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还说什么?」
「糟糕,我……记不清了!」他故意卖关子。
「哥哥,拜托你好好想一想,快点、快点!」
「让我想想啊……」哼!谁让她一个多月前利用小伎俩从他这里得知叶雅纪的生日,害他本来就很疲惫的精神还要平白无故来一次数学运算!
「我的好哥哥,你还没老到记忆衰退吧。」她盼着他快说。
看到妹妹如此猴急,他也就不欺负她了。「雅纪说让妳好好完成他给妳的任务,等他回来后验收。」
「嗯,就这些?」她一愣,「别的呢?」
「没了。」
「真的没了?」
「真的没了。好了,我传话完毕,去睡了。」他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蒲川坐在床上,死死的抓着抱枕,好似紧勒住一个人的脖子般的用力。
叶雅纪,你、你、你……气死我啦!有时间给哥哥打电话却不打给我!
你去死吧!鬼才要完成你那个破任务!
一气之下,她把无辜的抱枕狠狠踢到一边。
而此时身在法国的叶雅纪正不分昼夜的工作,他之所以如此投入,是因为他不想过着三个月没有她的生活。
他要拼命、拼命、再拼命,然后快点回到她身边!
有时当夜幕降临之际,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歇一歇,眺望巴黎的夜景;曾经那些朦胧柔美的灯光、香醇的美酒,和法国人特有的浪漫情调,深深吸引着他,可现在他却完全融不进这令人迷醉的城市。
因为,他的脑中塞满了一个毫无瑕疵的甜美笑容。
第五章
当叶雅纪在文件上签下自己名字时,他笑了。
这不仅代表他提前完成了公司交付的任务,最重要的是,他能尽快见到那个令他日夜思念的女孩。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两个多月来,她一通电话都没给他打过。难道她真的忙得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还是逍遥自在的玩疯了?
不过没关系,他要坐最近的航班飞回去,然后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应该通知蒲辉一下,让他保守这个秘密。
一天之后──
叶雅纪下飞机时已是晚上九点多,谁让他这样迫不及待的赶回来呢。
他匆匆把行李拿回家,然后打电话给蒲辉确定她是否在家,得到的答案却令他大吃一惊,那个小丫头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一直住在车行里。
问及原因时,蒲辉告诉他,蒲川最近在加班。
加班?他们也要加班吗?他实在搞不明白。不过既然她人在车行,不如去那里找她吧。
他抄起车钥匙,快步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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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蒲川,由于她最近接到一件急需改装车子的案子,所以他们五个人开始忙碌起来。
「格子,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我和凯文就能搞定了!最近辛苦大家了,一直熬夜工作。」
蒲川劝大家回去休息,这几天大家都累得不成人形。
格子三人本想留下来继续一起工作,但被蒲川和凯文阻拦了,剩下安装车灯的这种小事情实在不用劳烦那么多人。
最后,车行里只留下蒲川和凯文。
「珍妮,帮我揉一下后腰吧,疼得要命。」凯文棵着上半身趴在沙发上。
这几天一直蹲在车里连接多得恼人的电路,令他高大的身躯受了不少委屈。
「好的。」
蒲川找来一瓶酒,含住一口,朝他的后腰喷去,然后用全身的力量拼命帮他搓揉;但她没搓几下就累了,因为他实在太魁梧,需要按摩的地方随之扩大。
「凯文,干脆我给你踩踩背吧!」
「随便吧,只要起作用就行。」
她高高兴兴的踩到他的背上,一边控制平衡,一边有节奏的踩了起来,甚至在他宽广的背上跳起舞来,玩得不亦乐乎。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车行外有一个人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叶雅纪怀着满腔的兴奋,迫不及待的赶往车行,一路上都在想象着和蒲川见面时的场景。可真正见到她时,他却一下子傻了。
当他看到她跳上一个男人的背时,他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拉下来。
他隐约猜到她脚下的男人应该就是她老挂在嘴边的凯文。
看他们笑得那样开心,他心中的怒火被彻底激起。
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她,可她却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玩得那么愉快,好似他的离开根本对她毫无影响。
怪不得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他,原来他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来接班了!
他岂能让她如此糟蹋他那颗盈满美好期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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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蒲川玩累了,坐在凯文的背上休息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着手机上出现的号码,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他回来了?
「喂,是雅纪吗?」她还不太确定。
(是我。)叶雅纪声音低沉。
「你在哪里?回来了吗?」不会吧,他只离开了两个月多一点啊!
