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激动得一把环住他的脖子,兴奋地说道:「雷先生,谢谢你。」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不要跟我这么见外,叫我御风就好。」他温柔地在她耳边低喃。
「御……御风……」
「对了,多叫几次就会熟了……」雷御风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双手忍不住抚上她细致的小脸,凝视着她精雕细琢的五官,「妳越看越好看,真的,只要多看妳几眼,就会感到特别开心!」
她不知该怎么响应,在这样下着细雨的清晨,说这样的话真让人觉得浪漫,而且这感觉不像空洞的浪漫不实,而是很真切的拥有。
毛时珍感到他的身躯随着暗影落下,那充满阳刚的鼻息强烈地袭面而来,在她还来不及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时,他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唇上。
为什么他又吻了她?
上一次,是在航医中心的休息室,那是因为她把事情搞砸了,所以他给了她一个……算是安慰之吻,而这回,还是因为想安慰她才会吻她吗?
她不想去追究原因,只知道在第一次他吻了她之后,她就对他的吻念念不忘,而现在,他的吻正好符合她的渴求,这让她毫不抗拒地迎向他,感受他温热唇瓣所带来的深刻悸动。
就在两人吻到忘我时,身旁电梯的数字灯已经慢慢从一升到七楼。
只听闻登的一声,电梯门一开,出现一位模样甜美可爱,颇有南部姑娘味道的女孩子。
「美珍?」毛时珍惊呼。
原先相拥的两人立即如同极的磁铁般弹开,他们很确定刚刚那激吻的镜头,全被这蓄着刘海的女孩给亲眼目睹。
「表姊,你们刚刚……」
毛时珍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先将她拉回自己家再说。
「走,先进去。」
她回头给雷御风一个尴尬的笑容,接着就把表妹拖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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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个人是谁?」美珍好奇地问。
毛时珍为她倒上一杯果汁。「妳不用管,只要告诉我,妳突然从南部跑上来找我做什么?」
「投靠妳啊,我快烦死了,我妈老念着要我结婚,我……」
「等等,妳第一句话说什么?」那才是重点。
「投靠妳呀!」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投靠我?我问妳,妳有先打电话来跟我商量吗?」
美珍耸肩,说道:「有这必要吗?我们是好姊妹耶!妳晓不晓得,我是趁半夜家人睡着时,特地坐阿啰哈上来找妳的,妳感不感动?」
感动个屁!
「妳没有事先征求我的同意就先斩后奏,所以,我必须要告诉妳,妳不准住在这,我……」她顿了下。「不方便。」
「不方便?」美珍起身,跑到每个房间去看一遍。
「妳在找什么?」她疑问。
「室友啊!这么大、这么棒的房子,妳没有分租给别人对不对?」
「那又怎样?」
「那分我住一阵子会死喔,你怎么这么小气!」太过分了,亏她们还是亲戚,这么不通人情。
「我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妳不要跟家里闹脾气,就跑来我这里长期抗战。如果妳想窝个两天我没意见,但要是打算长住下去,我是不可能会答应妳的。」这种事绝不能心软,要不然自己的生活步调肯定会被打乱。
「我说表姊,妳以前不是这样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像是领悟到了什么而大叫起来,「我知道了,妳说不方便,就是因为刚刚那个男的,对不对?你们两个……」
一个抱枕突然飞到美珍的脸上。
「妳少在那胡说八道!」
「我有说什么吗?呵呵,妳不打自招喔!」
「妳少乱讲话!」
「我亲眼看到的,乱讲什么啊?」
她戳着表妹的脑袋,问道:「妳看到什么?」
美珍噘起嘴,比个了亲吻动作。「互盖印章啊,我的妈呀,在电梯口就迫不及待地亲了起来,有这么饥渴吗?」
看表姊无言以对,她又接下去说:「阿姨说妳才刚跟前男友分手,要妳短时间内,不准再随便乱交新男友,否则就要叫妳回南部去,我看呀……很显然地,妳都没把阿姨的话听到耳朵里吧!」
「妳在威胁我?」
「我可没说妳不让我住,就回去跟阿姨说,我完全都没这个意思喔……」美珍摆明了就是在恐吓表柹,不让她住,她绝对会回去告状。
「好啦好啦,让妳住就让妳住,不过……我可警告妳,不准带朋友回来,知道吗?」为了自保,她只好答应了。
「这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乖乖的,不会给妳惹麻烦的……」说完,美珍伸出手掌心向上.
