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时,娜娜闻声而至,虽然娜娜的法力并不高强,但仍不顾一切地加入打斗。
黑衣人看准娜娜的弱点,集中攻击她,作势要取她性命。
“娜娜小心。”伊蓓儿果然奋不顾身地替娜娜挡下一剑。
其实黑衣人这招是声东击西,他预料伊蓓儿必会出手救人,早巳严阵以待。
千钧一发之际,伊蓓儿雪白无瑕的左臂上被划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此时,被打斗声惊动的侍卫已纷至沓来,黑衣人低咒一声,暗忖可惜,就差一点点,不过也不是无功而返,但是此地已经不宜久留,黑衣人立刻转身逃去。
“追。”侍卫长一冲进来便命令侍卫们追捕黑衣人。
伊蓓儿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连忙扶起娜娜。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娜娜满脸歉意。“对不起伊祭司,我害你受伤了。”
“不要紧,只是一点点皮外伤。”伊蓓儿轻按伤口,自行念咒疗伤……
不对劲,血流个不停,为什么?难道——
“伊祭司?”娜娜注意到伊蓓儿的异样,连忙查看她的伤势。
只见伤口深入肌理,几乎伤及骨骼,沭目惊心的血泪泪沁出,可是流出的血已不再鲜红,而是瘀黑色。
一旁的侍卫长亦焦急不已,他自动请缨,想帮忙疗伤。 “不如让我来试试。”
“不用试,没有用的。”手臂上传来的剧痛令伊蓓儿轻蹙娥眉。
“为什么会这样?”连伊蓓儿都束手无策,娜娜更是心急如焚。
“这是黑巫术。”伊蓓儿缓缓道出,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
娜娜与侍卫长同时倒抽一口气,通常只有魔界的人才会使用黑巫术,而且黑巫术大多既阴险又狠毒。
“娜娜,你先替伊祭司包扎伤口,我去找法王。”侍卫长二话不说,瞬间移动到日阳殿找列斯。
顷刻间,列斯已迅速出现在月光殿,看得出他十分匆忙,因为他的黑发此刻正随意披散,连衣服也是松垮垮的敞开,露出黝黑结实的胸膛,一改平日一丝不苟的威严模样。
其性感狂野的魅力,莫不教在场的侍女们看得目不转睛,甚至连侍卫们也自叹弗如,不过他们全都在列斯的扫视下赶紧收回口水,不,是视线,免得被他切成碎片,或冻成冰人。
伊蓓儿更是不敢抬头看他,一颗心如小鹿般乱撞,翦水双瞳死命瞪著地板。
列斯一贯的面无表情,冷冽的眼瞳盯著面无血色的伊蓓儿,他不发一言地抓起伊蓓儿的手臂,撕开袖子及纱布,仍在淌血的深长伤口立即映入眼帘。
“法王,伊祭司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我们没有办法止住。”娜娜焦急得满头大汗,担心伊蓓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
“我中了黑巫术。”伊蓓儿咬著下唇,强忍住痛楚。
列斯蠕动嘴唇,伊蓓儿仿佛听到列斯说:“很快便不会痛了!”她慢慢抬头,只见列斯寒著脸,抿紧薄唇。
一定是自己方才听错了,他怎么可能会说出如此温柔的话?
列斯将手掌盖在伊蓓儿的伤口上,一团光芒倏地围绕伊蓓儿的手臂,伊蓓儿感到一阵凉意自列斯的掌上逸出,冷却她火烫的伤口。
半晌,光芒散去,手臂上灼热的痛楚消失了,雪肤上再也找不到丝毫伤痕。
列斯审视她刚复原的手,确保没有留下任何丑陋的疤痕,但目光却不经意落在她的左腕上,他发现一条不易察觉的浅淡痕迹,忍不住轻抚这条丑陋的疤痕,胸口突然一阵剌痛,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是胎记。”伊蓓儿轻声解释。
列斯如触电般放开伊蓓儿的手腕,迅速移开视线。
“虽然伤口已经治理好,但是你身上的黑巫术还未解除。”列斯的话令众人放宽的心又再次高悬起来。
“所以我才会突然丧失了法力?”伊蓓儿对黑巫术略有耳闻,但并没有深入研究,因为只有魔界的人才会修炼邪恶的黑巫术。
“这只是暂时性,你的法力在十天后便会恢复。”能够使用这种黑巫术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现在伊蓓儿十分危险,万一再度遇袭,恐怕没有自保的能力。
“在这十天里,你不要离开月光殿,我会在这里布下保护结界,并且吩咐左右副官轮流保护你。”
“法王,三天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祭典,伊祭司将负责祈福仪式,如果她不能出席,恐怕会引起猜疑。”娜娜提醒。
“娜娜说得对,我必须出席祭典。”伊蓓儿也不想错过祭典,听说这是法界的传统习俗,届时会有大型的庆祝活动及感恩晚会。
