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拚命摇头,「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什么都不要妳做,只要妳用吻致歉,我就原谅妳。」
阮绵绵咬咬下唇,游移的眼神显示出内心挣扎。
一咬牙,她眼神定凝于他身上,「好!吻就吻,反正又不是没被你吻过。」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睦想要对她话中含义追根究底时,阮绵绵整个人已如旋风般袭了上来。
她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闭上眼,直接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迅速退开。
「这样……」她大大吐了口气,「可以了吧?」
「妳认为呢?」
白睦凝看着她,双眼半瞇起,因来不及感受她柔软唇瓣而感到不满。
「这样还不行吗?你说一个吻的……」
「是的。」白睦点头承认自己说过的话,「只不过……那不是我要的吻。」
「那你要的是什么?」
尽管未曾涉及男女情事,但阮绵绵也明白在他眼中闪烁的精光代表何种意思,那是步步侵略的危险讯号──
没有回答她的疑问,白睦陡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个使力将她拉进怀中,健臂紧接扣住她的细腰,在她吃惊抬脸张唇之际,薄唇随即覆上──
一切来得快又急,让阮绵绵没有反应动作的机会。
只知当她回过神时,唇上有股熟悉的霸道压力,回忆咻的一声拉回到会议中心巧遇的那一次。
不过这一次的吻,又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太一样……
他轻吮着她的上下唇片,诱启她为他张口,好让他更为深入汲取她的温香馨息。
一个深吸,鼻间净是她身上清爽的青草气息,如同她的人一样,干净、纯真又美好得教人怜疼。
黑暗与光明从盘古开天以来,就是互不往来的死对头,然而潜藏于他内心的黑暗,却为她的光明而隐隐骚动着,明知不该,但他却失去了应有的自持力──
她身上介于少女及女人间的青涩味道勾起他的征服欲,令他不觉越吻越火热,甚至情不自禁的探入她的檀口,搜寻着久违的女人芳香。
「嗯……」他突如其来的入侵让阮绵绵有些抗拒,她不觉后退一步。
白睦加重扣住她腰身的力量,不让她退却,牢牢把她锁在怀中,让她胸前的丰盈与他的胸膛亲密的贴在一起。
不知何故,阮绵绵发现自己难以招架白睦的热吻,尤其清楚感觉到他的火舌正在追逐纠弄着她的小舌,她脸儿不由得发烫,身子也慢慢热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温度持续上升的同时,有种莫名的欣喜打从心底深处钻出,让她搞不清这是什么感觉,让她既想推开霸道的白睦,又不自禁想靠他更近更近……
「我……」她含糊不清的出口,气息紊乱,「呼吸……快不行……」
察觉到她话中的含义,白睦吐着浓浊的气息离开她的唇,好让她可以大口吸进新鲜氧气,不至于因为一个吻而休克。
「哈!」当他的唇一离开,口鼻也获得全然的自由。
「这个,才是真正的吻。」
「啊?」她清澈的眼瞳还残留着激情余温,茫然的对上他充满邪气的眼,傻愣愣的说道:「这跟上次不太一样……上次不是这样的……」
「哪一次?」难道他先前有吻过她吗?
「上次……」她忘不了当时双唇紧贴的暧昧一刻,那是她第一次与其他男人靠得如此之近,近到她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会议中心前……你上计程车,然后就莫名其妙吻了我……」
会议中心?那不是没几天前的事吗?
印象中,大批媒体不顾他不拍照的严格要求,纷纷抓起相机拚命要为他照相,当下他二话不说离开会议中心。
而媒体不死心的追了上来,情急之下,他上了一辆刚好停在大门口的计程车,车上当时有个女乘客,他还拉了她作挡箭牌……
难不成,那名女乘客是阮绵绵!?
如果真是她,那他们也太有缘,无论走到哪儿他都会遇上傻里傻气的她。
随即,一股恼气从胸臆间扩散开来,令他沉下嘴角,「陌生男人吻妳,妳也不抗拒,想必妳相当乐在其中!」
好尖酸刻薄的言词!阮绵绵再怎么迟钝也感受到他的不悦。
「我没有乐在其中,明明是你……那么霸道,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坐上来,二话不说就……」双颊无法抑制的发烫,视线不由得落在地板上,「亲我……」
见她连耳根都红透,单纯个性表露无遗,这加深了他想要捉弄她的恶劣想法。
「看来……妳似乎相当喜欢我的吻。」
暧昧话语让阮绵绵整个人犹如着火一般,羞赧得不敢把脸抬起,脑子一片混乱,思绪无法有效汇整。
「我……你……白……白先生,我……我马上回去调查,我……我会找出到底是谁想要加害于你,我……一定会……善尽……保镳的职责,绝对要保护你!」结结巴巴的将脑中出现的字眼念出,「我……我先回去了!」
咻──砰的一声,病房门被像阵风卷出去的阮绵绵关上。
首度,白睦感到讶然无语,原想多加捉弄她的计画,因主角迅速逃离而作罢。
看着那道被阮绵绵无辜甩上的大门,再想起她整张脸冒着红光的逃离情景,他忍不住爆出大笑声。
好有趣的女人!
