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板做事非常急躁,急得时候,连等一秒他都可以表现得度秒如年,让他等的人往往都想愧疚而死。
当他接到老板十万火急的电话时,他就知道会有事,他已经带了锁匠来了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看来他应该带木匠来才对。
看了惨不忍睹的破窗一眼,维里朝胸口划了个十字。
天主保祐,但愿那女孩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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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沉睡中的祈恩,坐在急诊室病床旁守候的韶锜紧紧蹙着眉心。
她在这里连个亲人也没有,如果他没去救她,她真的会病死在家里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几岁?为什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半个小时过去,她还是连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他在乱烘烘的急诊室里梭巡,找到刚刚替她诊疗的医生,客气但强硬的请他跟他走。
“抱歉,医生,我需要你替我诊断一个病人的情况。”
他把医生从另一个待诊察的病人面前抓到祈恩病床前,要人家给他一个交代。“她为什么还不醒?”
医生头皮发麻的看了下病历。“呃……她是高烧……以及营养不良……恩,烧已经退了,应该快醒了,你不如去买些食物等她醒过来可以补充营养。”
这个答案他还算能接受,于是马上拨电话给雷经理。
“马上叫人弄些热食送到玛莉医院来。”
然后他就专注的等待她醒来。
她的睫毛好长,不像西方女人的长睫毛那么浓野,她的睫毛弯弯的、翘翘的,鼻梁也很秀气,嘴型更是小巧。
想到这样的她居然可以把贝桑兹打到住院,他的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
“老板——”雷诺诚惶诚恐的亲自送了餐篮来,他示意他搁下餐篮就可以走了。
直到又过了半个小时,祈恩总算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眼睛。
幸好她醒了,否则他就要再去‘请’医生过来。
“我在……医院?”她并不确定,看到他,她很惊讶,而她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去你家把你带过来的。”
正确的说法是搬过来才对,但现在那都不是重点。他扶她坐起来,打开餐篮,顿时香味四溢。
他的眉扬了一下。
看来雷经理为了讨好他,下了不少功夫啊。“吃吧,医生说你营养不良才会高烧昏迷,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尽量吃。”
食物的香味让她感觉到饿了,她有点感动的看了他一眼,开始吃了起来。
“先生——”有个人明显对他们的食物很感冒。
韶锜凶恶的瞪了那人一眼。“你有意见?”
他是生意人,白手起家的生意人,他很知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所以他从来不把自己的地盘让出去,就算理亏的人是他也一样!
“没……”那人咽下了要出口的指责,改口道:“呃,我是说,你们慢慢用,不打扰了。”
祈恩好笑的看着那个灰头土脸默默走掉的人。“东西很好吃,还有,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恩哼。”他别开视线,似乎不太习惯他人的谢意。
她吃了很多,烧也完全退了,她坚持要离开医院,他也不勉强。“不过你暂时要去住我家。”
祈恩微微一愣。“为什么?”
他耸了耸肩。“因为你现在没窗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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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吸尘器的声音时还有点疑惑,应该不是那个女人在使用吸尘器吧?应该不是。
可是,当他打开房门,看到她真的在卖力打扫他的屋子时,一股怒火倏地冒出来,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拿走她手中的吸尘器。
“童祈恩!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他蹙眉瞪视着她,怀疑她待会儿该不会说她要去上班吧?
“怎么了?”祈恩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在补我昨天没打扫的部份,我吵到你啦?”
“不准扫了!”他把吸尘器随意一丢,拉着她往餐厅走。“你还没吃早餐吧?吃完早餐快点吃药!”
祈恩被他拖着走。“可是,我没时间了,我要准备上班,我还要回去拿衣服……”
他断然道:“我帮你请假一天!”
“我不要请假……”请假代表扣薪水,她现在手头很紧,不但要还他的修车费,还有昨天的医药费,甚至得修补他敲烂的窗户,不然过几天房东太太来收房租时会昏倒……这些都需要钱。
“那么你被强迫放假一天了!这是总裁的命令!”他把她拉进了餐厅,在奥立佛和女佣吃惊的注视下,拉开椅子,将她压进椅中。
“为什么一定要我放假?”她抬眼看着他,他的浓眉皱在一块儿,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你想昏倒在饭店里吓死客人吗?”他没好气说道。
明明是关心她的身体会支撑不住,可是这种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她平静的接受了他的理由,不再反抗。
他说的没错,如果她不小心在整理房务时昏倒了,一定会吓坏饭店客人。
“帮小姐上早餐!”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却因为她真的相信他是怕她吓到客人而不准她去上班而感到很不高兴。
“是!”奥立佛和女佣不约而同的都嗅到了空气中那股不寻常的火气,他们分头迅速的将新鲜早餐端上桌,然后一阵风般的退下,就怕扫到台风尾。
“吃吧!”吃了一大盘水果优格,他喝了几口咖啡,蹙紧的浓眉下,黑眸略抬,瞅着她。
她真的在吃早餐,很安份、很悠闲的那种吃法,桌上的食物,她每一种都吃了一点,甚至还自己创了新吃法,把新鲜草莓夹进面包里,一大口咬下,自己满足的露出美味的微笑,把奶油煎饼沾优格,吃得津津有味。
他的眉毛蹙得更紧。
他在这里气呼呼的,她却那么悠闲?
