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一,你去查出来左风啸找福田匡弘的理由是什么,查清楚一点。说不定还可以适时扯扯左风啸的后腿、破坏左风啸的好事。」和左派作对是右派的重大使命,谁教左风啸要惹到她!
「是!青姊。」
司徒绾青满意一笑。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左风啸挫败的嘴脸。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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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好的剧情完全扭曲,原以为应该是路人甲的福田匡弘实际上却是重如泰山的狠角色,司徒绾青顿时傻眼,青天霹雳一道道当着她的脑门劈下来,挨得她眼冒金星,差点站不住脚。
福田匡弘,一个暗地里先耍阴谋杀掉天龙门帮主,再私下散布谣言诬陷她爸爸是凶手,最后更用伪善的嘴脸将她爸爸与左风霆分别约出来,再一箭双鵰除掉两人的幕后黑手。
她又被风啸给骗了!
若不是她堵到左宏飞这个隶属于风啸的心腹大将,她也挖不到真相,就要被风啸当成傻子耍遍遍了!
「妳也不用这么生气吧?反正妳只要坐享其成,等着左爷将福田匡弘料理完毕,顺便替妳报父仇,妳落得轻松又不用出半分力,最后还能分杯羹吃,有什么好火大的?」左宏飞太阳穴旁顶着一把枪,被迫到右派来做客,他当然可以轻松地反击逃脱,但又碍于司徒绾青在风啸心里的崇高地位,还是少得罪她为妙。
上回在左爷肚子上开偏的那枪,已经被记在帐上,暂时可以不处罚他,但要是再犯,他恐怕真的要去非洲猎一头狮子才能交差。
不过他失言说出福田匡弘的身分,左爷绝对不会放他好过,唉,认命……
「谁稀罕他多事!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他敢插手我才跟他没完!你回去告诉他,福田匡弘我会亲自解决,我允许左风啸坐享其成,你叫他晾在旁边等着看!」司徒绾青压根不领情,她好气风啸企图隐瞒她这件事,想自己居功。
左宏飞毫不客气地翻翻白眼,「早就跟左爷说了,妳不会心存感激的,不管他做了多少,妳不领情还不全白搭!」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还没跟他算这笔帐,你还有胆帮着他指控我?!」真以为抵在脑袋上的枪是假枪吗?!
「右绾青,妳呀,不要对左爷太坏,伤害他对妳没有好处。」左宏飞意有所指。
什么嘛!把她说得多狼心狗肺似的,被骗被欺负被伤害的人都是她耶!
司徒绾青心里想着什么,脸上就有什么表情,即使是向来大剌剌成习惯的左宏飞也能一眼看穿,不过他今天已经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他不想也不敢再多嘴。
「我可以走了吗?」他想回去负荆请罪,并且赶快让风啸知道司徒绾青已得知实清的事,好计画应变措施。
「等等,我跟你一起回左派。」司徒绾青突然唤住他。
「青姊!妳去左派做什么?!」右叔惊呼,手上那把枪却先被司徒绾青拿走。
「去跟左风啸说清楚讲明白,叫他少管别人家的闲事!」
左宏飞扁扁嘴,不置可否。此时真希望左凌豫在场,骂骂这个不知好歹的蠢女人,左凌豫嘴坏,虽然少言,但骂起人来一针见血,从不说废话,一句话就能伤得人体无完肤。
「青姊,我是不反对妳去啦……可是别带枪去,右叔怕妳一时丧失理智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不!我就是要带枪去,要是左风啸不识时务,一枪就要他趴地!」
「里面也真的只有一颗子弹呀……」右叔嘀咕道。
「妳如果在左派的地盘欺负我们左派的老大,就请先做好被乱枪打死的心理准备。」左宏飞把丑话说在前面,省得她真以为自己那条小命有多硬。
「那么你们左派老大在欺负人时,你们怎么不跳出来指责他呢?!」
「那种时候跳出去不是更尴尬吗?打断左爷的好事,说不定轮到我们被乱枪轰出来,妳不知道欲火中烧的男人火气都很大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啦?!」完全混乱,没头没尾的!谁在跟他说什么欲火中烧?!
「就说那天左爷欺负妳的事呀,我们虽然在门外都有听到动静,不过考量过后还是觉得不该破门进去救妳,因为惹到妳,我们无关痛痒,惹到左爷,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所以只好眼睁睁看妳捐躯。」左宏飞自认是个有正义感的人,然而正义感遇上风啸,只能自动啵啵啵的宛如肥皂泡泡一颗一颗快速爆破消灭。
捐、捐躯?!
