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
她的阿拉伯语有这么菜吗?
明明大家那天都用英文聊天啊。
“对,就是这样!”嘿嘿哈哈……呜呜……“前天有人送了麝香猫的豆子咖啡,我去泡给夫人品尝。”
不是她要欺骗心地善良的夫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啦。
正要想尽办法落跑,顾门的小丫头拉扯著裙子跑进来,一手抚胸惊天动地的宣布。
“夫人……皇后,不,老夫人驾到!”
哇哩咧。
这老夫人是神吗?挑空城的时候来访?
媳妇头一次见婆婆要有什么表现?
因为经验不足,所以,且战且走吧!
嘿嘿嘿黑ㄏ嘿嘿嘿ㄏㄏㄏ……
这是什么情况啊?
用力捏了下大腿,警告自己别再傻笑,抬头挺胸,吸气呼气要小心,千不能丢了老公的脸,京晴空一张小脸比僵尸还要僵硬。
虽然早就从夏普的口中知道这个婆婆并不是他亲生的妈妈,而是父亲的大老婆,也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吧,她来做什么?
皇后姿态高雅的啜了一口一磅要三百块美金,还要远从檀香山咖啡园才有的麝香猫豆子咖啡,轻轻的放下,可以看见皇家骨瓷杯里的咖啡不泛一丝涟漪,真是高竿呐。
再看她的穿著,蓝丝绒白翻皮领短大衣,米白色丝绸上衣,宝蓝色窄管裤,脚踏软皮粗跟高统靴,冷蓝色系非常耀眼。
承认自己像长不大的老鼠,不管怎么吃,怎么练,胆子和身高就是没办法增加一咪咪,面对气质这么冷艳姿态又摆明要跟你保持距离的人,京晴空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恭喜你结婚了。”
眼看这位女主人一直没有要开口的打算,真淑氏只好先打开话匣子。
“让您亲自跑这一趟非常抱歉,照道理讲……我们应该去拜望您的。”
“也许,夏普并没有打算要把你介绍给我跟他父王,还有整个社交界吧。”前一句是客套话,哪知道马上滑入正题,排斥的意味叫人假装没闻到都不行。
“夏普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从来不问他这些的。”
“就算当地下夫人也不要紧喽?”
“我们结过婚了。”
“婚姻算什么,男人随时可以后悔。”
“我的丈夫不是那种人!”
“我听说你跟夏普的母亲都是从台湾来的?”
“是的。”
“我听说你身子骨差又多病,要想生下夏普的子嗣有困难吧。”从头到尾笑容可掬的睑,说出很不相衬的尖酸来。
听说、听说……这位夫人的八卦网还真消息灵通得很。
“我跟夏普年纪都不算大,生小孩的事情不急。”
他们才刚结婚耶,就扯到小孩,会不会太累?
“不急?夏普都三十二了,小丫头,你究竟有没有身为太子妃的自觉?”
“太子妃?”她的心跳倏然乱掉一拍。
“夏普是杜拜国二十一皇子,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继任王位的太子呢。”
“是吗?他说他是道地的生意人。”
“天呐,你这么迷糊,夏普到底喜欢上你哪里呢?”
这样的人看似慈祥美善却是棉里藏针,随时随地把你扎得头破血流,像乌玛那样明著来明著去的人反而比较不可怕。
“我也不知道他喜欢我哪里,不过他不告诉我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小女生看起来弱不禁风,想不到个性却这么坚韧,她真淑氏不相信扳不倒她。
“太子妃啊,你要知道孵不出蛋的母鸡,对即将成为国王的夏普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京晴空看著这心怀恶意的女人,人也冷了。
“皇后娘娘,您真是辛苦了。”
“咦?哪里!”突然而来的大转风,令洋洋得意的真淑氏有些摸不著头绪。
“国王身边那么多女人,并不是因为您生不出儿子吧,眼看那么多女人跟您抢丈夫,你真可怜。”
明明看起来就只是个傻丫头……
“请原谅我的不礼貌,如您说的,我的身体不好,不能站也不能坐太久,所以,请您慢走才好。”
硬的软的,都给碰了,希望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知好坏才好。
也希望夏普回来别骂她。
真淑氏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缓过情绪来。
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今天她轻车简从的出现,为的是一状告到她那里去的爱朵薇儿,当然私心也为儿子的王位操心。
他那个呆儿子竟然连番阻止她到这里来,说什么公平竞争,真不知道奶娘是怎么教导那孩子的,蠢得无药可救!
权利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公平竞争,去他的!
至于爱朵薇儿,那是她安排在夏普身边的棋子,要替她做事的,她每著棋子都必须就定位,可不许谁来破坏,就算这东方女子也不行。
总之,除掉她,是非做不可了!
