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这么醉,可见朵丽的来到真的刺激了她,但也没必要什么都还没听他说就把自己给灌醉吧?
这女人遗真奇持啊……
温柔的替她盖上被子,倾身吻了她红艳艳的嘴唇一记,替她将小油灯点亮,他退出了房间。
梵立一走出去,天微就睁开了眼睛,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都要抛弃她了,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温柔?
她是喝了点酒,那是为了让自己不要紧张得一直胡思乱想,她没有那么醉,装疯卖傻是不想太快听到他说出分手两字。
她好傻,是不是?
早说、晚说,反正他终究会说。
他们才相识不到一个月,又怎么比得上人家的十年之情呢?他总不会为她抛弃了有情有义的旧女友吧?
一切已成定局,要怪只能怪老天为什么让她这么晚才遇到他,又为什么不让他的前女友早点出现,起码在他们相爱之前出现,那么她就不会那么痛了。
她把面颊埋进被子里,低声饮泣,生怕被隔壁房的他给听到,可是蓦然想到他的前女友可能就在他房里,她又快崩溃了。
无止境的嫉妒瞬间急涌上心头,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这十几天来,他们每天都相拥而眠,而今她的位置躺着别的女人,他们在做什么呢?
这个想法烫伤了她,她蓦地弹坐起来。
她抱着头狂摇。
天哪!她真的快疯了。
她好恨……
她恨他让她这么痛苦,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爱上了他,她恨他那个白痴女友什么谎不好撒,偏偏撒这种谎,她恨当初他爽爽快快的把地卖给她就好了,一拿到合约她就会回台湾,也不会让自己有对他心动的机会……
她恨,恨的事太多了……最恨的是,他为什么不选择她!
好傻的一个问题!
他当然不能也不会选择她。
选择了她,他就会变成一个千夫所指、无情无义的男人,抛弃她是理所当然的,再理直气壮也不过了。
天微拿出手机,叫出两人甜蜜的合照。
「再见了,梵立……」她凝视着照片里的他,鼻子发酸,心头划过一阵难受的痛楚。「我真的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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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晨风中,天微醒过来了。
才清晨五点,她开始收拾行李,表情木然,动作也木然,她不想给梵立开口说分手的机会,她要自己走,保留最后的尊严,她绝对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泪。
选择离开是情非得已,并不是怕他为难,她才没那么惺惺作态,她只是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任何人听到他那女友欺骗他的理由,都会于心不忍的,他是男人,当然更是如此。
而她知道,如果听到他说要分手,她不知道自己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她不想失态,她要他的记忆里,保留她完美的影像,因为他们,相爱过,也因为要离开的此刻,她仍然深爱着他……
「不能再留恋了……」深吸一口气,她穿上薄外套。
如同来时一般,她的行李并不多,把梵立买给她的几件当地纱裙留下,这是会触痛她心口的东西,她不想带走。
轻巧的推开房门,她像小偷般的蹑手蹑脚,没有声息的步履不由自主的在梵立房门前停了好一会,才匆匆的逃避自己想再见他一面的心情,夺门而出。
心痛!
心好痛!
原来爱一个人真会爱到有心痛的感觉,以前她从来不曾这样,每次和男人分手,她都只有轻松的感觉,总是把工作摆在第一的她,对于男人受不了她的工作狂热提出分手,她都会如释重负。
她苦涩的扬起了嘴角,看着澄蓝无云的天空。
看来半糖主义的恋爱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在分手时不会痛。
「为什么今天没有风?」她最喜欢米纳岛上的风了,无时无刻摇曳着树叶、轻拂她的脸庞,让她全身有被洗净般的感受。
只是今天,她要离开了,偏偏连丝风都没有,高耸入天的椰树静悄悄的立着,像在为她的离开默哀。
她会忘的,忘了他,只需要一阵子,忙碌的工作会帮助她遗忘,她一定可以撑得过来……
「凌小姐。」
她的步履一顿,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到那个女人站在门边。
她果然在里面过夜……印证了脑中的想法,天微胸口一痛。
「妳要走了?」邵朵丽看着她手中的旅行袋。「可以和妳聊两句吗?」
天微点了点头,邵朵丽朝她走近,这个女人连走路都很美很优雅,她一定出身良好,受过很好的家庭教育。
「对妳……我很抱歉。」邵朵丽诚恳的凝视着她。「如果不是我……如果我不要来就好了,你们就……」她似乎不晓得怎么说下去,眼眶居然盈着泪水。
「不能怪妳。」天微洒脱的笑了笑,虽然,这其实很勉强。
奇怪,情敌没有张牙舞爪的对她示威,她反而凶不起来,她就是这样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怪女人啊。
「妳很漂亮,妳是那种梵立会激赏的女人。」她自贬道:「不像我,我虽然看起来像模特儿……因为我有外国血统,又长得高,所以十个人有八个人都说我像模特儿,其实我既没用又胆小,还很依赖梵立,这么久了,他没有抛弃我,完全是因为他认为他该为我的青春负责任的缘故。」
情敌的告白……天微颇为意外她会对她讲这些,毕竟她们是陌生人,没必要和她谈什么心吧?
