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他色变。
“对我来说,今天没有比拍戏更重要的事,明天也是!”她说:“演戏是我的职业。”
“你不是告诉我——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吗?”他连声音也变了。
“有人要挽回吗?”她轻轻的笑。
“有,我要挽回,诚心诚意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情急之下,他总是如此的:“我可以发毒誓,这是最后一次,你——不是想逼死我吧?”
“死能解决什么?”她望着他笑。她无法把“死”这个字和他连在一起。“而且这件事对你并不那么重要。”
“谁说不重要,心研,我——”
“你说过,事业、母亲并重,其他的并不重要,”她摇摇头:“思宇,大家都不必勉强了,你拖着我,我拖着你,到后来——恐怕只有累死为止。”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他急切的说。
“不要再说了,一切已经成为过去。”她打断他。
“不,不能过去,让我们马上去注册,我们找记者,告诉全世界的人我们马上结婚——”他坚决地说。
“没有用。”她轻轻推开他的手;”结婚是你的冲动,冲动过后你会后悔。”
“不会,绝对不会,你知道我爱你——”
“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她正色说。
“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昨夜——你就判我死刑?不要太残忍!”
只是昨夜吗?她无奈的笑。她知道不能再下去了,否则只有伤害。永远的历害。
她给了他太多次机会,这次——她该给自己。
“不要再说,我要走了!”她说。
“不行,”他阻住她的去路:“昨夜那个——就是林希文?是不是?就是他!”
“不论他是林希文或任何人,与我你之间的事没有关系。”她说得很清楚:”我们就事论事。”
“好,你不要走,我们讲和!”
“你把事情看得太天真了!”她叹一口气。他为什么看不出来她真是无法挽回了?他以为凭他几句话一切就可以从头来过?不,这一次不行了,否则事情永远没有完。“思宇,我已决定。”
“心妍——。
“你知道我的个性,决定了的事任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改变!”她正色地瞪住他说:“以前那么多次,我没有下定决定,今天——思宇,我已决定了!”
“心妍——”他再一次捉住她的手。
她用力一摔,唏哩哗啦又是一阵似真似假的玻璃碎裂声,从她身上发出!
他呆怔一下,似乎一一他也听见了!
”是一一什么?”他问,恍然若梦。
“你听见了?”她问!
“那是什么?”他再问。眼中深深涌上了一阵又一阵的悲哀,然后——是水雾。
她摇摇头,再摇摇头,唇角的笑意变得苦涩。
“你若不知道,我去问谁?”
“心妍——”他大骇。
“到今天——你知道无论怎样已经设有用,”她低下头,说:“属于你的,你不珍惜,今天——己迟。”
“不,不,心妍——”
“你听见它已碎裂,掉在地上。”她木然说。
“我——我——”他又惶恐又苍白,他的确听见碎裂声,真的,真的,那是——心妍的心。一颗已碎裂的心掉在地上,他——已无能为力了。
他该在它还没跌到地上之前接往它。是不是?他错过了这机会,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怨不了人;
她再看他一眼,这个她爱过、恨过——或者不是恨,只不过是爱的另一种表现方式。甚至——至今仍爱着的男孩子,毅然转身,毅然而去。
“心妍——”他在背后叫。
她不回头,永不回头了。
今天他叫住她,他只不过在骗自己,敷衍自己,他并没有真心改变——他根本不想改变自己,他就是他,一辈子都如此了!
她不回头,他心或难过,却不会是一辈子的事,因为,他很快又会对着另一张又一张的笑脸了。
也许心妍的笑靥在他心中印下最深的印痕。因为他的确听见了那碎裂的玻璃声——那个为他心碎的女孩。但对他来说,一切都要过去,所有的——包括他自己!
他是设有永恒的。
心妍走远了,远得再也感觉不到思宇的存在,她的眼泪才滴下来。眼泪变成许许多多细碎的星星,星星跌落地上,碎了,星星——也有碎片?
她停往脚步。仔细观察——泪眼中益发模糊了!
星星——也有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