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知如何打退李明毅的情况下,一个小弟棒着一大束紫玫瑰走了过来,艳丽的花朵很快就吸引住全业务部人员的注意。
“请问有没有一位王舒维小姐?”他问。
最靠近电梯门口的一位女职员朝王舒维跟李明毅的方向指了指。
“谢谢。”小弟捧着几乎令他看不见路的紫玫瑰来到王舒维的面前,掏出送货单请她签收。
舒锥签了名后接过花束,发现里面附有一张卡片。
舒维:
紫色的神秘代表你的气质
紫颜的瑰丽代表你的美丽
玫瑰的娇艳代表你的生气
多剌的柔情正是你的魅力
黑夜情人 俊麟
一抹潮红窜上脸庞,她快速的将它收起。
“是谁送的?”李明毅一脸戒慎,如临大敌。
“与你无关。”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想找个器皿将它插起,可惜它太大了,没有任何一个现成的花瓶可用,无奈的,只有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一旁。
李明毅看见她对花小心翼翼的呵护,以及一副爱不释手的甜蜜模样,不难想像送花的人跟她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有必要问一问陈文椒才行。
☆☆☆
下班后,舒维继续留在公司整理完客户资料和公司产品之后才回家,因此踏进叶家海边小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后的事了。
“你加班?”才一进门,客厅的灯就亮了起来,照亮整间挑高的豪华大厅。“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她歉然的望着落地窗前的颀长身影,他斜倚栏杆的样子看来潇洒俊朗,竟然比白天记忆里的还要好看。“你白天才送花给我的,怎么现在就生气了?”放下皮包,她撒娇的偎了过去。
“献花是示爱的一种方式,可是并不代表就不能生气。”他闷哼的轻推开她,迳自坐到沙发椅上。
自知理亏,她半点气也不敢生的走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脖子。“对不起嘛!是我不对,没有事先打电话给你,下次一定记得,这次就原谅我吧!”她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又亲,就是想求得原谅。
她如此委婉的求和,真教他生不起气来。
“好吧!”俊麟一把将她抱到腿上来。“下次一定通知我,别让我在停车场白等。”
为了避人耳目,他特地将车停在步行五分钟远的停车场上,以利接舒维上下班。
“是的,长官。”舒维顽皮的举起手来,行个军礼。“下次再有意外,一定先行报告长官。”
逗得俊麟露齿一笑。
两人的战火一歇,俊麟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叫了起来。
“我都忘了,你一定还没吃饭。”舒维好抱歉,站起来就往厨房里冲,打算大展手艺将功赎罪一番。
“听说这两天李明毅缠你缠得很紧?”他突然站在厨房门口问道。
“是啊!强迫推销的手段真是令人感到厌恶。”她美丽的脸庞浮现怒意,厌烦之心溢于言表。“如果不是有你在,我真想离开公司,躲他远远的。”说得好像他是一只老鼠,人见人厌。
俊麟的笑声低低的响起,戏谑的刺探道,“他长得不错,是女职员们心中的白马王子。”
舒维秀眉一蹙,生气的回眸一瞪,长脚一伸,当着他的面把厨房的门踢上。“去他的白马王子,你喜欢就上吧!”
看到她“砰”一声的把门关上,叶俊麟先是一愣,接着发出开心的狂笑,原本担心的猜疑也因为她生气的反应而消弭。他就是喜欢她充满活力、坦率的表现,没有欺诈,完全的率真,让人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这对他来说是全然不同的接触跟感受。
以往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太造作也太虚假了,虚假到太过完美而失去自己的特性,就好像是不同面貌的洋娃娃一样,几乎没有什么生气。可是王舒维不一样,她有生气、有活力、有自己的喜怒表现方式,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就如同一位青春洋溢的天使一般,因此他深深被她吸引,急切的想画下她的一颦一笑和所有生动的表情。
这是画家的宝藏,也是她最大的魅力所在。
坐回客厅的椅子上,利用等待吃饭的空档,他决定画一幅画。
画笔在他手中灵活的飞舞,熟练的笔触将一道秀丽的身影魔法般的呈现出来,活跃于画纸上。
她艳若桃李的容貌、绰约多姿的身影,以及寒霜般的冷眸……在在都充满生命的活力,像附有魔法一般,紧紧的系住他。
窗外的明月在他专心作画时,悄悄的移动,周遭只有厨房内忙碌的声音,以及一阵阵诱人食欲大开的饭菜香。
舒维把煮好的菜端出来,外面的一片寂静令她好奇的走向客厅。
看见大厅中那道专心作画的身影,美丽的脸庞不禁露出笑容,“这么安静,还以为你走了呢!”她靠过去依着他而坐。
刚好完成画的俊麟抬起头来,迷人的眼眸带有磁力的凝视着她。
“看什么?”被他看得不自在,她娇嗔的骂人。
“你的表情真的很迷人。”俊麟莫测高深的笑着,倾身亲吻她。
舒维用力推开他,盯着他手上的画讶异的眨眨眼,“你不会是在画我吧?”