「谁在跟你说这件事?!」司徒绾青脸色爆红,彷佛全身血液都冲到脑门上,几乎快要从鼻子眼睛嘴巴喷出一缸子血。
左宏飞的话让她回想起那天风啸在她身上做的一切,一直到四个多月后的现在,她还记忆犹新,身体每一吋被他碰触过的地方都深深记得他,有时光是站在窗前发傻,当风吹过她的短发,她也会想起他的气息轻拂在发梢的感觉,然后更会像个白痴一样闭上眼睛,想象是他的温度,然后……又像个笨蛋一样大哭。
「呀?不是吗?左爷不就只有欺负过妳那一回,难道还有别次?」
「闭嘴闭嘴!」司徒绾青朝他脚边开了一枪──实际上不只一枪,她扣扳机扣得喀喀作响,无奈弹匣里就那么一颗子弹,后头她扣得再激动、再用力也都不可能平空冒出第二发、第三发……
「哇!」左宏飞跳起来避开那一枪,拍拍胸口吁气。还好还好、不怕不怕……
「最、最后也是唯一一颗子弹──」右叔好心痛地看着砰一声就浪费掉的贵重资产,呜。
「就这样没了?」右一也好心疼,这颗子弹跟着他们多久了?他们都舍不得用它,把它当宝贝一样留着,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浪费在地板上,他好像听见子弹在哭泣,哭它的寿终正寝。
「大宝!」右二捧着子弹在哭。
「咦?你还帮它取名字呀?」右叔、右一以及非右派自家人的左宏飞瞠目结舌地惊问。
如果现在有人替子弹挖个坟埋,顺便再立碑上香他也不会更惊讶了。
左宏飞认命的掏出枪,打开弹匣拿出两颗子弹立在桌上。
「喏,算我补偿你们的啦。」也算是他包给大宝的奠仪好了。
「……你人还不错耶。」右一有点感动,他还以为左派全是混蛋再加三级的大混蛋,以往也没啥机会和左派的人攀攀关系,先入为主当他们不是好东西,今天说没改观是骗人的。
「我们两派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还不是上头两只在闹别扭──」
「谁说我们两派没深仇大恨?!我们的仇可深了!」司徒绾青跳起来哇哇叫,只等着右叔装好一颗子弹就急乎乎抢过来再朝左宏飞又开一枪。
砰!二宝也没了,这回拿去喂了墙壁。
司徒绾青要去抢三宝来塞弹匣,手才伸过去,马上挨了四只手掌狠狠拍击,啪!啪!啪!啪!嫩白的手背上留下四个重迭的掌印。
右叔、右一,右二、右三瞪着她,脸上都是一副她敢再动三宝,他们四个人就跟她没完没了的狠表情,司徒绾青只能垂着脑袋面壁反省。
好可怜的右派头头。左宏飞看完都忍不住想同情她了,他现在要是再掏出几颗子弹来敦亲睦邻,大概会被这几个人视为上宾……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吧?
害他有点想试试看再掏子弹出来接受右派的高呼万岁。
「走吧,妳不是说要跟我回左派去看左爷吗?」左宏飞朝她扬扬颚,然后缓缓一笑,「左爷看到妳一定会很高兴。」
说不定龙心大悦,就会原谅他多嘴失言的错。
嘿,带司徒绾青回去,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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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啸是很高兴看到司徒绾青没错,不过当他从司徒绾青口中听到她踏进左派的主要目的时,他冷冷地扫视左宏飞,后者非常识相地低头认错,但双眼骨碌碌暗瞟司徒绾青,藉以提醒风啸──现在应该先处理的棘手问题,是她。
「阿豫,带阿飞下去。」风啸一个眼神,左凌豫立刻会意。
他勾着左宏飞的脖子,凉笑抛来一句:「走,我们好好『聊聊』。」
「聊聊」当然不会是指你一杯热茶、我一杯热茶,桌上一盘瓜子让我们嗑到嘴酸,顺便讲讲八卦、谈谈是非这样的悠闲好事,尤其是左凌豫笑得就像准备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开扁某人一样……
左凌豫不笑则已,一笑必有凶事。
「左爷,我好歹把她带到你面前,一解你的相思之苦……」这种时候该求的情、该讨的赏一定都要全讨回来。
「所以我前三拳会轻轻打。」左凌豫也是赏罚分明的人。
风啸给左凌豫一记淡笑,完全授权让左凌豫做主,他不加以干涉,不理会左宏飞的号叫,黑眸转回司徒绾青,添了笑意。
「妳既然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些什么?」
「我要听细节,包括福田匡弘是用什么方式将我爸骗出去,又是用什么方式害死他,我全都要知道,这是我的权利!」虽然从左宏飞嘴里听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但是她要风啸亲口再说一次,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好吧,妳想听,我就说。来,坐。」一把将她勾进怀里,安坐在他腿上。
司徒绾青一拳挥去,他偏头闪掉,她旋身从他腿上跃离,抬起右脚狠狠踩在她刚刚坐过的黑裤上。
「谁说要坐在你腿上的?!」
「坐这里听得比较清楚。」尤其他只要微微倾身就可以贴近她的耳朵,将话一字一句喂进她耳里,最佳选择,可惜她不领情。
「我坐这里一样听得清楚!」司徒绾青挑了他正前方的桌子坐,与他以半步距离面对面,挂在他大腿上的脚没有放下来,方便他又企图动手动脚时可以踹他踹得迅雷不及掩耳,管他裤子会不会被她的鞋弄脏。「你开始说吧。」
「福田匡弘跟着妳父亲五年,并不是起眼的人,也还算忠心,至少没惹出什么大事,他谋害天龙门帮主那一段,妳要听吗?」
「……跳过好了。」她对天龙门帮主已经没有太多印象,那时年纪小,该忘的早就都忘光光。
好,应观众要求,跳过。
「那年妳父亲离开天龙门,福田匡弘留在帮里没走,不久之后帮里有耳语传出来,暗指妳父亲是幕后凶手,起初我父亲不以为意,但谣言传久了便开始有人相信。」
「包括你和你爸吧。」她忿忿看他。
他不置可否,只缓缓继续说:「福田匡弘在帮里放出种种不利于妳父亲的言论,甚至连伪证都安排齐全,到最后几乎全帮的人都认定妳父亲行凶暗杀老帮主──」
「我爸才不会,他是个死脑筋的人,老帮主对他有恩,他成天挂在嘴边,他如果会背叛老帮主,全天龙门里绝对找不出半个忠心的人!」她有十成十的把握!她爸根本就是愚忠型的代表人物!
