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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小可爱  第3页    作者:古灵

  「我们只是朋友。」安垂斯淡淡道。

  「才怪!」密谢嗤之以鼻的表示他一个字也不信。「朋友会那么亲热?」

  亲热?

  不,那不算是亲热,只不过瑟妮儿始终挽着他的臂时,而他也没有无礼的扒开她的手而已。

  「我们没有。」

  「安垂斯,忘了吗?我是你最好的猪朋狗友,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安垂斯失笑,「你也知道你是猪朋狗友!」扔开浴巾。「我们真的没什么,密谢,真的!」

  「……算了,不问你了,我等着看就好了,不过……」密谢嘿嘿笑,「小心这条新闻会传回德国去,我想你母亲可不会像我这么好打发。」

  「不可能。」安垂斯不在意的起身走向衣橱。

  密谢深深叹了口气。「安垂斯,接下你父亲的工作这么久,你好像还不太了解自己的身分,是吧?」

  「我只是一个平常的生意人。」

  「生意人?」密谢啼笑皆非的又叹了口气。「好好好,随便你,不过先告诉你,有事不要来向我求救,密谢大人我要去度蜜月了,没空!」

  再说两句后,电话挂线,安垂斯也穿好衣服了,戴上手表,拿了皮夹后他就出门了,他要去为爸爸、妈妈买两样礼物,之后……

  瑟妮儿请他去她家吃午餐,这回他一定要问出他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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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问,巴黎最昂贵的地段在哪里?

  香榭大道?

  错,是在圣路易岛,一座与世隔绝般的小岛,位于塞纳河中央,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雄伟的建筑,也没有举世闻名的博物馆,只有静谧的空气和高雅的气氛。

  瑟妮儿的家就在圣路易岛上一座私人宅邸。

  安垂斯一到达瑟妮儿的家,就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并不是因为他见到引领他到画廊的三胞胎,既然他们会引领他到画廊,必定和瑟妮儿有关系,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令人错愕的是他们的模样。

  当日他见到的三胞胎是金发蓝眼,但此际的三胞胎……

  「他们是我的孩子……」瑟妮儿噙着顽皮的笑为他介绍。

  安垂斯静默三秒,惊呼,「咦?!」

  「没错,他们是我亲生的儿女,我想你应该知道了,他们是三胞胎,天生爱搞怪!」瑟妮儿说,瞠怒的视线移向金发银眸的长发少女,「老大米雅……」再转向黑发蓝眼的短发少女,「老二米萝……」最后,褐发绿眸的少年。「还有老三米耶。」然后,她威严的对三胞胎下命令。「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三胞胎嬉皮笑脸的相互看看。

  「这样有什么不好?」

  「对嘛,人家才不会搞错呀!」

  「就是说咩,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某人才不会男女不分!」

  「可是你们天天都在变,你们以为你们是万花筒吗?」

  三胞胎耸耸肩,瑟妮儿愤怒地扫他们一眼。

  「总之,以后不准再变了!」

  三胞胎很夸张的齐声长叹。「那要什么样子?原来的样子?」

  瑟妮儿瞟安垂斯一眼。「不,跟我一样就好了。」

  而安垂斯到现在仍未完全接受眼前的事实。「但你说……说……」

  「他们不是艾力伯的孩子,」瑟妮儿解释,并挽着他的手朝餐厅去。「而是艾力伯之所以会和我结婚的原因。」

  安垂斯思索片刻。

  「他们是你所爱的男人的孩子?」

  「答对了!」

  进入餐厅后,安垂斯很绅士的先为瑟妮儿拉开椅子,待她坐定后再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再仔细打量三胞胎,注意到他们很像瑟妮儿。

  「他们不用上学吗?」

  「很抱歉,这里是法国,不是德国。」瑟泥儿上身往后退一些,让安娜在她面前放下浓汤。「法国的寒假很短,只有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但暑假很长,从六月开始直到九月。」

  「整整四个月不用上学?」

  「没错。」

  「难怪他们会顽皮。」安垂斯喃喃道,也后退让安娜在他面前放下浓汤。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说他们顽皮。」

  「那该说什么?」

  「可怕!」语毕,拿起汤匙来开始喝汤。

  接下来,用餐间,那三胞胎很切实的轮流印证瑟妮儿对他们的评语,证明他们的母亲的确很了解他们。

  「安垂斯叔叔,你的裸体真的很完美耶,能不能也脱光给我画一幅?」米雅。

  安垂斯差点把海鲜浓汤喝进鼻子里去,那保证不会太好受。

  「安垂斯叔叔,妈咪没有把最重要的器官画出来耶,可能是没看清楚,我想你最好再给她看仔细一点。」米萝。

  安垂斯险些一刀切下自己的手指头,他瞪着餐刀,警告自己不能逃走。

  「安垂斯叔叔,是不是你那话儿太小了,不准妈咪画出来?」米耶。

  安垂斯一口虾冻顿时噎在喉咙上下不得,只好丢下刀叉,抢来水杯拚命往嘴里灌,而那三胞胎和瑟妮儿则捧腹笑到差点当场挂点。

  餐后更恐怖,大家在起居室一坐定,米耶就很愉快的提出巴黎最新流行消遣。

  「安垂斯叔叔,我们男人一起到沙龙去喝杯酒,顺便聊聊彼此的最初性体验吧!」

  够了!