花点时间戏弄她,果然会让他心情大好。
近来他将精神都投入刚接掌的威扬集团上头,早就忘了捉弄他人的滋味。
他的劣根性果然无人能比,一想到往后身边多了个可供他捉弄的阮绵绵,一抹暖暖甜意不由得漾满心头。
「怪了,我这么高兴是中邪了吗?」察觉到心情的怪异转折,疑问随即冒出心头。
然而他的视线却无法控制的瞄向门口,敏感的鼻尖还隐约嗅闻得见属于阮绵绵干净清爽的气息,脑海里也一再浮现她害羞赧红的美颜……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气团,不知在何时窜进他的心头,他没有发现,一颗种子正悄悄落于他心房上头,缓慢的冒出芽苗──
第九章
爆炸案过后,彷佛一切都沉静下来,风平浪静得教人嗅不出一点危险的味道。
然而过度的静寂反让阮绵绵高度戒备起来,她大力要求撤换公司大楼及他公寓的保全设备,更小心翼翼全天候保护白睦的安全。
她过度的认真,一开始常让白睦感到烦躁,但久了他也就习惯双眼所扫到之处,会有一抹纤细身影的存在。
日子就在这种时时警戒、提心吊胆的心情下快速飞逝──
「根据浩然保全的调查结果,上次的爆裂物是由外行人拼装出来的,只要稍具一点化学常识的人都可以制造出来。」
阮绵绵拿着一份详细的文件,站在白睦办公桌前轻声报告着。
「这就是调查一个月后所得的结果?」白睦眉未挑,眼未抬,一出口就是浓浓讽刺。
「当然不是!」她郑重否认,「除了一个月前的爆炸案之外,我还请调查员详加调查了一些事。」
白睦耸耸肩,没有追问下去的兴趣。
阮绵绵也早习惯他那副爱理不理的调调,「调查之下才知道原来有几件可疑的事件早已发生,但为什么白先生都没察觉到异状呢?」
「那不是我该注意的事。」
他的漠不关心让阮绵绵心底冒出阵阵恼气,「关乎自己的性命安危,怎可不小心注意一点?从最早开始的车祸事件,煞车系统遭到人为破坏,就显示出有人想对白先生不利了。」
「那又如何?」白睦抬起脸,似笑非笑的勾唇,「一条烂命,谁想拿就拿吧!」
他对生命自暴自弃的态度,让阮绵绵忍不住跺了两下脚,深吸口气冷静后,继续说道:「再来公车上的色狼……」
白睦脸色微变,冷声警告:「阮绵绵,别再给我提起这件事!」
「我无意勾起你不愉快的回忆。」阮绵绵赶紧解释,「那名被我押到警局的色狼……」接收到他冷狠的白眼,她马上改口:「那名对白先生意图不轨的──男子,真实身分是黑市杀手,只不过在他下手前就被我阻扰了。」
「浩然保全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连这种事也查得出来。」
「那当然。」阮绵绵感到与有荣焉的挺起胸膛,「我们公司的情报网不容人小觑,还有我父亲年轻时广结下的人脉……」
白睦厌烦的皱眉,「阮小姐,看来妳相当爱妳父亲。」
「当然。」她老实的点头,「我父亲不但扶养我长大,还给我满满的爱,我当然爱他。」
「呿!」白睦轻嗤一声。
见到她谈及「父亲」这号人物时的满足快乐神情,他的心就一阵阵不舒服,低气压让他忍不住想用尖锐言词伤害她。然而想起上一回的巴掌事件,她露出悲伤神色,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不知何故,他心就阵阵紧缩难受,让他说不出任何的尖酸话语。
见他颇不认同的模样,阮绵绵拧眉质问:「白先生,难道你不爱你的父母吗?」
他冷笑,「私生子哪配说爱。」
「对不起。」她说话真是不经大脑,一时忘记他的敏感身世。
「不用跟我抱歉,反正我的身世早已人尽皆知,杂志上不也写明我母亲是专门勾引别人丈夫的狐狸精吗?那是事实没错。」
他的坦然教阮绵绵愧疚感更深,她将脸埋进调查报告中,飞快的将话题重心转回调查上头。
「车上色狼与意图抢劫,实际上都是假象,他们受雇于他人想谋害白先生,至于受雇于何人,他们也不知道,全程是以书信接洽、通知,看得出雇主不愿暴露身分。由以上的事件可推测出,想杀白先生的神秘人物应是有一定的身分地位,也或许是久未与社会接触,所以才会找上只有三脚猫功夫的杀手。」偷觑了面无表情的白睦一眼,「白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可疑的人选?」
「有。」他答得笃定。
阮绵绵神色一凛,「那么请给我名单,我好请公司调查员一一调查清楚,将凶手抓出来!」
「那可多了。」他淡然一笑,「在商场上我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对我有谋害之心的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就是了。」
嘴角开始微微抽搐,阮绵绵发现要跟他和平相处还真是一门深奥学问,不过也多亏一个月来的相处,让她逐渐适应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恶质个性。
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她决定像往常一样不跟他计较,「这样看来,白先生真像是九命怪猫,不过有再多条命也挡不住一再的狙杀行动,还是把凶手找出来才是上上之策。」
