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错,如果让我离开,我真会当场咽气。”他停了停,突然又惊呼一声:“唉呀,你没想到吧?我没走,我还在这儿。”
金白利差点笑出声来,但她还是强忍住了。对她来说要做到这点很不容易。拉克伦说话时那傻乎乎的样子特别逗人,那顽皮劲儿正是她所欣赏的。但是,这一切她不想从一个另有所爱的男人身上得到。他的心思在谁身上,两人都心照不宣。
“对不起,麦格……”
“金白利小姐,你今晚真漂亮!那些古板的英格兰佬有没有夸过你?”
一股热流涌上了心头。金白利本来正打算离开,可此刻已挪不动脚步。今晚好几位男士都夸她漂亮,可这话从拉克伦口中说出,却另有一番味道。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而她呢?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天真地以为他只是想摸摸她。
“我是不是让你很难堪?”他含情脉脉地道。
金白利并没有感到难堪,她只是耳热心跳,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确实不知道听到拉克伦的赞扬时,如何表现才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她羞涩地摇摇头,垂下了眼。她这种表现给了他进一步亲热的勇气。
“我很喜欢看你羞答答的样子。这跟过去的你完全不同,不过很不错。”
“我可不是……”
“嘘,别总是那么设防。害羞并不是件坏事。”
今晚她不愿同他争吵,可她也不想给他留下错误的印象。“我的确不是……”
“你让男人忍不住想吻你!我发现我现在又有这种冲动了。”
金白利嗓子眼一下子哽住了,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抬起了眼,与拉克伦目光对视了。他们相拥在一起。他的嘴唇压了过来。与上次不同,这次接吻显得认真得多。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舌头很快便超过红唇伸进了她香口深处,宛如一位不速神魔摄住了她的魂魄。像这样的吻,在她看来,只有待她结婚后才可能品尝到。这吻能让人激情荡漾,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只觉魂牵梦绕,荡气回肠。
到底这吻会把她带到什么境界,他们最终会做出什么事儿,我们都无从知晓,因为有几位维吉塞斯的客人偏偏选中了这时候跑到阳台上来乘凉,门被推开的一瞬,拉克伦赶忙往后一跳,在他们之间留出了一定的距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金白利失去了平衡,她一时没站稳,踉跄得差点跌倒。拉克伦只好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背。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们的亲密,他顺势把她带到了舞厅,滑进了舞池。
等她真正回过神来,要责骂他所做的一切都太晚了。刚才她并非没想过要骂他,可那吻让她忘乎所以,她不愿意就此败了兴致。不过,对此保持沉默可不行,那会让他认为她是一个可以让人随便吻的女人。金自利决定找机会和他谈谈,但不是现在。现在她还沉浸在接吻带来的快意与兴奋中,而且他也对她一往情深。
的确,拉克伦一直没离开她。他拥着她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两眼直溜溜地望着她,那双淡绿色的眼睛像两团绿色火焰温暖着她的心房。这时,先前曾经争着邀金白利跳舞的一位男士又走上前来请她,可拉克伦却粗暴地拒绝了他。
拉克伦表现得有点失常,大声怒斥着:“走开,英格兰佬,她已经有人了!”
