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食欲不振的她,没吃几口就放下刀叉,盘子里的食物只少了一小角,武宸阳皱眉要她再多吃些。
“我吃不下了。”
武宸阳俊眉一皱,随即招来侍者,“再帮我送一份浓场过来。”
白巧巧第一次发现武宸阳的食量很好,光他一餐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就足够她吃上好几餐,难怪他壮得不怕冷。
也难怪她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因为有他当暖炉。
想起刚才在家里睁开眼睛时,先是为腰上莫名的重量感到不解,而後她又发现,平时怎麼都睡不暖的被子,今天竟然是难得的暖呼呼,为此她舒服的轻吟伸懒腰,却感觉腰上传来一阵收紧力道,她身子一僵,猛地转身,刺耳尖叫声马上响起。
想到自己那时的失态,白巧巧就想找地洞钻进去。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没多久,侍者又来了,并且将手上的浓汤端到她面前,她才恍然大悟那是武宸阳为她多点的。
“我真的吃不下了。”
可能是最近感冒咳嗽,胃一直都不太舒服,连食欲也跟著减少了。
“可以不要喝完,但是不能不喝。”侍者将他的盘子端走,随
後送来餐後红酒。
“还是你想喝点红酒保暖?”
她向来对酒精的东西没兴趣,摇头拒绝。
香香浓浓的奶香味,诱惑她的味蕾,“好喝吗?”白巧巧喝了一口後,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甜甜淡淡的。
“嗯,很好喝。你要喝看看吗?”她才说出这句话,马上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想纠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也叫一份?”“是吗?可是我不介意跟你一起分享。”笑意在他脸上弥漫。
“我……。”她脸红得想找地洞钻。
“快喝吧。”他脸上尽是宠容的微笑,
没想到这时,有人从白巧巧身後喊了一声:“姐夫!”不只白巧巧僵住,连武宸阳都愣了会儿,既而皱眉,白巧巧转头问:“巧心?你怎麼在这里?你今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今天下午我请假拍广告,刚好跟告公司的人来吃饭,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跟姐夫.”
漂亮的她一身性感打扮教人眼睛为之一亮,与白巧巧素雅的穿著截然不同。
白巧心由後头靠向姐夫,亲密的举动完全无视她姐的存在。
“姐夫你怎麼会来这里?你不是说今天会很忙吗?”她撒娇的赖在武宸阳背後,完全不理会这是公众场合及旁人的异样眼光。
反倒是白巧巧安静的看著妹妹撒娇的跟武宸阳谈话,她根本插不上话,索性低头继续喝著浓汤。
“广告公司的人呢?怎麼没看到?”
“他们还在忙,我先来订位。”白巧心见姐夫的视线一直往姐姐的方向看,不是滋味的她出声想博得姐夫的注意。“姐夫,等一下你帮我跟广告公司的人谈合约细节好不好?”“巧心,你姐夫很忙。”
“姐夫,你看姐姐又在对人家凶了,这一阵子她都这样。”白巧心根本不理她姐的制止,还故意在武宸阳面前编排姐姐的不是。
武宸阳望了眼妻子低下的脸後,答应小姨子的要求,“嗯,合约等一下姐夫帮你先过目。”真的?”白巧心露出胜利笑容,既灿烂又甜美。
“嗯。”
“我就知道,姐夫对我最好了。”
武宸阳这麽做,无非是想要白巧心快些离开,他还有事要跟白巧巧谈,却没想到一直保持缄默的白巧巧竟在这时放下汤匙。
“巧巧?”见她擦拭嘴角,而後放下餐巾。
“我等一下有事,你陪巧心在这里谈事情吧。”她别开眼,不去迎视武宸阳炙热纠凝的视线。
“姐,真的吗?”白巧心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姐夫等一下也可以陪我去逛街吗?我昨天看到一个包包很喜欢。”难得可以跟姐夫单独相处,白巧心恨不得将姐夫占为已有。
白巧巧起身时,武宸阳眉头都纠结了,不悦的神色清楚写在脸上。
“你问你姐夫,只要他说可以,那就可以。”离去前,白巧巧丢了这麽一句话。
“那姐你慢走。”
望著妻子离去的背影,武宸阳忿而一口饮尽杯中红酒。
她竟敢那麼迫不及待的走人?
连跟他单独相处用餐都让她那麽难受吗?
第七章
三天後的午後,白巧巧出现在市区中心,看了下手里展大海抄给她的地址,再抬头望著眼前若大店面写著“江堂”,应该这里没错。
“欢迎光临,你好。”
“小姐,你好,请问江昊天先生在吗?”前几天,展大海将古董运到“江堂”,所以她今天特别拨空来拜访。
柜台的女店员亲切的起身问她:“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有,我约了下午三点。”
“江先生跟另一位客户正在办公室谈事情,你能不能先等一下?”“好。”
刚才进来时,发现几样年代久远的古董,虽然她对古物不算了解,但母亲先前收藏的占董不算少,接触一些後,她也多少有些概念,况且她的老公还是颇有名气的古董鉴定专家,嫁进武家三年,她对古董的好坏等级,早能轻松分辨出来。
“你好。”
她正仰头看著偌大壁面上的抽象画,一道陌生男声在她背後响起,她蓦然转身:“你是江先生?”
