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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一踏进社办大门我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到了极点,景维那一脸大便是有史以来最臭的;静茹学姐一脸的左右为难;那群女生的表情更是诡异,像是看好戏,又像是妒恨到了极点……然后我就看见罪魁祸首了!
高亦翾!我居然在社办里看见他!而他居然大剌剌的回我一个沉稳的笑,好像他本来就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直接走到他面前,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硬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找你。”他说得一副理所当然。
阿杰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笨蛋居然还问,“千琪,你要抛弃我们大便男吗?”
大便男,指的是景维,从上星期二开始,阿杰都是这么称呼他的。也是拜他所赐,我成了大家心中的薄情女,尤其是经过星期日的事件之后。
昨天居然还有一个女社员跑来我上班的地方,信誓旦旦的说她会抚平景维的伤痛。
真是见鬼了!她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希望我跟景维分手?
“你少说两句!”静茹学姐连忙斥喝他。
瞪了他一眼,我转向高亦翾,“我跟你没啥好说的。”
“是吗?我倒认为我们有很多话该说,更何况你还欠我一个理由。”他耸耸肩,平静的说,大有继续跟我耗下去的样子。
“你要的理由我星期日就给你了。”我冷淡的回答。
被人这样死缠烂打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他也冷冷的勾起一抹笑,“那不算是回答。”他突然俯下身,在我耳畔用着只有我听得到的音量说着,“就像是季伦不选择你是因为你的坚强一样,你不选择我一定也有个理由,而我要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
感觉血液在一瞬间自我脸上褪去,我咬紧下唇瞪着他。很好,他够狠,竟拿这一点来打击我!
他突然皱起了眉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只是想……”
我低低的笑了出来,“何必说对不起?反正你说的是事实嘛!高亦翾,我再说一次,我不选择你不需要理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仰着头,倔强的忍着泪水,转向景维他们说道:“社长,副社,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社办。
我需要找一个地方冷静一下,找一个地方好好的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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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没回去上班,也没有回去寝室,连晚上的课都跷掉了,存心要避开所有人。
我骑车去了市区,然后一个人在市区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下午,在速食店呆坐了一个晚上,直到十点才打起精神骑车回宿舍。
一回到宿舍就接到景维的电话。“你一整天跑哪去了?我们找了你一整天,你存心让我们担心死吗?”
“对不起,可是我那么大的人了,会照顾自己的……”我虚弱的道歉。
“少来!你走的时候脸色苍白得像鬼,你会照顾自己?”
不自觉的摸着脸,“我的脸色很苍白吗?”
“那个混蛋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像是遭到什么打击似的?你说的事实又是指什么?季伦……他到底是谁?”他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好歹我也是你男朋友,你也给我一个说明吧,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迷雾里团团转,好不好?”
“我没有要瞒你什么呀!我只是觉得这些事都过去了,没必要提。”我苦笑着。我一直以为都过去了,至少在高亦翾没出现以前,怎知他一句话就让我的以为崩溃……
“那现在呢?你还是认为事情都过去了吗?”
“我……”叹了口气,我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包括和季伦、小云的感情纠葛,高亦翾和季伦的关系,及他对我的紧追不舍,就连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原因我都全盘托出。
“你……你还喜欢他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景维有些犹豫的问道。
我也沉默了好久,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我一直以为我走出来了,所以才会跟景维交往,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听到高亦翾说起季伦,提起他伤害我的事时,我还会那么痛呢?
因为我还喜欢他吗?若是这样,我又怎么会答应跟景维交往?
是为了找一个排遣寂寞的伴吗?如果是这样我又何必拒绝高亦翾?
找一个替身?可是景维跟季伦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要如何当替身看待?
难道说,我真的就像方纯纯她们说的那样,脚踏两条船?
可是我明明已经放弃季伦,也可以真心的祝福小云了呀!
“我……我也不知道……”
“千琪,我不愿意这样想,可是……”他有些难以启齿的停住话。
“你想说什么?”
