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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关上门,刑宇凌就气恼地抵住他胸膛大叫。
“你这混蛋!”她真是瞎了眼,先前怎么会以为他是好人?他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不但吃她的豆腐,还毁了她的名誉。
“我哪里混蛋了?”对于这个“赞美”他无辜反驳,从小到大,可从没人这么说过他。
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竟然还敢问她?!
“你、你、你强吻我!”她咬着红唇,气愤他的卑劣。
“好吧,关于这一点,我承认,不过……”连颢点头,脸不红也气不喘,压根儿没有半点悔意。他逼近她的身旁,抬手轻抚柔嫩小脸,黑眸里跳跃着几簇火焰。
“你不喜欢吗?”
“你在说什么?”刑宇凌慌忙撇过脸,避开那磨人的触摸,用懊恼掩饰心中的羞涩。“谁会喜欢。”她完全不敢去回想刚才她热情的响应。
连颢抚着胸口,露出一脸被伤害的神情。
“你真伤我的心,我好喜欢吻你的。”
“你很可恶耶!”刑宇凌恼怒瞪着他,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听信他说出口的话,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坐吧,我把‘宝座’让给你,我去换件衣服。”连颢指着屋里唯一一张单人沙发,示意她坐下,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刑宇凌喘了一口气,听话地窝进沙发里,但她没有乖乖坐着,整个人很不客气地肆虐他的沙发,还不忘发泄怒气多踹了椅子几下。
由于担心她趁这时候偷偷离开,连颢随意套了件长裤就走出门,正巧看见她幼稚的动作。他丝毫不以为意,随意地在和式地板上坐了下来,屈起长腿专注的看着她。
刑宇凌瞪着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去乱瞄他那光溜溜的胸膛。
不是说换衣服吗?怎么换了半天,还是光着上身见人,是要诱惑她吗?
啊啊啊……她拍拍自己的小脸,莫名其妙又开始胡思乱想,那一夜的种种又清晰浮现在她脑海,害她的脸儿更加嫣红。
低沉的声音像春风一样,撩动着她不平静的心湖,打乱她的思绪。
“为什么逃走?”连颢始终想不透,他那一晚的表现有那么糟吗?为什么她会就这样把他丢下?
“为什么要留下?”她抬头反问、力持镇定,眨着一双美眸,用最无谓的表情望着他。
连颢微挑起眉,像是要看穿她的伪装。
“虽然……咳咳,虽然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但那并不代表什么,一夜情……咳咳,这事太稀松平常了。”她努力要把那一夜平常化,但小女人的羞涩,仍让她的话说得支支吾吾,喉咙像是梗着一颗核桃。
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让连颢微微的瞇起眼。她说得没错,现代已没多少人看重贞操这一回事,但并不表示他能认同这样的论调。
“我说要照顾你,是认真的。”他拧起浓眉声明,黑眸里闪着灼人的热度,定定望向她。
刑宇凌咬着红唇怔忡半晌。
都什么时代了,她都不要求他负责,他倒急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我。”她转开头,为自己当时的冲动而懊悔着,原以为只是个迷乱的一夜,现在却种下无法收拾的麻烦。
“我是认真的。”他只是想让她知道,那一夜,他不打算让它就这么过去。
“我说了我不要!”刑宇凌皱起秀眉瞪着他。
她的言语刺激了他,坐在地板上的连颢霍地站起冲到她身旁,长手支住沙发两侧,将她困在他胸前。
“那你打算怎么办?”深刻挺立的五官逼近她小脸,灼灼气息包裹着她,这么突然的举动明显吓了佳人一大跳。
“不怎么办。”她闪避着,伸出脚试图踹他。“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你继续纠缠下去。”
“但嘉年华会那晚的事,是千真万确的发生了。”他闪过她的攻击,将她小脚压在沙发下,刻意压低身子,不允许她与自己拉开距离。
“面具下,没有美丑、没有富贵贫贱,王子可以是乞丐,乞丐也可以是王子,这代表什么?”她从来不是激动的人,但他的靠近总能让她神经紧绷。
连颢挑眉,沉默听着她对于那一夜的解释。
“这代表一件事,‘谎言’是嘉年华会中唯一的真实,那一夜的公主与海盗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我们就只是单纯的刑宇凌与……”她激动地挥着小手解释,却一下子记不起他的名字。
“连颢。”他好心补充,还自动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很高兴认识你啊,我的凌儿……”
“又不是跟你作自我介绍,有什么好高兴的?谁又是什么……凌儿?你别乱叫啦!”刑宇凌强作镇定,脸上不免还是一阵发烫。
真是的,她怎么一急连自己的名字也透露出来,这下她是愈来愈难摆脱他了。
“那夜的公主消失了,但海盗还在拚命追寻,如今找着了公主,自然不会再让公主不见,他誓死守护着她。”连颢瞅着她,眸光复杂至极。
她的推阻已在意料之内,这能从她处处拒人于千里的反应猜出,但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她。她眼中有种幽深的寂寞与凄凉,她仿佛渴望着某样东西,却又不肯面对承认。
刑宇凌瞪视着那张俊脸,热烫的男性身躯靠得好近,她直觉想逃开,受不了他的热切眼神以及他带给她的全身紧绷感觉。