  在瑟妮儿和三胞胎的狂笑声中,安垂斯狼狈的落荒而逃,一路逃到圣路易桥上才想到:

  他想问的问题一个字也没提到。

  想回去问又没那个胆子,一想到那三胞胎头皮就发麻,只好沿路叹气叹回饭店里,没想到还有更大的麻烦正等着他。

  「妈……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不只他母亲蒂娜来了,还有他姊姊玛卡和外甥女爱达。

  「我们担心你啊!」玛卡用最简洁的话来回答他。

  「担心我什么?」安垂斯疑惑地问。

  玛卡与蒂娜相对一眼,默默的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德文报纸递给安垂斯,头版上赫然是一幅他与瑟妮儿参加婚宴时的合照。

  该死,消息真的传回德国去了!

  「妈妈,」安垂斯扔开报纸,把母亲请到沙发落坐,自己也伴在她身旁坐下。「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安垂斯,我害怕你又要受到伤害了!」蒂娜忧心仲仲地说。

  「妈妈……」安垂斯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你想太多了!」他怎能告诉母亲他是为了自己的裸画而和瑟妮儿接触的?

  「我怎能不想?」蒂娜激动地道,「虽然你从未吐露过半个字,但我们都猜想得到,只有女人才能伤害男人那样深,当年倘若不是我恰好及时,你早就……就……」她停住,掏出手帕来拚命按眼角。「总之,我不希望你又碰上那种事了!」

  「妈妈,」安垂斯叹气。「我保证不会再有那种事了好不好?」

  「那就告诉我们,你为何要特地为她留在巴黎?」玛卡问。

  安垂斯迟疑一下,然后摇头。「不,我不能。」

  「跟我们回去?」

  「也不行。」起码在他得到问题的答案之前,他不能回去。

  「好,那让我们和那女人见个面。」

  「玛卡,」安垂斯啼笑皆非。「我们只是朋友,请你不要小题大作好不好?」

  「我们不希望再看到你被女人伤害了!」玛卡非常坚持她保护弟弟的想法。

  安垂斯猛然起身,大大叹气。「老天,你们到底想到哪里去了,我并没有被女人伤害过呀!」

  「那么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安垂斯瞥她们一眼,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停住,背对着她们望着外面,不语。

  玛卡紧跟在他身后。「是为了女人没有错吧?」

  安垂斯依然不吭声。

  「她背弃了你?」

  「……」

  「脚踏两条船?」

  「……」

  「你爱她,她不爱你?」

  「……」

  「我知道了,是……」

  「她死了。」

  「咦?」玛卡惊呼。

  徐徐转回身来,安垂斯面无表情地看着玛卡。「她死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玛卡顿时失措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怎样也没想到竟是这种无法挽回的悲伤。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安垂斯闭闭眼,又转回去面对落地窗。「你们想知道?好,我就告诉你们。」

  但他并没有马上开始述说,在望着天际白云失神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始回述那段令他心痛无比的往事。

  「十二年前……」

  第二章

  一提到德国,自然而然想到莱茵河,还有黑森林,那漫山遍野、蓊郁参天的冷杉树、针叶林,叶色墨绿得发黑,浓密得不见天日,远远望去仿佛笼罩了一层黑幕,但不是令人厌恶的暗黑,而是透着油绿和明亮的黑,看上去稳重而舒适,让人感到和谐与踏实,处身其中,心灵也不由自主地沉淀下来……

  「先生,可不可以把你的身体借给我?」

  他的身体?

  不是在问他吧?

  乍闻这种暧昧的言词,安垂斯不由得抽了口气,方才沉淀下来的心灵霎时又被掀起惊涛骇浪,他骇然睁开闭目打盹的紫色瞳眸,瞪住那位蹲在他身边俯视他的东方少女,差点没吓坏。

  真的是在问他!

  「我的……身体?」他听错问题了,一定是。

  「是的,你的身体,可以借给我吗?」

  没有听错!

  错愕的又瞪了半天眼,他才收回枕在脑下的双臂,徐徐坐起躺在草地上的身子,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替少女的父母好好训斥她一下,但就在他刚打开嘴之际,眼角余光恰好扫见她抱在怀里的素描本,再见她一脸单纯的期盼之色,毫无猥亵之意,这才恍然大悟对方的意思。

  她想画他。

  「这……恐怕不太好,」他迟疑地说。「我们并不认识……」

  一般人对德国人的印象是冷漠刻板,特别注重规则和纪律,这点在他身上可以得到充分印证,他天生就是个严肃拘谨的德国人,不喜社交又拙于言词,尤其是在异性面前,更是拘谨得近乎害羞,以至于他到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却还没有交过半个女朋友。

  虽然他那位法国籍的母亲对此深感不以为然,因为五位兄弟姊妹里唯有他是这种典型的德国人个性,不过他自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毕竟,他是德国人,德国人有德国人的个性,哪里不对了?

