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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你不开窍  第6页    作者:苏柚

  他的硬脾气哪忍得了让人这么玩?当年他曾是个小乞儿时,情愿饿死也不愿对人摇尾乞怜,而现在他已经是受人尊崇的大夫,众人对他只有阿谀奉承,只怕惹他不悦……只有她好胆,竟敢请「神医」替她家的猫接生。

  瞧他眼神紧盯着她,带着一种想扑杀她的狠劲,吴忧被他看得心惊肉跳。

  他伟岸的身躯虽一如当年站在她身边,但已没了兄长的味道,而是带着她无法形容的威胁感,教她心儿怦怦跳,明知他绝不会伤害她,可就是教她忐忑不安。

  「我先将阿满包起来。」她跳下大石,远离威胁,褪下身上的褙子,弯身准备包裹猫。嗯,她还是赶紧把阿满处理好,别再生出其他事端了,且阿满只是她哄他回吴家的借口,千万别弄巧成拙,反倒气走了他。

  郎士元站在大石上俯视她窈窕的身影,她就这么不设防地背对着他,将她纤美的体态呈现在他眼前。难道她对自身的魅力完全没自觉么?她没发现他不再是当年的少年,而已经是个伟岸的男子了吗?

  「哎呦!」吴忧惊叫一声,肥猫跳离她的怀中,窜入草丛里,还在她的手腕上留下—道红红的爪痕。

  「怎么啦?」郎士元一惊,跟着跳下大石,来到她身旁,抓起她的柔荑仔细检查。

  「给猫抓了。」吴忧吐舌。

  「你不是说它是你的好友吗?」他忍不住冷削她。

  「它有孕,难免凶了点,以前它是挺乖的嘛。」

  郎士元轻哼。「过来,我帮你上药。」他握住她的手不放,领着她走向医箱,两人一前一后,这情景一如当年。

  「士元哥,你记不记得当年你也常这么牵着我的手,带我到处玩?」吴忧回忆着。

  「是吗?我忘了。」郎士元逞强否认,但嘴角已浮出微笑。

  「我可没忘。」吴忧没发现他泄漏的笑意,热心地帮他回忆。「你记得那竹屋吗?」

  「嗯,方才我路过,进屋看了一眼,挺干净的,现在是谁住在那儿?」他打开医箱,取出自制的药方玉肌清凉膏帮她涂抹。

  「没人。」吴忧笑容里带着一丝神秘。

  「没人?那怎么这么干净?」郎士元耳听她娇柔的嗓音,眼望她醉人的容颜,胸口一紧,真希望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一辈子。她轻易地便教他忘了帮畜牲接生的怒气。

  「我。」

  「你?」他讶异。「为什么?」

  「等你回来啊。」

  这话使郎士元大为感动。「万一我不回来了呢?」

  「我没想过。」

  她没想过?难道她打算等他一辈子?这怎么可能?

  「士元哥,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当年你要随你师父习医去,为何独忘了与我和虑道别?」

  「你不知道?」郎士元眼神一变,犀利地审视她。

  吴忧摇头,猜测道:「是怕我闹你,不让你走吗?」

  瞧她眼神真诚,似乎将当年她与吴虑互换身分戏弄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可他忘不了。

  当年,他对她是全心全意地付出,而她竟如此糟蹋!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因此心寒的他,答应随师父离去。

  如今两人再次相逢,想不到她倒来问他为何不告而别。瞧她真的一脸不明白,再听她方才说守着竹屋是为了等他回来,难道当年她跟吴虑互换身分的事,并不是故意戏弄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对她的不谅解,突然就这么烟消云散,仿佛这几年对她的怨怼都不曾存在过。

  就原谅她幼时的不晓事吧!他最后决定。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他轻柔地握着她的玉腕,帮她将袖子放下,遮住令人想入非非的滑嫩肌肤。