“那好,我呢算是跟你见过面了,这是三天后宫廷即将举行的秋季社交宴会,让夏普带著你来参加,我亲口邀请你,相信你也会给我这面子才对。”从矜贵包包里拿出烫金帖子,也不交给京晴空就随意放在桌面上,她有自信这位烧烫烫刚上任的太子圮肯定会去的。
不去的话,就别想在皇室待下去了。
要是忝不知耻的去参加……她一介平凡女子,只有丢脸丢到家的份了。
“谢谢夫人的邀请,我会转告我的丈夫的。”
皇后优雅的起身。
“别忘了叫礼师教导你一些宫廷礼节,来参加的人都是大人物,非同小可,你可别给夏普丢脸了。”拉长了声音,语调里满满的都是讥笑嘲讽。
“谢谢夫人指示。”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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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宫廷礼节不是一蹴可几的东西,就算真的出身宫廷,瞧瞧那些欧洲公主、王子不常常上演失序脱轨的事件,但是皇后的战帖都下了,她能怎么办?
出差回来的夏普倒是气定神闲,看也不看那张纸的内容,反而对十二个小时不见的老婆要求亲亲。
看著她被吻肿的唇,他得意的低笑。
“我们明天就出发去荷兰。”管他什么酒会。
对他来说,所谓的社交不过是一堆人假借名目吃吃喝暍,皇室闲人最多,要找事情打发时间,谁无聊,就这么一回事。
“真的不去?”
“家里的邀请帖从来没少过,也没看你哪次说想去。”
“这次我要去!”
“咦?真的不勉强。”那是个畸形世界,他不认为京晴空会喜欢。
“一点都不会。”
“是谁送帖子来的?”他发现事有蹊跷。
京晴空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紧张了,一个箭步拿起邀请函,看了内容,心理喊糟!
“她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你前脚出门她后脚到。”
“这老巫婆根本是算好的。”
她咬唇。
“晴空,你在生气?”
“你认为我为什么在生气?”
“那个巫婆对你说了什么?”
“你想她该对我说什么?”
“晴空,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从来都不是有耐性的人,真要逼他生气吗?
他承认过几百次心虚,可是绝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揭穿。
“是你心里有鬼吧,要不然我们结婚好些天了,就算她不是你的亲母亲,你也应该要带我去拜见他们不是吗?还是你就像婆婆说的,根本不想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
“你不相信我,却去相信一个专程来挑拨离间女人的话?我这丈夫当得真冤枉,我告诉你,不管你想什么,要后悔都来不及了,就算我是乞丐、骗子、痞子还是流氓,你都已经嫁了,嫁了人就要认!”
可恶该死的笨嘴巴,说的是什么屁话?他明明不是这意思,怒火攻心,就把大男人姿态端出来了。
京晴空只手扶著沙发,另只手抚著胸口。她身上的血液仍旧正常流动,墙壁上的瑞士古老壁钟还答答答的秒针也继续拖行著。
她忍。
“我是认了,从决定要嫁的那一秒。”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决定要用一辈子的时间爱这男人。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只要出自他亲口说的,她都愿意相信,不怀疑。
他把她从约翰修姆的欺骗里带出来,只要他肯亲口对她说,不管任何事情她都不计较。
他不领情,男人的自尊让他听不见京晴空真正的声音。“别以为我爱你你就跟其他女人一样拿乔,我不吃这一套!”
京晴空又忍下,泪在眼眶转了两圈被憋回去。
“我不想跟你吵架。”
“你以为我想?!”看她脸色又青又白,也知道那位皇后娘娘肯定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他是应该体谅晴空而不是找架来吵的。
“那么……你真的没有别的事要跟我说?”只是四个字,告诉她他是王子,这么困难吗?,
夏普错过她最后的呐喊~~
“你要参加晚宴最好赶快去订制一套衣服,还有我让礼仪师来指导你该有的宴会礼节,另外,要不要找人教你化妆……”宴会出入都是权贵,那些人的眼光刻薄又严厉,他可不希望那些人无谓的眼光伤了晴空的心。
“随便。”
真的都随便了。
第九章
她从来都不是情绪化的人,就算低潮也只是更不爱说话而已。
这不是她原有的个性,原来的她究竟是什么样子,京晴空早就忘了。
自从害死母亲,父亲中风,大哥当她是陌生人,至于约翰修姆背叛了她,从那时候起的京晴空就慢慢死绝,重新活在世界上的是一个不得不的灵魂,她任人欺凌,自暴自弃。
再度接纳夏普,费尽千辛万苦。他的爱意太坚强,坚强到让人想回报他的爱情。
可是,这份感情又受到考验了。
她百转千回的心情墨尔珠没有发觉,但是枕边人的夏普却看在眼里。
“不如不要去了吧……”
夫妻拌嘴不是越吵感情越亲热吗?
怎么老婆越发缄默的态度让他心惊胆跳,觉得大大不妙了。
到底,哪里出差错?
“你觉得我带不出场,会丢你的面子嗄?”
