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睡卧在温暖的被窝里,心里却又开始不争气的觉得挂念。
猛然正坐起身,「没事干麽要我去接他?他该不会……」
修若娜打住思绪,没敢再往下胡乱猜想,二话不说跳下床,胡乱穿好衣衫就匆匆忙忙的跑出门了。
夜晚的威尼斯,有些冷意,她抓紧衣襟躲避冷风的侵袭,脚下的步伐一刻都不敢拖迟,沿著一落一落的斑白建筑,直往香多涅奔去。
她一推开香多涅的大门,暖意和芙兰采斯卡同时迎上前来。
「若娜,这麽急,你怎麽……」她惊讶她的出现。
修若娜一把抓紧芙尔采斯卡的手,「他人呢?他人呢?」
「谁?」
「宿文棠!他打电话要我来这里接他,发生什麽事了吗?」
芙兰采斯卡一头雾水,「这里没人发生事情,客人都很好啊!」
就在两人鸡同鸭讲的时候,微醺的宿文棠已经让人从一旁的酒吧搀扶摇晃的走来。
见到修若娜,他整个人扑上靠著,脸上带著满足的笑容。
「你、你……宿文棠,你在干什麽啦?」修若娜赶紧推开他。
「你终於来了!」他霸道任性的靠在她肩膀上,深深嗅了一口气,「嗯,你身上好香!」
轰的,修若娜整个脸都燥红了起来,「宿文棠」
「原来你说的人是Anderson啊!」芙兰采斯卡恍然大悟。
尴尬,要不是眼前旁人太多,修若娜真想把宿文棠撇在一旁,任他倒地睡去。
「芙兰采斯卡,帮我跟夫人问声好,我……我先把他送回去了。」
「嗯,需不需要帮忙?你可以吗?」修若娜那麽娇小,芙兰采斯卡有些担心。
「没关系,我可以,我可以。」
修若娜使尽吃奶的力气,撑著宿文棠摇摇晃晃的离开香多涅。
路上,「好端端的干麽喝醉?」她不高兴的嘀咕。
「你生气了?」他突然问。
「废话,我当然生气。」
「若娜,你这样好像人家的妻子喔,为了喝醉的老公大发雷霆。」
「什麽,我才不是呢!我只是……只是不高兴被人家从被窝叫起来。」
「是喔,真叫人失望,我以为……」
「以为什麽?」
「没。」他没有说话,任修若娜扶著他。
走了一段路,接近圣马可广场旁边的巷子,「若娜。」宿文棠突然唤。
「嗯,怎麽了?」
「要不要嫁给我?」他把头挨靠在她纤瘦的肩膀上,软声问。
「宿文棠,你又想捉弄我了!既然你有空捉弄我,我可不可以拜托你清醒点,你很重欸,我扶不住了啦!」
蓦然,宿文棠抓著她的手一个反身,迅雷不及掩耳的把她压制在墙上,一点都不像是喝醉了。
「你 你怎麽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根本没有丝毫迷醉的迹象,被他这麽聚精会神的凝望著,修若娜感觉自己的喉咙紧张得乾涩了起来。
他的手紧紧的搂著她的腰,那双眼睛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你……你干麽不说话?」修若娜不安的问,他不会又要……
「嘘。」宿文棠低下头去,彻底吻住了她的惊慌。
可恶!就知道他又要轻薄她的唇,修若娜浑身紧张得不得了,身体绷紧。
带著水酒味道的醇厚之吻,强势的闯入修若娜的口中,搅乱了她的思绪。
他吻得狂妄,双手甚至探入她的衣服里头亲昵的抚摸著她的肌肤。
修若娜不安的想要制止他放肆的手,却反倒挑起他的征服欲望。
「不要抗拒我——」他命令。
「停下来,你停下来……」她气若游丝的哀求他。
「嘘……」他要她安静的顺从。
宿文棠又吻住了她的嘴,不让她有机会对他叨叨絮絮。
修若娜可以感觉他的手指在她背脊上来回的抚摸著,忽地,他放肆的解开了私密的扣子。
突如其来的举动,引来修若娜的一阵嘤咛与挣扎。
仗著身材之利,她的挣扎一点作用也没有,宿文棠挪移著充满魔力的手指,冷不防一把撷住她胸前柔软,挑逗著她的敏感神经。
不行了,晕眩的感觉来得好强烈,直袭她的脑门,修若娜紧闭著眼睛,害怕的攀紧他的肩膀。
夜晚的冷风吹略她的肌肤,感觉衣服被强力推挤而上,她惊慌的睁开眼睛想要推开他。
宿文棠魅惑的说了话,「别怕,让我看看……」
他像膜拜似的贴上她的身子,温热的吻绵绵密密的落在她的胸口,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的低泣……
「怎麽了?」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为什麽要这样戏弄我,我会当真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是认真的,就不应该这样对我——」
她伤心的哭了,因为自己无法自拔的陷落,还有宿文棠的捉摸不定。
想到自己可能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修若娜更是不安的大哭,像是害怕付出的真心会找不到靠岸的地方,那麽茫然慌张。
宿文棠拉她并肩坐在巷子的石阶上,她哭著,宿文棠让出了自己的胸膛,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挨靠著他哭了许久,样子是那麽的无助。
终末,「我好冷……」她可怜兮兮的说。
宿文棠没有说话,只把她抱得更紧、更紧。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知道Sergio W集团的董事会已经受到翁倩兰的怂恿唆使,开始计画要将他这个首席执行长拉下台,稍早,在书房里,翁倩兰甚至毫不掩饰的要他拿出执行长的职位交换若娜进入Sergio W。
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相对的也就是他的自由之日,他该欣喜若狂的,只是,他竟然觉得恋恋不舍,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乍然闯入的女孩。
她要走,但她愿意跟他走吗?天涯海角。
倘若是,他可以自私的折断她对服装设计想飞的翅膀吗?
