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我不顾生意吗?」西门沁说得挺理直气壮,一转眼,脸色沉了下来,「我只是想找个聊天的伴。」
瞧他把自己说得好可怜的样子,西门洌于心不忍,「行了,别再摆出那死样子,我陪你就是了。」
「太好了,等一下我吩咐下面帮我们弄点小菜,我们就开怀畅饮几杯。」西门沁开心地投给他一瞥。
西门洌拿他没辙,涩涩一笑,「真服了你。」
其实他的心里何尝不想多留一会儿,只有这里、这时候,他才能看到她——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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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妥七号桌的客人,花娇呼了一口气,执着酒杯正要前往下桌招呼客人。
「花娇。」五号桌的客人朝花娇摇手。
花娇回眸一笑,「叶董,等一下我再过去。」举起手中的酒杯致意,转身,咬着牙,微蹙细眉,不着痕迹地努了一下嘴,「自以为是的家伙。」
反正会来这里的男人,哪个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早就看透!
「花娇姊、花娇姊……」惜春穿过人墙,急巴巴地望着花娇。
花娇怔了半秒,讶异的眼睛在惜春的脸上打转,「瞧妳急的!发生什么事?」
「我刚才接到武老大的电话,他说今天非要带我出场,这怎么办?」惜春不安的声音掺上一丝无助。
武老大?
花娇的眼珠子往上一翻,剎那间彷佛记起什么似的,「妳说的武老大,该不会是那个自称什么铁雁帮的那个莽夫吧?」
惜春哀叹一声,「就是那个家伙。」
「哼!那个自大的家伙。」花娇满脸鄙夷不屑冷然道,「别怕,只要妳不愿意,他也拿妳没辙。」
惜春重重地泄口气,「问题是他放话,今天我不跟他出场,他就带人砸场子。」
「想砸场子?」花娇冷嗤一声,手紧握着手中的杯子,彷佛手中捏的就是这号家伙,而不是酒杯,「他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店,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不必隔空放话。」
花娇一番话并没有让惜春安心,她的脸色愈加凝重,「万一他真的带人过来……」
花娇看出小妮子脸上的烦扰,不忍心地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焦急不安的情绪。
「放心,有我在,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花娇姊……」这话还是无法抹去惜春脸上的焦虑。
花娇尽量挤出一抹足以安抚她的微笑,「妳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不敢对妳怎样,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妳别忘了,这是西门四少的店,况且还有西门三少撑着。」
说起西门三少魁梧的体格和他一身好武艺,相信武老大会畏惧三分。
「这……」惜春还是有几分担心。
「行了,别再这儿、那儿……」
「花娇。」五号桌客人又摇手叫唤。
花娇回头,秋波微转,盈盈浅笑抛向五号桌客人,「来了。」随即轻拍惜春的肩膀,「别担心,跟我到五号桌招待客人。」
「对不起,花娇姊,给妳惹麻烦。」惜春有几分愧疚。
「傻瓜,说什么傻话,既然我手下的小姐遇到问题,我怎能袖手旁观?」会来这里上班的女孩背后,几乎都有自己的辛酸与无奈,她怎能置之不理?
「谢谢妳,花娇姊。」
「别净说废话,再不过去,五号桌的叶董又会发飙。」她笑了笑,领着惜春走句五号桌。
惜春稍稍吐口气,她相信花娇会有办法应付麻烦。
以花娇圆滑高明的交际手腕,总是有办法将这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治得服服贴贴,令酒店所有小姐佩服的五体投地,倘若再不行,就如花娇所说,还有西门三少,相信西门三少会挺身而出,为她们解决棘手问题。
花娇轻搂着惜春,穿过人群,走向五号桌。
「对不起,叶董。」花娇眼波流转,含嗔带媚,顺带地将惜春安排在叶董身旁坐下,「今天让惜春陪你,相信你应该认识惜春吧,她可是我的宝贝,你不会欺负她吧?」
花娇的美俏性感名震酒国,但是她的泼辣豪迈也是众所周知,叶董可不想招惹这只火凤凰。
「不会、不会。」叶董涎着脸笑说。
「那就好。」花娇弯下腰在惜春耳边叮咛,音调高扬,分明故意让叶董听到,「惜春,叶董的为人妳是知道,不仅风度好、人风趣,对小姐更是疼爱有加,叶董会善待妳。」
「我知道。」惜春赧然回应。
「光是知道不行,妳也要好好招待叶董。」保护小姐的动作做到,客人的面子也顾到,一举两得。
「是,我懂。」真不愧是花娇手下大将,一点就通。
花娇眨了眨妩媚大眼嫣然一笑,「叶董,你可要好好疼惜惜春喔!」