列斯暗忖,今晚的袭击会不会太过巧合?会不会是有人冲著三天后的祭典而刻意安排?如果让她一个人留在月光殿可能会很危险……
“祭典当日场面会很混乱,敌人很可能趁虚而入,届时你要待在我的身边,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伊蓓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列斯低沉的声音渐渐模糊不清……她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在他胸前。
“伊祭司?”娜娜惊叫。
列斯接过伊蓓儿轻如棉絮的身子,低头查看怀中的人儿,她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
“法王,请让我来服侍她就寝。”娜娜松一口气,伸手想接过伊蓓儿的身子。
“不用。”列斯一口拒绝,并不理会众人讶异的表情,然后他大手一挥,现场斑斑的血迹立刻变得干净如昔。
列斯抱起伊蓓儿,将她轻放在床上,并温柔地为她盖上被子,最后伸出大手放在她的额上,确认她没有发烧的迹象。
娜娜与侍卫长惊讶得面面相觑,他们从没看过冷漠无情的法王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们绝不会相信。
列斯离开床边,用凌厉的目光瞥了他们一眼,不带感情的语气透露著无上的权威。“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一份详细的报告及解释。”
“是。”娜娜与侍卫长一同慌张地回答,很怀疑刚才那一幕会不会是他们眼花看错。
“伊祭司失去法力一事,绝不可以透露出去。”列斯叮嘱。
“属下明白。”
“立刻叫右副官过来保护伊祭司。”交代完后,列斯举步离去,莫测高深的表情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伊蓓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睡了将近一天一夜,除了身体较为虚弱外,并没有大碍。
“对不起,伊祭司,都是我害了你,幸好你平安无事,不然我……”娜娜跪在地上向伊蓓儿请罪。 “我实在没用,不配待在你身边服侍你。”
“娜娜,你别这样。”伊蓓儿连忙扶起她。 “我受伤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内疚自责。”
“可是,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娜娜还是惭愧万分。
“是我一时大意才会受伤,不关你的事。”伊蓓儿柔声安慰。
“不,全是我的错,请伊祭司降罪。”娜娜坚持。
“娜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一定要治你的罪?”伊蓓儿瞧出娜娜的不对劲。
“如果连你也不处罚我,这样对侍卫长太不公平……”娜娜赶忙捣住嘴巴。
糟糕!侍卫长的事不可以让伊蓓儿知道。
“侍卫长怎么了?”伊蓓儿追间。
“不,没什么,我先行告退,请伊祭司好好休息。”娜娜急忙行礼。
“娜娜,侍卫长受到了什么处分?”伊蓓儿已约略猜到端倪。
娜娜一愣,果然还是瞒不住伊蓓儿,唯有据实回报。 “法王除去了侍卫长的职务,把他连降三级,并调往边界,当驻守士兵。”
伊蓓儿微怔,这样的处分会不会过于严厉?侍卫长罪不至此啊!
“我要见法王。”伊蓓儿匆匆起身。
娜娜连忙阻止。 “不行,法王有命,伊祭司不可以离开月光殿。”
伊蓓儿没有理会娜娜,迳自离去……
在月光殿正厅,她被迎面而来的李尔挡下。
看到脸色异常苍白的伊蓓儿,李尔皱起剑眉,温文的俊容既是担心又是责备。“你应该待在床上休息。”
“我要见法王。”伊蓓儿微喘气,如果不帮侍卫长求情,她会于心不安,说到底,事情也是因她而起。
“有什么紧要的事,你非见法王不可?”李尔仍紧抓伊蓓儿的手臂,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她虚弱得好像他稍一松手,她便会倒下去。
“对不起,左副官,伊祭司已经知道侍卫长的事情。”追过来的娜娜说道。
“你想替他求情吗?”李尔摇头,凭他对列斯的了解,她不但徒劳无功,还会惹列斯生气。 “没有用,法王决定的事,从没有人可以改变。”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伊蓓儿也晓得列斯的脾气,可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她会更自责。
面对伊蓓儿的固执,李尔叹了一口气。“好,我陪你去!”