金白利很难为情,可同时又感到一阵兴奋。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接受他的相拥,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另一只让他温柔地握着。每次当他们靠得很近,她的丰满的乳房触到他的胸膛时,她体内总是升腾起一股热浪,似乎每根神经都会因此而震颤。
其实这是拉克伦刻意的。他用这种微妙的动作来诱惑她。他怕太出格的行为会弄巧成拙,引起她的反感,所以只是略施小计,想不到却在她身上产生了奇妙的效果。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为什么想要拥有她的。他不知道这念头是怎么来的。这甚至不是他考虑之后做的决定。他根本就没有考虑的过程。他此刻只是想要她,而且这愿望很强烈。
第五章
那一晚,带着浪漫的温情,金白利回到了圣·詹姆斯的别墅。一路上拉克伦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她整个身心都被爱占据,根本没时间去好好理理头绪。
她对他的看法完全变了。事实上,她已经在考虑婚后如何避开别人的闲言碎语。她父亲会因此而取消她的继承权,不过,只要他娶她,那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如果拉克伦·麦格列高真的适合她,那她就没有必要再为寻找丈夫而奔忙了。以前她之所以没这么想过,是因为他只对梅根·圣·詹姆斯感兴趣,可今晚之后,那一切将一去不复返。他整个身心都在她身上了,他只在乎她一个了。金白利相信自己已经爱上了他。他那无忧无虑的处世态度,草率而又冒失的举止以及迷人的风度都是她生活中所缺少的。
她的心在笑,在歌唱。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上床睡觉时,她还在想人非非,幻想着将来和他在一起将会是什么样子。她朦朦胧胧地感到他似乎又住在了自己隔壁。在远离谢灵·克罗斯的地方,如果再发生这样的巧合,恐怕更是一种缘份吧。她已不是过去的她,她现在喜欢他住在附近。
金白利去跳舞时没让玛丽等她,她回来时,玛丽早就睡了。她自己费力地脱下那身华丽的裙装,就一动也不想动了。她本来想继续做她的美梦——与拉克伦相拥时的荡人心魄的美梦,可因在舞会上多喝了几口香棋,头才挨着枕头便睡着了。
过了一阵,金白利似乎又醒来了,但她心中一片迷茫,她以为自己还在舞会上,还站在阳台上接受拉克伦的热吻。
那种感觉是多么美好啊,飘飘欲仙,欲醉欲死。此时,她仿佛觉得她仍被拉克伦深情地吻着,只是没了阳台上的徐徐冷风,而只觉得暖意融融。
过了一会儿,金白利才反应过来,拉克伦远远不止在亲她,他的手在她腿上肆意游移着,摩挲着她的肌肤。她赤身裸体,她的缎子睡衣早就不知去向了。他的手在她身上不停地上下抚摸着,给她带来一种酥心、一种愉悦、一种亢奋,她根本无法拒绝这种爱抚,更无力对他的行为提出任何质疑。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呻吟着,似乎在引导着他向更深处探寻。
她又沉浸在上次接吻时体验过的那种美妙感觉中了。但这次这种感觉似乎更强烈、更醉人、更有冲击力。是的,金白利无法清楚地说出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但她知道他还会让自己体验到更美妙的东西,他还会带她到更忘我、更奇妙的境界。她觉得自己要是没能体验到那种最神妙的感觉,将会是一种太大的遗憾。是的,她一定要得到它。
但朦朦胧胧中,她又有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梦境虽美,但醒来却是一场空。她想自己快点从这场虚幻的梦中醒来,她想推开他,但她根本就已无力去想、去做这一切。
热流在继续升腾着。她的睡衣本来是紧贴自己肌肤的,可它早就不知了去向。现在紧贴自己肌肤的是,是……她说不清楚,好像是自己长出的另一层肌肤。那肌肤很厚实,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那么坚实,那么厚重,根本没有往日自己肌肤那种娇嫩柔滑的感觉。然而这种状态让她迷醉忘怀,她根本不可能有心思去想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本来就不胜酒力,今晚又多喝了几杯香摈,酒劲一上来,正在巫山云雨中的她更是莫辨了东西南北。
接着,下身一阵疼痛,就像一针醒酒剂,一下子让金自利从迷醉中醒了过来。她马上意识到了两件事情:自己并没有站在维吉塞斯的阳台上,而是躺在床上;拉克伦·麦格列高,正趴在自己身上。
她一阵眩晕,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一下子手足无措。很久她才问了一句:“你在这儿于什么?”
拉克伦侧身抬起了头,可房间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脸。“哦,亲爱的,这还不明白?我是在跟你做爱呀!”
“你这个混蛋!”她绝望地叫着,差点怒吼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不经过我的同意你怎么敢这样?!”
“唉呀,可我已经与你做爱了!”他回答道:“很抱歉,我把你弄疼了,可是……”
“疼?”金白利想起来刚才的那阵感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你伤害了我!”
“我不是故意的……嗯,可我们都控制不住……亲爱的,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滚开!”她加重了语气,“马上给我滚开!”
“我现在怎么能离开呢?我们谁也不想这样嘛!”
“别自以为是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叫你离开?!”
“我当然知道,亲爱的。今天一个晚上你都在告诉我,你要我。现在我要给你来点更带劲的。”
这话像股电流穿透了她的全身,可她不明白她怎么会告诉拉克伦她要他?根本不可能!她不会那么大胆,那么……不要脸。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那就是她心中……的确……想要他。唉,既然她总有一天要嫁给他,那么在结婚前与他做爱又有什么关系呢?哦,他带给她的一切是那么美妙,只是那阵疼痛不太尽人意。
金白利静下来,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弄疼我?”