江昊天含笑点头,风雅沈稳的微笑如沐春风,白巧巧没想到“江堂”国际连锁古董店的老板竟然如此年轻。
“你喜欢这幅抽象画?”
“嗯。”
“这位画家很年轻,不过过他的作品在国际上已经小有名气。”“这副画也要拍卖吗?”她至今还没收藏过展大海的作品,若是可以,她倒是想买一幅画回家欣赏。
江昊天摇头失笑,边领著她朝自己的辨公室走.“那是我的个人收藏,我很欣赏那位年轻画家细腻的画风,也相信他将来肯定能打开国际知名度。”“我赞成你的说法,因为我也很喜欢他的画作。”她深有同感。
江昊天挑眉,难得遇上知音。“你认识那位画家?”“嗯,不瞒你说,那位画家是我的朋友。”
走进办公室里,白巧巧坐在沙发上,直接询问有关於她要转卖的古董品:“江先生,上回我朋友拿来的古董,你觉得如何?”
“那些古董是你的收藏?”
“不是,是我母亲生前的收藏。”
“那白小姐为什麽想卖?它们都算是保存十分良好的上等古董,很有收藏的价值。”白巧巧嘴唇动了动,没打算回答这麽私人的问题:“我订的价钱你觉得可以吗?”她怕自己订太高,乏人问津。
“可以。”
“那等古董卖出去後,请你再跟我联络。”今天来的目的已达成,她起身打算离开。
“小姐,可以容我冒昧问一件事吗?”江昊天越看她越熟悉,像是在那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是何时。
“什麼事?”
“那位画家是你先生吗?”从她谈论那位画家,眼里闪露的温柔光芒,江昊天猜著。
白巧巧先是错愕的愣了下,而後淡淡一笑。
“不是,他不是我先生,我先生姓武。”
姓武?
江昊天看著眼前女子,尽管不美,但她清灵的气质很吸引人。他记得,武宸阳曾经说过,他老婆美丽的不是她清秀的外貌,而是她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
难道她就是武宸阳的妻子,白巧巧?
“你很像我一位朋友的妻子。”
“是吗?”白巧巧淡笑,不以为意。
“没错,不过我那位朋友跟他妻子的关系一直处不好,最近还闹上离婚。”白巧巧轻拧细眉,幽幽说著:“那可能是彼此之间没有感情了。”“其实我朋友很爱他妻子,很想贏得她的芳心。”
“那他妻子不爱他吗?”
“不算爱,她是被迫嫁给我朋友。”
清秀脸上细眉再拧,原来有人跟她一样,都被命运捉弄了,为此她无奈的说:“那你朋友为什麽不放他妻子自由?没有爱情的婚姻.只会增加两个人的痛苦。”
江昊天认真的审视她,带些旁观者的风凉话:“我也这麼劝过我朋友,既然他妻子想离婚,那就放她走,自己也落个轻松省事;等哪天他妻子领悟他对她的好,想反悔再回头时,也於是无补了。”
怎麼她觉得江昊天的话是冲著她来的?“你朋友怎麽说?”“他说,他若是可以放手,当初就不会负气跑到国外三年了。”
三年?
白巧巧蓦地抬眸,望进江昊天捉狭的眼睛,为什麼她直觉江先生话里的人就是武宸阳?而她就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大哥人呢?”
“武馆”办公室里,武汶漾正为了下个月的古董拍卖会忙得不可开交,听到江昊天打来的电话,还以为他想谈拍卖会的事,没想到他是想找她大哥。
江家的“江堂”与武家的“武馆”原是互相扶持的古董生意夥伴,但五年前武汶漾跟江昊天这对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意外分手,武汶漾接下武家“武馆”生意後,两家友好的合作关系日渐走远。
这次为了即将来临的拍香香,两方人马已经是暗中较劲了好些时日了。
因为有了先前几次的交手经验,都错在她的大意轻敌,才会让江昊天後来居上,而他脸上那张虚伪的温文笑容,更令她这周刊女友作呕得想揭穿他伪君子的真面目。
听著他每次在胜了她後,还口不饶人的说著,“承让”时,让她想尖叫,所以这一次,不管怎麽样,她都不能再输了。
“我大哥可能在家,也可能跟朋友出去,你找他有事?”武汶漾将话筒夹在耳边,仔细核对员工送来的拍卖会邀请名单,怕一个不小心漏了那位大户。
“你大嫂刚来我的古董店。”
“我大嫂去你的古董店干嘛?”
“她上回托朋友拿了些古董来我店里要卖。”
武汶漾讥笑了几声,而後问:“那我大嫂还真看得起你,她怎麼不把手边的古董拿来我这边转卖?”