他递出完成的画,放在她眼前,“送给你。”
瞪着他半强迫她看的画,舒维很想伶牙俐齿的奚落一番,可是一瞥见画中那熟悉的身影,以及熟练的笔法时,整个人都震住了。
画像的背景是这幢别墅,如茵的草地上站着一位赤足美女,她迎风而立,一手提鞋、一手轻拢飞散的秀发,神态娇媚,动作潇洒、自然。可是她绝美的脸庞上却了无笑意,冷艳的气质直透人心,就连那双美丽的眼神也微微透着幽怨之气。
这个人是谁?她吗?不,不是,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画中的人只不过是画者想像出来的影像,抑或只是神似的人而已。
“怎么?不高兴?”他审视着她的脸,小心地问,“我原本是想画出你笑容灿烂的模样,不知怎么画着画着,就成了这副样子,不过我倒觉得这样的表情更适合你。”
她推开眼前的画,退离几步,两手下意识的环胸保护自己,不知为什么,她有一股被看穿的感觉。
“我没有姊妹,也没有长得相像的堂姊妹。”
好新鲜的开场方式!“你有没有姊妹跟我有关吗?”
“不然你以为自己画的是谁?你认为自己很了解我吗?在我到你公司之前,我甚至不认识你。”
“你认为认识一个人要多久的时间?十年?二十年?”天知道他从出生就认识父亲,可却一点也不了解他。“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以时间的长短来论定,而是凭感觉。”
舒维嗤之以鼻,“感觉?呵,那你对我的感觉又是怎样?虚华?清高?狡诈还是纯真?”
她突然情绪激昂、愤世嫉俗的样子令他意外,也觉得担心,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抚慰她的情绪,却被她逃离了。
“认识一个人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是在于用不用心。”他一顿,伸手扳住她一直不愿正视他的脸庞。“我学了两年的画,感觉变得非常重要,就是这一份感觉使我觉得你的特别。”
“我不如你想像得好。”
她不安、游移不定的眼眸一直不敢迎视他,最后只淡淡的说了句:“饭菜煮好在桌上,你自己吃吧!我很累,先去睡了。”然后飞也似的逃离他的怀抱。
望着消失在二楼的身影,俊麟的心中充满不解,到底她有什么心事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他不想挖人隐私,可是对于她……他关心的想知道。
第七章
趁着跑业务之便,李明毅约陈文椒出来喝咖啡。
“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罗!”
咖啡屋的冷气开得极大,可是陈文椒还是忍不住的掏出手帕频频拭汗。他实在搞不懂,事情都过去了,舒维为什么不离开总公司,还故意恢复本来面目示人?
“听说你最近追她追得很紧?”陈文椒打哈哈的试探。
说到这事,李明毅就有些泄气,不过回头一想,这都要怪陈文椒,就因为他不肯跟自己说实话,才会害得他得罪美人,不讨她欢喜。
“说到底,你跟她到底有没有关系?为什么她会改装进入总公司?”仔细一想,还真有点可疑。
陈文椒尴尬的干笑两声,在精明的李明毅面前要说谎,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到底怎么回事?”李明毅没耐心的催促,“不会是……你跟她——”他突然膛大眼睛,“有一腿,为了怕嫂夫人知道,才刻意安排她进总公司掩人耳目?”
陈文椒笑得更滑稽了。
爱偷腥的人果然有异于常人的一套见解,不过这也算是帮他找到藉口解围了。“就……就算是吧!”事实上也差不多,只是他一直想追她,下场却跟李明毅一样,她都不太理睬就是了。
得到想要的情报之后,李明毅顿觉失望,也没有心思再缠着陈文椒,结完帐送他走到门口,两人就分手说拜拜了。
可是才朝前走没几步,就遇上了安全组的罗夫。
“嗨!”洋人血统的罗夫果然有外国人的热情,远远的就朝李明毅招手,快步走了过来。
“罗夫先生。”李明毅也是笑脸相迎。
两人虽然同在总公司做事,可是不同部门也不同褛层,因此见面的机会不多。
“真巧,怎么在这里遇到你?”罗夫热络的问。
李明毅笑笑,指了指陈文椒的背影,“刚刚跟加工分厂的陈厂长谈完事要回去,你呢?”
“出来查一点资料。”罗夫略有隐瞒的说,“你跟他很熟?”
“岂止熟,还是大学时期的同学兼死党。”
罗夫靛蓝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那一定知道他跟王舒维的事罗?”