「要干吗?」
「你们公司负责承办郑九京的小提琴演奏会对不对?给我两张票,我要跟我新交的男朋友去听。」
「男朋友?」
「是啊,别小看他,他可是教小提琴的,哇塞,乱有气质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那个叫什么九斤还是八斤的。」
「谁跟妳说是我们公司负责的?」真不想帮她拿票。
「海报上有你们公司的名字,我又不是文盲,哪会看不懂。」
真是败给她了,遇到这女煞星,她除了妥协外,还能怎么样?
「晚上回来后我再拿给妳,我现在很累了,要去补个眠,妳的房间在那,不需要我招呼妳了吧?」
只见美珍双腿盘在沙发上,径自拿起遥控器开电视。
「不用不用,妳请便,我会自己料理自己的。」
折腾了一整夜,毛时珍的累自是不在话下,她回到房间立刻倒头就睡。
看到表姊回房睡觉了,美珍开始翻冰箱找东西吃,还跑去表姊的更衣间去偷穿她的衣服,就在她穿得正开心时,衣柜旁的平台上,一个小提琴盒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打开一看。哇,还不赖嘛,看起来好有质感,如果拿给她心爱的阿娜答,他一定会说她很有眼光,会挑中这样复古,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好琴。
奇怪了,表姊会拉小提琴吗?
印象中,好像小时候看她学过,长大就没再看她碰过了,既然如此,那她应该也没常在用,不如……
嘿嘿,就拿给她的男朋友,也许,他会觉得她有品味、有格调而更爱她!
好,那她就偷偷把这琴A下来,要是被发现,大不了再跟表姊鲁,她相信,有她阿姨这张王牌,表姊一定会卖她这个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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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九京的演奏会冠盖云集,许多政商名人都坐在第一排观赏,盛况一点也不输给帕华洛帝的演唱会。
会有今天一票难求的爆满场面,都要归功于「集思」所有的员工在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而演奏会的成功也稍稍弥补了毛时珍对郑九京的亏欠。
当他最后一首安可曲结束时,不忘来段感性的谈话。
「在我刚踏出机场的那一刻,发生了一件你们大家都知道的事……」他用英文说道,笑容灿烂。
顿时,引起全场一片笑声。
与雷御风并肩坐在第三排座位的毛时珍一听就知道,郑九京在说的人正是她自己。他是不是不满这次她在机场的表现,所以记恨到现在?
她看了眼身旁的雷御风,只见他笑笑地握住她的手,像是在告诉她,郑九京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人。
「这件事虽然一度造成机场混乱,而有些人也认为,那位在机场拉小提琴的女子不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匆促做了这样的表演……」他突然把目光扫向坐在舞台左前方的毛时珍。「但我很喜欢,因为结果并不重要,过程才是令人激赏的。她有这个勇气,表现出她对我本人的一股热爱,所以,对于她那天的表现,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她百分之百的肯定。」
闻言,毛时珍呆住了。为什么郑九京的反应跟她所想的,完全是天差地别、截然不同?
「现在,就请毛时珍小姐起立。」他大声说道:「请各位为她的勇气与热忱,给予最大的掌声鼓励。」
「快呀,快站起来啊!」一旁的雷御风鼓动她。
从没在这样盛大的场合,接受这么多人的注目,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掌声,几乎要将她淹没。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可是事先没彩排过的,毛时珍反应迟顿地起身,笑容僵硬地对大家点头示意。
演奏会结束后,所有的工作人员在一间五星级饭店开庆功宴,主角虽然是郑九京,不过,最风光的却是毛时珍。
「来,各位,我们一起来为时珍干一杯。」有工作人员起哄,这是雷御风要他这么做的。
「啥?」她感到莫名其妙。这又不是她的演奏会,干么把焦点全放在她身上?
