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年轻骑士跳了起来。「你要我是不是?」
「五万,你可以马上拿到钱,要不然就到警察局做笔录,我会跟警察作证,你的车速太快,到时说不定你连半毛钱也拿不到。」
「你威胁我?!」
「有警察在场,我怎么敢威胁你?只不过是跟你分析状况罢了!」
年轻骑士闷着气,想了片刻,点点头。「五万就五万。」
辛亦帆拿出手机打回公司请他的秘书马上拿五万元到路口,几分钟后,他的秘书已经将钱送到,年轻骑士拿了钱,便骑着还可以骑的机车离开。
「警察先生,这位老婆婆可能得麻烦你们了。」钱的事他可以帮得上忙,但是替走失老人找到回家的路,则是人民保母的职责了。
「先生,谢谢你,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戚品瑄不停地向他道谢,若不是有他的善心援助,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只是点小事,妳不用放在心上。妳的脚受伤了,我先送妳去医院。」
「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而且我还得去面试。」
「面试?」
戚品瑄将仍握在手上的报纸晃了晃。「我要到对面的辛远航运集团面试。」
辛亦帆笑了笑,直接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走向停在前面的车子。
「先生,请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抱着,戚品瑄感到又羞又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妳不用害怕,朋友妻不可欺的这点义气我还有。」
「啊!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辛亦帆将她抱进车子里,吩咐司机先到医院去,他才从另一边上了车,笑笑的对她说:「妳认识韦莛吧!」
戚品瑄一听见这个名字,脑海中很快浮现那张俊酷的脸孔,那张总让她在夜阑人静时,偷偷想起的脸。
「我叫辛亦帆,是韦莛的拜把兄弟,那天在Party上我们曾见过一面,不过我想妳应该没注意到我。」这可是第一次他和韦莛一起出现,女人不把眼光放在他这张温柔的英俊脸庞上,而是韦莛那只比钟馗好一点点的凶恶脸上。
情人眼中出西施的道理,真是亘古不变。
辛亦帆?!不就是根心说要介绍给她的那个人吗?也就是韦莛和严天灏的另一个拜把兄弟。
「对不起。」她那时的确是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不过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了,我和韦先生只不过见过两次面,他曾经帮助过我,就像你今天对我的帮助,你们的恩德我铭记于心,感激在怀。」
「韦莛会帮助人?」这他还是头一回听到,一向最讨厌管闲事、惹麻烦的韦莛竟然会善心大发,帮助起人来!
不过,那个人如果是个大美女,的确是有可能。
「他是个好人。」
「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称赞他是个好人。」这个女人对韦莛看来具有特殊意义。「那天他把妳从Party带走,你们去了哪里?」
「在街上逛了一会之后,他就送我回家了。」
「就这样?」
戚品瑄点点头。
「韦莛追女朋友的能力怎么这么逊,改天我得好好传授他几招。」
「你真的误会了,他不可能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女孩。」平凡的她,哪一点值得伟绝卓越的他青睐呢?
然而,辛亦帆只是莞尔一笑,瞥了她一眼。恬然沉静的容颜,温婉轻柔的语调,她是属于婉约的女人,和任根心的骄蛮任性大不相同。
刚毅的韦莛只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英雄好汉呀,再刚硬的男人碰到柔情似水的美人儿,只怕也会成为绕指柔,正所谓柔能克刚。
到了医院,辛亦帆透过关系,便由医院的院长朱振民直接替她看诊,然后让护士推她去照了X光片,详细检查之后,确定只有脚踝扭伤,以及一些擦伤。
医生替她做了简单处理,并叮咛些注意事项后,拿好药,辛亦帆便直接送她回家。
当车子快到她住的地方时,远处天空窜起一阵阵浓烟,由远而近、呼啸而过的消防车鸣笛声,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戚品瑄看着浓烟窜出的方向:心里有股不安不断地窜起,她的双手紧紧握着。
「辛先生,前面发生火灾,车子不能过去。」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戚品瑄根本顾不得脚上的伤,着急的推开车门下车,往家的方向一拐一拐快步走去。
辛亦帆只好快步跟上去,搀扶着她,免得她扭伤的脚受力太大,加重伤势。
「妳小心点。」
戚品瑄心中愈来愈不安,当她走进巷弄时,眼前是一大片围观群众,她想挤到前面,但那拥挤的人墙根本不是瘦弱的她能挤得过去的。
辛亦帆帮着她开出一条路,让她顺利挤到最前面,但警方已经围起一条封锁线,谁也不能进去。