大嫂跟大哥的关系虽然一直都没热络过,但跟她这位小姑可是感情良好。
“不方便吧,况且那些古董我全买了。”
“你……!?”
俩人……长大,她对江昊天的了解多过其他人,他是个天生的生意人,除非是百分之百确定有利可图,否则不会浪费时间跟金钱做无谓交易;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尽管两人分手後,一直都是生意场上对立的竞争对手,但她心里著实佩服江昊天能将人性跟理性彻底摆在两个水平,凡事面面俱到,哪像她,怎麼都学不来他的圆滑内敛。
“江昊天,你打这通电话来到底有什麼贵事?”“还是让你大哥跟我谈吧,若是他有空。”
“什麼事一定要跟我大哥谈?”
“你大嫂的事。”江昊天继续卖关子。
入冬午後的一场毛毛雨,湿了路面,天气也更为湿冷。
“大海,谢谢你。”
展大海停好车,转头看她:“手还疼吗?”
本来下午要去画室的他接到巧巧打来的电话,知道她下班时被车撞伤,他马上飞车赶到医院。还好只是皮外伤,医生帮她上了药水,并且稍微包扎手肘破皮的伤口。
“好多了。”她准备下车。
展大海却在这时拉住她,倾身想吻她时,白巧巧慌乱的偏过头,只让展大海的吻扫过脸颊。
接著,她怔然呆望著展人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不能吻你吗?”
“大海。”
“还是因为我不是武宸阳?”看著她僵直的身子,展大海自嘲。
“大海,我……”
是吗?
是因为他不是武宸阳,所以她不让他吻吗?
白巧巧无言以对,只能怔怔地看著展大海脸上表情由询问转而失落,她觉得自己的沉默又伤了大海。
“你下车吧,明天我再来接你去医院换药,记得伤口不要碰到水。”“大海?”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麽的,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现在什麽都不要说好吗?”
“大海,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展大海抚过她的脸颊,温柔的笑了。“快下车,免得雨越下越大,你又要淋雨了。”
“好,那你开车小心。”
下车後,她朝展大海挥挥手,见车子扬长而去後,她才从皮包拿出钥匙开门。
突然,身後传来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煞车声,吓得她转头往後看,一辆黑色跑车摇下车窗,她看到一脸铁青的武宸阳。
他怎麼会来?
自从那天吃过饭後,她已经有几天没见到他了,而他也没来找她。
“上车!”
白巧巧没动。
“我叫你上车!”口气更急。
“你有什麼事?”
她现在只想回家躺在床上休息,不想跟他多说什麼。
“上车!”
他这些天陪汶漾忙拍卖会的琐事,根本没时间来找她,尽管生气她有家不回,他还是必须等到拍卖会的事忙了一个段落,直到二个小时前才腾出时间来看她。
按了老半天的门铃,就是没人应门,不死心的他索性将车子停到对面等她现身。
而这一等竟看到展大海开车送她回家!
该死!
展大海竟敢亲她!
因为那一幕,让他隐忍了几天的火气,全都爆发出来!
“我那里都不想去。”医生吩咐她要多休息。
武宸阳下车,大步走向她,“跟我走!”他咆哮。
他拉住她的手,“你要干什麼?”
武宸阳不发一语将她丢进副驾驶座级,粗暴的甩上车门,接著武宸阳坐回驾驶位子,恶声警告她:“你最好闲嘴!”
她瞪他。
“系好安全带。”
“我不要跟你走。”
“我有问你要不要吗?”武宸阳将碍眼的眼镜夺过去,用力一捏,白色镜框被折成两半。
“你怎麼可以弄坏我的眼镜!”她气得对他又拍又打。
武宸阳反手擒住她,“巧巧!”大声吼著:“住手!”“把眼镜还给我……。”
“不还!”
“你要干什麼!”见武宸阳又摇下车窗,白巧巧不觉惶恐叫了:“那是大海送我的,你快点还我!”
又是展大海!
武宸阳满是妒意的将白框眼镜丢出去,在雨中画出一道漂亮圆弧,而後消失。
白巧巧捣嘴愣住,不相信他竟不讲理到把眼镜丢了,随即她张口咬他.在他痛叫之际,转身想拉开门把。
“白巧巧!”武宸阳抚著被她咬得破皮的伤口低吼。
“我要下车!”
“办不到。”他吼人。
“武宸阳!”
少了眼镜的阻隔,白巧巧动人的眼睛正闪著愤怒的火花。
“跟我回家。”
白巧巧气得拍掉他的手,“我不要!”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别跟展大海走太近,你为什麼还让他亲你!”他打翻醋坛子,恼怒地质问。
武宸阳气得双手握拳,奋力在方向盘上槌了一记,顿时尖锐的喇叭声响起,吓了她好大一跳。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其他男人接近你,懂吗?你是我的!”白巧巧气得扬手,武宸阳冷眼警告她,“你最好别动手,否则後果自行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