许久讥谐地回答,「我就是放了她又如何?」
「那是纵虎归山啊,您明明知道她的能力。」他现在还记得自己的小命差点终结在那银枪之下。
看到主子还是漫不经心地泡着澡,流影忍不住又劝,「王子,您既然喜欢她,不如乾脆废了她的武功收入房内,也好皆大欢喜啊,就算她一时不从,以后也会好的。」
一道水柱忽然袭来,流影连忙住嘴闪开,背后的杉木倒楣的被水柱冲出一道裂痕,看得他心惊胆战。
就是这个瞬间,殷夙傲已经穿上了天蓝色的长袍,立在温泉池边,俊美如神只,完全想像不出来他的本性居然那么邪恶。而流影看着他犹带水珠的面容,立刻忘记了刚才那道催命的水柱。
留在殷夙傲身边最好的就是,他比宫中那些女人要美多了。吸——口水为什么这么多?
殷夙傲没有理会色狼般的跟班,伸手拾起玄龙披风,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七天了,在她昏迷的这七天里,他焦躁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是痛恨弱者的,但是偏偏她示弱的一面却每每让他不忍下杀手。听说这里的温泉对内伤有效,他就带着全部的希望来到这里,如果她再不醒来,那么他可能会回去皇宫把落日国君主的还魂丹抢过来。
第七章
凌千萝望着远方的城门,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日温泉边离开,谢绝了殷夙傲的良马,她坚持徒步走回,一半是她不想欠人情,一半也是考虑到信任的问题。
如果说她衣冠楚楚的骑着良马回到天曦国,任何人都会以为她一定是叛变了,否则怎么可能轻易地逃出半面鬼将的手心。
可是她也多吃了许多苦头,当日殷夙傲带着她已经向落日国走了七日,如今她再徒步走回,这样算下来,她整整离开一个多月了。不过还好,她还是回来了。
拍拍已经有些破烂泥泞的衣裙,她快步走向城门。
来到城门口她就愣了,她以为天曦国的军队会退守天门城的,可是城内不但没有士兵,连战火的痕迹都没。
难道殷夙傲根本就没攻打天曦国的意思?那么军队哪去了?
走进萧条的天门城,一张张欢快的脸,百姓们仿佛在为什么事庆祝。
凌千萝随手拦下一个人。「请问前些日子可有军队经过?」
「有啊,凌将军带着士兵去平了京城的叛乱了。」那人看到散发的凌千萝,视线立刻狐疑了起来。
「你的样子很像是凑将军。」
她皱起眉头。「我是……」
没等她说完,那人又接着笑了起来,「不过怎么可能呢,凌将军正在京城等待成亲呢。」
「你说什么?!」她震惊地追问:「什么凌将军?」
「凌千骆凌少将军啊,他马上要和梁府的千金成亲,虽说国丧不久,但是由于凌将军平乱有功,所以新帝特许成亲。」
凌千萝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国丧?凌少将军?她在此,那么哪来的「凌千骆凌少将军」?国丧又是怎么回事?新帝是谁?朝中的两大势力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他们登基了?
路人趁机离开了,她看着那一张张喜悦的脸。他们的欢乐是为什么?
萧条的天门城居然彷佛被注入了希望一样,天曦国的子民似乎第一次如此的欢乐,只要靠近他们,就可以听到他们议论纷纷。
「暴君死了真好,如今的新帝真好。」
她忍不住又问了一人,「天曦国的新帝是哪位皇子?」
「你从外地回来的吗?新帝是当今九皇子,真是少年天子,仁义贤德,尤其是护国公……」
凌千萝更是吃惊。九皇子?那位几乎被人遗忘的皇子?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成为皇上!
「三皇子和大皇子呢?」
「大皇子在江南叛乱,三皇子被封为王爷……公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凌千萝瞪着一队走过的官兵,领头的一人她认识,那是反叛军的一个小头目。他怎么一身朝廷命官的打扮?
「他是谁?」
「他是我们天门城的新城主,以前是反叛军的参将。」
「你们甘心屈就他?!他是逆党!」她还曾大败他们三次。
路人笑了,「公子一定许久没回来了,朝廷已经放了公文,以前被称为乱党是一时失误,其实反叛军是护国义士,现在已经没有反叛军了,全部都是天曦国的宫兵。」
凌千萝只觉得身体不住晕眩旋转。这是怎么回事?离开一个多月,国家已经改朝换代不说,居然还多了这么多变故,而且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凌千骆」又是谁?
一切答案都在京城。
她望着京城的方向,眼中闪着急切,她必须去找个答案,她预想到的结果不是这样的。
宁可被误会通敌,宁可被责统率不力,或者说她抗旨也行,她都不会有怨言,她回来也不过拚着最后的尊严,求一个顶天立地的死。
她茫然的站在街头,身边人来人往,心中一片悲哀。这是她誓死保卫的国家啊。
酒楼上,阴柔绝艳的男人靠在窗边看着街心的身影,薄唇带着微笑,散发下若隐若现的伤痕,让身边的跟班紧张得要命。
「王子,您好歹把衣服换下,这样……目标太明显了。」
一个月前的那一战,殷夙傲第一次崭露了自己的真面目,从此天蓝色的长衫,邪魅俊美的外表连同脸上的伤痕,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半面鬼将」的招牌。可是他就这么大剌剌地站在敌国的酒楼上,丝毫不把周遭的窃窃私语放在眼里。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无妨,在这里没有人会不识规矩的。」
流影猛然回身,酒楼不知何时已经用竹帘把他们的角落围了起来,在围起的空间内站着一个清俊斯文的白衣男子,脸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
殷夙傲懒懒地回头,然后讥诮地扯了下唇角,「难得护国公大驾光临,又岂会有人敢来不守规炬?」
流影的下巴差点掉了。这个年轻温和的男子就是天曦国的护国公风君恩?那个传说中反叛军的首领,而后莫名其妙把懦弱的九皇子推上宝座的传奇人物?
风君恩微笑着坐了下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殷将军,何不坐下与在下把酒言欢呢?」
殷夙傲没有动,只是深思地看着风君恩——这只天下第一的千年狐狸。他没有靠近桌子,只是垂下眼睛继续看着楼下的凌千萝,此刻她正低头下定决心向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他立刻向外走去,他可没时间跟个千年狐狸浪费时间。
风君恩叫住了他,「如果我让她自己走进你的怀里呢?」
殷夙傲定住了,他回身看着悠然喝茶的白衣男子,清莲般的男子,却把自己所有的心血拱手捧到一个懦弱的少年面前,现在他会出现恐怕也是为了巩固那个少年天子的江山而来的吧。
「正如将军心中想的那样,在下不过希望将军五年内不犯天曦国而已。」风君恩笑得温和,「然后将军要的,天曦国一定会完整的交到将军手上。」
殷夙傲邪恶地一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或许我要的是天曦国呢?」
「取得这个天下对将军来说太简单了,倒是人心是最难得的,既然将军可以让出落日国,又岂会看上小小的天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