「我求求你让我进去,我奶奶还在里面。」
「小姐,妳不能进去,妳这样会妨碍消防人员救火。」一名管制现场的警察将她挡住。
「妳别着急,说不定妳奶奶早就被救出来了。」辛亦帆只赂在一旁安抚着她,看着黑烟不断从二楼往上窜升,五层楼老旧公寓的三、四、五楼早已陷在一片火海之中,若还有人深陷火海里,也只怕是凶多吉少。
一个小时后,火势终于被扑灭,而消防人员在清理火场时,在三楼发现了一具焦尸。
戚品瑄一听,再也承受下住打击,整个人昏厥过去。
第五章
昨天傍晚位于台中的百货公司临时出了些事,韦莛立即驱车赶到台中处理。因为事出突然,他根本也忘了交代他的秘书先去处理戚品瑄的事。
而从早上十点开始,他便与台中分公司的主管们连续开了将近七个小时的会议。
他在会议中突然接到辛亦帆的电话,二话不说马上结束会议,火速赶回台北。
他凝视着躺在病床上,脸色和雪白床单相差无几的戚品瑄,一颗心彷佛针刺般疼痛难忍。
心疼地握着她骨瘦如柴的小手,他知道他一定疯了,才会被一个女人弄得神魂颠倒,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让她承受如此重的压力。
「你不用太担心,医生说她只是一时承受不了打击才会昏倒,她会一直昏睡不醒,是因为我让医生替她打了镇定剂,想让她多睡一会。」辛亦帆拍拍好友的肩膀,让他别太担心。
「她还有个弟弟,应该还不知道他奶奶已经过世的消息,你可不可以去禾翔百货信义店的电影院,载他过来?」
人生无常,半个多月前,她奶奶才刚做完心导管手术,没想到现在却葬身在火海之中。
「好。」
「她弟弟叫戚品伦。」
「我现在就去。」
「亦帆,谢谢你。」韦莛对好友由衷的感谢。
戚品瑄一直到隔天清晨才惊醒过来,一醒来就惊慌的直叫着,「奶奶、奶奶--」
一夜无眠照顾着她的韦莛,一听见她慌乱的叫着奶奶,赶紧抓着她的手。「妳醒了。」
戚品瑄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彷佛漂浮在大海中的人遇上了浮木,紧紧抓住他的手。「我奶奶、我奶奶呢?」
「妳冷静一点。」韦莛看她这个模样,既心疼又不舍。
「求你告诉我,我奶奶没事,她还活着对不对?」
老天爷不会对她这么残忍,一场车祸先是带走她的父母,一场无名火,连她唯一的奶奶也要夺走吗?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算要惩罚她,所有的一切也该由她来承受呀!为什么要一个一个从她身边带走她最爱的亲人?
韦莛见她几近歇斯底里,只能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妳要勇敢、坚强一点,妳还有个弟弟,妳奶奶的后事也全都要靠妳,妳不能让自己倒下去。」
戚品瑄听见他的话,情绪瞬间转变,不再放声痛哭,强忍着悲伤、哀痛欲绝的伤痛心情,她拭去泪水。
「我奶奶现在人在哪里?」
「医院的太平间,法医今天会验尸。」意外死亡都要经由法医验尸之后,才可以交由家属领回遗体。
戚品瑄自己动手拔掉臂上的针筒,下了病床。
「妳要做什么?」
「我要去见我奶奶最后一面。」
韦莛很不舍,但现在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陪着她。「我陪妳过去。」
「谢谢你。」现在的她没有能力自己独自去面对,她真的很感谢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有他陪在自己身边。
韦莛陪她来到医院太平间,见到戚品伦神情呆若木鸡的坐在太平间外的椅子上。
戚品瑄一见到弟弟,忍不住激动的抱着他。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他们姊弟两人相依为命,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依靠了。
「姊,我们以后该怎么办?」戚品伦的眼神有些空洞,老天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残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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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咱们儿子过完年都三十二岁了,原本让他去参加任总裁女儿的生日Party,是希望他能早点娶个老婆,结果他反倒去帮天灏拉了红线,成了媒人。」郭妍之忍不住对老公抱怨。
「这种事总得靠缘份,韦莛的姻缘还没到,妳急也没用。」和妻子的心急如焚比起来,韦翔显得气定神闲。
「你不想早点抱孙子吗?韦莛如果早点结婚,你也可以早几年将公司交给他,我们就可以到世界各地走走。」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
「这是你当人家父亲该说的话吗?真不负责任。」郭妍之娇颜微怒。
韦翔看见妻子发怒,终于将公司营业报表给放下来,拿下老花眼镜,笑呵呵的说:「说吧!妳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郭妍之将前几天的报纸拿出来,摊开在他面前。「你看,你儿子在慈善Party上为一个女人和人争风吃醋。」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但没亲口听儿子说,我对报纸捕风捉影的报导不予置评。」
