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在你身上烙下专属的印记?」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初妳可是使劲吃奶的力气在我的手肘上咬了一口,妳一定记得。」
瞪大眼睛,她不敢相信的说:「就为了我咬你一口,你就认定我是……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我想,这就是爱情令人害怕的地方,人的脑子往往会失去控制。」刚开始,他也认为自己的脑子出了差错,他怎么可能让一个黄毛丫头困住呢?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躲开她带给他的好奇和迷惑,可是,他们却无意间的一次又一次碰在一起,终于,他再也无法逃避一件事实──他要这个女人,只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婚姻的承诺,如果不是云哲介入,害他方寸大乱,他可能还绕在原地打转。
她不也深刻的体会到爱情的力量吗?面对他的时候,她老是出差错。
「从下个礼拜开始,妳跟我去公司上班。」
「嗄?」
「我还是就近看管,免得妳又胡思乱想找机会作乱。」
「不会了,这种事再也不会……」
「我想,妳应该没有忘记我在十个小时之前说过的话,如果妳敢做什么惹我生气的事,我会要妳加倍赔偿,我不会开空头支票,我说到就做到。」
瑟缩了一下,她小小声的说:「我们就快订婚了,不差这半个多月吧。」
「妳再跟我讨价还价,我就把妳安置在总经理办公室。」
「好啦。」她吐了吐舌头。
「还有,妳必须学习不要质疑我说的话。」
安静了三秒钟,她忍不住想确认一件事情,「你真的喜欢我吗?」
看着她许久,像是存心想吊她胃口似的,他才低沉的吐道:「我爱妳。」
眨了眨眼睛,她的唇角缓缓上扬,傻呼呼的呢喃,「你──爱我?」
「妳这个小傻瓜,我爱妳,妳呢?」
哇!她太兴奋了,不小心话就脱口而出,「我也爱你,我的暴君。」
眉一挑,傅淮赫似笑非笑的等待她的解释,他一直很想知道「暴君」这个封号是如何产生。
「我真的很爱你,我的暴君。」袁洁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献上熟吻,这是属于她的秘密,她才不要告诉他。
算了,来日方长,他不必急着知道答案,现在,他只想好好的享受她在怀里的感觉,老实说,他真的很担心自己必须大海捞针寻找她的下落。
第八章
九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星期六 早上六点半
「暴君」爱我──这是真的吗?还是我在作梦?
不,我不是在作梦,因为我现在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面,我闻到属于我自己的味道──我真的在家里,并没有搭上飞机。
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真的不敢相信,昨天早上我还认为人生好苦好苦,今天早上我却觉得人生好幸福好幸福,我不能不说,人生的变化真的好大好大。
可是,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太幸福了反而令人害怕,我总觉得很不踏实,也许是因为我们还没有交换信物立下一辈子的约定,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得到长辈的认同,我有一种前途未知的感觉。
真是伤脑筋,我这个人就是很喜欢想东想西,我真的应该改掉这种坏习惯,否则,我很可能活到一半的年岁就满头白发了。
从现在开始,我应该只想着一件事情──我们彼此相爱,这已经足够让我开开心心的迎接每一天,还有,我也必须学习相信他,他不是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向我证实,他会牢牢的把我抓在手里吗?他一定会铲除布满在红毯前面的荆棘。
我不能写了,为了确定我不会偷偷落跑,他规定我每天早上七点和晚上十一点都要找他报到,(好像小学生哦!)如果时间到了见不到我,他肯定又要骂人了……我好像听到他在叫我的声音,今天我就写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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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成为上班族了!虽然是靠关系得来的工作,袁洁还是很兴奋,其实她很感谢「暴君」为了把她留在一旁看管所做的安排,这是她可以发挥自己专长的好机会,她一定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哇!今天真的饿坏了。」从开胃菜到甜点,袁洁今晚的食欲全开。
「妳今晚的表现很好,以后也要保持这种成绩,妳真的太瘦了。」看到她笑容满面,傅淮赫的心情也非常好……其实,她只要在他身边,他就觉得特别有活力。「第一天工作还习惯吗?」
「第一天没什么工作,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愉快。」
「不管做什么事,妳都要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这是面对工作的基本态度。」
「过度自信会变成骄傲。」
「骄傲并非不好,最重要的是要懂得欣赏别人,接纳别人的见解。」
她恭敬的行了一个童子军礼,「是,我会牢牢记住总经理的教导。」