第六章
“伊祭司,法王无法接见你。”日阳殿的侍女恭身回答。
“我非见法王不可,麻烦你再次通传。”伊蓓儿再三请求。
“伊祭司请回。”法王最不喜欢休息的时候被人打扰,侍女说什么也不愿触怒他。
伊蓓儿知道列斯在里面,因此不理会侍女的阻止,一个箭步入内。
“伊祭司。”侍女惊呼,连忙追著伊蓓儿,却被李尔阻拦。
“法王如果责备,由我负责。”李尔保证,并对侍女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然后追随伊蓓儿入内。
伊蓓儿在列斯的寝室外被一堵肉墙挡住。 “麻烦通传,我想见法王。”
“法王现在下接见任何人,伊祭司请回。”列斯的贴身侍卫雷克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睥睨伊蓓儿。
“蓓儿,我们还是先回去。”李尔上前劝阻伊蓓儿,因为他知道雷克向来只听从列斯的命令。
“可是……”伊蓓儿还想力争,却被仿如地狱传来的冰冷声音打断。
“让她进来。”
收到命令,雷克立即闪身让路,李尔则大感不妙,因为他可以从列斯的语气听出一丝怒气。
眼前的景象让伊蓓儿骇然止步,只见列靳佣懒地靠坐在巨型的软垫内,他手执酒杯、闭目养神,敞开的白上衣突显他纠结的肌肉,一名性感冶艳的女郎跪在他身后,按摩他的颈肩,态度既亲昵又暧昧。
女郎用十足挑衅的眼神盯著突然闯入的伊蓓儿,示威般地亲吻列斯的耳际。
列斯并没有阻止,他摆明要伊蓓儿难堪。
“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列斯睁开黑眸,用寒森的目光瞪著伊蓓儿。
伊蓓儿面如死灰,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她没命似的奔跑,只知道要逃离日阳殿、逃离列斯。
“蓓儿。”李尔追上伊蓓儿。“你不要紧吧?”
伊蓓儿背对著李尔摇头,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李尔将她微颤的身子扳过来,只见她咬著下唇,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痛不已。
“法王以前不会这样,他从不近女色的。”李尔替列斯辩解。
伊蓓儿默然不语,脑里一片混乱,胸口隐隐作痛,好像透不过气,从未有过的受伤感觉让她终于克制不住,泪水潸然而下。
李尔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莫名的悸动令他情不自禁吻上她的小嘴。
不同于列斯的蛮横强悍,他的吻婉约似水。
呆怔半秒后,她用力推开他,伸手掩住嘴唇,不可置信的用泪眼瞅著他。
李尔尴尬地梳理头发,懊恼自己把她给吓坏。“对不起,我情不自禁!”
她踉跄地退后两步,李尔立刻反射性的拉著她。
伊蓓儿甩开他的手,转身拔足而逃,她的思绪现在变得更加混乱,列斯与李尔的身影交错浮现在她的脑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晚的每个人都很不对劲。
李尔看著她的背影,颓然握紧挚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远处,一道黑影把刚才的那幕看得一清二楚,然后带著冷笑绝尘而去。
伊蓓儿失魂落魄的回到月光殿,原本以为可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想不到列斯早已好整以暇的跷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等候她。
看见列斯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伊蓓儿微怔。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正在……”伊蓓儿的话戛然而止,想起刚才暧昧的场面,红霞早巳布满她的俏脸。
“突然有人冲进来打扰,谁还会有兴致?”列斯处之泰然地耸耸肩。
“抱歉,打扰了你的雅兴。”伊蓓儿的声音不自觉提高。
“你不是有急事要找我吗?”他若无其事地问。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伊蓓儿现在根本没有心情与他谈正事,而且她压根儿不想看到他,可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不替侍卫长求情,恐怕再也没有机会。
她深呼吸,想著适当的词汇。“是关于侍卫长……”
“如果你想替他求情,我看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列斯蓦然打断她。
早猜到他的反应,她仍不死心的尝试说情。 “你不认为这个惩罚太严苛了吗?侍卫长罪不至此,你不应该把他调往边界。”
“不应该?”他扬扬浓眉。 “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吗?”
“是,尊贵的陛下,属下失敬,恳请法王饶恕侍卫长。”伊蓓儿谦卑地恳求。
“他让刺客闯入月光殿,不但未尽保护之责,还害你受了伤,又让刺客逃脱,你说他该当何罪?”列斯逐条列出侍卫长的罪状。
“侍卫长已经第一时间赶过来,只是黑衣人的法力太高强才会被他逃脱。”她急忙辩解。
“换言之,侍卫长的法力不足以保护祭司的安全,因此他不适任这个职务。”
“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吗?”
“妇人之仁。”列斯漠然批评。“给他机会,是要让刺客再来偷袭你,还是让他因公殉职?”
伊蓓儿无言以对,他的出发点原来是为了侍卫长好,可是他的表现方式也太过严苛了吧,还是说他故意如此?
“过来。”列斯突然打断她的情绪。
伊蓓儿迎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眸,脚步不进反退,面对他,她自然选择往后退。
他霍地站起来,长手一捞,把她拉入怀里。
“不要碰我。”她惶恐地挣扎。
“你在害怕什么?”他没有理会她的反抗。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她气急败坏的排斥。
“为什么?因为我刚刚碰了其他女人?”列斯饶富兴味地欣赏她失常的反应,这是否意味著她在吃醋?
是这样吗?
伊蓓儿不禁愣住,同时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反常?
看到他和其他女人亲热后,她突然很讨厌他的碰触,一想到他的身体被其他女人摸过,他的唇也可能吻过无数的女人,她便反感的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