“主人,皮经理找您。”奥立佛走进来,恭敬地将电话递给他。
“喂!”他对电话那头的人很不客气。“皮特曼,你该不会又做了什么精彩可期的事了吧?”
祈恩抬眼看着他听电话,就见他越听脸色越难看,越听五官越拧,他猛然拍桌站起来。
祈恩心想,有人要被骂了。
“你是猪啊!”果然,他毫不留情的开骂,“你听好,我这个人不习惯跟猪打交道,在我到之前,你最好自动消失永不出现,如果你敢给我搞鬼,我这个人有个奇怪的毛病你应该很清楚,我不会放过你的!”
“妈的!”他把电话往旁一扔,刚好砸中一只陶瓷古典摆饰,价值不菲的摆饰顷刻间泡汤了,奥立佛露出心疼的表情来。
韶锜才不管那些,他大步走到对面桌子边,伸手拉起祈恩。“你跟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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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怕,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向你保证,他什么也没看到……”
祈恩温语安慰着哭泣中的十五岁少女,有点惊讶这位台湾首富之女竟是如此胆小怯懦,一点也不像个富家千金。
千金和保母来巴黎旅行,入住元韶锜所经营的七星级精致旅馆,这间顶尖的旅馆每次只招待六组客人,房间也不多,只有十二间,而且要预约,费用当然惊人,但隐私也绝对会受到严密的保护。
这间马可斯.元引以为傲的摩登旅馆,在今早出了个大问题。
有个英籍客人的十七岁儿子疑似偷窥富家千金的浴室,将她吓得魂飞魄散,旅馆里无人通晓中文,没人可以好好的安慰她,透过保母传达歉意又辞不达意,因此元韶锜一得知这个坏消息就想也不想,要她一起来,现在她负责安抚少女受惊的心灵。
“可是……我看到有光一闪……”少女心存余悸地说,她觉得那个少年在偷拍她。
“只是阳光。”祈恩笃定的告诉她,“阳光穿过树叶照进浴室,折射的光芒。”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少女抬起眼,可怜兮兮的问。
她实在也不确定那个少年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过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不管有什么事,我们旅馆都会保护你,放心好了。”她语调转为轻快地说:“你今天不是要去罗浮宫吗?那里可不适合带着眼泪去哦。”
保母告诉她,富家千金很有艺术天份,对美的领悟力很高,自小就一直学画,将来也想到巴黎来攻读艺术,此行她是趁着暑假,特别来朝心中圣地——罗浮宫的。
“你去过罗浮宫吗?”听她提起梦境圣地,少女眼睛一亮地问。
“当然!”祈恩想到一年前初来乍到的自己,她微笑说道:“告诉你,我一下飞机,饿着肚子,连饭都不想吃就赶着去罗浮宫,当我亲眼看到那一幅幅文艺复兴时期的宗教画作,我就觉得自己已经饱了,在里面待了好几个小时都不想出来。”
“你真疯狂!”少女的眼里明显带着崇拜,她懊恼地说:“其实昨天一来到这里,我也想立即去罗浮宫,可是保母不赞成,我也只好听她的话,我真后悔没有立刻去罗浮宫,唉……”
“现在再去也不迟啊。”祈恩鼓励她。“换件衣服,我们已经为你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等你用过早餐就可以马上出发到罗浮宫,一小时之后,你就可以看到莫内最爱的杜勒丽花园,也可以亲眼目睹蒙娜丽莎画作的风采,或者你要选择一直坐在这里哭泣……”
“我当然要去罗浮宫!”少女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一直在观望情况的元韶锜激赏的看着她,虽然她安慰人的方法跟他想的有所出入,但她圆满达成了任务,可以说是一百分。
于是当两人离开旅馆时,他提议去喝杯咖啡。
在巴黎喝杯咖啡是非常平常的一件事,祈恩没有异议,他们买了外带咖啡,沿着波光粼粼的塞纳河畔散步。
“你来到巴黎的第一件事,真的是跑去罗浮宫?”他好奇的问她。
通常一个单枪匹马来到异地的旅人,首件要务是找住的地方,或者找个地方歇歇腿。
“我拖着好重的大行李去罗浮宫,最后还因为太忘我了,将行李忘在里面,直到离开了才发现自己怎么两手空空的,连忙回去找。”
他大笑,平常都一直保持着锐利和挑剔的眸子此时看起来柔和许多。
“有找到吗?”