「真的很谢谢妳,谅解我们……」邵朵丽真心的说。
该死!那句「我们」又刺痛她了。「不客气。」她僵硬的回答。
「其实……」邵朵丽垂下了浓密的眼睫,小声的说:「我已经是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了,因为梵立不爱小孩,所以我拿掉过很多次他的孩子……」
天微瞪视着她,瞬间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拿过很多次梵立的孩子……
知觉好一会儿才回到她脑袋里。
没错,是该这样,这很正常不是吗?他们交往了十年,难不成她要告诉自己,他们还没上过床吗?
「除了梵立,我不可能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她幽幽的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想娶一个不孕的女人,除了梵立以外,因为他不要孩子,而我这样是他造成的,只有他不会嫌弃我。」
天微一言不发的听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讲什么。
安慰她吗?免了吧,这个时候的她,比这女人更需要人来安慰。
至于同情,她也没有同情这女人的感觉。
她只是意外,也很惊讶,并且认为自己要离开的决定是对的,梵立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太长久了,很多东西已经密切得分不开了。
就算她和梵立照原订计划结婚了,这个前女友也一定会不时跑出来横在他们中间,与其到时气死自己,不如现在做个了断。
「所以我很谢谢妳,如果妳执意不退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为我知道,人的心总是喜新厌旧的,纵然对我有亏欠,但梵立现在比较喜欢的那一个一定是妳,不是我。」
天微看着她。
这个女人可真老实,起码她不会自欺欺人,而天微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追出来跟她讲话了。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她保证不会再介入他们,这女人要听的就是这个吧。
「妳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跟梵立见面了。」
「可是,妳应该知道,他对妳有愧,他会找妳。」
这女人的目的原来是这个,她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吧。「我保证他找不到我。」她这算走得无牵无挂吗?
算吧!
第九章
七个月后——
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之一的杜拜是波斯湾的一颗明珠。
这里每天都在变化,每天都在施工,因为这里的房租每年上涨百分之一百,所以房地产已成百家争鸣,也因为这里有多达两千两百多亿美元的计划在兴建,所以世界知名的建筑商争相来这里淘金。
万邦建设也不例外。
「小子,你说,我们真的在沙漠里吗?」柏瓷酒店炫丽的风采令天微眩惑不已。
如果不是老顽童派她来这里出差,如果不是万邦建设要和一间来自加拿大的建筑集团合作在这里盖一千间度假别墅,她永远不会相信印象中都骑骆驼的阿拉伯人进步得有如搭火箭,已经一飞冲天了。
「这里真的是太美了,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美的城市……」迎宾大厅超炫丽的几何色彩让官君佑看得眼花撩乱。
「拜托,你是第一次出国好不好?」天微白他一眼。「本小姐走过的城市不下数十个,才有资格讲这种话。」
「经理,我们快到房间去吧。」官君佑兴奋的催促,这里处处充满着中东色彩的悠闲感,他想看看房间长什么样,听说豪华得不得了,一个晚上的房费等于普通职员一年不吃不喝的薪水,这可是和美女上司出差才有的特殊待遇哦,他们老董可是很器重他的美女上司的。
「不必你讲,我也累得很。」八小时的航程让她觉得累,难道她真的已经老了吗?
想她大学毕业那年,她可是一个人背着行囊跑到欧洲自助旅行了整整两个月,直到回国的那天都还精神抖擞,而现在,不过坐了几个小时的商务舱就折磨得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感慨的拍拍官君佑的肩。
「小子,好好珍惜你所剩不多的青春吧。」
官君佑ㄘㄨㄚˋ了一下。「经理,妳没事干么吓我啊,我才二十六岁耶。」
「告诉你,你就听,不会害你就是了。」想她以前也认为年轻是用不完的,没想到一眨眼就快到三十拉警报的年纪,真是岁月不饶人。
「经理,妳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他担心的看着她俏丽面孔上的一脸怅然。「这半年来妳都没什么精神,要不要找间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你才有隐疾!」她没好气地拍了他脑门一记。
她是失恋好不好?
