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扔下手中的钢笔,倏地起身朝阮绵绵笔直走去。
「白先生,你……」没料到他会突然站起来,且朝她走来,阮绵绵的一颗心不禁慌乱起来,紧抱着调查报告,想掩饰因他而产生的惊慌,「你想干什么?」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白睦冲着她弯唇一笑,在她来不及反应过来前,伸指勾起她的下巴,直接覆上她的唇。
咚的一声,她惊诧不已的同时,调查报告从她手中滑落……
顿时,昏天暗地的眩晕感朝阮绵绵整个人袭上,在唇与唇相贴的那一刻,不禁逸出一记嘤咛声,双眼缓缓闭起──
不似先前狂野霸道的吻,这回白睦轻柔的亲吻她的唇片,细碎的吻不间断的落于她的嘴角、唇上,最后徐徐探出火热舌尖滑入她温香樱口,调戏、逗弄着她不知所措的小香舌,直到听见她求饶的吁吁喘气,才肯离开。
「为……为什么?」缓缓睁开迷蒙的眼,她轻吐馨息低问。
「什么为什么?」他装傻,莞尔一笑反问。
「为什么要吻我?」
「因为妳的眼神在勾引我。」
小脸迅速涨红,阮绵绵一把推开他,大声否认:「我没有!」
「妳有。」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庞,轻柔的来回抚摸,一缕邪笑爬上眼角,「那妳为什么一直偷看我?」
「我……」迎视他戏谑的眼,她心乱如麻,脑子跟着变浆糊,答不出话来。
「又想否认?」他摇头,发出啧啧声,「阮小姐,妳父亲没教过妳说谎是不好的吗?如果妳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可以大方告诉妳,妳──爱上我了对不对?」
阮绵绵大惊,第一个掠过她脑海的感受是──
「怎么可能!?」
她错愕刷白的脸色让白睦的心跳抽了两下,更察觉到他不想听到她的坚决否认。
「怎么不可能?」他反问,「难道妳没有爱上我的可能性吗?」
「爱……爱上你?」她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他的字句,「为什么……我要爱上你?」
「妳一直偷看我不就是希望我注意妳吗?」
一箭中心!
才刚褪红的脸蛋又迅速烧红一片,既惊且羞的她颤颤反问:「你……你怎么知道?」
他是多可怕的男人啊!竟然连她的眼神都读得出来。
她确是希望能让他多注意她一点,而她也一点也不知道何以希冀他的在乎及重视,他明明那样的讨人厌……
可是一颗心却忍不住牵挂着他,想起他对自己死活的不在乎,她的心就不断隐隐刺痛,让她无法作视不管。
当他吻她时,一颗心会无法自抑的快乐飞扬,让她不禁怀疑要是他多吻她几次,心脏会不会承受不了过重负荷而爆炸?
「阮小姐,我想妳的爱情学分需要好好修一修才行……」走上前,白睦探出手,将她揽抱进怀中。
处于震惊之中的阮绵绵,无法作反应,只得傻愣愣看着他充满邪气诱惑的迷人笑颜。
她的呼吸被他的笑给夺走,心及身体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只能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而摇摆着。
「爱情学分……要怎么修?」
她的世界单纯得如白纸,心性纯洁得让人无法置信,然而白睦的内心却涌进了欣喜欢愉。
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可爱得让人爱不释手,若是遇上其他坏男人,可就没有他这么慈悲了。
令他惊奇的还不只有这一点,明知道他的性格有多差劲,她却像打不倒的金刚,一次又一次的坚强站起,迎战他的刻薄。
像她这种傻气又固执的女人要上哪儿找?
他对她动心了吗?
对她产生好感,甚至是爱恋了吗?