「不准叫我总经理。」他还是习惯对她用命令句,因为这个女人老爱挑战他,虽然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懦弱的投降,但她就是没办法违背自己直率的个性。
「如果我没有从平时养成叫你总经理的习惯,万一不小心叫错了,让人家发现我们关系匪浅,我的麻烦就大了。」虽然他不认为有必要隐瞒她的身份,可是她不喜欢享有特殊待遇,想想,每个人在她面前都会变得小心翼翼,好像恐怖不可侵犯的瘟疫,所以她坚持不肯公开他们两人的关系,当然,有几个高阶主管还是知道,因为她是空降部队,总是要给个交代嘛。
「我们的关系迟早会传出去,妳必须学习不受它干扰。」他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免得有一些不识相的苍蝇绕着她打转。
「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如果她的「同事」突然变成「总经理夫人」,她这么率性的人也很难坦然面对对方。
「我说了,妳要学习。」
「我们在公司的时候还是保持距离好了,反正我们在不同的楼层,遇到的机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除非他刻意出现在她面前。
皱着眉,他一点也不喜欢她这种划清界线的态度,他任性的说:「不要!」
「你不要为难我可以吗?」
「我说不要。」
瞪着他,她气呼呼的道:「你这个人真的很蛮横很难沟通。」
「是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状似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你只有在我面前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她不容许他狡辩。
手一摊,他也不再掩饰了,「既然妳很清楚,妳习惯就好了啊。」
厚!这个男人说的是什么话啊!「哪有这种事?」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霸道的做个总结。
张着嘴巴半晌,袁洁最后还是做了一个鬼脸道:「算了,懒得跟你说了。」
得意的咧嘴一笑,傅淮赫随即转移话题,「我决定订婚和结婚一起举行。」
「什么?」
「我不想再拖拖拉拉了。」
「可是,只剩半个多月的时间,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我已经安排好婚纱公司了,妳随时可以挑选白纱和礼服,关于结婚时候需要添购的衣物用品,我早就请人着手准备了,至于婚纱照,我们只要先拍一张应急,以后再找时间补拍。」他做事一向很有效率。
「这会不会太粗糙了?」
「如果妳想要盛大热闹的婚礼,我可以再延后半个月。」
她连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简简单单的婚礼,只是我觉得时间太匆忙了,总是比较容易出差错。」
「我想快一点把妳变成我的妻子。」眼神转为炽烈的深沉,他再也不用隐藏自己对她的感情,他对她的欲望也就越来越控制不住,他想要天天抱着她入眠,他想要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
舔了舔唇瓣,她心慌意乱的道:「你不要这样子看着我。」
「哪个样子?」
「好像我是美味可口的点心。」越说越小声,她的面颊被娇羞染得红通通的。
微微倾身向前,傅淮赫低沉的声音像爱抚的手轻柔的在她耳际流转,「妳比美味可口的点心还令人垂涎。」
轻轻的颤抖着,袁洁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这都是妳的错。」没办法,他就是忍不住逗她,看她时而娇羞、时而傻气、时而恼怒,他就觉得生命很美好。
「大家都说你很有责任感,为什么你老是把责任推给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啊。」
嘟着嘴瞪着他,可是最后她还是认命了,「受不了你,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你比较能言善道,我自认为不是你的对手。」
「我同意再跟我爸商量一下结婚的日期,看看是否需要再延半个月,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结婚,蜜月旅行都要等到过年,我们去瑞士滑雪,顺道去义大利参加嘉年华。」
因为他的疼爱,她觉得好像掉进甜蜜蜜的糖浆里面,「这会不会太奢侈了?」
「我有本事宠我的老婆。」
可是,过度的幸福往往会招来嫉妒……沉默了一会儿,她语带不安的说:「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吗?」
握住她的手,他坚定的看着她,「我会用爱和生命守护妳。」
唇角微微上扬,她甜美的笑着点头回应,「我也会用爱和生命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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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袁洁轻声的在房门外喊道:「妈,是我。」
过了三秒钟,房门打了开来,林玫月显然刚刚洗好澡,她头上还戴着浴帽。
「妈,今天晚上我跟妳睡觉好不好?」袁洁撒娇的上前勾住母亲的手。
「我们母女两个还真有默契,妈也正想今天晚上跟妳挤一张床。」老公今天陪老爷去南部出差,她也正想利用这个机会跟女儿谈心。
