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你有那个能力吗?」
「为什么没有?」她尖锐的叫了起来。「谷中逸,你以为只有你行吗?」
「我现在就可以见谷家的产业被你全搞垮!」中逸戏谑地说。
「够了,你以为你多了不起,我不会输给你的。」康雅枫的胸口起伏着,她激愤的瞪着他。
「是吗?很难说。我希望你冷静的思考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你只是怕我抢走你的财产罢了。」她激动的挥着手。
「一个女人要这些权势干什么,我看你较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庭。」他嘲弄地笑着。
康雅枫一手用力的挥了过去,她爱恨交加,几乎疯狂了。中逸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手。
「雅枫,我已经替你办好了出国手续,你到美国去玩一趟,散散心。」他收起嘲谑的态度认真地说着。
「你作梦!想赶走我?没那么容易!」她恨恨地吼着。
中逸用力甩开她的手。「这么胡闹,你会后悔的。」他咬牙切齿的说着,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绝不!」康雅枫的态度更加决绝。
中逸不再多说,他愤恨的开门而出,芷芹来不及躲开,她面红耳赤的看着他,他只是盯了她一眼,顺手捏了下她的鼻子,便把她拥回房里,但芷芹却清清楚楚地感到中逸的怒气,她静静地陪着他。
回到房间后,芷芹看中逸犹怒气未消,便倒了杯热茶给他。
「既然雅枫是爸爸的女儿,她要财产,你分一半给她也就是了,何必闹得不愉快。」芷芹心想:雅枫既是对中逸绝了望,那么分些财产给她,也算是补侦,
「你懂什么?谷家的财产岂可随便分散,再说她根本就……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会懂。」中逸不耐地说。
芷芹想:他真是个十足的大男人,重视权位舆财势,只为了他是谷家男人,就不容别人分享?即使是自己的妹妹!「如果她一再的争吵,你要怎么办?」
「哼!我不会也不能让她得逞,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他冷硬的说道,芷芹心裹掠过一丝不安。
那晚芷芹睡得相当不安,一个翻身,她蓦然睁开眼,发现中逸不在身边,一股寂寞上心头。他一定是在书房裹忙,搞得焦头烂额。她下了床,披上睡袍,出了房间。她轻悄悄的走着,壁上的灯散出了晕黄的灯光,那柔和的光线竟令芷芹感到毛骨悚然。
到了厨房,她泡了两杯碳烧咖啡,做了双份的三文治后,快速的上了二楼,准备到书房,陪陪中逸。她揉了揉眼,试着清醒自己,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的体内扩散着。她的眼一亮,一个黑影迅速地闪出了,康雅枫的房间。
她惊讶的想着,是谁呢?她小心翼翼的拿着托盘走了过去,康雅枫房内的灯光泻了出来,房门半掩着。她好奇的探头而视,背后猛来了一股力量将她推了进去,托盘落在地毯上,她也被东西绊倒。不!是人,是康雅枫,她浑身沾满了血!现在,芷芹的身上也是她的血。芷芹的血液迅速的倒流,她抑住即将夺喉而出的声音,她扶起奄奄一息的康雅枫。
「雅枫,你怎么了?是谁杀了你?」芷芹的泪水涌进眼眶裹,实际上,她是吓坏了,她随时会崩溃,康雅枫的脸色是那么的毫无血色。她意识到是情敌,恨意攀上了她的双眼,她虚弱的指了指一旁的刀,芷芹傻傻的拿起了它,心裹七上八下的跳着,背脊袭上了凉意。
「是谁?到底是谁?」
「中……逸!」康雅枫微弱地唤了声,泪水从她的眼角沁了出来,她死在芷芹的怀里。
芷芹的心整个的凉了半截,她的心绪复杂极了,一张素净、漂亮的脸孔苍白的如纸。她想起了刚刚自背后的力量——他杀了她!还要陷她入罪!