「你是在说我道听涂说吗?」
「当然不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他哪敢呀!「我是说若是想知道,何不将儿子叫回来,亲自问他就知道了。」
「那我叫他回来,你来问他。」
「老婆,是妳想知道,又不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我来问?」
「你是儿子的爸爸,一家之主,不由你来问,要谁问?」
「连一家之主的帽子都压下来了,妳还真是厉害呀!」韦翔面对这个结发三十多年的妻子,总是弱势的一方,谁叫她实在太过精明。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郭妍之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对老公撒起娇来根本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再加上她那急躁的个性,常常都是说风就是雨,想做的事绝不会等超过三分钟。
拨打着儿子的手机,却是关机中,再打他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听,试了几遍之后,她才不得不放弃。
「韦莛到底在忙什么?家里没人接,连手机也关机。」郭妍之忍不住抱怨起儿子。「也不想想,他高中毕业就去美国念书,这一去又是九年才回来,好不容易将他给盼回来了,却说什么也不肯住在家里,执意要一个人住在外面。唉,养儿子还真不如养条狗。」
韦家的房子是位于阳明山上的三层楼独栋别墅,加起来足足两百多坪,加上庭院,少说也有五百坪。除了两名司机、园丁和管家老丁夫妇,就只剩下他们两老,孤单寂寞常常侵袭她的心。
尤其是在两年前,她的宝贝女儿又到法国去留学,她就更寂寞了。
「孩子长大了,妳总不能一直将他绑在身边。」
韦翔不是不明白妻子心里的空虚感,这个家中也已经好久没有孩子的欢笑声了,他何尝不希望儿子能赶紧结婚,然后生几个孩子,让他们可以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只是这档事,就算急也急不得呀!找老婆又不是像到菜市场挑选青菜萝卜,随便挑就有。
「不管,他一定得在过年前结婚。」
「现在离过年也只剩半个多月,妳会不会太赶了呀?」
「结婚来不及,至少也得先交个女朋友,让我放心。」
韦翔无奈的摇头浅笑,「儿子是妳生的,他是什么个性妳应该最了解,我看妳还是死心吧!」
「我是生他的娘,含辛茹苦将他养育成人,他不听我的话就是不孝。」
「妳想怎样?」
「他若是自己不积极的找老婆,那就由我这个老妈子来替他物色对象。他不急着当父亲,我可是急着当奶奶。」
「难不成妳心里已经有好的人选了吗?」
「没错。」
「是谁?」
「你不是不急吗?干么要知道?」郭妍之气他对儿子的放纵,故意不告诉他。
「算了,你们母子之间的事我不插手。」
「不插手就不插手,以后叫我孙子不要叫你爷爷。」
「妳怎么知道是孙子,说不定是孙女。」
「孙子也好,孙女也好,总之都没你的份!」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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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原因鉴定出来,起火点在二楼,因为是三十几年的老房舍,电线过于老旧而产生电线走火,而在这场火灾中,加上戚品瑄的奶奶,总共死了七个人,大都是老人和小孩。
戚品瑄奶奶的后事在韦莛帮忙之下,很快就办完,也幸亏有市政府发下来一笔二十万元丧葬补助款,她才不必为丧葬费的事情发愁。
她用这笔钱,替奶奶办了简单隆重的丧礼,也婉拒了韦莛在金宝山找的风水不错的墓地,而将她奶奶的骨灰和她父母的放在一起。
她欠韦莛的恩情,只怕这辈子都还不了、也还不清。
在她人生最难熬的一段时间里,若不是有他给她精神上的依靠,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而这对她来说,远比金钱上的帮助意义更重大。
房子烧了,她和品伦无家可归,韦莛不介意她是带孝之身,收留了她和弟弟,给了他们一个暂时、温暖的家。
但,别人的善心,她不能当作理所当然,总之,她不能打扰他太久。
「根心,谢谢妳,若是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戚品瑄紧握住好友的手,心里对她的感谢无法言喻。
这几天,任根心担心她太过悲伤,在事情一发生时,马上将她那一对宝贝双胞胎带回去给她母亲帮忙带,整天寸步不离陪在她身边。
「我们是朋友,我只恨自己无法分担妳的悲伤。」
「我打扰韦先生太久了,这两天我想出去找房子,为了以后的生活,我也得赶紧找到工作。」
「住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去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