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是欠下一屁股债没错,不过我跟他分开的主因不是为了钱。」叶母拭了拭泪後说道。
「不是为了钱?」叶宁并不想听到关於司徒玄的事。
「主要是因为你爸外头有了女人,那女人是有家室的,我求他不要去破坏人家的家庭,他就是不听,非要和我离婚;我不想离的,可是你爸说什么都要给对方一个名分,我没办法阻止,只好答应了。」
「这样无情的人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原来你爸和对方也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
「你爸把我赶走,拿著我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对方也拿到了离婚协议书,可是他们却没有去办理手续。」
「谁跟你……说这些事的?」叶宁心跳加快的问道。
「是你继父的儿子,原来他对你继父有这么深的误解。」
叶宁将故事拼凑之後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妈,你的意思是说,爸爸外遇的对象就是司徒玄的母亲?」
鲁琴心缓缓的点头,「是的,你爸和对方是旧识,因故不能结合,两人都很痛苦,可是又各自婚嫁了,实在忘不了彼此,才会又走在一起。」
「爸爸呢?如果你和他没有离婚,他为什么这几年来音讯全无?他把姊姊带到哪里去了?司徒玄的母亲如今已经呈现半疯狂的状态,他们为什么不乾脆就在一起呢?」
「我想对方大概是因为良心不安,所以决定和你爸分手,不过那也是我离开你爸三年之後的事。我带著你实在走投无路,只好去投靠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你继父,後来演变成夫妻关系也是始料末及的。」
「可是爸爸呢?他为什么没出现?」
「你爸……死了。」叶母困难的说出口。
这才是造成司徒玄的母亲不能正常生活的原因,丈夫被她气跑,情人又因病离世;如果是她,恐怕也会得到忧郁症的。
「是意外吗?」除了这个还会有什么?
「听说不是,是气喘病复发,他有气喘没错,只是知道他已经过世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很惊讶。原来我恨了这么久的男人,其实已经做仙去了。」鲁琴心不否认自己对第一任丈夫的恨和爱。
「姊姊呢?她是怎么生活的?」
「她被社会局的人送去孤儿院,一直生活到可以谋生为止。」说到这里,鲁琴心的泪流得更凶了。
原来叶安并不是因为移民才离开司徒玄的。
「你们何时见面?」
「明天上午。宁,不要与你姊姊抢男人,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让给你姊姊,你是被细心照顾长大成人,可是你姊姊却过得如此潦倒,我想要弥补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如今物质生活方面她衣食不缺,她唯一在意的就是男朋友了,你不要跟你姊姊抢好不好?我知道我这样要求有些过分,但我心疼她一路走来十分辛苦,我希望她以後的生活只有快乐没有悲伤,而这是你可以帮她完成的梦。」鲁琴心恳求女儿。
「妈怎会知道这些?」叶宁有些不知所措。
「阿玄告诉我的,他到美国时本来对我有许多误解,我把一些当年的事说给他听,他也说了一些你们之间的事给我听。他问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把你还有一个姊姊的事说出来,因为我怕把事情弄得太复杂。」
「妈,你放心,我和他……没什么的,现在姊姊已经和心爱的人重逢了,一切都很好。我和司徒玄已经把话说得一清二楚了,我会听你的话,不会和姊姊抢男朋友,再说我和司徒玄也不是什么男女朋友的关系。」
「可是阿玄说你们已经……」
「他乱说的,根本没这回事,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想制造出木已成舟的假象,我和他真的不是妈想关系。」叶宁心虚的说道。
该死的司徒玄,在母亲面前说那些事到底有何居心?
「不是吗?可是阿玄说你们说好要结婚的,百日之内就会结婚。」
叶宁皱著眉,「我们没有结婚的计划,何况他现在就算要结婚,新娘也不会是我。」她苦涩一笑。
「阿玄明明说……」
「妈,不要管他说什么,我是你女儿不会骗你的,我们真的不曾讨论过婚事,也没有交往的打算。」
要她发毒誓吗?
第八章
司徒玄一直纳闷著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晓得一定有事发生了,不然他不会这样浑身不对劲,他不是没开过巡回演唱会,为什么这一次感觉特别怪?
