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隽言还想继续抵抗体内蠢蠢欲动的欲望,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只是螳臂当车,刚刚喝下的那杯柳橙汁,其实掺有原本雀夫人交代护士让雀茵茵服的药粉,那是为了让生米顺利煮成熟饭而准备的春药,让男方没有悔婚的机会。
理智逐渐被欲望啃食,原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季隽言再也按捺不住,大掌一扯,薄纱睡衣应声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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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作了一场梦,季隽言朦朦胧胧的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他坐起身,感觉全身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轻松。
走到浴室用清水洗险,脑子仍然混混沌沌的,但视觉已经完全恢复了。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脸刚冒出来的胡渣的颓废模样,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裸体,回忆瞬间如水库泄洪般朝他袭来。
「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季隽言顾不得赤裸的身体急奔回床边,却没看到任何人影,他不确定的走遍整间套房,主卧室、客厅……到处检查,就是没有看到那个所谓「妻子」的女人。
他狐疑的摸摸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作梦,然后又走回床边坐下,思忖着昨晚的一切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春梦。
季隽言拉起身旁的棉被想要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棉被一移位,原本雀茵茵睡的那半边,洁白的床单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立刻映入他的眼帘,所有问题的解答昭然若揭,他懊恼的捧着头大叫,「不会吧?」
「我这个白痴,竟然破了她的处女身……」想到最高兴的人莫过于他的父母,季隽言就不由得感到气闷,深深懊悔自己的冲动。
那女的现在人呢?季隽言终于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就这样,一场婚礼过后,新娘子不知不觉的在人间蒸发了,只留下众人无数个疑问。
经过几个月密集的寻人,消失的新娘依然下落不明。季隽言如期前往美国就学,他的生活又重新回到原本的状态,一场仓促的婚礼在他心里犹如一场梦境,随着时光流逝而渐渐模糊……
刚到美国的头几年,他也曾经想过那个无缘的妻子到底躲哪里去了,也许她也和自己一样抗拒这桩非自愿的婚姻才会选择逃离。
他真的希望她过得好,并且获得想要的理想人生,如果有机会,他很想对新婚之夜发生的意外向她道歉。不过他很怀疑自己如果有一天偶然的遇到了对方,是否还能认得出来,毕竟只有结婚当天见过面,双方甚至没有交谈过。
果然缘分是勉强不来的,两个没感情的人,就算基于家族间的承诺结了婚,最终还是不会有结果。
第二章 疫病
连月来,美国华盛顿特区因为世界卫生组织WHO与美国国家疾病管制局CDC、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FDA对近期新发现的恐怖传染病所引起的恐慌而招开联合声明记者会,现场陷入一场全球媒体总动员的混乱激战,各国采访记者与SNG连线严阵以待,守候在相关人士出入的各种地点准备抢独家访问的画面。
世界卫生组织正式提出警告在非洲境内出现新型第四级病毒性出血热过后不久,一位刚从非洲返国的美国商人返家一周后发病,一种前所未见的新传染病让各国医学界束手无策,为防止疫情扩散,在清查接触史的两个礼拜内,陆续在其它国家执行强制隔离观察。
首件发病案例出现至今,即便已快速隔离所有可能发病的人,仍如野火燎原般迅速蔓延,非洲本土以外的全球死亡总人数已累积到五十六人。
为了找到病源并培养治疗的抗体疫苗,世界卫生组织、美国国家疾病管制局与各国合作,派出一组优秀的医疗研究团队,准备亲赴非洲寻找世纪恐怖传染病的疫苗。
此行受到国际间太多瞩目,名单公布当天,记者会上挤满各国媒体和各种团体代表,人潮如前往圣地朝圣般大量涌进。