「会、会。」叶董哪能说不。
「那我就不打搅,我还得应付下一桌客人。」花娇欲要转身。
「花娇——」叶董急急唤住她。
花娇妩媚笑靥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媚笑,回眸瞅着叶董,「还有什么事吗?」
叶董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花娇,欲言又止,「不、不跟我喝杯酒吗?」
花娇意会地笑了笑,她的笑靥不知会迷死多少男人的心。
「是我不对,自罚一杯。」拿起桌上的酒,斟满手中的酒杯,二话不说豪迈地饮尽杯中的酒,继而又斟满一杯,举起酒杯敬叶董,「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叶董喜笑颜开地端起面前的酒坏,「干。」
「干。」花娇一口饮尽。
又安抚了一个客人,花娇堆着令人酥麻的笑靥,握着酒杯继续下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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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
平地倏然一声雷响,令场子里的客人纷纷将讶异的目光转向大门入口处。
两名面目凶恶的彪形大汉,双手环在胸前,神情冷峻地护卫着站在他二人之间的男子,男子鬼祟的眼神扫视场内,似乎在搜寻猎物。
正在招呼叶董的惜春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武老大来了……
纵使四周嘈杂不堪,花娇还是清楚地听到那道狮吼,随即从容不迫地穿过人群,笑盈盈走向武雄,「武老大,你来了。」
既然花娇现身,武雄自然要给她几分薄面,再怎么说花娇也是红楼的妈妈桑。
「惜春呢?我跟她说过,今天要带她出场。」
「武老大,有话好说嘛!」花娇娇嗔地白他一眼,转身安抚场内其它的客人,「没事,大家继续。」目光很快回到武雄的脸上,「武老大,有必要吓着其它的客人吗?」
武雄睨着花娇,「叫惜春出来。」
「武老大,惜春是跟我提过,你要带她出场……」
「既然说了,现在就叫她出来!」武雄气焰嚣张地低吼。
说带走就带走?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花娇鄙夷地瞟他一眼,嘴里低声嗤了一声。
「惜春今天不能跟你出场。」花娇软中带硬地拒绝。
她竟然胆敢当他的面拒绝……当真想找死。
武雄龇着牙,恶眼瞪着花娇,「妳再说一遍!」
谁怕谁?不要说一遍,就算十遍、一百遍,她都照说不误。
花娇悍然无畏地盯着他的脸,笑嘻嘻,直截了当地拒绝,「惜春今天不能出场。」
无名火高起八丈。
无端被激怒的武雄,悻悻然瞪大双眼,「花娇,妳是想要跟我作对?」
「跟你作对?」花娇抚媚娇笑,试图融化武雄的怒气,「我为什么要跟你作对?武老大在道上可是响叮当的人物,跟你作对,敢情我是老寿星吃砒霜?」
「知道就好,快去叫惜春出来!」武雄自以为是地扬高声音命令花娇。
花娇瞅着他的恶形恶状,冷讽地撇一撇嘴,「武老人,今天有人包了惜春全场,所以她现在不能离开。」
「哼——」武雄紧拧着眉,冷冽地看着花娇,「是谁包了她全场?」
「是我!」
西门洌雄厚的嗓音蓦地闯了进来。
站在西门沁的办公室,透着玻璃窗,他似乎警觉可能会出事,所以匆匆撇下西门沁,走进场内一探究竟,恰巧被他碰上有人正为难花娇。
武雄怔了三秒钟,奸猾的眼神逸出几丝兴趣的光彩,「原来是西门三少。」嘲讽地冷笑,缓步靠近西门洌,「据我所知,西门洌是西门四少中唯一不近女色的人,你怎么可能会包惜春全场?」
分明在耍他!
西门洌冷着俊颜,眼瞪武雄,「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武雄的神色丕变,一簇怒火掠过他的眼睛,手在西门洌的脸前紧握成拳,「西门洌——当真要跟我作对?」
西门洌冷嗤一声,用手拨开眼前的拳头,「武雄,好歹你在道上也是一哥,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动怒?」
一句「一哥」压得武雄强抑着怒气。
「你说的不无道理,何必要为一个女人动怒,你说是吧?」武雄狡狯地瞥西门洌,目光随即转移花娇脸上,「既然惜春有人包了她全场,我不如就带妳出场。」
武雄的转变令花娇当下一怔,「我!?」
西门洌的心倏然一抽。
「武老大,我花娇向来不与客人出场。」花娇断然拒绝武雄的痴心妄想。
「妳以为能由得了妳吗?」
武雄手一举,身后的彪形大汉立即跳出来,「老大。」
「带走。」武雄一声令下。
「是。」
花娇花般的笑靥瞬间僵住,「你、你们……」
没想自己也有惹火上身的一天。
此时倏然一只大手往花娇的腰上一揽,将她拉到一旁,「有我在。」
一股暖流窜进她的体内,让冻结的身体有了温度,她看他一眼,惊讶地发现他满脸关爱的神情。
「西门洌——」