「说不定……」白睦放下手中钢笔,将身子往后靠躺,借机伸展桌底下的一双长腿,「想杀我的人就在我身边。」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没错。」阮绵绵惊讶瞪眼,「从种种狙杀行动看来,凶手应该相当熟悉白先生身边的一切,尤其一个月前的爆炸……凶手要如何避开保全及警卫耳目装上炸药呢?若不是身边的人又怎会有机会安装炸药呢?白先生,你有疑心的人选吗?」
他答得干脆俐落,「没有。」
阮绵绵泄气一叹,「我想也是。」
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重视的人,又怎会想把凶手找出来?
对话到此结束,白睦再度将自己投进工作中,垂眼掩去内心百转千回的诡谲心思。
就快了……再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达成目的了,就快了──
想到布置已久的计画即要大功告成,他的唇角弯起,不禁逸出一抹阴险得意的笑,却教不经意捕捉到他森冷一面的阮绵绵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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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在他身上,她感受不到一丝友善气息,他总是以冰冷态度对待身边所有的人,吐出嘴的绝对没好话。
她不懂,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恶劣态度待人呢?
任阮绵绵想破头也不懂白睦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搞不好他脑子里装的都是算计别人的奸计阴谋。
尽管白睦对她一出口就没好话,好似以欺侮她为乐,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想要好好深入了解他。
她好想知道褪去冷漠的他是何模样。
是否望着她的眼神不会再冷冰冰?笑起来的样子也不再阴阳怪气?甚至连对话都会变得好温柔?
思绪乍然停止,理智随即将涨满脑子的热气给驱走,阮绵绵猛然惊觉到曾几何时,整个脑袋都装满了白睦的种种?
她变得好奇怪!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呢?
伸手摸摸额头,确认自己没发烧后,疑虑更深。
既然她没感冒发烧、也没有身体不适,为什么她的脸老是热烫不已?尤其每当目光与正在批阅卷宗的白睦一对上,体温随即节节升高。
「好奇怪……」她小声嘟嚷疑惑着。
如果这不是生病感冒,那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每每一接触到白睦投射过来的眸光,或是偷觑他充满邪气的眼神,一团火热就从身体里边轰然一声爆开来?
她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自从在医院里被他强吻过后,一双眼就会不受控制的往白睦身上瞄去,而且只要他没发现她在偷看他,她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快乐起来?
她肯定病了!
一定是这样!
皱着眉,阮绵绵终于知道这阵子以来的怪异是因为何故,原来就是因为她病了!
生病就该找医生。
只是这种一见到白睦就脸红心跳的病症有哪位医生会医?还有与白睦四目相对,整个人就红烫得如红章鱼,这种奇症有药可治吗?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在文件栏上签下名,早已注意到她怪异举止的白睦,冷不防的出声问。
他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处于伤脑筋状态的阮绵绵吓得心漏跳一拍,眨眨圆瞳,她小心翼翼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白先生,你在跟我说话吗?」
「办公室内只有我跟妳,难不成我有通灵本事?」当他的贴身保镳也一段时间了,她还是一副傻气样。
「喔……」她垂眼,小声否认:「哪有……我哪有一直盯着你看。」
「喔。」白睦不在意的轻应一声。
气氛又回归原先的沉闷安静,阮绵绵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
照理说他应该会借机讽刺她一番,又或者说几句难听话跟她抬杠,结果……什么都没有,让她感到怅然若失。
然后,她垂下的双眼又不自觉的悄悄往白睦的身上觑去。
起先,感受到她不断投射而来的灼热视线,白睦只是感到烦心,但一对上她的眼,她即红着脸飞快的转移视线,却开始让他觉得有趣。
几次下来后,他赫然发现自己喜欢这种妳逃我抓的小游戏。
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男孩,白睦当然明白阮绵绵不断投射而来的目光隐含着打探、好奇及期待,这举动对男人而言是种挑逗,不过从她青涩的反应看来,她并不知道这举动隐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