研究小组由世界卫生组织日内瓦总部研究病毒性出血热权威的瑞士籍苏利文博士,和负责与美国疾病管制局合作的世卫在美国分部的詹姆斯博士的带领下,与美国疾病管制局的美籍拉丁裔传染病研究员,和来自德国与英国两位传染病专家等五人将深入非洲研究这个骇人听闻的世纪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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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霭霞是美籍华裔第二代,父亲在美国是有名的货运集团大老板,出生富裕的家庭,从小各方面就表现得极为优秀,医学研究所毕业后就在世界卫生组织工作,三十岁的她年纪不小了,家里也催促着她的婚事。
一年前主动追求心仪已久的男同事,好不容易逼婚成功,就遇上这次国际间爆发传染病的危机,男友正好被指派到非洲执行危险的任务,而且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她怎么能够放心让他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身为医师的她知道这种病毒的可怕是会在短时间内致命,目前仍无治愈生还的案例,所以说什么她也要想办法阻止男友到非洲出任务。
「詹姆斯,我爸说部长答厅他可以改派其他人去,你不要参加这次的任务好不好?」英文名为艾莉西亚的曾霭霞挽着男友的手恳求道。
一直专注在电脑萤幕上的男人突然紧蹙眉头,他向来很不满意她老是喜欢动用特权的习惯,两人也为此争吵了无数回。
「艾莉西亚,请妳父砚千万不要这么做,我知道妳担心我,但这本来就是我最擅长的领域,妳应该知道这是攸关人类性命的重要责任,我不想推诿给其他人去代劳。」他正色道。
「可是……」她父亲送给他们当婚后新房的郊区别墅装潢工程都已经完工了,只差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她就可以如愿成为季太太了。现却突然杀出个任务,把她未来夫婿调到蛮荒之地与病毒、细菌为伍,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季隽言突然脸色一沉。
「詹姆斯……」知道男友心意已决,艾莉西亚难过的从背后环抱住季隽言的肩膀,想要在最后相聚的时刻把对方身上的味道牢牢记在心上。
英文名詹姆斯的季隽言,十年前赴美攻读硕、博士,毕业后先在美国疾病管制局工作了一年之后,因为与主管理念不合,辞职转到世界卫生组织工作,四年来逐渐受到组织重用。此刻正是他事业起飞,企图心最旺盛的阶段,对研究的兴趣大过一切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次赴非洲寻找世纪病毒的机会呢!
艾莉西亚知道在他们的关系之中,一直都存在着一种不平衡,但那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当初她主动追求季隽言的时候,对方已经告诉过她没有交往及结婚的打算,但她却依然提出交往的要求。
她以为只要她单方面的付出爱,久而久之一定可以让对方也爱上她,进而走进礼堂,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
交往之后,她能感受到季隽言尽量的在配合,努力尽好男友的义务;可是她也知道即便在她运用一些外力让季隽言终于同意结婚,对方的心仍然不在她身上,更别提她想要的爱,工作永远是季隽言心中的第一顺位。
虽然她很清楚季隽言不爱她,但至少他爱的是工作,而不是另一个女人,她时常这么自我安慰着。
季隽言轻拍女友的脸颊柔声安慰,「别担心了,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尽可能跟妳保持联络好吗?这样有让妳开心点吗?」
艾莉西亚把脸埋在季隽言的肩膀上,闷闷不乐。
「今晚陪我吃一顶浪漫的晚餐,让我去你的公寓帮你整理行李,这样我或许会开心一点。」艾藉西亚撒娇的说。
季隽言闻言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好吧,为了让妳开心,我只好勉强陪妳吃顿浪漫的晚餐,然后让妳到我公寓里乱翻我的衣柜。」
「那就这么说定,我现在就去预约餐厅,你不要又忙忘了喔!」艾莉西亚快乐的跑去打电话,边提醒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工作狂记得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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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货用的螺旋桨小飞机,承载着研究设备与物资和五人小组飞越埃塞俄比亚南部上空,闷热又拥挤的货舱里,五个人各自挤在机舱加装的座椅上,沿途巨大的引擎声轰轰作响,机身剧烈晃动,胃也跟着翻滚,让这一行人感到苦不堪言。
终于,货机缓缓下降在当地军方搭建的临时机场,在地面等待的工作人员蓄势待发。
一踏出机舱,螺旋桨卷起的风沙迎面而来,让人无法睁开眼,只能任由地勤人员拖着往前跑,摄氏三十五度以上的高温炎热考验着小组成员。
「先生,车子就在前方。」震耳欲聋的飞机引擎声渐渐变小,一落地就冲上前拉着季隽言跑的黑人青年用生涩的英语对他大喊。