  这脉象跟方才在医馆时的她一模一样,她是吴忧,不是吴虑。他一直无法分辨两人,如今教他找到个轻而易举的法子,因为即便是双生子,脉象也一定不同。

  吴忧对于他不愿再提起往事也不勉强,只要他不再离开,其他的事儿她根本不在意。她套回褙子,闻闻手腕。

  「士元哥,这是什么药膏?有淡淡的花香,抹起来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玉肌清凉膏。」郎士元背起医箱,握住她的手往回走。

  「没听过。」

  「我自己配的药方,它能舒缓伤口的疼痛,每日抹两回,等伤口好了之后,也不会留下疤痕。」

  「士元哥,你好厉害啊!」

  郎士元听她崇拜的语气,心大乐。

  他本是软硬不吃的倔脾气,但独独对她,只一句话,就足以教他心情大好。

  「明儿个你过来找我,我再帮你敷药。」他吩咐。

  「你今儿个不住咱们家吗?」吴忧语带失望。

  郎士元想了想。「竹屋现在也是吴家的土地吗?」

  「是啊,大姊……哥买下来的。」

  「我听孙大夫说,吴老爹已经过世了,现在是你堂兄当家,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将这块地卖给我?」

  「不用卖,大姊……哥说,这块地我拿主意就好。」

  郎士元怪异地回望她一眼,见她像是说错话般的吐吐丁香舌,问道:「什么大姊哥?」

  「是大哥啦,话说得太快啦!」

  「我还是亲自登门拜访你堂兄吧。」她的话分明就是牵强解释,但郎士元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现在吗?」吴忧眼眸一转,露出贼溜溜的神情,或许这是大伙儿团聚的好时机。

  那神情使郎士元又好气又好笑。「你脑袋瓜子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没啊……」吴忧支吾地否认。

  他睨她一眼,原来她也懂得隐藏秘密了,就不知道她对两人的关系是否也开窍些。

  吴忧伴随在他身侧,经过草丛旁,一阵猫叫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是阿满!」吴忧急急地踏入草丛。

  「当心蛇。」郎士元警告,听吴忧一声惊叫,立刻跟进草丛。

  他看见阿满腹部正流着血,旁边有根折断了的树枝。

  想是那只肥猫肚子太大了,跳跃时不小心软树枝划破了肚皮。

  「士元哥……」吴忧红了眼眶。

  瞧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教郎士元高傲的脾气全部离家出走,什么医格、面子、身分,全去玩躲猫猫了,再也硬不下心,柔声安抚着:「你别哭,我帮你医它便是。」

  他卷起衣袖,弯着身子,顾不得猫爪划在手臂的疼痛,手忙脚乱地压住猫,回头吩咐:「取我的医箱过来。」

  「来啦!」吴忧迅速地抱来医箱,跪坐到郎士元身旁。

  更多的爪痕在郎士元的手臂上作画。他审视猫的伤势,发现它血虽流得不少,但伤口并不大,于是抹上蟾酥止痛,快速帮猫缝合伤口。

  「有伤到肚里的猫仔吗?」吴忧关心地问。

  「没有。」郎士元沉默了一会儿才僵着语气回答。

  「呼,这样我就放心啦!」吴忧没察觉他正生着闷气。

  这回答使郎士元的唇抿成一直线。他一气呵成地缝合伤口,没多久阿满清醒后,随即蹒跚地离去。

  郎士元冷瞧吴忧依依不舍的目送猫离去,再看看自己满手的爪痕——这算什么?

  他舍不得她眸里的泪珠,因此为了救一只畜牲而换来满手的爪痕,可她连一丝关心都吝惜给他,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连她心中的一个角落都无法占据吗?