如果是一开始,他会不计後果怂恿甚至强掳她离开,因为她的心根本不属於这里,然而现在知悉了她的潜力,明白了她的梦想——成为Sergio W首席设计师,他却发现自己不能自私决断的折断这要在服装界飞翔的翅膀。
他不能自私,因为,她是属於这个世界的,而Sergio W是唯一可以提供她绽放光彩的舞台,为了梦想,她必须留下,必须抛下离开的念头留在Sergio W。
为此,他将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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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若娜伏在长桌上睡著了,手边是进行到一半的礼服,银白的华丽辉映著她的白皙脸庞,纯粹的洁净。
兴许是梦见了甜美,她的疲惫有著欣慰的笑容。
静谧之际,急切的脚步声闯了进来,长驱直入的停在她和长桌面前。
略显苍白的脸望著修若娜的睡容,不假思索的就伸出放肆的手戳了戳她的脸蛋,可累极了的修若娜一阵嘤咛後,别过脸又想要沉沉睡去。
手的主人心急如焚,可没想要这麽放过她,索性一把掐住她的粉嫩脸颊,「起来,你别睡了,文棠哥哥要走了,你快起来!」莱丽激动的说。
不知道是被掐痛了,还是被莱丽的话语给吵醒,修若娜勉强抬起头,「莱丽,乖,别吵,我好困……」
可恶,怎麽还不醒?
一只手不够用,莱丽伸出两只手同时拧住她的脸,不忘附在她的耳边大声嚷嚷,「快起来,快起来,文棠哥哥要走了——」
「啥?你说什麽?」修若娜猛然正坐起身,瞠瞪双眼一脸吃惊。
狠狠的推搡著她的肩膀,「是真的,文棠哥哥要走了——」莱丽急得快哭了,束手无策的她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就想到修若娜。
好歹她是大人,总会有办法的!
「宿文棠?好端端的,他为什麽要走?莱丽,你说清楚一点。」
「我刚刚偷听到妈妈跟爸爸在电话里说的,妈妈说今天的董事会要让文棠哥哥知道厉害,以後文棠哥哥就不再是执行长了,她还说,文棠哥哥想要安排你进公司去,可妈妈不会允许的,文棠哥哥要走,他要走了……呜呜,我不要文棠哥哥离开,我不要!你把他留下来好不好?你帮我啦!」因为难过,说到後来她自己都颠三倒四的一片紊乱,最後,她索性大哭起来宣泄不安。
「谁说我要进入Sergio W?胡说,我才没有——」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好端端的,为什麽他要走?
「莱丽……」她想要细问莱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她已经哭得口齿不清,叫修若娜不免也著急了起来。
「我不跟你抢哥哥了,你把他留下来好不好?」她拉住修若娜的手真挚的恳请她帮忙。
从小,这家里就只有文棠哥哥对她最有耐心,不管做什麽,只要她请求,文棠哥哥都会帮她,她是真的很喜欢文棠哥哥的,她不想要他离开,她想要永远都看见他……
修若娜看看手表,接近晌午了,「文棠哥哥不是去上班了吗?」
「你别问了啦,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快帮我把文棠哥哥留下来,要不然我要咬你了喔!」莱丽龇牙咧嘴的威胁著。
摸不著头绪,修若娜不懂他为何要走,更不懂是谁说她要进入Sergio W的?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不过才睡了一觉,怎麽事情都变了?