(我在车行外。)
「你别开玩笑了!」
(妳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听到他的话,她的心一下子活跃起来,和凯文招呼一声便匆忙跑出车行。
果然,她在路边发现了叶雅纪的车,而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车里,两个人手持手机对视着。
蒲川怎么也料不到他会像变魔术般的出现在她面前,思念他的情绪一古脑儿的从心底翻涌而出。
蒲川笑容满面的朝他走去,而叶雅纪也从车里走出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她完全沉浸在他带给她的惊喜之中,没有察觉到他沉郁的神情。
「怎样都没关系,反正我回来了。」
此时,叶雅纪的心情复杂极了。
其实他很想好好抱抱她,可一想到她和那个男人玩得那么开心,他就忍不住恼火。
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离开?
「进来吧,我给你介绍凯文,他很想认识你呢!」
她刚要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妳为什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认识他?」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蒲川停住脚步,疑惑的回头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妳想让我看妳在他背上的表演吗?」叶雅纪的口气越来越坏。
想到刚刚目睹的情景,他不禁怒火中烧。
「这么说你都看到了?其实你很早就来了对不对?有勇气躲在车里偷看我们,却没有勇气进去?」
他的话浇灭了她心中涌出的喜悦,怒火一点点被燃起。
「我是怕妨碍你们。」
蒲川轻声哼笑,「妨碍?对啊,叶雅纪,你的到来的确妨碍我和凯文了。怎么样,你是想主动消失,还是想继续妨碍我们?」
她挑衅的口气无疑是往他胸中的滚滚怒火再添上一把干柴。
「口口声声说他是妳的好友,我看妳是想利用这个幌子瞒天过海吧。我就想嘛,一个小女孩在美国那种地方待那么久,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一个男人!」他越说越刻薄,完全把凯文当成必杀的情敌。
他讽刺的话语重重砸碎了她的心,她极力平复心情,可身体就是不听话的发抖。
他怎能这样侮辱她?这么多天想他、念他,换来的却是蔑视!
「叶雅纪,你以为每个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样龌龊吗?」针针见血的话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
她忍住泪意,不允许自己软弱到在他的侮辱下流泪!
叶雅纪所有的愤怒因她的话而变成一道洪流,冲溃了他的神经,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猛地将她丢进后车座,毫不留情的压在她身上。
「既然妳这么说,那么我就做妳心目中的下三滥好了!」
语毕,他一把扯开她的印花小衬衫,白皙的皮肤毫无遮掩的裸露在他眼前;任凭她如何挣扎、反抗,在他面前都显得力不从心。
叶雅纪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朝她胸前的雪白狠狠吻了下去。
「凯文──救我──」蒲川竭尽全力地大喊。
突然,车门被打开,叶雅纪被一股力量揪了出去,接着一记重拳结结实实的落在他的脸颊上,令他头晕眼花,完全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在蒙蒙眬眬的视线中,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愤怒的男人,抱着衣衫不整、嘤嘤啜泣的女孩走进了车行。
当他完全从晕眩中恢复过来之后,他从车里摸出香烟点燃,旋即一股清凉的烟草味窜入全身,让他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顺着袅袅上升的烟抬眼望去,高挂在天空的明月洒下清冷的月光,映在车行紧闭的卷帘门上。
无奈、自嘲与悔恨,就像一条大虫啃噬着他的心。
他曾暗暗起誓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到头来让她受到伤害的那个人竟是他!
他不禁苦笑,久久凝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他还能再敲它吗?还能再敲开她的心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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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堂再一次漂亮的完成了客户委托的任务,并且得到很高的评价。仅仅三个多月内,暗室就在改造车界占有一席之地。
能有这样的成绩,全拜每个人勇往直前的工作精神所赐!