「哇!太好了!」她马上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床。
关上房门,林玫月拿掉头上的浴帽,梳理好头发,她也跟着窝进被子里面。
「我记得刚从外公外婆那里搬来跟爸妈住的时候,我老是不睡自己的房间,硬要挤在妳和爸爸的中间,你们当时是不是觉得很困扰?」袁洁充满回忆的说。
「不会,我们只是很担心这会养成妳的依赖性,所以妳爸总是等妳睡得很沉的时候,再把妳抱回自己的房间。」
「奇怪的是,等到早上妈妈叫我起床,虽然我发现是自己的房间,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是爸爸半夜的时候帮我换了床位。」
「因为妳忙着在我怀里撒娇,哪会想那么多?」
「妈,妳知道吗?妳身上有一种很香很香的味道,每次闻到那种味道,我就会觉得很有安全感。」凑到母亲的胸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妈的味道还是没有改变,待在妈的怀里总是可以得到安详。」
「妳啊,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这样子怎么嫁人?」林玫月的话中有不舍,也有忧心。
「不管是单身还是嫁人,我都是妈的女儿。」
「是啊,对妈来说,妳永远是小孩子。」父母注定要为孩子牵挂一辈子。
静默了半晌,她终于导入自己今晚真正的目的,「妈,妳是不是很担心?」
林玫月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这几天看到妳充满幸福的笑容,妈已经没什么好担心了。」
「妈不是教导我要当个诚实的人吗?结果,妈自己一点也不老实,妈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她又不是木头人,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妈妈忧心忡忡的目光?
顿了一下,林玫月幽幽的叹了一声气,「其实,我是怕前任夫人找妳麻烦,她不会接受这门亲事。」
「淮赫不是说他会处理吗?妳就不要想太多了。」她并没有忘了这个棘手的人物,只是,她忙着适应工作,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
「大少爷很可能是想等到订婚的前一天再通知前任夫人,这么一来,前任夫人就来不及搞破坏了,不过,我怀疑前任夫人会直接在订婚场上大闹。」
袁洁轻蹙柳眉,她想不至于这么严重,「她是个有身份的人,不会这么做吧。」
摇了摇头,林玫月太清楚那位夫人有多么任性妄为,「妳不了解前任夫人,一旦发了狂,她才不在乎那是什么样的场面。」
「我想淮赫有办法应付她,至少,他绝不会受她摆布。」
「我相信大少爷可以为了妳不惜跟前任夫人撕破脸,可是,这样的结果总是令人不愉快,妈希望妳是在受到众人祝福的情况下快快乐乐的嫁人。」没有一个母亲舍得孩子面对那种难堪的场面。
「我明白妈的心情,可是,人生不可能事事都如人意,对我来说,我只要知道淮赫爱着我,他会一直抓住我的手,不管要面对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不会害怕。」
「妳有这样的认知,妈就放心了。」
「对不起,我又让妈担心了。」
「妳只要觉得自己幸福就好。」
「我很幸福,真的。」她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样子。
「好啦,睡觉了,妳明天还要上班。」
点了点头,她亲昵的在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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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过二十几个小时的奔波,楼玉凤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休息,她立刻打电话给现任的傅夫人张铃馨,要求她马上前来自己下榻的饭店的咖啡厅见面。
「妳说淮赫要订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一看到张铃馨那张娇滴滴的脸,楼玉凤就一把火从心底冒出来,她最讨厌这种专门诱拐男人的女人。
「他不但要订婚,而且准备同一天举行结婚典礼,因为时间太仓促了,老爷认为分开举行比较妥当,不过,他还是坚持己见,倒是答应往后延半个月。」虽然张铃馨认识丈夫是在他跟前妻离婚一年之后的事,这位丈夫的过去式却一直把她视为「情敌」,不断的骚扰她的生活,如果不是明理的楼伯伯逼她回美国,这个女人恐怕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恶梦。
她真的不想面对这个女人,可是,如果她不把傅淮赫订婚的消息事先预告,一旦这个女人从其他的地方得到消息,她就不得安宁了。
「怎么又变成结婚了?妳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吗?」
「结婚的事也是这两天才决定的,我想妳应该出发来这里了,见了面再说也不差吧。」张铃馨忍不住在心里补上一句──「早知晚知也改变不了结果」。
「前些日子,他还亲口告诉我连个谈恋爱的对象都没有,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演变到订婚结婚的阶段?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