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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真的一点也不浪费时间啊!」
半睁睡眼,安垂斯迷迷糊糊的瞧见她又捧着素描本窝在单人沙发上,表情十分严肃地盯住睡在床上的他审视片刻,再回到素描本上认真绘图。
「别动!」
唉,老是这两个字,其实他也没动啊,只不过看见她,下面不由自主起了反应而已……等一下!
奇怪,这声音怎么好像……
「上帝!」安垂斯惊叫着劈手扯来床单遮掩重点部位,脸色又红又绿。「米米米……米雅,怎会是你?」
「小气!」停下铅笔,米雅不高兴的嘟囔。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安垂斯啼笑皆非的坐起来。「谁让你进来的?」
「你是我爸爸,为什么我不能进来你的房间?」米雅理直气壮地反问。
「这是礼貌,」两手拚命压住仍保持竖立致敬的部位,安垂斯努力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不得擅自进入他人房里!」
米雅耸耸肩。「妈咪同意啦!」
「咦?」安垂斯呆了呆。「那……那她知道你要进来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米雅举举素描本。「妈咪还说爸爸拥有最完美的躯体,是最好的素描题材,机会不好抓,所以趁爸爸睡醒之前,尽管画吧!」
那个女人!
安垂斯头痛得猛掐太阳穴。
老是扒他的衣服给她做模特儿还不够,现在竟还大大方方的分女儿一杯羹,大家一起来画男人的裸体吧!
「我醒了,所以你可以滚了!」
「人家还没画好说!」
「滚!」
「小气!」
米雅不甘心的出去了,安垂斯摇摇头叹口气,随即下床走向浴室,这是他的习惯,早上起床先淋个浴再说。
但他才刚站到莲蓬头底下,打开水龙头,门口人影忽闪,他忙定睛细看,旋即松了口气,继续淋他的浴,不一会儿,人影加入他,撒娇的环住他腰际,仰起讨好的笑脸。
「生气了?」
他没吭声,继续洗头。
「她是你女儿呀,让她画一下有什么关系嘛?」她呢喃道。
就因为是他女儿,让她瞧见他兴奋的状态更加倍尴尬,特别是在他以为女儿就是她的状况之下!
他不悦地哼了哼。
「好嘛,好嘛,」他不开心,她只好让步。「以后一定会经过你的同意再让她画,这总可以吧?」
「我绝不会同意!」他斩钉截铁地断然道。
她嘻嘻一笑,「随便你,随便你!」顺手取来沐浴乳挤出两手泡沫,再将手放到他身上揉搓帮他洗澡。
「只有米雅在家里吗?」
「暑假嘛,除了米雅,谁不往外跑,米耶也早就跟同学约好到海德堡去了。」
「米萝呢?」
「谁知道。」她漫不经心地说,突然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他。「安垂斯。」
「又怎样了?」听出她的语气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他不禁有些忐忑。
「你这样满身泡沫格外迷人耶!」
「……」
「不画下来真可惜……」
「……」呻吟。
「好,待会儿就来画吧!」
「……宛妮,我已经三十七岁了。」
「可是你的身躯依然是最完美的!」
「你究竟打算画我画到何时?」
「直到我拿不动画笔为止!」
「上帝!」
「所以你最好努力运动保持身材,好好保养自己维持最佳身体状况,不要让我嘲笑你,嗯?」
「……」
女画家的丈夫都得这么辛苦吗?
终曲
五月初,清晨空气里仍透着一股令人瑟缩的寒意,法兰克福近郊高级住宅区的一处运动公园内,做各种运动的人们依然穿着长袖长裤,有几个女人连围巾都还拿不下来。
「天,真冷!」
「还没开始跑,我就会先冷死了!」
慢跑步道旁,七、八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家正在做暖身运动,准备加入慢跑行列,其中一对是刚搬来不久的老夫妻,在邻居的劝诱下,他们也来试试看清晨慢跑的滋味。
「两位,先试一个星期,很快你们就会习惯了。」
「习惯又如何?」
「两位不知道吗?医学上有报导,人的肌力在四十五岁以后就逐渐减弱,尤其爆发力下降得更快,这都是因为缺少运动的缘故,因为肌力的可塑性是终生都存在的,所以只要我们保持运动,自然能减缓衰老的速度。」
「谁知那是真是假!」
其他老人们相对一笑,然后指着一位穿着短衫短裤,慢跑二十圈刚停下来原地跑,准备继续作伏地挺身的男人。
「两位,看看那位几岁了?」
老夫妻俩狐疑地望眼过去,但见那个男人满头银发,该有六十岁了,可是他的脸庞上除了眼角几许成熟的皱纹之外,依然平滑紧绷,没有老人斑,也没有蜘蛛网,尤其是他的身材更是惊人,修长有力,强劲结实,根本是中年人的身材。
「六十?」老先生猜测。
「不,五十吧?」老太太立刻提出不同意见。
闻言,其他老人们顿时仰头哈哈大笑。
「错了,他已经七十七岁啰!」
「耶?」老夫妻俩大吃一惊。「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看看坐在他身边草地上画素描的那位,那是他老婆瑟妮儿,瑟妮儿是世界知名画家,最喜欢画她老公的裸体,为了满足老婆画画的欲望,他只好努力健身维持身材,看他那样,说他会活到九十岁、一百岁我都不会怀疑!」
「太……太惊人了!」
「所以,我们开始慢跑吧?」
「好,慢跑!」
于是老夫妻俩不再迟疑,立刻兴致勃勃的跟随其他老人们一起慢跑去也。
而另一边,安垂斯刚伏下身去打算作伏地挺身,却被一声轻柔的呼唤叫得全身发毛。
「安垂斯。」
他实在很害怕听到宛妮用这种语气叫他的名字,但又不能不理会她,只好硬起头皮来应一声。
「什么事?」
「你身上洒满汗滴的模样真的很性感耶!」
「……」呻吟。
「嗯,好,回去后你就脱光给我画!」
「……宛妮,我已经七十七岁了!」
「可是你的身躯依然是最完美的呀!」
「……」
上帝,为了完美这两个恐怖的字眼,他真的得让她画到八十岁,甚至九十岁、一百岁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