不是厌恶他,但她心里有种好奇怪的感觉,好像在他面前,她就会慌得没有主意。
商场上,再强的对手都没能让她慌张,他的一个眼神却轻易将她捕捉,更可怕的是,还是那种认真想疼惜她的神情。
“你不要开玩笑了。”她颤抖地撇开视线。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他挑起眉问道。
刑宇凌睨他一眼,就因为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所以她才慌张的啊。
“你不是我想嫁的男人。”她昂起小巧下颚,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对于这一点,她再确认不过。
她的未来以及每件事,都早已在计划中,她一向知道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该做什么样的事,甚至该嫁给什么样的人,她都有自己的一把尺在衡量着。
连颢全身一僵,沉默地看着她,不明白如果她不愿嫁给他,为何还把身子给了他?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能清楚听见彼此喘息的声音。
静了半晌,连颢终于开口。
“那你想嫁谁?”
邵震廷!
这个名字毫不迟疑的出现在脑海,她想嫁的男人就是她的主管邵震廷。
两人一起合作多年,他沉稳、她冷静,他情绪不动声色,她也总是面无表情,
他工作上表现极佳,而她更是他的得力助手,这不是天作之合吗?
不过,这些事她没兴趣跟连颢分享。
“嫁谁都不关你的事。”刑宇凌恼火地槌了他好几下。
“你说不关我的事,不过我可不这么想。”连颢端起她的下颚,笔直地看进她眼底,口气是前所未有的慎重。
“我说话算话,你既然把身子给了我,就一辈子是我的人,你谁也不许嫁,除了我。”他低头啄吻她白嫩的脸颊,深深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吓!刑宅凌倒吸一口气。
这男人温和归温和,说起话来还挺霸道的。
“你说了就算吗?”她挑衅问道,反应激烈得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野猫。
他双眸先是一沉,接着露出一抹笑,盯着她美丽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算当然算。”他应允得自然。
绝美的脸突然变得烫红,之后她用力推开他,无法忍受继续与他相处下去。他眼里的理所当然,像是她天生就该嫁给他、只能嫁给他似地。
“少往脸上贴金!”她大嚷。
真不知自己律师的口才到那里去了,只要一遇到他,看见他温和的浅笑,她就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老被他随意的几句话堵得脸红心跳。
被她猛力一推,他高大的身子往后跌坐到地板上,无奈的摊摊手,决定暂时休兵。
“我们不讨论那天的事,我们来讨论今天的正事。”连颢扯出笑脸,相信有了今天的“正事”,他跟她的牵扯,就不会轻易结束。
他跟她耗上了。
刑宇凌先是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
真是!被他这么一乱,她差点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我是来跟你谈,关于展览的事,你必须照合约走,要不然……”
“没问题。”他字正腔圆的开口。
“什么?”正准备朗诵出冗长的合约内容与违约结果,但她都还没口出威胁,
他就同意合作了?!
“我说没问题,展览的事,我一定全力配合。”连颢的嘴角噙着笑。
刑宇凌心里一阵发毛。
不费吹灰之力就达成任务,她该觉得开心才是,可他嘴角的那抹笑意,却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误入陷阱。
“你不是什么……心情不好,没办法完成展览吗?没关系,那算了,我会去跟执行长说,这展览我们会另外找人……”刑宇凌怎么想怎么不对,决定打退堂鼓,决定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好。谁知道这个见面就吻她的男人,心里面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说了,没问题。”连颢好整以暇地打断她的话,环住手臂,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的心情好多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换她挑起眉头来。
“对,你就是我的心情问题。”他指着她,笑意不变。
刑宇凌霎时瞪大了眼,倒抽口气,俏脸瞬间变白,身子微微摇晃。
她是他的心情问题?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望着他带笑的神情,她有种冲动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见他的答案。
“没错!”像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他的笑意加深。
“从威尼斯和你相遇开始,我满脑子都是你,你失踪的那天,我把整个威尼斯都给翻遍了,却还是毫无所获。我想你想到无法作画,现在可好,你送上门来了,此时我的心情好得不可思议,灵感全回来了。”
“你想我?”刑宇凌的嗓音颤抖,她到底是挑上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竟然会试图找一个一夜情的女人,还想她想到无法作画?
