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开脚步,往楼下走去。
“班森,送我回去。”
“你……”丝薇拉在后方欲言又止。
沃夫停住,侧脸挑了挑眉。“怎么?”
“你要把她带回宅邸?”丝薇拉鼓起好大的勇气问。
“你有什么意见?”
“我记得,你向来不跟上门消费的女顾客牵扯上关系。”
“有道理。”沃夫作状思考。“所以,今晚你愿意留下来照顾她?”
丝薇拉怔住。
今晚她另有计画,是关于香氛蜡烛、双人泡泡浴,与精壮猛男在私宅各处贪欢的香艳情事……
“你愿意一整个晚上,都看顾欲求不满的东方女人?”沃夫恶质地问。
谁是“欲求不满的东方女人”?芳羽偎在他颈窝里轻蹭,心里存疑。
这回,换成班森在喉间咕哝了几句。
“看来,有人表达不满了。谢谢你,班森。”沃夫继续走,下了楼梯,出了密门,直到座驾旁。
班森开了车门,让他们进入后车座。
他将卫芳羽放在右座上,自己惬意进入左座。
面无表情的班森握著方向盘,旁边坐的是一脸不悦的丝薇拉。
“我心中有种推良家妇女入火坑的罪恶感。”她故意大声说。
“班森,我需要点隐私。”沃夫好整以暇地吩咐。
班森在丝薇拉的瞪视下,按下按钮,一道透明隔音玻璃立刻升起,阻绝了前后联系,但丝薇拉仍不时偷眼瞄过去,看不良主子想对东方女人做什么。
芳羽瘫在座位上,烈火焚身的感觉重新奔窜。
她难耐地扭动身躯,乱揉长发,一找到冷气出风口,迅速将脸儿凑过去。
不够不够!再强劲的冷气吹在她发烫的脸上,还是毫无作用。
她转过头,看著噙著淡淡笑意的沃夫,想起偎在他怀里的时候,所有的火热都会离她远去,仿佛他能驾驭那些怪异的感觉,挥它们走,召它们来。
他这么有用,那她可以靠过去吗?可以抱抱他吗?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很不知羞耻?她甚至还不认识他,却莫名其妙地开始信任他,甚至渴望他……
正经点,卫芳羽!谨守你一向坚持的分寸,不要像个花痴!
然而,犹如蚁咬的刺麻痒全面发作,小腹间翻腾著陌生的想望。好渴好渴、好热好热,她紧紧环拥住自己,祈求上天别让任何人……特别是身边的男人发现,逐渐涌现在她腿间的濡润蜜潮。
老天,她需要水,解渴的冷水。
她偷瞄一眼那“比水更解渴”的阳刚男人,双拳紧握著,克制不让自己扑过去。收回眼神,在车内小冰箱的玻璃门内,她看到了一只装著透明液体的水晶瓶。
“我可不可以喝那瓶水?”她急急地问,手已经拉开冰箱门把。
她不想表现得太无礼,但如果那男人知道,她的手其实是想扯开他的衬衫,抚上他的胸膛,想必他会非常高兴见到她成功地说服自己,转移目标。
芳羽抢出水晶瓶,拔掉瓶塞,飞快地就口一饮。
“慢著……”沃夫慢条斯理地阻止。
一阵凉意灌入喉咙,好畅快!
但下一秒,芳羽就瞪大眼睛,紧紧咬住下唇。
呛,好呛,好呛好呛!
这瓶里装的根本就不是水,是酒,烧辣辣的烈酒!
她用手捂住嘴,可怜兮兮地看著他。她知道自己坐在高级房车上,真皮座椅贵得要命,她不能贸然吐出来。但吞下去?她没那个勇气。
喉间热辣辣地灼烧,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拚命拍著隔音玻璃,想让司机把车停下来。
偷看的丝薇拉随即按下控制键,降下透明隔音玻璃,才正要递出一个呕吐袋,就看到不良主子有了动作。
沃夫瞬间扯近芳羽,拉开她的手,凑上她的唇,将她口中的烈酒缓缓咽下。
芳羽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颜。他侧著脸,性感的嘴唇施展魔法,轻轻摩弄,让她更加昏沉。
她看著他双眸紧闭,柔软的舌尖挑诱她的舌头,不一会儿他又侧向另一边,纯熟地避开鼻尖相撞的尴尬……等等,这个男人是在吻她,没错吧?