老觉得心里好像惦记著什么人、什么事……
这种感觉直到演唱会结束,踏上台湾的土地才稍稍纾解。
叶安并未随著他巡回,说实话他也不希望她跟自己到处跑,因为不需要这么累。
重逢後的喜悦是很淡很淡的……淡得他都快忘了先前苦苦追寻这段逝去的爱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安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不知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有些感觉消失的速度快得惊人,在他自己都还弄不明白的当下,该走的东西一刻也不留。
庆功宴吃完第二道菜即走人,这在司徒玄来说是反常的举动,大家都在猜测他是不是不舒服?
是啊,他是不舒服,不过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还有乐团的团员猜他一心想回去抱女人。
司徒玄神秘一笑,天知道他多久没抱女人了。
回到住的地方时已经是午夜一点,叶安似乎已经……睡了,也好,如果她为他等门,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找话题跟她说话。
何时谈话变得需要这么刻意?
他闷闷不乐地冲完澡,躺在沙发上。
突然,一道身影无预警的窜入他的脑海——叶宁。
天啊!是怎样了?人家都高傲的拒绝他,他为什么还想着她? 没错,他是想著她,承认吧!
他惦记的人是她,而不是楼上的那一个,然而要承认这样的事是需要勇气的。
司徒玄翻了个身,换了一个姿势。
光想著她有什么用呢?叶宁不会领情的,再说叶安对他一往情深,他怎能辜负她?
她并没有做错事,这两年之所以未曾出现,是因为不想打扰他的生活,这样善良的女人,他如何说得出拒绝的话?
叶安虽是住在他家里,不过两人并未同房。
他应该早有警觉的,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没有欲望,可就算叶安近在咫尺,他却没有想碰她的念头。
他苦恼的抱住脑袋,知道自己完了,他已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他深吸一口气,想大声呐喊,他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司徒玄爱上了叶宁。
可叶安呢?他不能弃她不顾。
叶安对他怎么样他很清楚,如果他不要她……他想她一定会去死吧!
他知道叶宁和叶安两人是双生姊妹,可是却有许多差异存在。
叶宁若是没有他,一样可以过得潇洒。
他又叹了一口气,怎么搞的?又叹气了,他不是那么爱叹气的人,这次演唱会开得还算成功,他大笑三声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叹气呢?
可恶!以前他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人,现在处理感情之事,不但常常犹豫不决,还处处显得绑手绑脚,真是够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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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叶宁的生活已然恢复了平静,也许是该说的都同司徒玄说清楚了,所以心中无里碍,现在她把心思全摆在工作上头,银行的工作并不轻松,加班是常有的事。
母亲和姊姊相认之後,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弥补这二十年的空白上头,三天两头往叶安住处跑;很快的,母女俩亲热得可以一起去泡温泉。
叶宁并不吃味,她得到母亲二十二年的关爱,已是满足至极,不会小鼻子、小眼睛的去计较得失。
一日,李庭哭著跑来找她,其实她不想多管闲事的,尤其是李庭的事,并非她不愿顾及朋友的感受,而是她实在有些怕李庭,太多次吃亏的经验,让她看穿女人之间的友情有的时候是不值几文钱的。
「怎么了?」不想问还是问了。
「我被人给耍了。」
叶宁一惊,因为李庭在人际关系上一向长袖善舞、能言善道,只有让朋友哭的份,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李庭惹哭了?