目前的情感还不够强烈到让他想把她留在身边,不过……吻她的滋味是那样的好,抱着她的感觉是那样的踏实,与她唇枪舌战是那样的愉快。
是的,不可否认,她虽不像他认识的势利女人一样,但她单纯直率的个性却是他所厌恶的,他想污染、抹黑她,只不过……
现在到底是谁改变了谁还尚未见分晓,而他不介意吃吃她的小豆腐,多享受一下戏弄她的乐趣。
半瞇起眼,将浮动于心上的真实想法给掩去,伸出长指,他以指腹轻柔的按压她红润的双唇。
望着她美丽水瞳,似在引诱他快快顺从内心欲望,他瘖哑的开口:「爱情学分首先是要这样修的……我会好好教妳──」
他的声音消失于贴合的唇瓣上头,轻巧细腻的吮吻她的柔软双唇,勾动着她生涩的反应──
叩叩!平稳的敲门声伴随着唤声不识趣响起,「白先生。」
「啊!」阮绵绵惊呼一声,反应极快的将环抱着她的白睦推开,接着蹲下捡起调查报告,遮住布满红潮的脸蛋。
王律柏一进办公室,所看见的就是阮绵绵遮脸,白睦一脸莞尔的奇怪场景,但他也不以为意,直接越过阮绵绵,向白睦递上一份卷宗。
「白先生,业务部的急件。」
身为助理就是每天得跑公司每层楼收取急件,而美丽的花瓶秘书则是安排行程约会及打发来客,相较之下,他就苦命许多。
「嗯。」白睦接过卷宗,略为翻看,边走回办公桌后。
阮绵绵则趁机躲到角落去平息残留于身体里的兴奋情绪,及让发烫的脸蛋渐渐冷却下来。
「白先生,我还有事要向你报告。」站在办公桌前,王律柏尽职转告下层意见。
「说。」白睦简洁有力的应允。
「近日来因为股价的跌停,已经引起一些小股东的不满。」王律柏一脸忧虑,「威扬的股价已经跌破历年来的新低点,公司还发公文说要向股东们募集资金……」
盖上卷宗,白睦口吻冷淡,「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的投资。」
「报章媒体都在报导说威扬集团有财务危机,所以才向银行进行超贷,目的是想把钱投入股市,让股价止跌回涨。」他顿了下,「因为有这样的谣传,所以现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这样会影响工作士气,不知道需不需要召开记者会说明一下较好?」
「不用!」白睦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绝,「外头要怎么传不关我们的事,股价本来就是久涨必跌,跌久必涨。」
「那……为什么要跟银行进行超贷?」这一点他百思不解,「以威扬集团的财力,并不用再去扛下庞大利息,这样对整个集团的营运……」
「你管太多了。」
淡然的口吻中有着浓浓的不悦情绪,让王律柏不禁又开始猛冒冷汗,「白先生对不起,威扬集团是由您当家,您想怎么做下属没资格过问,只不过外边满天飞的谣言是不是该让它止息,否则会影响……」
冷冷的将卷宗往桌面一扔,紧绷的俊颜充分显示出他的不满,「我需要你来提醒我怎么做个集团决策者吗?」
「白先生,对不起!我不该踰越本分。」王律柏赶紧弯腰道歉。
白睦斜看他一眼,徐缓道出盘算:「如果真要举办记者会,我看就选在下礼拜集团成立二十周年酒会上召开吧!到时外界想知道的事我都会一一解答,媒体的事就交给你去负责。」
「好的,白先生。」得到答案后,他不禁松了口气,「那我出去做事了。」
看着王律柏面带微笑离开,阮绵绵一转头,也看见白睦咧唇露出难得一见的开怀畅笑。
「听起来,公司好像陷入危机了,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他的笑充满快意,好像对所听闻的一切满意不已。
白睦敛住笑,大方坦承:「我是很高兴没错,处心积虑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眨眨眼,她一脸困惑,「我不懂。」
「妳不懂没关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他的双瞳闪烁着得意光点,喃喃低语:「接下来就要进行最后一步了。」
「什么最后一步?」他的笑太诡异了,诡异到她想追根究底。
白睦深深凝看着她,她单纯无知的脸庞与他充满心机诡计的嘴脸成反比,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吸引他的目光及注意力。
「妳想知道?」四目相对的一刻,他充满警戒的心有了松动。
阮绵绵点头,只要有关他的事,她都深切的想知道。
「我可以告诉妳……」
她走到办公桌前,等待他的详细解释。
看着她清澈澄净的双瞳,白睦的声调下意识变得温柔,「如果我告诉妳,我想弄垮威扬集团,妳信还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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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来!真是乱来!」
林丽香将手中的报告一把扔到地上,人也因为过度震惊、气愤而跌坐进沙发里。
「白夫人,妳得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威扬迟早会出事啊!」
「是啊,白夫人,虽然新任总裁是白老爷的儿子,妳也不能任他这样乱来啊!」
「他不但强迫解散董事会,另立新的董事会,又大举更新公司制度,一些被视为无用的干部纷纷被遣退……」
「新总裁在公司最需要人心安定的时候,非但没有做到稳定军心,反而引进一批空降部队,严重动摇公司内部建立多年的固本……」
「白夫人,近来因为业务成绩跌落,导致股价也跟着跌停,再这样下去可不堪设想啊!」
「好,我知道了。」深吸口气,林丽香打起精神,安抚以探视为名前来的老董事们,「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
「白夫人,一切就拜托妳了。」
得到她的承诺,老董事们总算松了口气,纷纷离去。
当室内恢复原先的静寂时,林丽香缓缓站起身,弯腰拾起被扔弃于地面的报告书。
翻看着一页页的详细分析及说明,她眼中的忧虑更为深沉。
「为什么会这样……」她无法置信,看着报表数字,喃喃自语起来,「我明明亲自请他好好打理威扬集团,而不是搞出难以收拾的烂摊子!我……答应过老爷,我会替他好好照顾白睦,那孩子树立太多的敌人,所以才替他请保镳,保护他的安全……我也答应老爷会好好看顾住威扬……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无法相信,自己对白睦的全然信任,换来的竟是威扬摇摇欲坠的下场。
「不……不可以!」眼神一烁,她将手中的报表撕毁,化成碎花片片落地,「老爷不在了,我要代替老爷守护白家的产业,我有那个义务及责任,我不能让他胡来,绝对不能……」
她深吸口气,双瞳迸射出一股执拗坚决光芒,咬牙切齿的低语:「白睦,如果你敢危害威扬一分一毫……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
第十章
白睦当她是三岁小孩吗?一个已成立二十年的威扬集团,哪有可能说想搞垮就搞得垮?