有看过人家失恋还活蹦乱跳的吗?更何况她伤得那么重,当然需要一年半载来黏舐伤口,这阵子毫无动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也是一片好意,干么动不动就打我?」官君佑蹙起了剑眉,嘴里咕哝着。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喜欢跟着美女上司做事。
大学毕业后进入万邦建设,跟着她学到很多,虽然总是被她骂到臭头,这个漂亮的女人是个工作狂,对工作的要求更是认真到很纳粹,还开不得玩笑,但他知道,只要把分内工作做好,她是绝对不会随便找人麻烦的。
「好了,别抱怨了。」天微打开房门,懒洋洋地说:「把行李放好,我请你去情调好的咖啡厅喝咖啡行了吧?」
官君佑欢呼一声,进房去也。
她笑着摇摇头走进房间,这小子还嫩得很呢。
搁下行李箱,她四处走动看看。
房里的奢华品味没有浪得虚名,以阿拉伯建筑特色为设计的房间里,处处都显出精致典雅的中东味。
她拉开窗帘,走到滨海的露台,海风吹拂着她的脸庞,她半瞇起眼眸,看着连接人工岛的跨海大桥。
这实在巧夺天工,柏瓷酒店所在的小岛完全是人工打造出来的,当他们下了飞机、走出机场之后,就由加长型的劳斯莱斯礼车飞越酒店专属的跨海大桥将他们送到酒店门口,让他们享受顶级的贵宾礼遇。
不过,纵使这酒店豪华得无以复加,为什么她还是怀念起那间马虎的椰子屋呢?
想到这个,她的心又隐隐作痛了。
都半年过去了,他也应该忘了她了吧?
她刻意不去留意他的消息,把心全部放在工作上来麻痹自己,工作是良药,至少在全心投入工作时,她可以有一时半刻不想他。
「经理!好了没?我们可以去喝咖啡了吗?」官君佑在门外猛敲,活像没喝过咖啡似的。
思念某人的情绪被打断了,天微回过神来,她又看了远方的海天一色一眼,这才懒洋洋的走去开门。
「你还真急。」
他无辜的看着她。「是经理妳自己说放下行李就要去喝咖啡的,又不是我提议的,干么对人家板张臭脸?」
「我有吗?」她摸摸自己的脸。
有臭吗?
她只是没有笑的力气而已。
话说回来,这半年来,她几时曾真心笑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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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简直完全忘了来这里干么了。
舞台上在表演大腿歌舞秀,天微瞪了乐在其中的官君佑一眼,有时觉得他像个还没变嗓的小男生,乱不懂事一把的,可是这会儿,他的男儿本「色」全跑出来了,看着舞娘们姣好的火辣身材,他都快流口水了。
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为什么她觉得很无聊,无聊到她想回房问睡觉,但这是合作建商招待他们的节目之一,她不好推辞,只好来了。
什么时候那个能作主的大头才会来?已经三天了,他们来到杜拜已经堂堂迈入第三个笙歌夜晚,对方派了主管来接待他们,但能签合约的人却迟迟未到,她真的有点快要失去耐性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起身。
「好,妳去吧!」官君佑点点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忍不住恶狠狠的瞪着他。
臭小子,老董派他一起来的目的是什么他知不知道啊?就是保护她这个弱女子啊,在这个陌生的阿拉伯国度里,在这个龙蛇混杂的歌舞厅里,现在她说她要独自去洗手间,他却无动于衷的坐着,眼睛还津津有味的盯着舞台,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安危,这算什么?
天微一路没好气的走到了化妆室,方便完毕,却再也没有心情回到歌舞厅里去忍受那些震耳欲聋的噪音。
唉,她怎么会连一点点顺便游乐的心情都没有呢?
记得刚刚进来时,在楼下好像看到一间星巴克,不如去喝杯咖啡算了,也好过在里面看女人跳大腿舞,她觉得自己修长笔直的腿比她们肥壮的腿好看,干么荼毒自己的眼睛?
百无聊赖的走出去,放眼所及,尽是各式各样的商店,还是很惊讶人家能将大型的室内商城盖得这么奢华。
这里虽然名为购物商场,但不全然都是购物区,接待人员告诉他们,这间约有九十个足球场大小的超大建筑物里,有超过四百间的商店,有十五间电影院,有八十间餐厅,还有一大堆秀场,满足不断涌入的观光客。
所以呢,结论是,老顽童杂念归杂念,还是有其独到眼光的,知道提早来这里抢滩,只是她满意外的,这里纸醉金迷的感觉很像另一个拉斯维加斯,向来务实的老董怎么会看中这里呢?
「Sorry!」有个戴面罩的高挺男人撞了她一下,然后迅速从她身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