  他收起医箱,走出草丛。

  「士元哥,等等我,你要去哪儿?」

  郎士元停步。「竹林外那满是花海的宅子是你住的地方?」

  「是啊,以前咱们就住在那儿,你忘了吗?」

  郎士元不想理她,直接往吴家大宅而去。

  第五章

  花圃内的家丁见一陌生男子气宇轩昂地走进吴家花园里,不知是四小姐还是五小姐在后面追赶,全好奇地抬头观望。

  「士元哥,等等我!」吴忧大喊。

  「你堂兄通常会在哪儿?」他真的停下来了,却只是为了问话。

  「兰苑。」

  「兰苑在哪里?」

  吴忧手往东厢一指。

  郎士元将系于腰上的衣摆拉出,理理刚刚为了跟一只胖猫缠斗而弄乱的衣衫,缓步走进兰苑。

  一股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这里布置得高雅别致,一看就知道吴家堂兄定是位风雅之士,可四周却一片安静,没看见任何的丫头或家丁可以帮他通报。

  「郎士元冒昧求见吴当家。」他只好朗声朝屋里高喊,但回应他的却是一片静默。

  「大姊……哥,这会儿应该不在这里。」吴忧从他身后喊道。

  郎士元回头,冷瞧她美丽的容颜,臭着脸质问:「刚刚你不是说他在兰苑?」

  「他回家后,最常待在兰苑没错啊,可这会儿应该在满庭芳客栈那儿。」

  郎士元真想捏死她。要不是方才他已从她的脉象肯定她是吴忧没错,他会怀疑这对双生子是不是又互换身分戏弄他了。

  他转身,欲走出兰苑。

  「士元哥,你为什么突然对我不理不睬?」吴忧张开藕臂拦住他。

  她一副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终于教郎士元的自制力完全溃散了。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他气得往前跨—步,拉近彼此间的拒离,然后卷起衣袖。「你瞧!这是什么?」

  「爪痕。」吴忧呐呐地回答。

  「好,有多少爪痕?」他将手举到她面前。

  「一、二、三……」她伸出白玉般的葱指,认真地在他手腕上数了数,接着又偷瞧到他的嘴已气得抿成一直线,赶紧又缩手。「嗯……满手的爪痕。」

  「你也知道是满手的爪痕,结果呢?你只担心那只肥猫,还有它的笨猫仔,我呢?我算啥?」

  「你是大夫啊。」吴忧小声地道,畏缩地往后退。

  「比猫还不如的大夫?」

  「不是,不是!」她双手一阵乱摇,然后伸直两臂画了好大一个弧,保证似地强调。「你是这么~~伟大的大夫。」

  郎士元见她夸张可笑的安抚,微微收起怒气。「我可没那么伟大,瞧,我的心胸可比猫还狭小。」

  「不不,保证比猫大。」她肯定地点点头。

  「你真拿我跟猫比?」他又不爽起来。

  「不不,你的心胸最宽大啦,有这么大……」她又用两臂画了好大一个圈。

  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兰苑外传进来。

  郎士元见一肤色黝黑、满脸胡子的男子,笑容满面地走进兰苑。

  「大姊……哥。」吴忧迎上。「瞧,是士元哥。」

  郎士元拱手道:「大当家,在下郎士元。」

  「我知道,昨儿个小忧已经说你回顺昌府啦!」

  「大……哥——」吴忧叫得拗口。「士元哥要住在竹屋。」

  「好哇,不是说那儿你主意就好。」吴当家的示意三人一起进厅。

  郎士元跟随于后,心中浮出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吴当家的似乎对他太过熟稔,但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啊。

  「要我差人去取你的行李吗?」吴当家的也不跟郎士元客套,他边问边走向兰厅的一隅,那里有一整排的柜子,布满了小方格,他打开其中一格,取出花种。

  「不用了。」郎士元推辞。他真的觉得这吴当家的对他太不见外了。「在下不喜受人恩惠,还望吴当家的愿意割舍,将竹屋卖给我。」

  「你想买竹屋?」吴当家的视线离开花种,颇感兴趣地望着他。

  「是。」

  「你想用多少价码买下竹屋?」

  郎士元沉下脸,原来这吴当家的当他没能耐买屋。

  想这几年来对于求他看病的达宫贵人,他的索价从不手软,因而置了不少产,在不少地方都有他的宅府。本以为这吴当家的是位风雅之士,想不到竟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俗商。

  偏头瞄了身旁的吴忧一眼,她漾着笑意,仿佛这只是一场家人们的抬杠,而她正听得有趣。

  她到底怎么搞的?