她点了点头。“因为它们太显眼了,管理人员告诉我,他们一度怀疑是某个恐怖份子要来炸掉罗浮宫,所以把炸弹安装在行李箱里丢弃在里面。”
他笑不可抑的看着她,黑眸闪闪发亮。
忽然,路边有个街头艺人拉起了优美的手风琴,琴声惊起鸽群,阳光映照着她的睑,她露出贝齿笑得很灿烂,他蓦然一呆,眩惑而迷乱。
久远以前,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同样有街头艺人拉手风琴,同样有鸽群被惊起,每当这时,他的祈恩都会笑得很灿烂,他也都会忍不住以手比划出一个镜头的模样来假装替她拍照。
每当这时,她会悄悄的笑着,眼睛看着惊起的鸽群,然后突然把头调向他,对他扮鬼脸。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也好一段时间刻意不再想起她,没想到现在想起,心还是隐隐作痛,他真的是太没用了!
日光穿梭在一旁建物高耸的柱群间,他的手,不知不觉缓缓举到了眼睛前方,像是制约般,对准她巴掌大的脸庞比划了个方格子,格子里的她,笑容很灿烂,没有回头对他扮鬼脸,她嘴里轻轻哼起了歌,踮起脚尖,一手展平,一手划半圆,跳起了芭蕾舞。
他的心“咚”的一下跳到喉咙口,有个东西撞击了他的心房一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得呆了。
第七章
“你不觉得怪怪的吗?”蒙娜丽分析着,“就算你因为生病而无法履行钟点女佣的承诺,他也不必急着去你家找你啊,更别说爬墙打坏窗子这种事了,正常人会做这种事吗?”
“所以,他不正常。”祈恩其实不大留意她在讲什么,今天她一来,她就频频追问她昨天请假的原因,她告诉了她之后,没想到她的反应不是关心她的健康,而是一直绕着她们的总裁——马可斯.元打转。
“我不是这个意思,谁管他正不正常啊,反正他有钱得很……哦,不不,我的意思是,他是青年才俊,长得英俊又挺拔,还拥有好几间饭店和餐厅,现在他摆明对你有意思,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恩哼。”把换下来的衣物塞进去,祈恩关上自己的置物柜,她坐下来迅速的吃起早餐。尽管最近她和元韶锜的接触是多了一点,但那都是不得已的,她没必要因此就觉得他们之间会有什么。
元韶锜并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伴侣,他有财富、有外貌,可是他的性格太躁进了,还非常没有耐心,她不认为自己会欣赏一个没有胸襟、动不动就把人骂到无地自容的男人。
她蓦然想到一个埋藏在她心中的男子,她大学时代的初恋男友——尹舒青。
他高她一届,是她的学长,拥有儒雅的风采和俊逸的外表,他的成绩很优秀,而且是那种如果发生学运会站出来当领袖的人。
虽然还没有到爱的境界,但她真心的仰慕他,两人因志趣相投而交往,他们结束恋情的原因是她。
那年,因为继母进门,她变成了落难的灰姑娘,父亲长年在外经商,她必须靠打工才能筹到学费,身心俱疲之下,她自觉再也配不起他,也没跟他说明原因就默默的疏远了他。
后来,她从学妹口中得知,他为了这段莫名其妙消逝的感情黯然神伤了好久,她听了也很难过,不过,当两人在校友会上再度碰面时,她还是没有对他解释当时的情况。
纵然当时他也还没有女友,她却觉得两人之间的缘份已经错过了,她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所以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连络方式给他,再次不告而别,从校友会上离开。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再想起来,她不后悔自己所作的决定,这样反而有种淡淡的惆怅之美,不是吗?
“仙杜瑞拉,听我的准没错,你要积极一点啊!”蒙娜丽最看不过去她那副凡事淡然处之的态度了,因此一直在耳提面命。“你有没有性感洋装?如果他再邀你吃晚餐,你马上打给我,我要把你从头到脚好好打扮一番,男人都是感官的动物,只要你稍为穿得火辣一点,保证他……”
她把蒙娜丽的话当耳边风,没想到忙了一上午过去,中午休息时间她居然又来卢她!
“想好要怎么主动出击了吗?”蒙娜丽不弃不馁,对于好友可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她可是比当事人还兴奋。“要不要我传授你几招?我啊,结过两次婚,调情的经验可比你丰富多了……”她忽然压低音量,“老实告诉我,仙杜瑞拉,你不会还是处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