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羽也仔细观察了这个王爷。「演员选角的时候没你啊!王爷何时被换角的?原本的演员哪去了?」
不对!不对!不对!
千羽觉得自己快要精神错乱了,她认真审视了一下四周环境,发觉一个熟面孔也没有,小善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演员?你这小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王爷见风儿选上的这个姑娘所著的旗服与旗头粗制滥造,布料明显与其他女子相差一大截,绣工更是不用提,简直其差无比,看得他满肚子的疑问;而且苏千羽这副不懂规矩的模样,让他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我知道,是你们不懂我在说什么。」千羽一手指着王爷、一手捧着肚子,希望自己能说服自己暂时忘记想尿尿一事。
「大胆!居然用手指着王爷!」身旁的福晋吓了好大一跳,发出一声怒骂。
「快收回手!」千羽身旁的太监立刻将她的手拉了回来,并强迫她跪下。
在千羽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时,她的身子往前倾,膝盖一下子贴向地板,她着实发出一声惨叫。
御风的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恢复为原本漠然的神情。
整个选秀会场上的姑娘,都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御风贝勒选中的未来福晋出糗。
「大家都是临时演员,不用这么大力吧!」千羽回头瞪了那个娘娘腔一眼。
「究竟何谓演员?」王爷脸部线条紧绷,与一开始选秀时的情绪有着天壤之别。
「演员就是古代的戏子啊!我还是想不起来演员选角时有你,难道你是靠关系进来的吗?」千羽说话说得不小声,说出来的话令在场的人都惊讶极了。千羽是回答了,不过心中还是在犯嘀咕,这没有剧本的戏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她甚至连自己的角色都不知道呢!
她满心以为在她乱说台词一把之后,导演就会受不了出来喊「卡」了,但希望终究落空,取而代之的是现场的一片哗然。
「大胆,居然敢说本王爷是戏子!」王爷为之气结,「来人啊!革除她的选秀资格,将她这个一点教养也没有的姑娘赶出本王府!」
很久没人惹王爷这么生气了,一时之间台下议论纷纷;而相对于王爷的情绪,其他姑娘都开心的笑着,再没人看千羽一眼。
「赶出王府?」这就是可以上厕所的意思了吗?虽然情况有点奇怪,但千羽倒是乐意听见这个。
「把她抓起来!」一堆太监又朝她围了过来。
每个太监的脸上尽是不悦,尤其在王爷说了革除千羽的选秀资格后,大家拉她拉得可用力了。反正眼下看来这个说话奇怪的女子已失势了,所以也不用对她太过客气,谁叫她替他们这些下人多添了许多麻烦。
「起来!」一个太监扯着她的头发、一个太监拉着她的手,力气大得令她一阵尖叫。
「别拉我的头发!很痛!」有必要这样吗?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临时演员,到底为何对她这么用力、毫不留情?这千羽真是不明白了。
「慢着。」正当大家要拉她出府之际,御风从台上一跃而下,逼退许多对千羽拉扯的太监。
「你……」千羽吓了一大跳,连忙看了下四周,发现并没有钢丝。
这演员不用吊钢丝就有武功了,倒也省了一笔。
不过,别跟她说她接下来还有戏份……
「贝勒爷……」一旁的奴才、太监都吓得后退了几步。
「风儿,你也看见了,这样没教养的女子绝对不能进府,否则只会成为王府的笑柄。」王爷的脸极为严谨,不亚于御风。
「非她不娶!」御风始终也只吐出这四个字。其他姑娘」一贝勒爷的话,都暗自有了谱。
贝勒爷一定非常喜欢这位姑娘,那她们继续待在这,似乎只是瞎忙一场罢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在演戏,千羽一定会爱上御风的。
她发觉眼前的男子虽然不认识自己,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违逆自己的父母,帅气而忧郁的脸庞流露出了坚决,坚决要娶自己。
这……不知是幻境或真情,千羽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胀红了起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着……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你……」王爷被御风给气得睑都绿了。
「别跟儿子闹僵了。」福晋轻拍着王爷的背,小声提醒他有事好好说,别跟儿子闹得太僵。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久,王爷面对儿子的强硬态度,有些软化的迹象。「风儿,你听我说,这女子真的不适合作你的正室,若你喜欢她,想要她,阿玛也就认了,允许你收了她,但你的正室非得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好女子不可。」
知子莫若父,这御风的脾气可是吃软不吃硬。眼看风儿下两个月就要奉王命出征,作父亲的实在想让他在出征前先成亲,若新媳妇能怀个一子半女的话,他也才能放下心头上的大石。
「哼!」御风冷哼一声,「我不像你,我的眼里一次只能有一个人,若不要她,那明年再选。」千羽再度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王爷听见这句话从儿子口中说出,也知道自己与儿子多年的心结所在,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风儿果然还在怨他,莫怪乎如此杵逆与刚烈了。
「风儿,你听阿玛的话,阿玛不是不让你娶这个女子,只是希望你在上战场前先有门正正当当的婚事,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儿。」王爷的语气软化了许多。
