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每天都能让她这么开心。」欧佑涛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陆妈妈,其实刚才颐宝要我出去,是想确定我对颐乐是不是真心的,我很清楚地告诉他,我真的很喜欢颐乐,而现在……我也要让陆妈妈知道,请妳放心让颐乐跟我交往,我会很用心对她的。」
「其实……」陆程阿绣也握着他的手,「我并非完全都感受不到我自己女儿的变化,只是我没想到她可以这么快就接受你,我还在猜想也许她会考验你一段时间,现在既然明朗化,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什么好反对了,女儿是我的,我当然要相信她的眼光。」
说完,她又慈祥地看着他。「而你,我知道你来台南的目的没这么单纯,早在几天前,我无意间听到宝宝跟薇芯的对话,心里就有底了,后来宝宝安排我跟薇芯见面,我更加可以确定。我选择默许你跟宝宝的作法,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他快乐。」
「陆妈妈……」
陆程阿绣会说出这番话,实在让欧佑涛始料未及。
他很感激她的开明,有了她的支持,他会更用心去保全这份爱情。
「只是佑涛,你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就这件事而言,他们两姊弟是完全对立的,这件事困难到连我都不敢插手介入。现在你决定要跟乐乐在一起,也就是说你必须去承担这件事曝光之后的风险,你自己心里要有底,知道吗?」
「我知道。」欧佑涛点点头。「陆妈妈,谢谢妳的提醒,其实我一度也很为难,可是我不愿意让颐宝失望,也不忍心看到两个无辜的人就这么被拆散。现在我跟颐乐在一起了,我会更加小心去处理这件事,希望可以让这件事圆满落幕。」
「嗯!」陆程阿绣对他当然有信心。「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不过佑涛,希望你找一天可以好好跟我解释,所谓的爱情保全公司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公司?」
「我会的,将来我一定会跟妳,以及颐乐交代清楚,妳们会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群人会为了想看到别人得到幸福而努力。」
第八章
难得的假日,欧佑涛一大早就开车载着陆颐乐一家人到台南的风景区游玩。
其实这样的感觉真好,欧佑涛从来没有那么轻松自在过,之前他处理Case难免会抱持着交易的想法,不过现在不同,他完完全全把陆家的人当成自己人,这样的付出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而势必达成任务的希望也愈来愈强烈。
晚餐时间,他们来到一家餐厅,里头人声鼎沸,生意很好。
服务生把他们带到座位旁。
突然陆颐宝撞了撞欧佑涛的手臂,这不撞还好,一撞可把他给撞傻了,因为他们的隔壁桌不是别人,正是洪薇芯一家人,洪敬忠的身后还站了两个小弟,这种情势简直让人紧张。
「阿宝?」洪敬忠一看到未来女婿突然出现,笑得嘴都阖不拢。「你怎么会在这边?」他讲完,又看着陆颐宝身边的欧佑涛。「咦,佑涛你也来啦?」
佑涛?叫得这么亲热,他们是谁啊?陆颐乐看了欧佑涛一眼。奇怪了,他又不是台南人,怎么会有人认识他?
「阿宝,这是你的家人吗?」洪敬忠干脆站起来,还走了过来。
死定了!
在场的人,包括陆颐宝、洪薇芯跟欧佑涛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是啊。」陆颐宝尴尬地点点头,然后看着母亲。「妈,我帮妳介绍一下,这是洪先生,薇芯的爸爸。」
「哈!未来亲家母,我们总算见面了。」洪敬忠的笑声宏亮,高兴得不得了。
欧佑涛观察着陆颐乐,此刻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老婆、薇芯,过来!」洪敬忠又大声地喊,「亲家母在这边啊!薇芯,妳还呆呆的在那边干么?快过来坐在妳未来婆婆的旁边。」
「爸……」洪薇芯慌张地走了过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回去坐。」
「什么回去坐?」洪敬忠皱了皱眉头,又看着侄子洪时修,「时修,你去叫餐厅经理换一张大圆桌给我,今天这摊我来负责。」
「是,大伯!」洪时修恭恭敬敬地站起来。
「洪先生,不必了。」陆颐乐突然开了口,「你不需要花钱请客,我们不在这里吃。」
「不在这里吃?」洪敬忠又挑高了眉。「妳嫌这里的菜色不好是不是?不然我作主,带你们去一家有名的鹅肉城吃。」
「洪先生……」