  「你出个价吧,除了皇宫内院,还没有我买不起的。」他撂下豪语,那倔傲的表情及自信的神采令人折眼,再也找不到当年小叫化的影子。

  「不错,不错,就是要这个样子,我可以放心啦!」吴当家的欣慰地点头。

  郎士元一怔,觉得奇怪,这吴当家的是乐个什么劲儿?好像他郎士元有出息,他比谁都高兴似的。

  「大当家,那您的意思是……」

  「竹屋我出价一两,但有个条件,吴家有件宝贝跟这竹屋是不可分的,所以你得答应那宝贝可以永远待在那儿。」吴当家的意有所指地瞧向吴忧。

  吴忧心一跳,俏脸发热,觉得这宝贝似乎跟她有关。

  她常被家人取笑对郎士元有一股痴劲儿,所以老守着竹屋等他回来。这种思念比姊姊们离家时更令她揪心,有时她会怀疑,这实在不像是兄妹之间的思念。

  如今,总算教她盼得他回来了。他是变了些,对她不再百依百顺,但她却不觉得有任何委屈之处,换她顺从他,那感觉也挺甜蜜的。

  「敢问大当家的是何宝贝?郎某可以特别关照。」郎士元问道。

  吴当家的见当局者迷,别具深意地笑了笑。「这我就先卖个关子吧。」他边走向厅外边问:「那咱们成交了吗?」

  郎士元点头允诺,跟随在后,「只怕这买卖,大当家要吃亏啦!」他收回之前对吴当家的错误评断。

  「我倒觉得这是桩好买卖。」吴当家的阻止他继续前进。「我忙,还得赶回客栈去,你们就在这儿疗伤吧。」

  「大姊……哥,疗什么伤?」吴忧一下子没想通。

  这话又将郎士元给惹毛了,他唇一抿。

  吴当家的摇头叹气。「你的士元哥让猫抓的爪痕,忘了吗?」

  吴忧恍然记起,偷瞧郎士元,他神情高傲看似不在意,但她就是感觉到他的不满。

  「士元哥,你又生气啦?」她小心地印证。

  「没有。」郎士元心高气傲,矢口否认。

  「有,你这模样与方才在竹林里一个样,定是生气啦!」

  「你这般对我,我怎能不生气?」他忍不住发泄怨气。「为了你,我让猫抓了满手的伤,可你只在乎猫的伤口,对我却完全不在意;好不容易说要帮我上药,可跟你堂兄一聊天,转眼便忘了这事,你对我根本是视若无睹。」

  吴忧对他所表现出的情绪反应,一下子难以消化。「可你以前从不曾对我生气的。」她忍不住做了比较。

  「所以你从不曾在意我的感受!所以我活该倒楣,注定这辈子只能等待,直到你有空时才想到我,然后对你蜻蜓点水似的关爱感到欣喜莫名!」

  郎士元的话教吴忧一愣。「我没有这样差劲啊……」她辩解。「打一开始士元哥让爹爹抱回家后,我不是将舍不得吃的糖球给你,怎说是不在意你?」

  「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郎士元拒绝对过往做出回应。他喜欢与她相处时的所有回忆,但却不喜当时他是个小叫化子的身分。

  「不提这事吗?也可以。那我一直敬你如兄长,这可重视你了吧?」

  「我不要你敬我如兄长。」郎士元生气地道。

  「那我要敬你如什么?」吴忧一脸不解。

  「你自己想。」郎士元将问题丢回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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