他哼了一声,上来又是一阵狂吻。“亲爱的,我也不想弄疼你,可你妈妈难道从没对你说过……嗯……有关处女膜的事吗?当女孩子与男人的那儿对上时……处女膜会破裂……还会流血……”
她隐隐约约似乎想起来了一点,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那时她还很小。她想拉克伦说起这事儿一定会很难为情,因为她自己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
“这么说我们真的……对上了?”
她这么说着,可心里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而拉克伦就不一样了。
他哑着嗓子问道:“你没感觉到我们那儿已经对在一起了吗?”
他压在她身上,死沉死沉的,除了他身体的重量,金白利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哇,不对,她感到了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哦,那儿不再疼痛,那儿涌起了一阵充满快感的律动,那律动让她……让她……
“你是在爱我吗?”她呻吟着问道。
他笑出了声:“亲爱的,是这样,但这仅仅是开始。相信我,接下来你还会更喜欢的。”
他继续爱着她。他在她体内不断抽动所产生的快感,让她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即便她想提醒他不该在结婚前与自己做爱,但他那深情的吻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她不是不想与他做爱,而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种快乐中,大脑一片空白,整个身心都被情感所占据。一开始她还对他的行为表示反对,可激情很快吞没了她的理智,她不由自主地融入了他的节奏中,忽快、忽慢、忽紧、忽松,她完全失去了自我。激情侵袭着她,很快将她吞没,她忘情地尖叫起来,拉克伦将她带入了一种神奇的境界,让她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一种亢奋后的快感。
魂魄宛如飞离了身体,游荡于缥缈的仙境。慢慢地,热浪渐渐退去,神游的魂魄重回体内,心中却仍然涌动着一股愉悦。她这时才感到身体有些倦乏。
她怎么才能感谢他为自己做的一切?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感谢这些男人们,感谢他们把自己带入了这样一种有失体面的亢奋和愉悦?金白利心中快乐极了,也累极了,不觉搂着身边这个男人的脖子,很快睡去了。
☆☆☆
第二天早晨,与往常一样,玛丽开门走进了金白利的房间,开始做她该做的事儿。女佣生火时发出的轻微响声,终于将金白利从梦中惊醒。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与往常没什么两样。没什么事情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用一只手撑着身体,慢慢把眼睛睁开。可由于起身动作太快,只觉太阳穴处一阵疼痛,眼前直冒金星,就像被强烈的阳光突然照射一样。她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用手遮住双眼。
啊,舞会。金白利想起来了。她曾经去过维吉塞斯舞会,还喝了很多香摈酒。自己是饮酒过度了吗?她头痛欲裂,厌恶强光,心中还充满了一种忧虑和恐惧。
忧虑和恐惧?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在阳台上接吻……一直不停地跟同一个男人跳舞……那男人深情而富有挑逗性的眼神一直望着她,望着她……
这些情景像放电影一样,一幕接一幕地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尽力在回想着。最后她的记忆停在了这间房间,她正在睡着的这间房间。她用另一只手摸摸床,心中不由得大骇起来:不,这不可能!她不会这样,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又都是真的,除了最后一幕,床上的那一幕。那不会是真的,一定是自己在做梦。可是那种感觉却那么的真切,那么的美好,是她以前在梦境中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突然,她看到自己的睡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脚跟头,不由得一阵战栗。她想这也许是自己从衣橱里拿出的另一件睡衣,可仔细一看,不是,是头天晚上穿着的那件。她还发现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好像不是睡衣,而更像是被褥。天哪,这么说,她是光着身子啦?
其实,金白利裸露的双肩肯定会感到有点冷,本来她完全可以早点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的。可当时她的头太疼了,她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小事。
她觉得两颊一下子发烧起来。紧接着一阵不安,她又变得面色苍白。她想这一定是巧合,昨晚她梦见自己与人做爱,碰巧自己也没穿睡衣。她是生平第一次光着身子睡觉。她十分害怕这一切不是梦,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完了。她总算明白了刚才醒来的那阵忧虑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玛丽每天早晨都到金白利的房间,把火生起来,这样金白利醒来时就会觉得屋里暖洋洋的。为了不吵醒她,玛丽从不敲门。金白利此时非常庆幸拉克伦没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否则,她简直无法想像那会有多狼狈。要真是那样的话,那……那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