「因为妳在机场制造那样的新闻,才能让郑九京先生的演奏会,有更多人知道啊!」这说法当然也是雷御风教的。
「没错,本来预售票只卖出九成,在新闻发布后,不但所有的票都卖光光,就连黄牛票也是一票难求。」
郑九京主动走到她面前,举起酒杯说:「妳是大功臣,没有妳,我演奏会不会那么成功。」
毛时珍不敢居功,忙摇手道:「不、不,快别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其实,这是郑九京跟雷御风所交换的条件,他带他那些姊妹们玩了一个晚上,而他在演奏会结束后捧一下他喜爱的女人也不为过,若能因此打好两人日后的合作关系,他何乐而不为呢。
所有的功劳全加诸在毛时珍一人身上,她觉得自己真是因祸得福,无心插柳柳成荫,现在不但郑九京对她改观,就连其他人也都一致认为,是因为她的关系,才会让演奏会如此成功。
在大家竞相恭贺下,她一杯接一杯地敬酒,心情超High地黄汤频频下肚,完全没有控制,直到雷御风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好了,够了,妳今天喝太多了……」
「开心嘛,有什么关系。想不到……出糗也能出名欸,还能帮到郑九京的忙,你说我……厉不厉害呀?」她说话开始颠三倒四。
「厉害。好了,我们该回去了,看看妳,一点淑女的形象都没有。」要是知道她不能喝,他绝对会从旁阻止。
可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唯今之计,就是感紧带她回去休息。
向众人道别后,雷御风扶她上了车,先帮她扣上安全带,再用湿纸巾帮她擦了擦脸,那酡红的脸上有着精巧的五官,即使在烂醉如泥的状况下,还是可爱得叫人忍不住在她额上偷亲一下。
静静看着她,雷御风频频询问自己。他究竟是喜欢她哪里?为了名贵小提琴而接近她的目的早就模糊一片,被抛出脑海之外。
他想他是喜欢她对感情的执着,对人性永远保持着光明面,对工作非常认真,还有对……
太多太多了,让他无法一一列举。
他越来越肯定,眼前这女人就是他所要的,不管那把小提琴到最后是不是能够拿到手,都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他本来就不该帮香缇的忙,说坦白些,他也没有义务帮她。
雷御风把车子慢慢开向停车场,车子停妥后,轻轻将毛时珍抱起,让她舒服地靠在他胸前,宛如小婴儿般,睡得平静安详。
就连要上电梯时,他也没惊扰到她,他要让她很安心地睡在他怀里,熟悉他的气味。
就在电梯到达七楼时,门一开,只见一名女子正站在他家门口,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她反射性地回过头来。
「香缇?」他低呼了一声。
纪香缇看到雷御风抱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喝醉酒的女生回来,霎时黯了眼色,同时,原本打算给他惊喜的亢奋情绪,瞬间跌落谷底。
第七章
「妳怎么来了?」
「郑九京的演奏会我去听了……」她看着雷御风怀里的女子。「她很风光,比郑九京还要风光,我说得没错吧?」
「我是问妳,怎么一声不响就从罗马跑回来?」他把钥匙交给纪香缇。「帮我把门打开。」
「你……你要把这女孩子带回家睡?」
「她都已经醉成这样子了,妳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他催促。「快点,我的手快酸死了!」
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她还是乖乖听从雷御风的话,先把门打开再说。
他把毛时珍轻轻放在沙发上后又道:「去房间拿个枕头给我。」
纪香缇微微一愣。他一看到她,连一个热情的拥抱都没有,还把她当成菲佣来使唤!这让她心情糟透了,但还是依言拿了枕头过来。
雷御风把枕头轻轻放在毛时珍的后颈处,然后拧了条热毛巾帮她擦脸,还为她脱鞋,解开上衣前两颗扣子透风,一举一动都显示出无比的关心。
看她不再紧皱眉头,他这才松口气,放了心。
「突然跑回来,又自己跑去郑九京的演奏会,然后再偷偷摸摸跑到我的住所,香缇,妳的老毛病到现在还是没改。」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纪香缇顿时无话可说。
当初就在两人要举行文定之喜的前一个星期,因为她怀疑雷御风跟一位女模有染而偷偷跟踪,然后伺机冲进女模位于淡水的一间小套房,才发现他是因为要帮那位女模的男友戒掉毒瘾,所以行事才会那么低调。
那种情况搞得雷御风相当难堪,认为她不但不信任他,还不尊重他,让他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她的过度疑心病让他一怒之下毅然决然取消婚约,而她只好无奈地跟着从事西洋古董买卖的父亲远赴罗马,暂时离开这伤心之地。
一年过后,在她主动示好,并经常打电话关心之下,两人间的距离才又慢慢拉了回来。她一直渴望能恢复到以往的亲密关系,只可惜这趟回来,他的身边已有别的女孩子,看来,她想重新得到雷御风,是难上加难了。
看着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女子,她很清楚,现在跟他谈感情的事,无疑是自找难堪而已。
纪香缇笑了笑,佯装洒脱地说道:「我才不是因为你交女朋友而疑神疑鬼,我是在偷偷观察,你有没有在尽力帮我找那把小提琴?」
提到小提琴,他眉头一紧。「我最近工作忙得要命,哪有时间帮妳找,妳确定那把小提琴真的是在台湾?」
这时,躺在沙发上的毛时珍感觉舒服许多,就连酒醉后的晕眩感也慢慢消退。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他们在讲什么小提琴?
纪香缇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条交给他,「根据我父亲请人调查的结果说,那把小提琴最后是落在一个姓赵的商人手中,而那位姓赵的商人,正是住在你对门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