为了补偿各位因前些日子的忙碌而损失的个人娱乐时间,蒲川提议停业三天,待大家恢复体力后再开工;而这样体贴的建议,当然赢得全票通过。
此外,蒲川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利用这三天带凯文四处走走。
自从他来到这里后,便将自己一直关在车行内,忙得没有时间逛逛。
今晚,蒲川决定带凯文回家大吃一顿,把前些日子缺乏的营养统统补回来。
「珍妮,妳这些天看起来很不开心。」凯文像哄孩子一样捏捏她的小脸。
「没有啊!」她睁着大眼狡辩。
「还想骗我?」
她皱皱眉,嘟起小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要让我家人知道,要绝对保密,知道吗?」她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心。
「我有个条件,妳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吧。」
眼看家门就在前方,他们要尽快达成共识,以免回家后配合不当露出马脚。
「晚饭过后咱们得谈谈。」
她斟酌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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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蒲川努力振奋自己的情绪,和家人一起分享工作的好成绩和从中所获的快乐。
晚餐时,蒲家四人和凯文一起享用美味的食物,虽然大家的英文水平参差不齐,但并没有造成沟通上的不便。
其间,蒲辉向爸爸汇报了工作情况,尤其强调巴黎分公司在叶雅纪果断明智的带领下,业绩蒸蒸日上,使蒲父对这个年轻人增添了几分好感。
「蒲川,雅纪说要验收交给妳的任务,你们的验收工作进行得怎么样?」蒲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根本没有什么任务,他和你说笑的。」可恶的老哥,哪壶不开提哪壶!
「唷,看来我们的小蒲川和雅纪相处得不错嘛。」蒲母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慈爱的双眼中闪动着对女儿的宠爱。
妈妈的话令她的表情一僵。
蒲川沉默不语地低头猛吃,还一个劲儿的往凯文的碗里夹菜。
「蒲川,其实雅纪很喜欢妳哟!」蒲辉一脸鬼笑。
「老哥,你不要再关心我的事情了。你也老大不小的,是时候找个女朋友成家了。」她故意岔开话题。
叶雅纪会喜欢她?像他那种只喜欢美女的人,会喜欢娃娃脸的她?太阳从西边出来喽!
这个话题马上引起蒲父蒲母的注意,也让凯文对中国男人的婚姻观更加认识。
晚餐就在轻松的气氛下结束了。
接着,蒲川拉着凯文来到天台,按照约定,他们要好好谈谈。
迎着初夏的晚风,两人并肩而坐,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凯文,我知道你要和我谈什么。」
凯文一笑,「妳要保证对我讲老实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我的意思是妳不许再遮遮掩掩的。」
蒲川为难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那个照片上的男人,妳还爱他吗?」
「不……知道……」她本来想赌气说不爱,但刚开口便看到凯文提醒的眼神,临时改了口。
「答案只有『爱』或者『不爱』,没有『不知道』。」他点点她的小脑袋,「再给妳最后一次机会,考虑清楚再说。」
「他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我还应该爱他吗?」
一想到叶雅纪说的那些话,她就很心痛;他不仅冤枉她,还侮辱她,真是不可原谅!只是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想他……
「爱一个人没有应不应该的问题。如果妳的心里还有他,那就不要逃避,珍妮,那天我看到妳哭,我就知道妳真的爱上那个家伙了。」
「为什么?」她吃惊的问。连她自己都没有搞懂的问题,他怎么这么肯定?
「以前在美国也发生过几次类似的事情吧。可每次我帮妳解决掉那些男人的时候,妳都不忘动用妳的『中国功夫』在他们身上狠狠踹上一脚,自始至终妳都不曾因为害怕而掉下一滴泪。可这次妳却哭了,因为妳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妳在乎他对妳的看法!」
她沉默了,脑袋中像播放电影一样掠过无数画面。果真,凯文说的一点都没错!
「凯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他看不起我之后,我还要厚颜无耻的爱他。」她真的好为难。
「美国人是不会帮别人拿主意的。珍妮,这一点妳是清楚的!我的小绵羊,妳要勇敢一点!」
「凯文,你又叫我的外号!」她不满的嘟起嘴,「我是小白兔,不是什么小绵羊。」她不害臊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兔子是安静的动物,妳?怎么可能!」
她站起身,不依的朝他练起「中国功夫」,只是他的块头那么大,感觉就像有人好心的帮他抓痒。
「珍妮,台湾人都那么瘦小吗?妳的那个叶,他也太弱了,连个拳头都挨不起!」
「那要看和谁比!你壮得连美国人看了都害怕,更别说中国人了;还有,你那天干嘛那么用力打他,万一打伤了他可怎么办?」
一想到叶雅纪挨了凯文一记重拳,她就好心疼。
虽然叶雅纪的身材在中国人中算是结实的,但和凯文比起来简直就是铅笔和笔筒的差距。
「妳看、妳看,心疼了吧!口是心非!」
她不服气的瞪他一眼,两个人在天台上玩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