当陆颐乐想再度开口时,欧佑涛有技巧地把她往自己的身后拉,然后微笑地走到他面前。
「伯父,是这样的,其实我们本来就不是很饿,而且双方第一次见面就让伯父出钱,这样颐宝的家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欧佑涛小声地说:「这样真的不够正式啦,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再挑一个时间,让双方家长重新认识一下比较妥当。」
「你在讲什么啊?」洪敬忠有点不高兴的看着他,「择日不如撞日,而且你们都进来了,大家就吃顿饭啊。干么,我请不起是不是?」
「爸,你不要闹了啦,你听欧大哥的话,我们再找机会见面可不可以?」洪薇芯着急地拉着父亲,她简直就快哭出来了。
「是啦,敬忠!何况我们也吃饱了,这样对未来亲家也不好意思啊,我看不如另外再约个时间见面比较好。」
叶凤华也嗅出了一丝的不对劲,再加上看到女儿求救的眼神,所以不得不跳出来。
「好啦好啦!」洪敬忠不耐烦地妥协,然后又略带抱歉地看着陆程阿绣,「未来亲家母,今天真的很不凑巧,他们都说今天不正式,可是我根本就不这么觉得,他们实在是太龟毛了,妳不要见怪啊。」
「不会……不会……」陆程阿绣又客气又尴尬地说。
「我这女儿虽然带不出大场面,可是怎么说也是小家碧玉。」他把女儿推到准亲家母的面前。「怎么,还不算差吧!」
看见陆程阿绣的无奈和陆颐乐面无表情的样子,洪薇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伯……伯母、颐乐姊。」她尴尬地打招呼。
陆程阿绣看着洪薇芯,当然,她们早先就见过面,而她确实也满喜欢这个女孩子的,洪薇芯外表柔弱、感觉又很有气质,完全看不出跟黄龙帮有什么关系,突然在今天这种场合下见面,她也很明白洪薇芯的恐慌,只是如果再继续待下去,只怕场面会更不可收拾。
看着她微红的双眼,陆程阿绣忍不住心疼地拍着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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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气氛僵到不能再僵,陆颐乐从头到尾不发一语,脸色铁青地坐着,坐在副驾驶座的陆颐宝跟后座的陆程阿绣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而手握方向盘的欧佑涛则是不停地在动脑筋,他知道他所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已经降临了。
到了家门口,陆颐乐先下车,她第一个走进家门,开了灯后她冷冷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陆续进来的三个人。
「妈、宝宝,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是什么状况?」陆颐乐说完,又看着最后进来的欧佑涛,「你更奇怪,为什么洪家的人会认识你,而且还好像跟你很熟的样子?」
「因为……我也跟洪先生见过面,所以我认识他们。」
「你跟他们见过面?」她站了起来。「你怎么会跟他们见过面?难道你也脑筋不清楚,想跟着宝宝去追随帮派了吗?」她的脸色相当难看,「你还敢追求我,你明知道我介意什么,你偏要这么做。」
「颐乐,妳先冷静下来。」他握住了她的手。「我当然知道妳介意什么,我会去见洪先生绝不是因为要加入黄龙帮,妳别误会。」
「姊,之前是因为薇芯的父亲要见我,我才央求涛哥陪我去的,这整件事都跟他没关系,妳别怪他。」陆颐宝急着解释。
「是啊,乐乐,妳事情要搞清楚啊。」陆程阿绣也帮腔着。
陆颐乐强迫自己缓和下来,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想弄清楚这件事。
「妈,我们真的还要继续放任宝宝跟洪家的人打交道吗?妳看看今天的情况,妳确定要跟那种凶神恶煞的人结亲家吗?」
陆程阿绣为难地看着女儿,再无奈地看着儿子。
「不知情的人搞不好早就把我们划上等号了,我真的受不了!而且他还口口声声喊我们亲家,我实在很纳闷,是谁允许他们这么做的?」陆颐乐突然转过头盯着弟弟。「你们私定终身了吗?你跟洪家的关系已经这么透明化了,把我跟妈当成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陆颐宝再也沉不住气了。「姊,妳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反对?为什么不能站在我的立场去看待这件事?我跟薇芯爱得有多么辛苦妳知道吗?我知道妳一直没办法从失去老爸的阴影中走出来,可是这对我又公平吗?