阿拉真主!他哪时候这样想过了。真是一片好心被狗咬……款,他可不是诅咒自己的老婆变成狗,哎呀,就是口头禅嘛,你也知道的。
“我是怕你的身体撑不住,宴会很无聊的……”
看到老婆要走开的样子,夏普又知道自己越描越黑了。呜……好难喔。
既然老婆心意已决,他也全力配合就是了。
三天转眼到来。
正在做最后修饰的京晴空让化妆师在脸颊多扑了点腮红,不致气色太难看。
拿著行动电话的墨尔珠却在这时候走过来。“夫人,您的电话。”
“电话,我的?”
“是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她迟疑了下,仍据实陈述。
没道理啊,在这里她没半个熟人,除了约翰修姆。
她凝视了电话半晌,为了不让化妆师还有墨尔珠起疑,接起了话筒。
“Hello?”
“小妹?”话筒里不是约翰修姆,是令京晴空蓦然睁大眼睛,应该远在台湾的大哥京蓝天。
“大……大大……哥?”太过惊讶,不由得结巴了。
京蓝天显然心情很好,“我很久不做大哥了,没有小妹的人算什么大哥?”
两句话,就令京晴空热泪盈眶。
她捣住话筒回头看去,哪知道化妆师在墨尔珠的招呼下,已经悄悄从偏门走掉了。
她冲到窗户前,两手紧握话筒,生怕那一端的人只是幻觉一下就会不见。
“我来杜拜考察投资环境,公务忙完了,小妹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见见我?”
“有……”她迭声喊频点头。
电话那端的京蓝天像是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感情,咳的短促笑了声。“别急,慢慢来,大哥有的是时间。”
“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京蓝天说了个地址,那是距离北城有点远的南城。
“我们回头见。”
“待会儿见。”京蓝天收线了。
抱著电话京晴空转了两个圈圈,然后看向墙面大钟。宴会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才开始,她只要直接到皇宫去就可以,时间上,她来得及的。
“墨尔珠?”
“夫人?”墨尔珠没有走远,一喊就从珠帘的门出现。
“我有事情要出去,要是我老公问起,就说我会依照时间赶到皇宫前面的广场跟他会合,叫他在广场等我喔。”
啥米!
“告诉他我会赶到的!”换衣服,这样出门太招摇,她随手拿起搁在一旁的小外套,拉起裙摆飞奔出去。
“夫人呐,你是要去哪里?”
“南城?”
这时候去南城?这样来得及参加皇宫宴会吗?墨尔珠悄悄为她家夫人捏把冷汗了。
像龙卷风一样卷出去又卷回来的京晴空微喘著伸出手。“墨尔珠,给我迪拉姆,我要搭车没钱哩。”
天地良心,她来到这里,还没有亲手花过一块钱。
这里不愁吃穿,要什么有什么,大部份的时间又在破病,就算给她金山银山也形同废铁。
夏普对她是大方的,正式结婚后把家中的经济大权都给了她,那些琳琅满目的股票、基金、不动产列表、古董珠宝黄金,还有叫人看了会血液循环不良的现金,她就看过这么一次,通通交给律师放进银行保险库去发霉。
那些东西还是少看为妙。
她没想过有需要用钱的时候,她身上是有不少黄金块啦,不过她要是拿黄金抵现金,怕计程车司机会扔回来敲破她的脑袋。
于是,只好向墨尔珠伸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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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拜是双子城,一条杜拜溪分割而成北边跟南边。
两座城市由一座大桥连接,桥上车水马龙,桥下的木制汽艇也没闲著,它的方便性就跟陆上计程车一样随叫随到的。
旧城区有许多传统市集、老市场。
不管卖什么,商家都会把货物满满堆在架上,店门前,和所有顾客看得到的地方,黄金、香料、香水、手工地毯、披肩、纱丽、刺绣、包包价廉物美,美金、迪拉姆、信用卡,只要你挑得出来,通通可以带回家。
匆忙下车的京晴空得费力的将礼服后面拖曳的蝴蝶垂饰抱在胳臂上才能关上车门,向司机道了谢,在路人的注目下直奔饭店一楼的咖啡厅。
又是妆又是礼服的,脚踩的高跟鞋,往饭店前面一站。到底……大哥是约在门口还是饭店里面?
昏了头的人四处张望,好一下才想起来是在饭店一楼的咖啡厅。
她匆忙挺进,旋转门外受到阅人无数的门僮热烈欢迎。
京蓝天一眼就看见站在入口的京晴空,他在座位上向妹妹招手。
“小晴,你真漂亮!我真荣幸,想不到你为了来见我还盛装打扮,我这大哥真有面子。”
京蓝天有张和京晴空很相似的睑,有著同为一家的神似五官跟轮廓,俊男美女的组合,非常引人注目。
“少臭美了哥,我等一下有约会啦。”京蓝天的玩笑让一路上都在揣测大哥会用什么态度对待她的京晴空,感觉有了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