他一定是在戏弄她,才故意说那种吓人的话。
然而当时他虽带着戏谑笑意,眼中浮动的光芒却显示他再认真不过。
那么,到底白睦说的话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不就太过分了!他怎能将自己父亲一手打下的江山给毁掉呢?
站在威扬集团大楼的门口安检区,看着保全及警卫人员在做最后的调配工作,阮绵绵依旧对白睦所说的话感到百思不解。
「没道理啊……」白睦没理由要搞垮威扬集团,那是属于他的资产,何苦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呢?
歪着头,她又开始往反方面分析──
「但是他看起来不像开玩笑的,难道他是真的打算搞垮威扬集团,所以任由集团发生问题也不理会……」
直达一楼的专用电梯门才刚开启,白睦的眼立即找着那抹散发着阳光般温暖的发光体。
见她杵在大门安检处侧着头发愣,他忍不住跨步上前。
他刻意放轻脚步,悄悄在她身后止住脚步,探前靠在她耳边正要发出疑问之际,腹部突然吃了一记拐子。
习武多年的阮绵绵,早已捕捉到身后蹑手蹑脚的足音,不等对方出招,就先下手为强,直接弯起手肘往身后来者腹部一撞,接着转过身子,手刀就要朝来者颈部挥下,却在对上白睦那双冷漠眸子时硬生生打住。
「白先生?」见他面无表情的摀着遭她手肘攻击的腹部,她连忙察看他的情况,「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我伤到?」
「没事。」他撤开手,任由她的小手在腹部上下来回揉捏。
见她露出紧张担忧神情,心头不禁阵阵发热,感觉好久没被人如此重视关怀了……
情不自禁的,大掌握住她忙碌的小手。
「白先生,你有没有怎么样?」眨眨圆瞳,阮绵绵比较担心他有没有受伤,「你走路干嘛不发出声音呢?我还以为是哪个想对我意图不轨的人,所以出手就稍微重了点……」
话语戛然而止,因惊觉小手被他亲密的握住。
一抹霞红悄悄爬上她的双颊,令她焦急的想将手抽出。
白睦反出力握紧,不让她抽出小手,四目在半空中相遇,有股说不出的暧昧在凝视间交流。
收回视线,阮绵绵又急又羞,深怕成为保全及警卫们的注目焦点,「白先生,这里是迎宾大厅,等等酒会就要开始了,给人看见不太好吧……」
没理会她的担忧,白睦握着她的小手不放,自顾自的问:「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吗?」
她点头,「我从浩然保全调来几名能手,也交代要确实过滤出入酒会的宾客,以确保会场安全。」
「总之,妳已经布置到滴水不漏了。」
「再怎么布置严密,遇上有心人士一样找得出漏洞,所以我等下还要跟邦哥一起做最后确认。」
「邦哥是谁?」听见她口中蹦出陌生男人的名字,白睦立即拧眉追问。
「邦哥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哥哥,对我来说是恩同再造的大贵人。」当年若没有他,父亲也不会连带收养她跟姿姿。
「原来是她哥哥。」低语喃喃一番后,白睦握着她的手往专用电梯方向走。
「白先生,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白睦将她拖进电梯里,不顾她的叫嚷,直接按下被设为酒会大厅的楼层数字,「妳的工作就是保护我,所以应该待在我身边。」
「你说的也是没错……」顿了下,将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思绪急急拉回,「但是我还要做最后一次巡视……」
咻的一声,电梯门关上的同时,白睦直接以唇堵住她忧虑太多的小嘴,给了她一个狂野火热之吻,吻去了她仅存的理智及占据脑海的诸多公事。
当的一声,电梯门开启,白睦也迅速离开她的唇,拉着整个人晕陶陶、脸红红的阮绵绵走出电梯。
电梯门外,两名穿着打扮入时的女子已在等候,一见白睦马上迎上前。
白睦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将身后的阮绵绵拉至身前,轻轻把她推给两名女子,「她就交给妳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