「妳把妳的反对建筑在我的身上,或许满足了妳自己,可是却扼杀了我!难道失去爸爸的痛苦只有妳独尝,我跟妈妈都不伤心?」他激动地说:「我千不该、万不该爱上一个妳不喜欢的女人,可是她没办法去选择家世背景,而我也放不下她,如果妳坚持拆散我们,就等于是把陆颐宝一分为二。」
原本就含着泪的陆颐乐,此刻再也忍不住,她转过身,哭着跑到楼上。
「宝宝,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你姊姊讲话?」陆程阿绣拉着他的手臂。「你跟薇芯的事是急不得的,搞得这么糟只会让你姊姊更不谅解而已。」
「我不这么想!」欧佑涛开口了,「我倒认为颐宝应该把他的想法表达出来,颐乐不能只接收她想听的讯息,这样对颐宝也不尽公平。现在颐宝把话挑明了也好,会让颐乐有更多的思考空间。」说完,他握着陆程阿绣的手,「我会好好跟颐乐沟通,毕竟他们是亲姊弟,我知道颐乐还是很在乎这个弟弟的。」
欧佑涛走上三楼,陆颐乐的房门没关,他看见她独自坐在小沙发上哭泣,他走了进去,蹲在她的面前。
「小公主,妳别哭了,哭多了眼睛会肿肿的哦。」
「我不是你的小公主。」她吸吸鼻子。「你跟宝宝狼狈为奸。」
「乖,别哭了!」他心疼地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
陆颐乐没有抗拒,她像只柔顺的小绵羊,静静地在他怀中啜泣。
「颐宝这样跟妳说话,妳是不是很伤心?」欧佑涛一边柔声地问,一边抚着她的长发。
「其实……」她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我并不完全是因为听到宝宝这么说而难过,只是我一直在问自己,难道我的坚持有错吗?」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你们的立场不同。陆妈妈也告诉过我,针对这件事,妳跟颐宝是站在对立的角度,所以如果硬要找出一个平衡点,势必需要一番拉锯,可是颐乐……」欧佑涛捧着她的脸,「颐宝是妳的弟弟,我相信妳也不希望看到他不快乐,让陆妈妈更为难,因为在这场拉锯战中,不管是谁赢,另一个人必定会伤痕累累。」
陆颐乐没有说话,但她却很仔细地听他分析。
「我很了解妳的想法,我也很清楚颐宝的心理,他并不想看到今天这个局面,相信不管是谁都会希望最在乎的亲人能喜欢自己最心爱的人。」
欧佑涛微笑地看着她,然后又把她搂进怀里。「颐宝很喜欢洪薇芯,就像我喜欢妳一样,如果今天有人想把我从妳的身边拉开,我想我也会拚了命的抗拒,因为我没办法失去妳,颐宝也是如此。
「刚才颐宝说了,洪薇芯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家世背景,这点我也认同。如果妳能试着去了解这个女孩,妳会发现她跟妳想象中的不同,她比任何人都想跳脱黄龙帮那个枷锁。我不怕老实跟妳说,现在我跟颐宝都很努力地在帮助薇芯,所以妳一定要支持我们,妳的支持会转变成我们的助力,懂吗?」
陆颐乐摇摇头。「洪薇芯的父亲是黄龙帮的人,不管怎么样,她都解除不了这个枷锁,如果你跟宝宝硬要闯关,只会增加自己在生命中的安危,你别傻了。」
「我做事不会半途而废,而且我对这件事抱持着乐观的态度,但这是需要时间的,只希望在我说了这么多之后,可以得到妳的释怀。」
他摸着陆颐乐的头发。「还有,不要再跟颐宝呕气了,妳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他很难过?他做这么多的努力就是为了不让妳担心。妳上楼之后,陆妈妈也念了他几句,可是我却支持颐宝的直言不讳。
「你们是姊弟,我不希望他只是一直在委屈自己而成就妳的安心,这样会变成他不快乐,你们的芥蒂也会愈来愈深,所以今天他老实地把心里的话告诉妳,我希望妳可以去试着体会跟谅解,好吗?」
抿了抿唇,陆颐乐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欧佑涛知道她已经在思考了。
接连几天下来,两姊弟都刻意不再去提这个话题,不过欧佑涛感觉陆颐乐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以前听见陆颐宝在跟洪薇芯讲电话,她都会非常不高兴,现在也能慢慢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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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泡沫红茶店中,欧佑涛和陆颐宝、洪薇芯约好一起喝茶,其实也是因为这对小俩口想谢谢欧佑涛,因为他,让这整件事都有了转机,而陆颐宝也知道欧佑涛对姊姊是真心的,他更加放心了,这个未来姊夫的确很优秀。
欧佑涛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接了这件Case,让他认识了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孩,他希望能尽快找一天把一切的原委都告诉陆颐乐,然后再迅速将陆颐宝的案子结束,之后就要开始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涛哥,真的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想我姊一定不会那么快就原谅我。由此也可以知道,爱情的力量真大。」
「干么?感激我还是损我啊?」
「当然是感激你啊,你可是我未来的姊夫耶,而且我跟薇芯的幸福就靠你帮忙了,我哪敢损你呀?」
「嗯,不敢就好!」
欧佑涛假装神气的板起脸,逗得他们两人哈哈大笑。
「欧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洪薇芯已经捺不住性子了。「自从上次见面后,我爸就无时无刻不在催我要安排下一次的吃饭时间,我已经找了好多借口搪塞,但我担心我爸的耐心有限,如果等他发火,可能又要约见颐宝了。」
「天啊,我不要!」陆颐宝求救似地看着欧佑涛。「没有确切的答案,我可不敢跟薇芯的老爸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