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沙哑的声音有着几分的激动。
她微笑地将脸贴住他的脸;他激动地深深抽口气,随即露出深情微笑。
他终于掳获了她的认同与情感。
正沉浸在幸福甜美的爱情里,突然被门外传来的几声清咳给打断。
「古先生,起床了吗?」
「王勇?」古越驰皱着眉斜瞪房门。
真会挑时间,打断他的天伦梦。
裴佩感觉到他的不悦,笑了笑,坐起身凝视他的愠色。
「我去瞧瞧他有什么事。」
裴佩马上滑下床铺,来到门边,轻轻开启一条门缝,透着门缝望着门外的王勇,「请问有什么事?」
「古太太,我只是知会古先生,洞穴里的蛇群已经清除掉了。」王勇报告。
裴佩一怔,不过一个晚上,他已经将洞穴里的蛇群清除掉,怎么可能?
她了解大陆人的习性,能拖则拖,他的动作怎么如此迅速?
她无法置信的瞥了王勇一眼,回头告知古越驰:「王勇说,他已经清除了洞穴里的蛇群。」
古越驰的脸上没有一丝诧异,只是抬眼瞥了一眼窗外,天色才微露晨光,再望着站在门边传话的裴佩,「跟他说,半小时后我们在旅馆外碰头。」
「噢。」她转头看向王勇。
「我听到了,半小时后我们在旅馆门外碰面。」王勇咧嘴一笑,没有异议的转身离开。
裴佩轻轻关上门,转身,即见古越驰已经起身坐在床边,却没惊动儿子,儿子依然蜷缩着身体紧捱着古越驰的腿边沉睡。
古越驰低声唤醒睡在床铺另一头的柴影,「柴影,该起床了。」
柴影马上坐起身子,「我已经听到了。」
裴佩张大眼睛看着马上醒来的柴影,他听到古越驰和王勇之间的对话?
难不成他一直在装睡?那那那那……她和古越驰之间的亲昵对话,他不也都听到,甚至看到了?
要是真的全让他听到、看到,这岂不是丢死人了?
「柴影,你的看法?」古越驰对着柴影问道。
「不寻常,除非是派军队来,否则以那二十几个人的胆识,要想在一夕之间清除整个洞穴的蛇群,难上加难。」柴影冷笑摇头。
「王勇会不会真的用了我们昨天的提议,用毒药毒死那群蛇?」裴佩开口插话道。
「那更不可能。」古越驰否认裴佩的推测,「妳忘了王勇昨天惊见蛇群的表情了吗?」
「昨天我们曾经揣测王勇所带的考古队非泛泛之辈,从现在这情形看来,更加肯定我们昨天的推论。」柴影一语道破。
「没错,所以今天我们要更加提高警觉小心应付。」古越驰深情且担忧的凝视裴佩,「尤其是妳,千万要小心自身安全。」
这特别的关爱嘱咐像条暖流滑过裴佩的心头,她抿嘴浅笑,「我会注意。」
古越驰又低头瞅着沉睡中的儿子,「还有从彦,妳一定要看好儿子,不能有一丝损伤。」
「交给我,别忘了,他也是我儿子。」裴佩以微笑安抚他的担忧。
「好吧,现在大家准备应战。」古越驰紧绷着嗓子下令。
裴佩随即将沉睡中的裴从彦叫醒,柴影则准备随身应有的防备,并从身上掏出一把枪递给古越驰,「给你防身。」
裴佩惊愕地看着柴影手中的枪,他们居然带枪;刚才古越驰说准备应战,难不成真的会有场大战?
古越驰若无其事的拿起柴影递过来的枪,拉起长裤;裴佩此刻赫然发现他的小腿居然有个轻巧枪袋,只见古越驰很自然地将枪塞进枪袋里,随即拿起手机开始拨打。
裴佩讶异的皱紧眉头,用眼角余光偷瞄着他,这会儿他是打电话给谁?
「我是越驰,你们可以准备了,我目前所在位置是……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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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他们一行四人已抵达女神庙遗址。
一阵大风似乎闻讯赶来参加这场盛事,使命卷起黄沙滚滚,空气中的沙尘让每个人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站在洞穴前,原来封锁的洞口如今已凿开。
古越驰的神色沉凝,看来昨天这里经过一场人蛇大战,地上依稀瞥见蛇的残躯。
而令古越驰不解的是,王勇既然已清除蛇群,为什么不直接长驱直入,还假情假意地请他先进入?
「古先生,你先请。」王勇谄媚至极的微笑。
纵使猜不出王勇的心意,还是小心为上,古越驰不露痕迹的瞥王勇一眼,「一起进去。」他大手搭着王勇的肩膀,一起走进女神庙。
他担心裴佩和裴从彦,不忘回头叮咛道:「小心走。」
「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探险,裴佩握着儿子的小手,紧跟着古越驰的脚步进入女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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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庙是以多室组成,令人赞叹的是,消失在黄土下的女神庙内部结构完整,没有遭到一丝破坏。
王勇的其他组员跟在身后,一路上拾起地上的残片,放在一个塑胶袋里小心收藏。
在王勇的引路下,古越驰在这庙里东走西绕,足足巡视两个多小时,始终未见女娲氏的神像,只见散落一地的残片。
古越驰终于明白,王勇为什么会等他到才邀请他一起入女神庙?