“跟我交往,你是真心的吗?还是只是在找一个替身,找一个排遣寂寞的伴侣?”他低声问。
哈哈,果然连他也这么想!我无声的扯出一个笑,然后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瞬间冻结、死去。“你的问题……很伤人,你知道吗?”我忍住泪,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开口。
“我知道,可是我无法阻止自己不这么想!你曾经那么喜欢他,而且你也说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喜欢着他!”他在电话那端低吼。
“我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喜欢他,可是我知道我跟他绝对不可能了,我也知道我可以真心的祝福他们,我更知道……我会跟你交往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很认真在看待我们的感情……我没有当你是季伦的替身,也没有把你当成是排遣寂寞的伴。若是要找替身,那我会选择高亦翾,他还比较像季伦……”我吸了吸鼻子,苦涩的笑道:“景维,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还喜不喜欢季伦;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高亦翾提起季伦放弃我的原因时,我还会那么痛……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千琪……对不起……你不要哭……”
“景维,让我想想,我需要想一想……”我喃喃的说完,没等他再说什么,便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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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想,让我想到星期六还是没想清楚。我一个人晃到后山,对着满山的空旷叹息。
“常叹气容易老唷!”叶慕宇的声音突然出现,硬是把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出现?”我讶异的瞪着他。
叶慕宇一派轻松的在我身边坐下。“我奉静茹的命令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很好看呢!我们千琪最近很红,”他嘻皮笑脸的说。“很多人抢着要看呢!”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板起脸冷声问。
叶慕宇惊觉说错话,连忙道歉,“不是啦,我没那个意思……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算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还静不够久吗?躲着所有人,这样不能解决事情呀!”叶慕宇突然叹了口气说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低喊。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喊,有点……恼怒?
我看着他半晌,他在气什么?
他不自在的转过头,清了清喉咙,“静茹找我来的时候把事情都跟我说了;加上这两个礼拜来,景维的阴阳怪气也让我知道了个大概。”
“景维……没跟你说吗?”
“没有……你们交往之后,他不曾跟我提过你们之间的事,只除了上星期日你去联谊那天,他回来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说什么有人在打他女朋友的主意……你知道吗?他从来没这么激动过,吓死我们了。”
“是唷……是不是……跟我交往之后,他好像一直在……失控?”我苦笑。
“千琪,要不要谈谈?”他一脸诚恳的说。“你一个人在那边想破了头也不见得有答案,说出来你会好过一点,我这个旁观者也许还可以看到你看不到的盲点。”
我有些感动的看着他,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跟景维交往之后,我见到他的机会大大的减少,尤其是上次和景维吵架之后……
等等,我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他!
突然有个想法冒出来,我没想太多便脱口问道:“慕宇,我跟景维交往之后,你是不是在躲我?”
“为什么这么想?”
“你回答我就是。”
他叹了口气,“景维不喜欢我们走得太近。”
“所以你就躲着我?他跟你说的吗?”
他摇头,“他没说,可是我感觉得出来。你们交往之后,他也不喜欢我提到你。”
“上星期天我们一起出去的事,你有跟他说吗?”
“没有,我忘了。可是星期二他回来时突然发了顿脾气,问我是不是在打你的主意。”他苦笑说。
“所以你就更加避着我?”
“我不想害你们吵架,也不想跟景维吵架。”
“你神经呀!我们是朋友耶!就因为我有男朋友了你就得离我远远的?什么嘛,景维他发神经你也跟着一起呀!”我忍不住抗议。
他突然笑了一下,“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对不对?”
我点头,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景维不信。”
四个字,说明了他避开我的原因,及景维跟我吵架的原因。难怪,他会为那种小事跟我吵,连我托阿杰买便当他也不高兴!而且,显然他不信任纯友谊是只针对女生,我在心底冷哼了声。
我叹了口气,“慕宇,算我拜托你,不要因为这样避开我,好不好?我能谈心的好朋友不多,我不想因为恋爱就失去你!”
我看错了吗?叶慕宇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落寞,为什么?