这就是搞艺术的人吗?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她的唇因不可思议而微微开启,小脸因为无法想象他的疯狂而染上一片红晕,或许……还有一丝羞涩。
“是,我很想你。”连颢双眼湛亮,丝毫不懂什么叫“含蓄”,毫不保留的对她吐露爱语。
“啊、啊……”刑宇凌被吓得小脑袋瓜里一片空白,“啊”了半天,没吐出半个字来。
“什么?你想说什么?”连颢欣赏她脸上飘出的红霞,心情极好。
“你神经病!”刑宇凌又羞又恼,她用力一挣,挣开他大掌的箝制,对着他怒叫。
“我是,我是神经病,我已经深深为你疯狂了。”连颢嘴角一勾,黑瞳深黝,哑声缓缓开口,像送入一股春风,语气却亲昵得让人脸红,害她双膝发软。
吼!
但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脸上的红霞是因为他露骨的言辞而羞红,她只是气疯罢了!没错,她只是气疯了。
“你真是个固执、说不听的海盗!”她怒瞪着他,满腹的愤怒不曾稍减,反倒更加汹涌。
“你也是我唯一认真想捧在手心呵疼的公主!”连颢淡淡一笑,好声好气的安抚,耐心惊人。
“你、你、你……”她指着他的鼻头却骂不出一句话,对他的冥顽不灵,她算是完全领教了。“你这个疯子!如果有女人会嫁给你,那一定是个奇怪的女人!”
“相信我,你就是那个奇怪的女人。”他没有被激怒,只是对着她轻笑,笑得好开心,爽朗的笑声充斥室内,炯炯双瞳中盈满狂喜,像是突然之间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这时,他脑中有了前所未有的想法!
是,他要开始来画人物,他要将她的美丽,分诸给天下人欣赏。
第五章
失魂落魄!
邵震廷睨着像雕像一样站在他办公桌旁的刑宇凌,他很确定她铁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从没见过她茫茫然、如此不专心的模样,最近脸上时常布满诡异红霞,像是刚饮下一整瓶女儿红。
“你喝酒了?”
终于,邵震廷发问了,他不能忍受上班无法专心的下属。
“啊?什么?”刑宇凌猛地回神,正正神色后冷静的说:“当然没有。”
“你最近上班总是恍神,虽然没影响到工作,但自己还是要小心注意,别给公司惹麻烦。”邵震廷一向公事公办,他平日无暇理会下属的心情问题,但要是影响到公事,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刑宇凌点头,暗自咬牙。
都是那个可恶的连颢!害她在主管面前有了污点。有本事就不要让她遇到他,要不然非得剥他的皮、喝他的血不可……
秘书敲门进了办公室,露出她专业到一丝不苟的发型与表情。
“执行长,连先生来了。”她微低着脸,态度尊敬。
“请他进来。”邵震廷轻轻摆手,签下最后一笔文件签呈,双手在桌前交握,冷峻的脸转向满脸惊愕的刑宇凌。
他来做什么?这个男人来这里做什么?
刑宇凌前一秒钟还碎念着要啃他的骨、剥他的皮,下一秒钟却因他即将出现而慌乱起来。
邵震廷的眉头皱得更紧,却仍是不动声色。
“执行长,那我先退……”虽然不想承认,但刑宇凌真的觉得自己跟只缩头乌龟没两样。
话还没说完,连颢就已经大跨步入内。
“退去哪里?大家一起坐下来聊聊,我跟执行长有合约上的事要谈,到时还得麻烦刑小姐帮忙处理。”连颢爽朗的声音出现在耳际,脸上是她最熟悉、也最厌恶的款款笑意,高大身躯挡住她的去路,让她想走也走不成,只能乖乖的留下。
邵震廷站起身朝连颢走过去,礼貌的伸出大掌与他握手。
“连先生,欢迎,请坐。”邵震廷带着他到角落的沙发里落坐。
“谢谢。”连颢回以最热烈的微笑,目光扫了扫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仍旧能感觉到男人黑眸里最深沉的冷漠。
或许是这里的工作文化吧,阶层由上到下,由执行长到秘书,甚至是他美丽的公主,都给人一种深沉的距离感,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从事艺术工作的人。
“执行长欣赏画吗?”连颢莞尔一笑,双手摆在沙发的两侧,态度自在。
邵震廷眸里闪过一抹讶异,但他很快掩饰住。
“当然。”邵震廷答得自然。”公司每年办许多画展,我都一定会出席。”
“出席开幕、销售画作……”连颢挑眉笑得很张狂。“营利之用,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