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没反应?
温尼斯继续说:“就算你妹妹哭著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出手帮她的忙,你也是,枉费我对你的家人这么用心,你却视若无睹,还怪我玩得太过分了,你当真以为堂堂温尼斯公爵会轻易出手帮人吗?就算我的方式你不欣赏,也不该因为这种小事对我生气,重点是──我轻易替你妹妹解决了心中的疑惑,不是吗?”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喽?夏宝儿幽幽地看著他。
“我没叫你帮忙。”是他在她跟乐儿聊天时突然冒出来说要帮忙的,还说要把乐儿留在府里过夜,结果却把人绑到地窖里去。
“是我多管闲事。”
“对,没错,就是这样,以后请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包括我妹妹和爷爷。”她的心脏根本负荷不了再多几次像今晚的惊吓。
闻言,温尼斯眯起眼,很难不对她的话感到气恼。
他的心里很不爽,不爽极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也不会插手我的事喽?你跟我……除了上床这件事,彼此互不相干,是这样吗?”
夏宝儿一窒,她的意思并不是这样的,但是,他这样解读似乎也没有错……不过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难受?
她没说话,他当她是默认了。
总之,他为她做的事,她一点都不领情就是了。
“知道了,夫人。”懒得玩装病的游戏了,温尼斯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夏宝儿愣了一会儿,才发现温尼斯刚刚其实是在耍她的事实,他的肚子不痛,腰也没有快断了,他是在跟她玩苦肉计。
可是,他就这么走了,是什么意思呢?
是,她是气他不择手段,气他玩得太过火,但,终究她也明白他的确是为了帮乐儿才这么做的……
也许,她真的说得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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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礼拜,温尼斯没有出现在夏宝儿眼前,吃饭是她一个人吃,睡觉是她一个人睡,除了洁莉卡每天在她身边服侍她之外,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或亲人,仿佛回到儿时面对黑暗世界训练敏锐的听觉时,那样的窒闷无助与恐慌。
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其实已经习惯一个人的日子了,可是为什么这个礼拜对她而言好像经历了数年那般难熬呢?一丝一毫的动静,她都以为是他来找她了,结果什么都没有。
一天一天的期待,一天一天的受伤害……
明知道爱上这个男人的女人是笨蛋,她还是不小心爱上了……
“夫人,您还在午睡吗?”洁莉卡小声的探头进来唤著。
“有事吗?”头昏昏沉沈的,可能是躺在床上太久了,所以这几天一直觉得没什么力气。
“爵爷交代要帮夫人梳妆打扮了。”
夏宝儿皱眉。“要上哪去?”
“您忘了吗?夫人,今晚六点要参加莫薇小姐的生日派对啊,莫薇小姐的生日派对每年都很盛大呢,出入的人都是上流阶层的贵族名流,热闹得不得了,所以我们可能需要多一点时间帮夫人打扮,保证让夫人看起来比明星还要美──”
“我不去。”
“嗄?夫人……爵爷交代了……”
“我不管他交代了什么,总之我不会跟他去参加派对。”他竟然要带她一起出席他情人的生日宴会?要她亲眼看著他跟莫薇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吗?夏宝儿心中一苦,觉得胸口如针刺般的难受。
“公爵夫人──”
门外,响起阿曼达带点沉重的声音。
夏宝儿闭上眼,叹了一口气。“什么事,阿曼达?”
“容小的禀报,像这样盛大的公开场合,公爵夫人理应和公爵一同出席,这是贵族应有的社交礼仪,更何况因为是莫薇小姐的生日宴会,所以今晚的媒体记者会特别多,捕风捉影的事也绝对少不了,夫人,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您都应该盛装出席才是……除非,夫人对爵爷真的完全没有心……这样的话,那就当小的多嘴好了。”
夏宝儿一怔,被阿曼达的长篇大论搞得头更痛了。
“夫人,小的也知道爵爷玩性甚重,甚至很多时候玩过头了,做法有点出人意料之外,可是,爵爷的心地很善良,平时高高在上惯了,叫他低头认错是不可能的事,希望这一点夫人可以体谅并了解。”
夏宝儿睁眼,缓缓地从床上起身。“我知道了,洁莉卡,替我更衣吧!”
