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多年不见,他竟能一眼就认出她来,而她褪去稚气,添了成熟与妩媚,不变的是她身上怡人的恬淡气质,她美丽如昔,却更诱人了……她跟那义大利男人到底是啥鬼关系?
「好久不见了。」她回以温暖的笑容,可心儿怦怦跳得不受控制。
「妳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未──」另一个东方人兴味盎然地望着她。
「范云祥!」马耘基不悦地制止他胡说。
陶暮盈不解地看着他们。
「哈!我是马耘基的合伙人叫范云祥。陶小姐请多多指教。」
「你好,真高兴认识你。」她没问他怎么会知道她是谁。
「耘基,那是谁呀?」一直跟在他身旁的金发美女微微吃味地问。他们说中文她根本听不懂。
「她只是我的邻居罢了。」马耘基故意恶劣地微笑,改以英语回答。
金发美女茱莉亚一听,脸上的沉重消失不少,但这东方女人太美太出色,她还是不敢大意。
「暮盈,这位是我的女友叫茱莉亚。」他转头瞧向她,眸中闪过一丝恶意。
她会在乎吗?
「茱莉亚小姐好美,气质真好。」陶暮盈露出百分百的笑容,也以英文赞美着。
可她的心在淌血。这话她练习了不下千百次,只除了那名字……她早知道总有一天,祝贺的话必须说出口,但实际登场,竟这么难受……希望她的笑容不会太假才好,不过他也不会在乎才是。
马耘基的笑容僵在脸上。这女人!
「谢谢妳。妳真这么认为?」茱莉亚被比自己美的人称赞,心情大好,终于赏她一枚友善的笑容。
「当然了,妳和马先生站在一块真是郎才女貌,超级登对呢!」她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吝给予更多的赞美。
原来这种场面话也是可以习惯的,再说下去,她一定会愈说愈顺口……只是胸口的郁闷怎么一直散不去呀?
马耘基的脸色简直铁青到吓人了。这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和别的女人登对?再让她废话下去,是不是连百年好合都要说出口了?
范云祥却是支着下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恍然大悟地在一旁偷笑。
两个女人又客气的赞美彼此一番,茱莉亚不想晒太阳,放心地躲回度假屋吹冷气去。
「没想到几年不见,别的有没有增长还不知道,倒是愈来愈虚伪了。」马耘基扬起讥讽的恶笑。
「怎么会呢?茱莉亚小姐真的很美呀!范先生,你说是不是?」
「妳说是就是。」范云祥嘴咧得愈来愈大。没想到这回出差居然有好戏看。
「妳怎么会来这里?妳的学校应该在北部才对。」马耘基恨恨地问。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坚持度假屋只开在南方。
「我来打工。」她指指不远处的美术馆。
「妳有必要打工?」
「算观摩吧!顺便度假。」她叹口气。怎么每个人都否决她的打工权利呢?
「要待多久?」别再问了,她的事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但话就这么不断地脱口而出。
「两个月。」
马耘基突然有种也留两个月的渴望……他突然瞪大眼。靠!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我先告辞了。还没跟主人打招呼呢!」见他脸色不太好,她匆匆朝两人点点头就跑进屋里了。
她想逃的是不断泛出心田的惊喜……他明明一脸的厌恶,她却感到雀跃万分,绝不能让他发现彼此心情的落差,太丢脸了。
「这女人!」居然没问他会留多久!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哈哈哈……」在一旁观看很久的范云祥先是嗤笑一声,而后笑声转大,终于变成哈哈大笑。
「你有病啊?」马耘基不爽地往回走。
「原来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啊!难怪了。」范云祥仍止不住笑。
「少扯了,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才说『传说中』呀!」
「你真无聊。」
「百闻不如一见,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马耘基只挑眉瞄了他一眼,知道他会自动说下去。
「我终于明白为何你的女友保鲜期,永远过不了三个月的原因。」
「那是因为她们无趣。」
「也许吧!但我却有大发现──你自己没察觉吧!你的历任女友都像她。」范云祥公布最新发现。
马耘基倏地停下脚步,回头狠狠地瞪着他。「你少扯了!在今天遇到她之前,我甚至忘了她的存在!像她?你是晒昏头了吗?」
他虽这么说,心头却无比的震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茱莉亚的下巴像她,珍妮的眼睛像她,之前的王小姐是鼻子,再之前的李小姐是笑容,更早些的洋子小姐则是脸型……」范云祥扳着指头细数他的历任女友。
「你够了没?你怎么不把放在女人身上的注意力摆在拓展业务上呢?」马耘基恼火地制止他的流水帐。
「算来我是你的学长欸!居然凶我?再说这点小事,哪需要花费我宝贵的时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吧!」范云祥好笑不已。
「谁叫你扯些有的没有的!回去了。」他有些狼狈地跨大步回去。
可他的心在狂跳……被范云祥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些相似处。尤其是茱莉亚,他一直不解为何自己不想吻她,却对她的下巴很感兴趣……难道真是因为和陶暮盈相像吗?