“你不会失去我的,我这不是出现了吗?”他笑着说,还恶作剧的大力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应该是我看错了吧?看着他的笑,我这么告诉自己。
“谢谢你。”我也扬起一抹笑,知道不会失去他的友谊让我很开心。
第八章
“静茹学姐要你跟我说什么?”话锋一转,我将话题带回。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们千琪果然聪明,知道静茹不会只纯粹要我来看看你。”脸色一正,他恢复到正经的样子。“她要我跟你说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我皱起眉头,不懂静茹学姐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她说你说得没错,她只想到高亦翾苦追你三年很可怜,所以才会帮他,却没想到你躲着他的原因。她为设计你参加联谊,造成你的麻烦感到很抱歉。”
“那件事呀!其实,我没怪她,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那天是我迁怒了。她并不了解我那一段感情,会帮他也合情合理,今天如果角色对换,我应该也会那么做吧!”我淡淡的说道。提起这件事,我对静茹学姐和杨君翰就有一丝愧疚。
“既然你不怪她,为什么还避着她?”
我耸耸肩,“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这段日子我谁也不想见,不管是来安慰的、讽刺的、批评的、道歉的、要答案的、当说客的,我都不想见。”
“那你想出答案了吗?”
我楞了一下,不由得苦笑,“你觉得呢?”
“应该是没有,不然静茹不会找我来看你,景维也不会继续摆一张大便脸给我们看。”他分析道。“我没说错吧?”
“没有,你没有说错,我的确想不出一个答案。”我又叹了口气。“慕宇,你想听故事吗?景维一定没有告诉你吧?”
叶慕宇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开心。“是没有,你愿意说我就听。”
叹了口气,我开始将那晚告诉景维的话,再一次诉说给他听。
“和景维交往之后,我一直以为我走出来了,可是那一天在社办里,高亦翾提起季伦放弃我的原因时,我居然在那一瞬间痛得不能自己……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这么痛,是不是因为我还没放弃季伦?我一直问我自己。可是,不对呀,我明明就已经放弃他了,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小云,而我也能很坦然的面对他不爱我的事实了呀!所以我才会再次谈感情的……那我为什么还会痛?”
“那天景维听我说完那段感情之后,问我是不是还喜欢着季伦,我却回答不出来。慕宇,我真的弄不清楚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跟景维交往是认真的,我很认真看待这段感情,用的心绝对不比对季伦的少!心不答应情不深,我知道我自己是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就是专一,我不是把他当替身,也不是想要排遣寂寞才跟他交往……如果是这样,我不必逃避得这么辛苦!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还会为季伦心痛?为什么?”我痛苦的低喊着,为季伦也为景维。
“千琪……”他叹了口气看着我,先是递了张面纸给我,才缓缓的问我,“如果要你忘记季伦,你做得到吗?”
我僵了一下,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我要忘记他?
盯着他看了一会,我慢慢的摇头,“做不到。为什么要我忘记他?”
“为什么做不到?还是你根本就还心系着他?”
“这是两码子事!我为什么要忘记他?我又怎么可能忘记他?这三、四年来我的所作所为有多少是和季伦相关的,要我忘记他,是不是也等于要我忘掉这几年的自己?这样岂不是也抹灭掉我自己的存在,我做不到!”我有些激动的低吼。“季伦已经是过去式了,不管我曾经多么喜欢他,那份感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我不能留一份记亿呢?是不是只要我每谈一段感情,就得把前一段感情连根拔除,连回忆都不许有?是不是就得抹煞掉前一段感情的自己?那样的我就不是我了呀!还是说,为了不让心那么痛,我就得抹煞掉自己?”
“我知道,你别激动嘛,慢慢听我说,好不好?”他连忙安抚我,好脾气的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听他说。
“就像你自己说的,那份感情已经过去了,现在那份感情对你而言只是一份回亿,是吧?”他微微一笑,不等我回答又继续说:“而且你也无法抹煞掉那份感情,因为它和过去的你是紧紧相系的。所以,曾经发生过的痛,也真真实实的存在于你的过去,对吧?”
我迟疑的点了下头,有点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了。
“曾经被伤害得那么深、那么痛,要忘记哪有那么简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句话也不是说假的!”他状似轻松的说着,彷佛我的挣扎都是多余。“在我认为,即使那份伤痛结痂、愈合了,但那种痛还是真真实实的被感受过,也就那么样的在回忆里、在心底住下了。平常也许不会有感觉,除非回忆起、有人提起,或再次经历,才会知道自己是遗忘了,或者只是将那份感觉收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