噢!没有比这事更令她痛心。我为什么要爱他?为什么?中逸,你这冷血恶魔!她身心俱乏的站起身,无力的拿着刀站着。
此时,每晚为小迪查看是否踢掉被子的小云正好从旁经过,她睡眼惺忪,打着呵欠。她猛地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拿着刀、泪水直流的芷芹,当她的目光往地上移转,一声恐惧的尖叫唤醒了蓝烟山庄裹所有的人,中逸匆忙的由书房冲出来。
是的,蓝烟山庄是够乱了。一大批的刑警,一个自始至终不说话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女人------芷芹。她披散着头发缩在墙角,紧紧握着刀,拒绝任何人接近。中逸紧抿着唇.双眼布着满天星斗是那么的迷人,在如此美好的夜晚,竟发生了这种事,上苍真是很会捉弄人。
当然,绝没有一个人比谷老爷子更伤心,丧女之痛,令他无比的愧疚、无奈,他才刚与女儿相认,却又丧失了她,他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小迪更是害怕。他看见了血腥的一幕,对他那稚嫩的心灵而言,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慌张的抓着小云的手,担忧的望着拿着刀的芷芹,他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刑警冷静的望着芷芹,检察官检视躺在地上的康雅枫,再将白布盖上,走到芷芹的面前。「谷夫人!你冷静点,把刀交给我。」
「不!不!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那张脸是那么柔弱无助。
「不要欺负妈妈!不要欺负妈妈!」小迪哭叫了起来。
芷芹楞了一下,她的刀落在地上,检察官赶紧捡起它,芷芹悲痛的转遇身,趴在墙上哭了起来。「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你们把我带走吧!」她哀号着。
中逸的太阳穴抽动了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小迪哭得更大声,谷颢的心抽痛着。
「谷夫人,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们会查清楚的。」
「不!是我杀的,没什么好查的。」芷芹收拾起激动的情绪,她转回身,疲惫的靠着墙,刑警只是以奇怪的眼光注视她。
「既然如此……谷夫人,我们并没足够的证据,况且倒在地上的咖啡和三文治怎么解释,还有托盘呢?」
中逸随着警方的话,将目光投向地上,他的脸马上出现一丝懊恼。
「你的身上也没有死者反抗及抓伤的痕迹,并且…… 」刑警不再多说。「我希望你能安静下来,如果你想顶罪的话,那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夫人。」
「找到了,她的日记找到了。」另一个刑警叫着。
刑警们互相交换一个眼色,然后,原先开口的那人再说道:
「告辞了,夫人。对了,谷先生,请你明天带着尊夫人来局里一趟,我们需要落口供。」
「我知道。」中逸冷漠的说。
大批的刑警及康雅枫的尸体在模糊之中,消失在芷芹的眼里。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的受到小云的照顾,她耐心的帮芷芹梳洗,并扶着她上床休息。
「不!我不想睡!我不要睡!」
「少奶,请别这样,少爷要你好好的休息。」小云哽咽地说着。
「不!不!」芷芹扯着喉咙嘶吼着。
「小云,让我来。」是中逸。
「是的,少爷。」
小云退了出去。芷芹畏缩的看着中逸: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你疯了是不是?」中逸大吼着,一把扶起她,用力的晃着她的肩。「你是不是以为我杀了雅枫?」
「……」
「你不要那么神经质,行不行?」
「……」
他用力的推开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好好睡觉,不许胡思乱想,明天还要落口供,如果你以为雅枫是我杀的,我也没办法。」
「如果不是你杀的,你怎么会那么的心虚,心虚得以为我认为是你杀的。」
中逸听了这句话,突然地笑了。「对了,小丫头,光是这句话就可以证明雅枫不是你杀的。」说完,手顺着她的下巴往颈项滑。
芷芹突然浑身发麻,想起上回中逸接她回家,为了流产的事差点掐死她。是的,他总是那么霸道,那么在乎他的尊严、权势,他不会让雅枫得逞的,那么他会不会真的自己除去障碍呢?芷芹止不住全身发颤。迅速的挥掉他的手。「别靠近我,你这凶手。」
「你真以为是我杀的?」他冷然的问道。
「你别装了,雅枫临死前亲口告诉我的。」她又往后缩了一步。
中逸的脸色霎时惨白。「该死的东西,你这该死的女人。」他大吼。而她吓坏了,转身冲出房间,她以为他就要来杀她了。
接下来的几天,蓝烟山庄全笼罩在阴影裹,中逸也不知去向,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小迪在芷芹的央求下,由父母暂时照顾,谷颢也住进了医院,他的精神受到极大冲击。芷芹已不打算掩饰,她向警方提供了一切她所知道的资料。自然的,警方从雅枫的日记裹得到了不少线索。反正,不外乎情杀?财杀?