相信王勇早已经在他之前进入过女神庙,要不然他怎么会熟悉庙内的小径;只是他苦恼找不到传说中的女娲氏神像,揣测他可能知道神像位置,才假意邀他一起入女神庙。
「难道说女神庙只是当时一般平民祭祀的庙?」王勇偷偷的观察古越驰脸上的表情变化。
古越驰的脸没有透出一丝情绪,沉凝的注视庙内每一角落;暂且不管王勇的用意,他只想找到传说中的女神像,即使带不走,只要能看一眼就值得了。
裴佩狐疑地逡巡庙内四周,她不信女神庙只是养蛇的地方。
柴影也纳闷地观察四周。
裴从彦挣脱掉妈妈的手,好奇地拿起地上的干枯树枝在半空中又划又打。
「看剑!」在一旁玩得正起劲的裴从彦,手中树枝拍打到旁边凸起的石块,突然,石壁发出一记轰然亘响。
所有人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张大双眼,更况且裴从彦只是个小孩,丢掉手中的树枝飞快跑到古越驰的怀中,双手紧抱着他的腰,怯怯地抬起头看着旁边一块大石发出喀喀声缓缓的移动。
片刻后,山壁裂开一道大缝。
原来女神庙内另有洞天!
第九章
「手电筒。」古越驰讶然惊呼。
柴影忙不迭递上一支手电筒给他。
古越驰低头嘱咐怀中的儿子,「去你妈那儿,但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
聪敏的裴从彦连忙跑到妈妈的身边,拽紧她的衣角,「老妈,护着我。」
裴佩好气又好笑地看他一眼,「看不出来你那么怕死。」
裴从彦不以为然的回道:「我不是怕死,只是爱惜生命。」
「真受不了你。」怕死就怕死,哪来这么多歪理?
古越驰小心翼翼的走入洞内,剎那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他惊讶的看着端坐面前的巨大女娲氏石像,女娲氏的神像足足有真人三倍大!
祂坦然镇定端坐正前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张着睥睨人间的双眼,彷佛在笑叹堕落俗世的人们。
祂的身边各有一个大型龙凤陶塑,四周皆是女神们,或坐、或站,神韵宛如真人,体型最小也有真人那么大。
王勇紧跟着进来,顿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好、好大……」
洞外的人立即涌进洞内,每个人莫不被这景象震慑住。
古越驰走向女娲氏石像,手电筒的光束直接照向女娲氏的脸,真不敢相信五千年前的古人就有这等精湛的刀凿技术,圆润的脸庞细致得宛如水洗般滑润,身体是一条巨型的蛇身盘绕。
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极品。
裴佩捺不住内心的扛喜,冲上前细看,「好美……」她伸手试图轻触。
「不准碰!」
王勇一记狂吼,让裴佩的手顿在半空中,她错愕不解的回视无端大吼的王勇,「为什么不能碰?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什么石头雕刻。」
「这是属于国家的资产,不能随意触碰。」王勇一脸阴沉,声音冷厉。
啊哈,终于露馅。
「我记得这是我私人出资,你怎能说是国家资产?」古越驰进一步想知道。
王勇不屑地冷嗤,「你别忘了,古先生,你现在所站的地方是谁的土地。」
「这么说,你是故意放出消息让我出资,然后挖掘出土的东西全都是中国的资产?」太狡猾了。
「也许你会认为不合理,但事实上确实如此。」王勇完全不否认。
「好,就算这一切是政府的资产,可是出资的人是我,我想多看两眼总可以吧?」反正这里的一切都不可能带走,他退而求其次。
古越驰所说不无道理,王勇重重地吐口气,「好吧,只能看,不能触碰。」
「行。」古越驰答应。
裴佩得到允诺,兴匆匆的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将女神的神韵留在相机里。
王勇一声暴喝响起:「不准拍照!」
连拍照都不准?裴佩不由得气急败坏的扬起手中的相机,「已经依了你的指示不去触碰神像,为什么连拍照都不行?」
「要照也只有我们博物馆的人才能照!」王勇发出凶狠的嘶吼。
所有的猜疑瞬间拨云见日,原来王勇是博物馆的人。
「听你胡说八道!」裴佩怒嗤一声。
一阵怒火涌上心头,王勇冲上前企图夺下裴佩手中的相机。
古越驰哪能由他欺负裴佩,他一个箭步挡在裴佩的面前,瞠大一双怒目森冷的瞪视王勇。
「你敢动我老婆一根寒毛,我就亲手毁了这地方。」
「你敢?」王勇咬牙切齿的回瞪古越驰。
古越驰轻笑,「找投资人前,最好先弄清楚投资人的个性,天底下还没有我古越驰不敢做的事,不信你就试试!」
王勇事前调查过古越驰,他知道古越驰是说到做到的人,他稍稍胆怯,紧抿着嘴道:「你别忘了,你们几个人,而我们有几个人,你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吗?」
王勇的威胁根本吓唬不了古越驰,「即使无法全身而退,至少我已经毁了这地方,怎么算,我还是赚到。」
就在古越驰和王勇相互叫嚣对峙的当儿,裴佩突然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阵窸窣声,她惊疑地抬头往上瞧──妈啊!一条金黄色巨蛇盘在横过头顶的树枝上吐着鲜红的舌信。
「越驰!」裴佩奋不顾身的冲向古越驰的同时,金黄色巨蛇向下俯冲。
裴从彦吓得尖声大叫:「老妈──」
说时迟那时快,一对尖锐巨牙狠狠地咬在裴佩的背上,让她痛得尖叫。
古越驰焦急的拔出藏在小腿上的枪击中巨蛇头部,巨蛇顿时血流如注倒地。
在场所有人莫不被震慑呆立!