「真是胡扯吗?」范云祥回头望向陶暮盈的落脚处。「太令人费解了,为什么放着正牌心上人不要,却去屈就那些膺品呢?『驸马爷』那个称谓真那么惹人厌吗?也许我的合伙人本质上根本是个笨蛋也说不定。」
咕哝完毕,他心情很好地跟上去。
既然正主儿已经现身,马耘基要怎么办呢?就不信仿冒品他还抱得下去。
哈!这下绝对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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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茱莉亚不悦地看着马耘基。
马耘基回神,才发现他正解着茱莉亚的内衣扣子,却恍神停在半空中,他有些歉然地笑了笑,匆匆脱去她的内衣,露出她饱满的胸脯。
那女人的胸部应该不比她小吧?他记得高中时她就很伟大又富弹性了……
倏地,他瞪大了眼。靠!他在想什么啊?
「耘基,你今天很不对劲喔!」他居然对着她的胸部发呆而毫无动作?这对她分明是种侮辱!她最骄傲的就是她的大胸部是绝对自然的,从来没有男人能抗拒它的诱惑。
「没事。」马耘基连忙祭出他凡人难挡的魅惑电眼深情地凝视一番,再加上耀眼的闪亮笑容,让茱莉亚忘了抱怨。
亲她抱她,让他忘了那女人的存在吧!但她就在隔壁,身旁还有个义大利男人,他们不会也正在干这件事吧?
他倏地再瞪大眼。
「你到底怎么了?」他粗鲁地抓痛了她的胸,茱莉亚气呼呼地捶他一拳。
「没事。再来!」他使出第二波电波攻势,吻上她的下巴。
到底她的下巴啃起来的滋味如何呢?他记得她的肤质粉嫩如初生婴儿,尝起来应该更棒更诱人才……
靠!他到底怎么了?
这回不必茱莉亚发飙,马耘基已经恼火地坐了起来。
被那女人这么一搅和,他什么事也别干了。
「你到底怎么了?」把她撩拨得情欲高涨却突然收兵,太过分了。
「没什么,这几天太累了。」他用手扒扒头发,起身套上长裤,点了根烟。
可恶!他有多久没烦躁到需要抽烟定神了?
「是那个女人对不对?」茱莉亚不笨,立刻联想到。
马耘基懒得反驳,只淡淡瞧了她的下巴一眼──可恶!果然有点像。
「真是她?我就知道!遇到她后你整个人就不对了……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以前的情人?为什么只有她特别?你之前遇到旧情人也不曾这么奇怪呀!她到底是谁?你说清楚呀!」
「茱莉亚,注意妳的态度。我们只是上床,可没别的关系。」他冷淡地警告。
「你太过分了!」茱莉亚气呼呼地套上睡袍跑出去。
马耘基才懒得管她跑去哪里,但他真的变奇怪了……几年没见,他也不曾特别思念,为何才瞧着人,却整颗心乱成一团?
「是因为她身边有人了吗?」他恨恨地将香烟摁熄,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他需要夜里的凉风冷静一下心神,重新认定他和那女人是没有关联的。
偏他才走上小山丘,就瞧见一抹熟悉的人影孤独地伫立在月光下……他停下脚步,屏息于她的出尘绝色,此刻的她微微抬头凝望着天空,记忆中,他也瞧过这样的她,此时的她和当年的她在想些什么呢?
没想到遇见一个久久不见的邻居竟会害她失眠……
只是邻居吗?她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她从来不只当他是邻居大哥哥啊!但他不要她,她也只能将心意永远收在心田深处。
知道他过得很好,而且身边永远有人,这样就够了,她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要开始打工了呢!
陶暮盈摇摇头转身,却惊呼出声,吓得倒退两步。
「妳的胆子永远都那么小。」马耘基扬起一抹浅笑,她的反应和他预期的一模一样。知道两人间某些东西仍然存在,竟令他心情大好。
「是你吓人好不好?」她拍拍胸口。
他这毫无防备纯真的笑容,让她想起两人交恶前的往事,心头又是一阵揪疼……
不想了,不能再想了!她无措地拍拍腿侧,想回去了。
「这么绝情?难得异乡相逢,不话话家常吗?」发觉她的动作,他有些不悦地挡下她。
「可是很晚了,我明天开始打工欸!」她有些畏缩地退开。
「妳应该还有一年才念完研究所吧?」他却站到她身旁,也凝望着皎洁的圆月。
「嗯!」见他似乎真想话家常,她只好乖乖站在他身旁。
「会留在这里吗?」她若真想走这条路,少说会留个几年吧!