「阿玛是觉得我不会从战场上回来了吗?」御风反问王爷,王爷一时语塞。
这场战事是无法避免的,他曾经偏激的想着,或者他不该从战场回来,或者他该打输……
「你阿玛不是这个意思,风儿,你误会了。」福晋帮着王爷解释。
「这轮不到你说话,你不过也是阿玛众多女人中的可怜虫罢了!」御风丝毫不给王爷和福晋留情面,说完,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的转身离去,留下现场的人面面相觑。
「喂……」千羽看着御风的背影,真有些被搅糊涂了。从刚刚到现在,千羽还注意到一件事,就是她找不到摄影机和工作道具,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的是一场戏吗?抑或是她在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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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会在贝勒离去后,进入了散场的阶段,王爷头疼得紧,命总管宣布了选秀结果,便草草的送客。
而千羽在一再提醒她要尿尿的情况下,被下女带到了一间非常简陋的茅房。
「这是厕所是吧?」千羽指着非常破烂的茅厕门问道。
说实在的,她已经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形了。
「姑娘不是要解手吗?」小岚对她笑了笑。
「对呀,我要尿尿!里面有卫生纸吗?」说完,看着小兰疑惑的眼神,她又补充道:「就是手纸。」
「我有带。」小岚从身上取出手纸来。
千羽接过小岚给她的手纸,觉得纸质实在粗得不像话,不过算了,这里的人都怪怪的。
「你在外头等我,我不认识路,刚刚你带我来的路弯来弯去的,实在是太复杂了。」也不晓得剧组经费何时变多了,居然有本事租借到如此豪华又考究的场地。
千羽叮咛小岚过后便进了茅厕,这不进去还好,一进去看见茅厕的摆设更令她目瞪口呆。
想不到这宅子考究到连里头的茅厕都这么「古典」,看不见马桶就算了,整间茅厕里只有一条水沟,她低头一看,水沟里是三个大水桶,前人上出来的东西都装在水桶里,人蹲着还怕不小心跌进屎坑里去。
「天啊!」她捏着鼻子,脱着难脱的旗服,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衣服沾到茅厕的地板。
就在她上完小号之后,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来……
这个鸟地方她到底还得待多久啊?导演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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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方便完后,千羽被丫环领到大厅去了。
大厅里,王爷与福晋似乎已经等了她许久。
「你是哪家的闺女?快报上名来。」王爷发话了。福晋听他的语气,显然是对儿子投降了。
「啊?哪家?」千羽觉得自己快受够了,大家一样都是人,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与这边的人都无法沟通呢?
「王爷问你话呢!」一旁的福晋瞧她呆了半晌,只好也跟着发话。
「嗯,我叫苏千羽,苏州的苏,千万的千,羽毛的羽。」千羽眨着灵动的眼睛说道。
「我问你是哪家王爷或爵爷之女,并非问你的闺名。」王爷顿感头痛。
「我……」这个演王爷的演员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千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我不是什么王爷或爵爷之女。」
王爷与福晋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约略有了个谱,风儿选了个来历不明的姑娘。
「你家乡在何处?」一幅晋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将她从头到尾端详个仔细。她发觉这个女子除了举止怪异、谈吐不得体外,倒也长得眉清目秀。
「我住在台中市。」在没摄影机、没导演,又不知身处何地的情况下,千羽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回答好了。
「台中市在哪里?」王爷皱着盾问。
「在苗栗的下面,嘉义的上面。」这样解释够清楚了吧?这王爷演员也真夸张,台湾就那么一点大,他却无法辨别位置方向。「那这里到底是哪里?」总可以轮到她问了吧。
「自然是晏亲王府。」福晋勉强回答。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了,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离婚后我就被丢到孤儿院去,成了弃儿,现在连他们的样子都想不起来。」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了,千羽回想至此,心里也十分酸楚,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何如此残忍。
爱着的时候可以生个小孩;不爱了,小孩也就可以丢掉了……
「是棵小野草啊!」福晋更是呆了,原想她虽非王公贵族之女,只要出身于正当人家,身家清白也就罢了;可现下这种身分,要了这个媳妇会有辱于晏亲王府的门面。
「你若非王爷之女,也非出身贵族,如何进得了选秀会场?」这点王爷倒是觉得疑惑,若为内部疏失,他非得严惩不可,否则如河消了他心头那一口气。皇上那还等着他回报与哪个王府联姻的好消息呢,眼下这个媳妇,要他如何说得出口?