裴从彦冲到巨蛇旁企图拉出妈妈,「老妈、老妈……」
古越驰心焦如焚的扳开巨蛇,望着奄奄一息的裴佩,顿时心如刀割。
裴从彦惊惶失色的望着爸爸,「老妈她……」
「她不会有事,绝不会有事。」古越驰抬头怒瞪每一双圆睁的眼睛,「全部转身,不准看!柴影,谁转身偷看,就打爆谁的头!」
「是。」柴影握住手枪指着围在周遭的人,「全都转过身。」
在枪枝的胁迫下,每个人乖乖地转身。
古越驰慌忙地撕开裴佩的衣服,望着她背上两个小洞,他的心几乎碎裂,俯下头吸出她体内的毒。
过了好一会儿,汗如雨下的古越驰抱起气如游丝的裴佩。「柴影,从彦,我们走。」
听到古越驰的吩咐,柴影才敢回头看菩古越驰怀中的裴佩,「裴佩她……」
「我将她身上的毒吸出来,现在要马上送医院打血清。」
柴影此刻才注意到古越驰嘴边残留的血迹,「好。」
王勇没想到会发生此事,一脸愧疚的望着古越驰,「我现在马上安排车子送你们去医院。」
古越驰冷冷嗤笑,「不用了。」他瞥了柴影和儿子一眼,「我们走。」
柴影和裴从彦紧跟着古越驰走出洞穴。
发现一架直升机停在外面,柴影不得不佩服古越驰的沉着应变。
王勇追出洞外,乍见他们四人上了直升机,这才顿悟古越驰的沉稳,原来古越驰早就看清这一切。
他居然还将古越驰当傻瓜耍,原来真正的傻瓜是他而不是古越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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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堂吗?为什么她没有看到慈祥的上帝或是可爱的天使,要不然观世音菩萨也行,为什么不见一尊神佛来接她?
可能是她这辈子烧的香不够好,祷告忏悔的次数不够,所以没人理她。
裴佩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软软的云端里载浮载沉,浑浑噩噩中试着想抓住一根浮木,好怕自己会从云端往下坠,手不断地摸索抓住可以让她安心的东西。
然后她抓住了,这东西暖暖的,隐约中彷佛给予一股强大力量,让她安心。
恍惚中,她慢慢撑起沉重的眼睑……眼前一片白色,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难受的刺鼻药水味。
她皱着鼻子张开眼睛,这哪是天堂?分明就是医院。
裴佩紧锁眉头屏气凝神查看着趴在床上的古越驰,下巴布满密密的胡须,头发像许久没人整理的杂草任其覆在额间,只是……英气勃勃的俊颜清瘦许多。
裴佩心疼的伸出手抚摸他的头,感觉到他轻颤了一下,她吓得又抽回手。
他缓缓抬起头,清澈犀利的黑眸充满血丝。
「裴佩,妳醒了?」古越驰欣喜若狂的紧紧握住她的手。
多少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看着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裴佩,他的心承受着万针钻心的痛,追悔又自责。
他颓废的模样让她感受到这些日子他所承受的压力,让她更深信那份紧握在手心中的坚贞誓言,剎那间她好想哭,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眶里徘徊。
她还是倔强地强忍住,不让泪水流下。
这时,病房门从外面推开,一道稚气的声音焦躁的窜进来:「老爸,老妈醒了吗?」
裴佩乍见儿子,迫不及待坐起身,忍不住惊喜大叫:「儿子。」
裴从彦顿时喜从中来奔向老妈,「老妈。」他冲进她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妳可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成了孤儿。」
尽管那张小嘴吐不出好话,裴佩甘愿接受,甚至听来甘之如饴。她摸着儿子的头,「我还不舍得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