中逸的嫌疑自然最大,更何况芷芹将情形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她没想到自己在给口供时,是那么的镇定,不会有人晓得她的心正在淌血。事实上,她是绝望透了,她时时刻刻饱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她时时刻刻在担忧、在祈祷。只要一想到任何对中逸不利的情形,她便痛苦不堪。康雅枫的影子,不时张牙舞爪的侵袭她,更糟糕的是她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丈夫,对他的情感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而中逸却又自始自终的冷酷无情,芷芹从来就没有这么丧气过,就好像失去了什么,抓也抓不回来。她痛恨康雅枫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使她陷入沉痛的哀怨里。
这夜,芷芹又从梦中惊醒,眼中噙着泪水,她又梦见中逸被扣上手铐,步入监牢,又从监牢被送到刑场,无情的槍声及冰冷的子弹穿透他的心脏。她神经质地抖颤着,深知自己再也无法入睡了。无言的痛苦盘绕着她。她干脆坐起来,试着分析自己对中逸是怎么样的情怀?爱他?恨他?偏偏脑中杂乱不堪!自己是否冤枉了他?但,康雅枫临死前绝不会说假话的!该死,如果自己不丧失记忆,那么一切的事情就更能透彻分析。
她开了床头灯,按了铃,小云睡眼惺忪的来到。「少奶,有什么吩咐。」
「我睡不着,头痛,晚饭没有吃东西,肚子好饿,能不能弄点东西给我吃?」
「我给你泡杯牛奶,再加个三文治。」说着转身离去,一会工夫,小云就端着托盘回来。
「少奶,你最近累坏了,吃完东西好好睡一觉吧!」
芷芹突然又没胃口了,但小云坚持她该吃一些,芷芹勉强喝了半杯的牛奶,小云满意的她躺下,替她熄了灯,带着托盘走了。
夜,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黑纱,如同夜叉的微笑,那神秘诡异的笑容,似乎在秘密的进行着一个恐怖阴谋,黑夜中的蓝烟山庄无语的耸立着,它的外表是那么的平静,但……
有人缓缓的走进尘封已久的琴室,然后一阵万马奔腾的琴音响起,有如山谷飞泻而下的银练,接着,它又沉寂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阵悠扬如潺潺流水的琴声,它是那么平静而持续着。
芷芹醒了。她睁开眼睛,无法置信地聆听着,这琴音使她堕入记忆的漩涡裹。是谁?她开始觉得浑身不适,她未曾有过如此翻胃的感觉,她冒出冷汗,恶心的感觉又紧紧缠着她。她摇摇欲坠的站起身,想要扯开琴室那天谴的魔音。芷芹在长廊上扶墙站着,她看见一个穿着蓝纱的女人,她看见一只索命的波斯猫,千万个声音阻止她,千万个意念阻挡她——不要去琴室!但此刻所有的意识都与她说再见,她发觉自己正推开了琴室的门。她深吸了口气,
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天啊!一切的记忆都回来了!是的,她恢复了记忆。
她想起了雨烟,那天杀的雨烟老是横隔在她和中逸之间,她的影子不时啃噬着自己。
「咚」的一声,她听见了琴音,未成曲调,只有一个音符,那像人土的悼音,荡气回肠,响彻了整个山庄。芷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呕吐感一直在她体内翻搅。
蒙蒙的月光是那么地暗淡,从云层间飘了出来,鬼魅似的洒下一道银光,晚风更是打得窗户格格作响,透明的纱窗装点着诡异的气氛,不定的飘荡着,芷芹已经绷紧的神经不停的被撩拨着。
她在墙壁上摸索,寻找灯的开关,一对如蓝宝石的眼,发出锐利的光芒。芷芹冒着冷汗,雨腿发软,那只波斯猫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在涂满墨黑色彩的夜里,它那纯白的茸毛是那么地显眼。她开始往后缩,一只手从她身后搭了过来,轻按在她肩上,她尖叫了出来,回过身,只见一张扭曲似的睑孔。
「不!」芷芹尖叫着:「雨烟!求求妳放了我!」
她跌坐在地上?她紧按住胸口,无法置信的看着雨烟手中的那把刀,雨烟发出了笑声?
她拨开挡住大半张脸的长发,并轻移莲步的抱起波斯猫。
「小……小云。」芷芹讶异的叫着。「你……你是雨烟?妳……」
「我不是雨烟,我是雨灵,她的妹妹。」小云,不!是雨灵,她正邪恶地笑着。
「你到底想怎样?」芷芹晃着头,虚弱地问着她。
「很简单,我想你也知道,你为什么不听话把牛奶喝光呢?」
芷芹恍然大悟,她极力的支撑着:「你在牛奶里放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真是不合作,要不然你就会死得舒服一点。」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杀我?」
「好吧!为了让你死得瞑目些,让我来告诉你吧!是少爷。」她得意洋洋地说。
「你……你说什么?」
「不要不相信,梵芷芹,因为你是唯一见到康雅枫死时的目击者,他担心你抖出太多内幕。所以……」雨灵耸了耸肩。
「你!你骗我,在给口供时我已经说出了一切,包括康雅枫说是中逸杀她的,但是……」
「不要再但是了,警方或许会推测她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情感也说不定,你是知道的,那时康雅枫是何等的痛恨你们。」
「那……那中逸也没有必要杀我啊! 」
「当然有!你可真笨,他爱我啊!我不能一辈子偷偷摸摸地当他的情妇,更何况你又是那么一口咬定是他杀康雅枫的,他无法接受这种压力,懂吧!」
「这么说,一开始你们便串通好要杀我,包括一切的一切。」她痛心地说着。
「妳知道,男人嘛!总是想脚踏两只船,事实上,在他撞伤你之前,我们正准备结婚。」
「所以……所以他不得已娶了我,并把你安排在谷家工作,以掩人耳目。」芷芹真是痛彻心肺。
「对极了!我一直想办法吓走你,没想到你竟是那么固执,可怜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