门外的阿曼达闻声,严肃的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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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乐手正独奏著萨克斯风,悠扬深情的曲调回荡在弥漫衣香树香酒香的夜里,分外令人陶醉。
温尼斯拥著莫薇在舞池里共舞,男的伟岸挺拔,尊贵出众,女的娇艳大方,舞姿绝美,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这一男一女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除了这个男人的眼神似乎有点儿飘忽不定,显然心不在焉。
怀里拥著美人,可是温尼斯的目光却不时看向不远处正孤伶伶躲在角落里喝著鸡尾酒的夏宝儿。
今夜的她微施脂粉,一身淡紫色丝缎露肩礼服把她纤细的身段衬托得更加唯美动人,乌黑亮丽的长发自然垂下,露出雪白浑圆的肩头及颈项,性感得比倾国倾城的牡丹还要令人心醉。
天知道来此的一路上,他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得以继续维持高高在上的尊严,没有在车上就忍不住抱她,或是直接叫司机载他们回公爵府。
他还在生气呢,气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对他不闻不问一个礼拜,完全不打算找他道歉。
白天,他努力做复健,晚上,他一心等她过来找他,就算只是说句话也好。偏偏她执拗得很,除了用餐之外,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里。
阿曼达说,公爵夫人的食欲越来越差了,整个人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阿曼达说,公爵夫人这几天整天都在睡,似乎生病了。
所以,藉此机会,他故意要她一起出席这场生日派对,希望她会先开口跟他说话,然而她却始终紧闭著双唇……
找她跳舞,她说身体不适拒绝他,趁著莫薇来找他时,自个儿远远地走到一边去。
她真的变瘦了,而他是始作俑者。
越看,心越疼,他这叫自作自受吗?
“太过分了,温尼斯。”莫薇仰起美丽的脸庞轻声抗议著。“今天我才是主角,而且你现在在跟我跳舞,全部的人都在看我们,可不可以请你好心一点,把你的注意力专心的放在我身上?”
闻言,温尼斯的目光终于锁定在她脸上,邪气的唇勾起一抹笑。“这里美女如云,我身为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多看看美人呢?”
“是吗?夏宝儿有我美?”
“当然……没有。”
“可我看你的眼睛里只有她。”
温尼斯一笑。“你吃醋了?”
“我吃醋不正常吗?”
“不太正常,如果你真的会吃醋,早该在我结婚前就喝下一大桶了。”随口说著,温尼斯的眸子再次扫向那个角落寻找夏宝儿……
咦,人呢?怎么不在了?
“我是喝了很多桶。”莫薇苦笑著说。
只可惜,这个男人好像没听见,眼神四处游移,根本没在听她说话,莫薇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让这个男人的心停留在她身上,过去的种种,当真只能成回忆了。
有点不舍,有点不甘,但她毕竟不是一个会死缠烂打的女人,更何况她明知温尼斯并不爱她,现在大方一点放手,她还可以拥有她的尊严。
“你在找夏宝儿吗?”
温尼斯看她一眼,没答话,还是尽责的陪她舞著。
一曲奏毕,莫薇轻巧的在他怀中转个圈,完美谢幕,但她拉著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温尼斯挑挑眉,想把手抽回。
“亲爱的公爵大人,看在我没有跟你大吵大闹,甚至没有找公爵夫人麻烦的分上,你是不是应该送我一个生日礼物呢?”
“你说。”
“我想……当大人您一辈子的情人,如果我这样要求你,你会答应吗?”莫薇的脸上扬著笑,心里却发著酸。
温尼斯瞅著她,这是今天他第一次专心的看她,然后,他看见了她笑容底下的落寞与真情。
不自主地,他伸手抚上她的颊。“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聪明能干又独立的女人,别做这种傻事了,嗯?那不适合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我。”莫薇笑了笑。“但是,我现在跟你要的这个生日礼物你一定要给我,如果你拒绝了,我会恨你的,知道吗?”
“你说吧。”
“跟我来。”莫薇拉著温尼斯离开舞池,躲进了花园的一角,背著一棵大树,她仰望著他的俊颜。“最后一次……好好的吻我,好吗?”
看著她,温尼斯没有多做犹豫,俯身亲吻上莫薇的唇瓣……
这是他最后可以为她做的事了,满足她对他的爱恋,然后,让她留下最美的回忆。
孰料,躲在花园另一角的夏宝儿正好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一幕,一声哽咽陡地从喉间冒出,她忙不迭伸手捂住小嘴,飞快的转身跑开……
第八章
为了怕宾客们发现她的异状,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跟揣测,夏宝儿拖著长长的礼服从后门溜走,一路走下山,走到穿著高跟凉鞋的脚后跟破了皮,她脱下鞋子拎在手上继续走。
她不想回头了,不想再回到宴会上面对温尼斯和他的情人。
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她?带著她公开出席宴会,却在宴会上吻著别的女人……
是啊,她不应该太计较的,毕竟这对男女以前可能都不知上过几百次床了,她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一个吻呢?