西门洌没有忽略武雄语气中的怒火,他冷漠不语,只是用尖锐的眼神凝视着他。
「你西门洌摆明要跟我作对!」武雄气势盛不可遏。
「不准你动花娇。」西门洌简洁有力道。
花娇杏眼圆睁,愕然的眼神在他脸上游移。
「你说你包了惜春全场,那也就罢,我现在要带花娇出场,你又出面阻拦,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声音就像狮子怒吼一般。
「不准动花娇,谁都不准!」西门洌始终就此一句。
「不准动……哼!我武雄偏偏要动!」嘲讽嗤笑,「来人,带走!」
「是。」
武雄的手下向前,伸出手试着抓住站在西门洌身后的花娇,花娇当下吓得花容失色,挥动着手尖叫,「不要,走开!」
西门洌徒手劈向偷袭花娇的手,顿时那家伙痛得哀叫一声抽回手。
另一人见状,干脆直接袭击西门洌。
西门洌的脚跟一旋,灵巧的闪过对方的攻击,那人愤怒地瞪着西门洌,继续挥起第二拳,西门洌眼捷手快地以手握住那人愤怒的铁拳,一扭转——
只见那人的身体瞬间矮了半截,弯膝单脚跪在地上哀叫。
刚刚被劈中手腕的大汉见状,急急用身体冲向西门洌,西门洌不慌不忙拾起右腿,狠狠地往那人的肚子一踹,只见那人双手抱着肚子嘶叫,连连退了好几步,甚至撞翻了旁边的桌子,桌上的酒瓶、玻璃杯乒乒乓乓落到地上,碎片四处飞散。
西门洌放开手中的败将,面露不快之色连吼带咆:「滚出红楼!」
武雄怒瞪西门洌,「西门洌,我会记住你!」
西门洌不屑地冷哼,「最好记住我,以后不准再上红楼!」
武雄瞥身边两个没用的家伙,「走。」
一行三人灰头土脸走出红楼。
灾厄总算平安度过。
望进那张威风凛凛的俊颜,花娇的朱唇绽放一朵眩人的笑,「三少,谢谢你。」
「别客气。」西门洌近乎无声低语。
惜春喜笑颜开冲了过来,「三少,你好棒!」
西门洌低头瞅了惜春一眼,「以后遇到这种客人,不要随便答应人家出场。」
「噢。」惜春委屈地垂下头,「我根本不想跟他出场,在电话里全都是他一厢情愿自说自话。」
「惜春早就跟我提这档事,她也是百般不乐意,所以我才会出面帮惜春拒绝,哼,谁知道那种人还真自大,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一哥,我呸!」花娇跳出来帮惜春澄清。
「花娇,不管怎么说,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西门洌温和纠正。
「这种客人不接也罢,相信四少会同意,也不会为难我。」花娇揽着蛾眉恶恶地冷笑。
「我完全同意,这种客人不接也罢。」西门沁如同鬼魅静悄悄飘到他们身后。
「四少……」花娇感到十分歉意。
「花娇,我赞成妳的作法,下次遇到这种澳客,直接请他离开,我这里不欢迎这种人。」西门沁说得更明白,抬眼瞅着西门洌,「麻烦你吩咐你的人,下次看到这种人就直接挡在门外,不要放他们进来捣乱。」
西门洌很高兴西门沁有此想法,「有你一句话,我相信我的人一定会照办。」
西门沁笑了笑,眼神瞟向办公室,「走吧,我俩的酒还没喝完。」
「走。」西门洌欣然点头。
西门沁笑呵呵地勾着西门洌的肩膀,转身走向办公室,「幸亏有你在,不然面对这种失控场面,我一定会受伤。」
「怎么会?」
「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算不受伤也会脸青鼻肿……」
望着两兄弟哈哈大笑的背影,花娇忍不住抿嘴莞尔微笑,不过西门洌的一句「不准动她」,激得沉寂已久的心皱起层层涟漪。
第二章
回到西门沁的办公室,西门洌又回到玻璃窗前,凝视窗外的动静,不经意瞥见场内花娇的身影,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紧锁不移。
「洌。」
西门洌愕然地拉回晃神,「什么事?」
西门沁信步来到西门洌的身旁,眼睛望着外面的场子,「谢谢你。」
西门洌咧嘴一笑,「有必要这么客气吗?这不像你西门沁的作风。」
「你这次挺身而出,虽然是应该,但是也让我感到讶异,尤其当你说出不准动花娇时的表情,可是我从未见过。」西门沁沉静的语气不似调侃。
「是吗?」心虚闪过。
「你对花娇有什么看法?」西门沁小心地询问。
「花娇?」西门洌的心莫名悸动了一下,但很快地恢复平静,「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妈妈桑。」
「特别……」西门沁难以置信地稍稍扬高声音。
「望眼一般酒店的妈妈桑都几乎是有点岁数,但是花娇……」
「你是嫌她太嫩,还是暗指她经验不足?」质疑的语气隐含着不赞同。
「都不是。」
「那你的意思……」西门沁猜不透他的心思。
西门洌神色深沉地望着窗外,「假如我没记错,花娇是拥有学士学位的女孩,她为什么会正当工作不做,而跑来做妈妈桑?」
西门沁淡然浅笑,「之前我也怀疑过她的动机,但是经过这三年观察,花娇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我也曾经试着从旁套话,但是她总是很聪明地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