为了完成总裁交代的任务,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跟踪陈文椒,发现他跟王舒维经常秘密约会,而且也目睹了上次公园飞车抢公事包的事件。
上次他跟踪陈文椒到怀岚公园,见他形踪诡异的抱着一只公事包,像是在等人。可是等了三、四个小时也不见人影一个,就在他打算上前去探问公事包内装何物时,突然冲出一个黑衣黑帽的壮硕男人,快速的夺走公事包跳上机车逃逸。虽然他当下命令在车上待命的部下去追,可还是被他逃脱了。
事后陈文椒并没有就这事张扬、报警过,因此他怀疑那就是给勒索犯的赎款,他们私底下可能已经达成和解的协议了。
今天再跟踪陈文椒,发现他跟业务主任李明毅也很熟,于是决定利用他来探知一切。
说起王舒维,李明毅就有些泄气,“当然知道……”
罗夫开心的搭着他的肩,“有什么不开心的,我们一起进去聊聊。”他指着两人刚出来的咖啡屋说道。
李明毅犹豫了一会儿,但一想到王舒维跟陈文椒两人的关系,就不由得一阵懊恼。再反过来想想,罗夫是总裁的人,如果能扯上一点关系,说不定日后也会沾上好处,于是一点头,跟着他一起进去。
☆☆☆
“舒维姊姊,你来了?”趁着俊麟夜晚要跟客户应酬的空档,舒维回了一趟育幼院。天真烂漫的孩子们一看到她,立刻朝她涌来,边拉着她的手朝办公室走,边嚷道:“一纯姊姊,舒维姊姊回来了。”
一纯闻声飞奔而出,一见到舒维立即生气的责骂起来,“你这些日子跑哪儿去了?搬家也不说一声,想急死我跟易汉吗?”嘴里骂着,眼里却泛着担心的泪光。
“对不起嘛!”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道歉。实在是跟俊麟在一起的日子太开心了,以至于忘了联络。
“原谅可以,必须告诉我为什么搬家?”说到底还是担心她。
舒维深感歉疚,没想到自已沉溺在爱的窝巢里的时候,最亲近的朋友却在为她担心受怕。她哄孩子们出去后,亲自倒了杯水给一纯,算是赔罪。
一纯原就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太担心了,口气才会不好,所以喝了她奉上的茶水后,心情也平静下来。
她拉舒维在身边坐下。“是不是色狼房东又欺负你?别担心,易汉替你教训他了。”
“教训?!你……你们该不会是……”
“揍了老色狼一顿。”一纯得意的说。
天啊!舒维捂住额头倒向椅背,又同情又好笑的说:“哈哈哈……看来那老色狼真要去改改运了,才被人揍过现在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一想起他被打得抱头鼠窜的画面,舒维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活该、报应,只是……可怜了女房东。
“喂,你搬走多久了?”
“两个星期吧!”
“两个星期?!”一纯恨得牙痒痒的,“那个可恶的老色狼还骗我们说你才走两天!快告诉我,你这些日子都在哪?为什么不过来找我们?”
舒维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四周,“这里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太常回来打扰?”
这个房子总共才几坪呀,九个小孩、两个大人,根本就没有她可以立足的空间,更何况……她是为了和俊麟在一起才搬家的,怎么可能离开他搬到这里来呢?
“说什么傻话?”一纯洒脱的揉了揉她漂亮的卷发。“我可以睡沙发,将床让给你嘛!都是自已人还客气这些。”
“那我不成了鸠占雀巢的大坏蛋?”舒维笑着多谢她的美意,“放心吧!我已经找到新的房子了,过得很好,你跟易汉说一声,不要为我担心。”
说到易汉,她这才发现来那么久了,都没看到他。“易汉呢?上哪儿去了?”不会是为了上次的事,还在怪她吧,
提到他,一纯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们急着找你,也是为了这事。”就是为了这事,才会发现她搬了家。
“到底什么事?”
一纯神秘兮兮的站起来,打开门确定没有人后,又走到窗户边去瞧了瞧,这么小心翼翼的举动看得舒维都跟着紧张起来。
“到底怎么了?”
“嘘……”一纯拉着她到一边去,低声说道:“易汉发现,我们可能被监视了。”
“什么?!”舒维忍不住大叫,但立刻又被一纯捂住了嘴,“小心点,易汉不想让孩子们知道,因为几个比较大、敏感的孩子已经隐约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会呢?”舒维的脸色一片惨白,这是不是证明警察或俊麟已经发现什么了呢?
一想起俊麟可能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她就忍不住一阵心慌。她不想让俊麟知道,不想让自己在他心目中美好的形象破灭。
“不行,我必须找陈文椒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