太可笑了。
真的很可笑。
为什么这么好笑的事情竟会把自己给搞哭了呢?她竟然哭了……该死的!她有多久没哭过了,却为了这个男人一再掉泪。
泪珠落在地上,越来越大颗,然后她的衣服湿了,脚湿了,整个天空都湿了。
她这才知道下雨了,还打雷,雷声轰隆隆地震得她耳朵痛。
天知道下山的路还有多远,她这样子走还能走上多久,愚蠢的是她根本没带钱,换上礼服之后她也没把手机带在身上,这条山路走到目前为止更没看见半台计程车,除了咬牙往下走,她还能怎么办?
她一直走一直走,边走边哭,竟觉得痛快非常,索性把鞋子都给扔了,轻松自在的走在大雨滂沱的山路上。
然后,一部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摇下车窗,一个女人从车里探出头来。“小姐,需要帮忙吗?”
夏宝儿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的又点点头。“借我一下手机好吗?我想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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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回家里,结果开车来接她的人竟是温尼斯。
坐在大雨滂沱的地上,夏宝儿此刻的模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偏偏她这个可怜样竟然被她最不想见的人给见到了。
温尼斯大跨步的朝她走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夏宝儿拚命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怎么甩也甩不掉,再加上在雨中走了太久,整个人虚弱到不行,这么一使力,竟然脚一软,再次跌坐在地上。
雨好大,模糊了她的视线,冰冷的娇躯陡地落入一个宽大的怀中──
稳稳地将她抱进车子里,关上车门,温尼斯绕到驾驶座,还没上车,眼角便看见夏宝儿再次打开车门想离开。
“你最好给我乖乖坐好,夏宝儿!”温尼斯的耐性已达极限,眯起眼,站在车门外,大雨打在他的身上,他也丝毫不在乎。
夏宝儿不理会,执意下车,往前走没几步,整个人被腾空抱起,扛上了温尼斯的肩──
“你放我下来!”她气得不断扭动身子,不断伸手打他的背。
“休想。”再次把她丢进车里,不过这一次是后座,温尼斯跟著上车,在她爬起来再次做无谓的挣扎前率先用庞大的身躯压制住她,把她困在他的胸膛和座椅之间。
“你滚开!”她对他吼叫。
“从来没人敢命令我。”他气得嘴唇抿成一直线。
“你滚!”她狠狠的瞪著他。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离开?你脑袋没装东西吗?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也没带手机,就这样笨得想一路走下山?你这么爱逞强,为什么不干脆连电话都别打了,就这样一路走下山好了啊!”他也忍不住对她吼起来。
该死的女人!
害他像疯子一样的把莫薇的家从头到尾找了好几遍,差点没报警。
要不是魏冬阳刚好在夏光那里,打电话通知他,到现在他都还可能找不著她的踪影,毕竟这场突然光临的大雷雨把户外派对搞得一团乱,要找一个存心躲起来的人更不容易了。
是,他以为她是躲起来了,没想到她竟然跑下山了!究竟是什么事让她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我又没找你来,你凭什么对我吼?我找的人是别人,不是你。”早知道她的一通电话会把这个男人引来,就算走到死,她也不会打电话给爷爷。
她只是再也走不动了,她只是觉得好累好累,想要回家,所以才会打电话希望爷爷可以开车来接她,没想到接电话的人却是魏冬阳,他说他马上过来,结果,她等到的人却是温尼斯。
“我说过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你的心、你的人都只能属于我。”
“你也说过,你会试著把你的心、你的人也交给我,但那全是屁话!什么一样的灵魂,你根本不爱我,如果你爱我,就不会轻易再吻别的女人!如果你那么爱她,你就娶她,我可以跟你离婚!我早说过了,我根本不在乎──”
密密封住了她的唇,温尼斯不让她再说下去。
原来,她看见了他吻莫薇。
原来,她是因为吃醋而气得失去了理智。
他霸气又狂妄的吻著她,一刻也不松口……
她再次捶打他。“放开我,我不准你吻我……唔……”
他不理,也不让她说话。
死命的想用脚踢他,可是身子被他压得死死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踹了也不痛,偷了一个空隙张口又骂。“你这个大色狼!不要用你的脏嘴吻我……唔……”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她气哭了,咸咸的泪流进他的嘴里,这一次他依然没有放开手,只是霸气的掠夺改为深长绵密又温柔的探索,深深地吻著她,吻进她的灵魂深处,让她再也没有思考喘息的空间……
她并没有原谅他,一点也没有。
可是,她眷恋这个宽大温暖的怀抱呵,眷恋得心痛,眷恋得无法在他这么温柔的吻著她时,将他推开……
反正,也推不开。她自我安慰著。
然后,终于甘愿的乖乖臣服在他的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