修若娜搁下手边的缝制工作,急急忙忙的推开杂物间的门,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没多久,她骤然停下对莱丽说:「文棠哥哥人呢?他有回来吗?」
莱丽哭哭啼啼的猛摇头,也不知道她是不清楚还是在回答说没有。
急著厘清情况的修若娜抓抓头发,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在花园前的草皮上该死的巧遇了翁倩兰。
「唷,你急著要去哪里?」得意之情写满了那张半老的脸。
「你做了什麽?你到底对文棠做了什麽?」她忍不住质问起翁倩兰。
「我什麽也没对他做,我只是要他交出不属於他的束西,仅此而已。」
「你为什麽要逼他离开Sergio W?难道这些年他在Sergio W的努力,你都没有看见吗?」
「不是我逼走他,是他自己想走。」
「你胡说,Sergio W是他的全部,他努力呵护的事业,如果不是你用诡计逼他离开,好端端的文棠为什麽要走?」
「为了你,为了让你这丫头进入Sergio W的设计团队,他自己甘心把执行长的位置拱手相让,所以,逼他离开的是你。」
「胡说,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问宿文棠就知道,快去瞧瞧,说不准他已经在打包东西滚出Sergio W了。」
「你真的很可恶,真的很可恶……」
修若娜鄙夷的对翁倩兰说出心里最强烈的感觉之後,一刻都没有停留的就往Sergio W集团大楼奔去。
她要见到他,要亲口问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这麽轻易的低头,她才不要进入Sergio W的设计团队,她不希望他用这样的方式来交换。
第十章
修若娜不顾阻挠的闯入了宿文棠位在Sergio W集团的办公室,然而气派的办公室里仅剩一名秘书在整理东西,至於他……
「他去哪里了?是在开会?还是在这里的任何一地方?你快告诉我——」她激动的问著秘书。
「执行长他……他刚刚离开了。」
「去哪?」
「没说,他一个人走了。」
修若娜转身就走,丝毫不理睬秘书的惊讶。
她要他收回这种愚蠢的决定,该走的人是她,为什麽宿文棠要这样?
离开Sergio W,她漫无目的的在威尼斯的街道上胡乱的奔跑,圣马可广场、哈利酒吧、教堂、一落落的斑白房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著,只为了能找到宿文棠的身影。
修若娜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多害怕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他,尽管很累,她还是不敢休息的跑著。
脑海里,她和宿文棠一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都在这瞬间逐一浮现,第一次的相遇,第二次因为丝巾的巧遇机缘,第三次……他的吻、他的说话、他的不羁,还有他的温柔,如今回想都历历在目。
「你到底在哪里?傻瓜,你这个傻瓜……」她不安的喃喃自语。
蓦然,她在距离码头不远的地方颓然的跪倒在地,双手撑抵著地板不断的喘息,她以为自已就要昏厥死去,在晕眩之际,依稀看见码头上一抹身影,眺望著水面背影满是孤单。
「文棠,宿文棠——」她使尽所有力气的大喊。
那抹身影乍然转过身来,有些意外的看著狼狈的她。
当下,他快步的走来,一把拉起她。
「我……我终於找到你了。」她气喘吁吁唇色发白,可她笑了,笑得欣慰。
「你在干什麽?为什麽搞成这样?」口气尽是责难。
「当然是找你啊……我在找你。」
他扶住她纤瘦的身子,「找我?」掏出手帕,擦去她额上的汗。
她一边喘气一边凝望著宿文棠,「你为什麽要走?难道你不知道,没有宿文棠的Sergio W就不再是Sergio W!」
他没有回答,只是扯扯嘴角。
「为什麽不说话?」她埋怨的瞪著他。
宿文棠把手帕塞进她手里,「把汗擦一擦,别著凉了。」
「你听见我的问题没有?」
「没聋。」
「那你说话啊,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你不会走的,你跟我说呀!」她拉扯著宿文棠的手,想要紧紧的留住他。
「要不要搭船?」
「啥?」她愣了。
「搭船。」不等她回应,宿文棠已经牵起她的手走上停靠的贡多拉船。
「宿文棠,我是很认真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态度让修若娜觉得光火,她是那麽的挂心担忧,可他……反倒像是没事人似的。
「我也是认真的,你不可以离开,一定要进入Sergio W,千万不要忘记你当初踏入服装界的梦想。」
「这是两码子事!」
「不,现在它们是同一件事,答应我。」他板起严肃的脸孔,双手紧紧的握住修若娜。
「不要离开,Sergio W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她抱住宿文棠,低低切切的哭了。
为什麽在她习惯了他的存在之後,他却要这样自私的走?没有他,Sergio W就不再是Sergio W。
「要不要嫁给我?」
「啥?」她又愣了。
眼一前的男人为什麽总爱在奇怪的时候对她求婚?修若娜紊乱得无法思考。
「如果我嫁给你,你是不是就会愿意留下来?如果是这样,我嫁、我嫁……」她急切的说。
宿文棠笑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搂在怀里。
起风了,威尼斯的天空显得阴霾,零落的小雨里,宿文棠拥著修若娜默默的坐在贡多拉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