「我父亲也是这么认为。」
「咦?」
「他没怀疑过妳爸。而且是独排众议、完全信任。」
「风霆叔真的……」她很惊讶,她还以为风霆和她爸翻脸过后会……
「所以当福田匡弘以我父亲的名义将右烺叔约出去──当然他用的理由是他在天龙门里调查很久,终于知道真凶是谁──右烺叔……」
「我爸听到一定马上赶去……」司徒绾青喃喃接话。她老爸根本就是冲动派的,用这种理由钓他,百分之百必然成功。
「对,然后妳猜福田匡弘说的真凶是谁?」
她想了几秒,「……风霆叔?」
他赞赏一笑,颔首。
「听完福田匡弘的挑拨,右烺叔打电话约我父亲出来质问,他并不像我父亲信任他那样的信任我父亲。」
司徒绾青咬咬唇。对,她不难想象她爸火爆揪住风霆狂吼的激动模样,也不难想象当风霆试着解释时,她爸又会是如何拒绝去听。
风啸的口气不带任何责备,他彷佛在闲聊般轻松。
「结果,两个老家伙吵得不可开交,像小孩一样扭打起来,妳爸骂他忘恩负义,我爸回他人头猪脑,你一拳我一拳,两人被彼此揍得像猪头──然后,我爸胸口中了一枪。」
她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妳爸开的枪,别紧张。」他安抚地摸摸她的短发,看她缓缓松懈才解答:「是躲在暗处的福田匡弘。」
「又是那个家伙!」她咬牙。
「不是那个家伙,是那群家伙,他带着一大群的人来,一人一枪就足以将咱们家那两个老家伙轰成蜂窝。」
而实际上也几乎是了,从她爸的遗体就知道那时情况有多惨……
等、等等!
不对劲,很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细节知道得那么清楚?好像你在现场看到一样──」
「我是呀,不然怎么会知道两个老家伙的遗言包括了『忘恩负义』、『人头猪脑』这两句话。」
「……那你怎么没死?」他爸和她爸都伤成那样,他又如何幸存……
风啸轻敲她额心一下。
「我会当妳这句话是失言。」这么巴不得他死真是伤人。
「我不是在咒你,只是不懂……」好吧,她承认问这个很失礼,感觉好像他不死才奇怪。
「我命大吧。真可惜没死,妳想这样说吗?」
「我……我才没有这么恶毒!」干嘛说得她好像一点良心都不剩?!她才不可能会觉得他没死真可惜,相反的,她……
「我没死,是因为我答应过右烺叔一件事,为了这个承诺,我不能死。」
她看见他的神情变得好认真,认真中还有一股温柔,那样专注地看着她,眸子里好像只有她的存在。
「什……什么事?」
「替他好好照顾妳。」
这句话,让司徒绾青莫名火大。
「原来,这才是你这么多年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最大主因。」
什么想念她,想念个屁啦!全是个屁!
什么眷恋她,眷恋个屁啦!全是个屁!
什么将她悬得多重要,重要个屁啦!
如果不是她老爸托孤,他八成连她这号人物都忘得干干净净,她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他搁在心上,他只是基于责任才回来找她,对他而言,她只不过是一个责任……
她司徒绾青不需要被他照顾,她自己也可以把自己打理得好好的,如果他不是出自于本意、出自于真心,她才不需要!
「青青,不要扭曲我的话。」
「谁准你喊我青青的?!你够格吗?你最多只配叫我一声司徒小姐!」她冷冷地堵回去,深深呼吸才压下胸口那股闷痛,「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知道的事情也知道得够清楚,多谢你的解惑,顺便知会你一声,报仇的事,你无权把我排除在外,算起来我爸吃他的亏比较多,应该由我来主导才合理。」想到自家老爸被福田匡弘耍得团团转又被背叛出卖,她真的好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