一群人在漫天尘土中快步跑向停在远方道路上的吉普车,开始帮忙搬运器材与装备。
季隽言跟着那名黑人青年搭上了其中一辆车,那黑人青年坐上驾驶位置后,转身向坐在身旁的季隽言伸出黝黑厚实的大掌,露出一口白牙,友善的微笑道:「詹姆斯博士您好,我是斐科西.阿古纳,你的向导兼司机。这次同行的另外四位伙伴,他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同事,如果沿途中有任何需要,欢迎随时问我。」
季隽言立刻对这有着爽朗笑容又礼貌的青年有了极佳的初步印象。出发前就已经从简报中得知为了躲避游击队和战区,必须绕远路前往埃塞俄比亚和乌干达与苏丹交界的边境,他问,「这次走的路线安全吗?」
斐科西沉吟了好一会儿,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在这里没有真正安全的路线,不只战乱和沙漠会夺取性命,还有恐怖的疫病。
他当初也是幸运从疫区逃离的生还者,但他的父亲和朋友却没这么幸运,如今只要一想到疫病的可怕,他就忍不住感到害怕而倒抽了一口气,「博士,没有安全的路,只有避开最危险的路。我会尽力把你们送到目的地,希望能顺利找到医治疫病的方法,我家乡的人都会很感谢你们。」
「喔?原来你是从疫区出来的人,那么你一定很了解那边的情况,可以请你多讲一些你所知道的事给我听吗?」一听到斐科西竟然是从传出疫病的城镇逃出来的人,季隽言眼神立刻充满探索的兴趣,想要多搜集一些可用的资讯。
艳阳高照,飞沙滚滚,吉普车队行驶在接近摄氏五十度的炽热沙漠中,没有经历过沙漠气候的季隽言,即使吹着车内冷气仍感到闷热。他沿路聆听着斐科西讲述疫区的情况,眼睛隔着墨镜看着前方一片黄澄澄的世界。
吉普车队一路疾行到中途休息的城镇,加油并添购一些必需品,因为接下来就要深入原始部落区,不但物资缺乏,还有可能遭遇游击队或误入地雷区。
斐科西表情严肃的跟所有人宣布,「接下来要经过一个比较危险的路段,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除非必要绝不停车,就算想上厕所也只能在车上用纸袋解决。」
所有人闻言立刻赶在出发前去上厕所,以免尴尬的情况发生。
「今晚我们会在哪扎营?」季隽言搭着斐科西的肩膀凑过去看他手中的地图。
斐科西指了指地图一个被他画上小叉的地方。
「我们大概还要几天才能抵达?」季隽言看着代表目的地的红圈处,跟今晚驻扎地之间仍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不禁忧心起来。
斐科西收起地图,拎起地上的背包,催促道:「幸运的话,大概还要三天,但是沙漠天气说变就变,我们还是尽早上路吧!」
季隽言走出屋外抬头望着天空,刺眼的阳光下万里无云,难以想象沙漠天气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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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个月过去了,世卫小组抵达疫区后,终于有令人振奋的消息传回来了。他们发现爆发疫病而遭到封锁的邻近几个城镇其实都不是疫病的源头,美国商人在该区得到的疫病其实是变种后的品种,真正的源头是在更遥远来自刚果北部热带雨林的一个原始部落。
那里的饥民跟逃避战乱的难民混在一起,随着迁徙而辗转将传染病带到乌干达北部和苏丹接壤地区的城镇,这种原本潜伏在原始部落族人身上的贾力亚株病毒会让免疫力衰弱,抵抗力好的人会经历昏睡、发烧和呕吐、腹泻,严重的会有出血现象,痊愈后自然会产生抗体,但也有少数人丧命。
贾力亚菌株的病毒性出血热传染到曾遭受战火摧残的伤患身上却意外与体内化学武器残留的元素结合,变成史无前例且迅速致命的超级病毒,病毒至少变种了两个版本,其中美国商人得到的就是让斐科西的亲友丧生的塔卡菌株。
另外一种更可怕的厄努瓦尔菌株,则是在另一个疫区爆发的疫病,两种病症很接近,所以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同一种传染病。虽源自同一种病毒,但潜伏期不一定,短则一个礼拜,长则可能三到六个月。
初期症状和塔卡病毒一样会昏睡、发烧、咳嗽和食欲不振,还会起红疹并有出血现象。厄努瓦尔病毒还会使身体抽搐,发病十二小时后迅速恶化,红疹会扩大变成紫青色的淤血斑,不止口鼻出血和血便等一般性出血症状,内脏也会严重受损到内出血,并在七十二小时内迅速死亡,非常的恐怖。
结合大家力量所培养出的塔卡病毒疫苗,已用在已发病的患者身上,但仍只有八成左右的成功率,还在试图找出提高治愈率的方法。
而另一种厄努瓦尔病毒则是季隽言全力研究的目标,他担心这种死亡率百分百的传染病万一扩散出去,将会是一场人类史上的大浩劫。
他谨慎的向世卫组织报告进度──已培养出实验抗体,但只对发病初期的病患有效,尚未用在发病超过十二小时以上的病患。因该病毒致命速度极快,目前还没找到发病超过十二小时仍生还的病患。且副作用比塔卡疫苗严重,会出现恶心呕吐、反复的发烧又发冷、全身麻痹与抽搐、出现幻觉,甚至昏迷,视力和听力功能会暂时丧失,恢复期也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