「应该会。」
「然后呢?」他的心中已经替她规画出蓝图了:在这里找个喜欢的人,也许和她一样是个画家,一起感性过一生……很不错的规画,却让他老大不爽。
她的未来里居然没有他?
「以后的事没想那么远。倒是你,事业发展得很不错喔!这里的人对你的度假屋评价很高欸!」
「那当然。」他自负的笑了笑,心里担心的却是,她到底会不会找个穷画家过一生?
「真高兴你能实现你的理想。对了,茱莉亚小姐很漂亮喔!看来你是事业感情两顺遂,先祝福你了。」她咬咬下唇才偏头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没把握可以笑着参加他的婚礼,只好先祝福他了。
「顺遂是真,不过也不必这么早祝福我,至少我确定她不会是我的终身伴侣。」他恼了。她绽放许久未见的阳光笑脸,却是用来祝福他和别人百年好合?她真这么不在乎他?
「啊?不是吗?」她虽然心跳掉了一拍,可脸上仍是不赞同的神情。他等于承认自己只是玩玩,这样茱莉亚小姐岂不很可怜?
「不是。倒是妳身边那乳臭未干的浑小子似乎挺得妳的青睐……没想到妳的品味那么差。」
「安东尼是同学,而且他人很好,又有才华,他是我们之中最具画家本质的人,喜欢上他的人,品味绝对不差。」居然看不起她的同学?她有些不悦地瞪着他。
「生气了?看来你们真有点什么。」忍住!她要交十个八个男朋友也不干他的事。
「不要你管!」她真的生气了,转身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扯回来,她撞进他的胸膛,吃痛的低呼一声,可更震撼的事还在后头──她捂着鼻子抬头,却迎上了他满是怒气的热唇。
她倏地瞪大眼,瞪大再瞪大,都无法理解为何他的唇紧贴在她的唇上。她下意识地伸手推他,却被他收拢进怀里,力量之大,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被她转身的动作惹毛了,而她即将离他远去、迎向不相干男人的认知则让他失去理智,却也让他看清一个事实──
她一直是住在他心底深处唯一的那个人。
「唔……放开……」她不仅挣不开他力道吓人的双臂,就连他的唇都如影随形地控制着她。这家伙唯一没变的是他的霸道,就算他和茱莉亚只是玩玩,但他们什么也不是,他怎么可以吻她?
她气呼呼地抬脚踹他,他却轻松顶开她的双腿,甚至恶劣地顶高她的右腿,让她失去平衡,只能靠在他身上,轻易化解她的攻势,继续随心所欲地欺凌她的红唇。
侵入她的唇舌,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念她。范云祥那浑球说的没错,那些女人之所以像她,是因为他思念她,如今她就在他的怀里,不由得让他想要更多更多……
这认知拉回了他的理智。天!他干了什么好事?
马耘基匆匆退开些,就见她红着眼眶,肿着双唇,呼吸急促地瘫在他的怀里。
他真想跨越那条界线吗?他并不确定……
于是他默默再退开了些,拉开两人紧倚着的火热身躯,凉风介入两人之间,也清醒了两人的脑袋。
「我八成是属狼的。谁叫今天是月圆之夜呢!」他耸耸肩。
她却诧异地瞠大眼。她以为至少会有个解释的,结果他只归咎于月圆?这算什么?
「来到浪漫多情的义大利,妳的安东尼没教妳享受浪漫吗?这我可不信喔!」他回头微微讥诮又带点醋意地讽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在义大利就会胡搞吗?
「这时候再装清纯就太假了。」若不这么说服自己,他会把她掳回去,三天不放她下床。
他居然这样说她?陶暮盈怒极反笑,低头瞧了脚上的低跟凉鞋一眼,缓缓走近他,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晚安!狼先生。」说完,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随即跑下小山丘。
这个不要脸的大浑球,别想她会再理他!
「靠──痛死我了!」马耘基抱着脚在小山丘上哀号。
见她跑得不见人影后,他干脆躺下来休息。
痛啊……若她身边真的多个穷画家,他绝对会心痛至死的。
第四章
「这女人有没有脑袋呀?居然挑在这种大太阳下彩绘围墙?她不中暑我随便她!」马耘基站在度假屋外,望着陶暮盈忙碌的身影。
那间美术馆似乎办了场儿童活动,让孩子们彩绘美术馆的围墙,而那个笨女人就荣登孩子王宝座,他单是站着看她忙里忙外就觉得好累,她居然还一整天笑得那么灿烂,真是笨死了。
「这就是你坚持留下来的原因?偷窥人家女孩子?」范云祥丢了罐啤酒给他,依然是满脸的耻笑,也望向远处那忙得不亦乐乎的俏丽身影。
「少来了。新完工的度假屋,我们必须亲自住过,以确认舒适度──这是基本流程,你会忘记才怪。」马耘基恼火地喝了一大口啤酒。那女人有补充水分吗?要真中暑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