「我不晓得,是一个公公带我去排队的,我不知道谁帮我报了名,并没有人通知我。」千羽实在是委屈极了。
现在被王爷一问,千羽仔细的回忆起事情的经过,这才觉察到事情真的很不对劲。她明明记得自己穿了导演选定的女主角的戏服,在古镜面前站着,接着有人打了她,她撞上了古镜……然后就变成了选秀的会场了……
可是,她明明在服装间的啊!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不认得,最有可能的解释是,当她撞到镜子后撞坏了脑子被送进医院,而她现在正像电影中的女主角一样躺在病床上作梦呢!
「啪」的一声,她打了自己一巴掌。
「唉哟!」居然痛得不得了,吓得她魂魄快散了。
难道这不是梦……
「你做什么?」福晋不知道她为何要掌掴自己,王爷的处分都还未下来呢。
「来人!」王爷铁青着脸唤来一个下人。「将苏姑娘先安置在西厢房,等待完婚。」他就知道府内一定有人帮着这个小杂种进来,他待会非得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揪出来不可。
「王爷——」福晋真不敢相信王爷的决定,就凭这小杂草的身分!
「别说了,我已有决定。」王爷握着自己的随身王佩,心里有了个初步的计画。
这个来历不明的媳妇可以进门,但绝对无法永远留在他晏亲王府。
而千羽感到气氛之诡异,实在也不敢多问什么,便随着下人出去了。
完婚?!跟刚刚那酷得不得了的贝勒吗?老天,她要昏了……
在千羽出了大厅之后,王爷又召来了两个下人,要他们打听这苏千羽的出身与来历。
事情彷佛就此暂时定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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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厢房是挺雅致的,但除了书桌、餐桌、睡床外,整个房间找不到一样电器用品,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冰箱……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夜里还得点灯才看得见。虽然电视里看过这种古装剧情,但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还真的无法接受。
在这种鬼地方住了两天,没有电器用品,算了;两天才洗一次澡,算了;她老在宅子里迷路,算了;可让她最最无法忍受的是上厕所!
这古人上厕所一点卫生都没有,手纸也粗得快把她的屁股给刮伤了,害她在这里不敢多吃,也不敢多喝,就怕想上厕所。
想到这,她就一阵头疼,似乎便秘两天了吧?老觉得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到底何时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啊?她还好多事没做呢!
一阵敲门声响起,千羽知道又到了吃饭时间,香香肯定为她送饭来了。
香香是这里唯一会跟她说话的下人,其他下人和公公老绷着个脸,问一句回一句的,对她必恭必敬得连看都不敢看她。
「香香,你来啦!」千羽抚着自己的肚子说着。
「姑娘饿吗?」香香真的为她带饭来了。
「香香,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了?你们这里跟我那里不太一样。」千羽好奇的问了近两日来的疑惑。「我实在不能一直待在这,这个地方跟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完全都不一样。」
「姑娘是问我现在是什么时辰吗?」香香有时听不太懂千羽的语言。严格说来,虽然这位即将嫁进王府的小主子娘一点架子也没有,但她的气质与谈吐与众不同到成为晏亲王府上下谈论的话题了。
「不是什么时辰,就算你告我你们现在的时辰,我还是搞不清楚现在是几点,我想问的是,你们这是清朝吗?」这是她这两日来观察后所做的推测。
她老觉得自己似乎跌进了时空黑洞,回到过去,到了她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与陌生的人发生了一连串奇怪的事。
果真如此,她就非得找出回去的方法。
「现下是清朝雍正爷的天下啊!姑娘怎么问如此奇怪的问题呢?」虽然香香书读得不多,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是吗?难怪这里的人说话都怪怪的。」虽然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但证实之后千羽更加惶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