  「废话,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当然不认识!」

  「所以说……」

  「好好好!」少女很夸张的叹了口气。「我是台湾来的中国人,弗莱堡大学艺术系,中文名字是毕宛妮,你也可以叫我安泥塔,这是我的德文名字,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明明是中国人,为什么我要叫德国名字?」

  她小小哼了一下表示她的不满。「你呢?」

  「我?」他愣了一下,下意识脱口回答她。「安垂斯·汉尼威顿,德国人,慕尼黑大学经济系。」

  「原来是安垂斯,」少女——毕宛妮伸出手。「你好。」

  「呃……」安垂斯看看她的手,也伸出自己的手和她握了一下。「你好。」

  「好,我们认识了,」毕宛妮愉快地说。「现在,可以把你的身体借给我了吗?」

  他呆了一下。「这……为什么一定要我?」

  「因为你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美丽的男人!」

  毕宛妮的语气很认真,不像在说谎,但安垂斯一个字也不相信,于是,他沉稳地自草地上站起来,换他高高在上地俯视她,以加强他接下来要告诫她的话。

  「无论是为什么理由,你都不应该说谎!」

  他是德国人,德国人最讲究实际,不流行自我陶醉,他自己的长相如何自己最清楚,好看,他承认,但,最美丽的男人?

  不,那种名词轮不到他来背。

  「谁跟你说谎!」毕宛妮很生气的瞪起了眼,也跟着起身,「你看!你看!」气唬唬的把素描本摊开来给他看。「你不觉得你很美丽吗?」

  安垂斯非常吃惊,因为整本素描本里满满都是他,各种姿势、各种表情、各种动作,在旅馆里、在湖边、在森林间,在散步、在沉思、在打盹,在进餐,虽然仅仅是简单的几笔铅笔素描,却异常传神的将他内在与外在所有气质与风采尽皆流露于画纸上。

  看来从他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整整十天里她都在偷偷画他,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特地跑来问他可不可以画他?

  「瞧,多么完美的黄金比例,无论是你的身材、五官,甚至手指……」毕宛妮赞叹地呢喃,顺便掏出软尺来给他看一下,表示她确实测量过了——在他睡着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完美的比例,真是太美丽了!」

  原来是那种美丽。

  安垂斯有点哭笑不得。「你不是已经画这么多了,还不够吗?」难怪刚刚他睡着时,隐约有种饱受骚扰的异样感,原来不是错觉。

  毕宛妮的表情更严肃。「但我还没有画过你的裸体。」

  裸体?

  安垂斯再度大吃一惊,「你你你……你要画我的裸裸裸……裸体?」惊吓得话都结巴起来了。

  「当然!」毕宛妮用力点头。「没有画过裸体就不算画过。」

  「不行!」不假思索,安垂斯断然拒绝——用吼的,表示他的决心,任何人都别想动他的裸体的主意。「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画我的裸体!」

  「为什么?」毕宛妮问,似乎感到很困惑。

  为什么?

  有人会问这种问题吗?

  安垂斯叹了口气,再板起脸来。「我不是暴露狂,所以,除了我的妻子以外,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裸体!」

  「这样啊……」毕宛妮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下。「那我和你睡一……不,一天不够,那就……嗯嗯,三天好了,我和你睡三晚,做你三夜妻子,你也让我画你的裸体三天,你觉得这样如何?」

  不如何,他的心脏被她吓得差点忘了善尽跳动的职责了!

  他骇异得猛抽气,「你你你……你不是常做这种事吧?」又结巴了。

  「当然不是,这是第一次,不过……」毕宛妮笑吟吟地点点头。「为画你的裸体,值得。」

  为画他的裸体,值得她陪他上床?

  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眸子,安垂斯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你在开玩笑?」最好是。

  翠宛妮瞠怪地横他一眼。「当然不是,这种事怎能开玩笑!」

  安垂斯差一点点就呻吟出来,他怎会碰上这种事?

  「如何?」毕宛妮兴致勃勃地催促他赶快做决定。「可以吧?」

  「当然不可以!」安垂斯又忍不住吼了起来。

  毕宛妮不高兴地噘了一下嘴,「好嘛,好嘛,我知道自己不好看,引不起你的『性趣』,可是我是处女喔!现在处女真的不多了喔!看在这一点份上,你就将就一点『用』一下嘛!」她努力推销自己。

  将就用一下?

  安垂斯无言以对,瞪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不太好看,不,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看她,光是一张小小的脸庞就让雀斑、青春痘和烂疮占去所有地盘,除了那双东方人特有,眼角微勾,十分清灵有神的杏眼之外,他根本看不清她的五官容貌到底是什么模样,嘴里还戴着银光闪闪的牙齿矫正器,一开口说话,万丈光芒就刺眼的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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