「谁要了你?」
「严兰兰,你记得上次募款的事吗?她把那些钱全吃掉了,五百多万耶……钱拿走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找得到她,真的很过分!当初说要包飞机跟著司徒老大的行程跑的,结果呢?不要说包飞机了,连包计程车都没有。现在可好了,歌友会会员全部串连起来要告我们,真是气死人了,根本不干我的事,如今无端被拖下水。」
「兰兰会长跑了?」
「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当初提议要包机跟著跑的人是她,说要取消的人也是她。是啦,取消就取消,大不了把钱退还给会员,可是钱全部不见了,跟著严兰兰一起失踪了。完了啦……我这次一定死定了。」
「跟你有关吗?」
「不多不少有一点关系,当初歌迷募款的帐号……就是我的帐号,我把存摺和印章全放在严兰兰那里,谁晓得她会做出这种事!」
「你试著找过她了吗?」
「找遍了,这个女人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怎么找也找不著,直到出事我才发现我们彼此之间并不了解,几个歌友会的干部,没一个人知道严兰兰住在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怎么办?现在可好了,歌迷已经通知媒体了,明天他们准备包围歌友会,把事情弄大。」
叶宁也跟蓍紧张起来,虽然李庭对她不义,可她还是希望李庭能没事。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可以请歌迷再等几天看看,也许兰兰会长就出现了。」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个可能性极低。
「这个严兰兰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专门干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原本以为她热心公益……原来不是这么回事,我猜她一定是计画很久了。叶宁,怎么办?我没这么多钱好赔。」李庭继续哭著她的悲哀。
「先不要悲观,天无绝人之路,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不可能的,这世上不会有一个傻子千方百计骗了钱,还把钱全部奉还,早知道我就不要管这次的事了。」
「你也是一番好意。」
「好心成了驴肝肺!叶宁,你一定要帮我的忙,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李庭止住泪,抽泣的道。
「我帮你?」叶宁不解的看著她。
李庭点头如捣蒜,「没错!」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可以帮你?」
「虽然你不能直接帮我忙,可是你认识一个可以帮我的人。」
叶宁不语,几乎猜到李庭说的人是谁。
李庭看著她,「叶宁,我知道你一定恨过我,我对你做了那些过分的事,可是我这一次遇上的事真的只有你能帮我。」
「你要我怎么做?」
「你可不可以去拜托司徒老大,用他的影响力说服那些疯狂的歌迷,不要开什么记者会……我实在不知道能找谁帮忙,想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我知道只要你出面,司徒老大肯定愿意替我说句公道话。」
「我和他已经很久不曾见面了。」叶宁实话实说。
「不见面并不代表感情不在,只要你肯出面,我想司徒老大不可能不买帐。」
「你忘了?我和他并不熟。」
「不熟?」李庭微愣。
「连朋友都称不上,我怎么会有左右司徒玄的影响力?」叶宁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以前有往来时就不曾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了,何况是桥归桥、路归路的现在。
「叶宁,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吗?」李庭睁大梨花带泪的双眸吃惊的看著她。
叶宁一向低调,也不觉得自己拥有出众的姿色;另外她也不会笨到以为司徒玄真的看上她的美丽。
「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不想再和他见面。」
她怕那些悬念,更怕再见面时他已结婚。
自从和他说好不再相见後,对於他的消息,她尽可能不听、不问、不想,也只有这样才能平静的过日子。
「你是因为你姊姊?」
姊姊?她很少想起这个尚未谋面的亲姊姊,不是刻意,只是一直不凑巧,总是因为彼此有重要事而耽误了会面的机会。
她猜,叶安恐怕是和她一样,像是有默契似的,并不急著见面;真正的原因,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她摇摇头,「不是的,我姊姊和这件事没关系。」
「若是这样,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帮我这个忙?」李庭没想到会碰到这个软钉子。
「我想如果你自己去找司徒玄,一样可以得到你要的结果。」叶宁不想惹事。
「我去求过他了,没用!」
「没用?」叶宁倒是有点意外。
「没见到人,此一时彼一时,发生这么大的事,唱片公司根本不想惹得一身腥,他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和我们划清界线了;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当初我们办募款,唱片公司来关切过,他们的立场一直是反对的,没一个人赞成,现在想想……真是後悔。」李庭叹了一口气。
「朗期也不能帮你联络上他吗?」
「白朗期一样避得远远的,想来就有气,算来也是有交情的,遇上钱的事就是这么敏感:难怪古人会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我和白朗期只是朋友,他自然不会主动帮我忙了。」
「李庭,我想你可能要去找其他更有力的人帮你,我和司徒玄现在是船过水无痕。」
「叶宁,求求你……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如果我有其他法子,不会勉强你做这件事的,我不轻易求人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李庭开始大哭,有的时候眼泪攻势还挺管用的,因为叶宁见李庭如此忧愁,不禁同情心大起。
朋友终究是朋友,见死不救的事她做不来,所以她轻叹一声後道:「好,我试试看。」
闻言,李庭立即转悲为喜,破涕为笑。「真的吗?你肯帮我实在是太好了,谢谢你。」
「不要太早谢我,他未必会理我。」
「会的,他欠你一个交代,不会不理你的。」李庭乐观的说道。
是吗?司徒玄欠她一个交代?
如果她到现在还看不开,那就太小看自己了,渺小如她,不会不自量力的与命运搏斗;他本来就不属於她,他们之所以相识是因为她是姊姊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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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按照司徒玄留给她的电话号码拨打,电话接通後她犹豫著该说什么,还是乾脆挂上电话?因为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