吻?
她从来没尝试过。她曾经躲过无数个偷袭装友善的吻,却偏偏拒绝不了这一个。
芳羽想抗拒他,又想顺从他。他反反覆覆的轻啄,引诱著她的芳心,全身狂乱的细胞替矛盾的心情作了决定,她闭上眼,婉转承受了沃夫的侵袭。
他加深了这个吻,温柔的动作中,潜藏著掠夺的力量。
辣的、呛的、烈的酒性,在他反覆吮吻中,变得甘醇了。
她几乎是半醉半晕地软倒在他的怀里。
沃夫喜欢她娇慵的味道。
原来还有这一招!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丝薇拉瞪著眼。
“我以为,你一向不占落难淑女的便宜。”
“别失望,我也一直这样以为。”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满足。“直到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错了。”
他低头看著蜷在怀中,闭眸轻喘的东方娇颜,眸里闪著前所未有的神采。
“你违背了你的原则。”丝薇拉固执地抗议。
“她值得我为她违背天底下所有的原则。”
沃夫一向都笃定自己要什么,也确信一定会手到擒来。
“骑士风范到此为止,我要得到我要的一切,特别是……这个女人。”
第二章
车子开进车道,一幢大宅巍然矗立。
管家知道沃夫不爱受干扰的个性,早已将班森代为转达的吩咐迅速照办……
虽然今晚紧急采购的“物品”令人费解,但他仍全力做到最好,并聪明地不发出任何疑问,然后步回位于大宅后方的居处,作个无声的存在。
因此当他们抵达时,大宅内外灯火一片通明。
“别动,我抱你下车。”沃夫低头轻语。
“好温柔哟。”丝薇拉出言讽剌。
虽然她与班森都是沃夫的得力助手,但个性尖锐的她,常常喜欢唱反调。反观班森,黝黑壮实的大个儿一个,却很少发声,总是沉默行事,稳当可靠。
沃夫没理会她的贫嘴,只是下令:“半小时后,我要收到‘她’的资料,记得准备。”
“已经派人在处理了,半小时后,你人可要在电脑前面才收得到资料,可别太快‘逍遥’去,枉费了整组调查人员劳动一晚的心血。”丝薇拉继续贫嘴,直到班森碰碰她的手,才乖乖地停了下来。
沃夫打开车门,打横抱起芳羽。
班森立即开车与丝薇拉一同离去。
她蜷在他怀里,看似清醒,又似恍惚。
“那边好像有水。”她瞄到了波光反射。
“那是我的游泳池。”他抱著她,来到池畔。
芳羽圈著他的颈项,挪身探看。
泳池侧壁、底部,安装了银白冷光,整池水看起来闪闪发亮,清凉诱人。
游泳池耶!她惊叹。这甚至比盛满冷水的大浴缸更捧!
“我可以下去泡泡水吗?”她的声音充满了渴望。
沃夫摇头,唇角有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笑意。“你会感冒。”
“没关系。”她软语恳求,不自觉地蹭著他。“那正是我所需要的。”
“不,你需要的不是这个。”他抱著她,转身往大宅走去。
“小气!有游泳池却不让我玩水。”她嘟起嘴巴抗议。
这才是她真实的个性吗?药物会诱发出深层性格,如果她是个既娇且媚的小女人,那么,先前脑后朴素的发髻与中性打扮的裤装,就是拒人千里的伪装了。
她想拒绝谁?他看过她进Qaf的监视画面,她与同行友人看似交谈甚欢,却在肢体上保持相当程度的疏离感。
清醒时分,她做不来打情骂俏、手来脚去的那一套,这意味著,在清醒状态下,她绝不是个热情宝贝,恐怕还很棘手。
但他喜欢她现在的热情。“我保证,你会有机会在这里玩水,但不是现在。”
沃夫抱著她上楼梯、进客房,在床头边放下她。
他环顾四周,一一探看,管家显然按照他的嘱咐,把事情安排得很妥当。
“这房里有你需要的一切,喝不完的柠檬冰水、床铺、浴室。”他下巴一抬。“那个柜子最上层的抽屉里,有你目前迫切需要的东西。”
但那些都是“次级品”,真正马力强大的“极品”不在那里,他在心里补充。
“你知道我迫切需要什么东西,而旦还替我准备好了?”她又惊又喜。
怪不得他不让她跳进游泳池,原来是早有准备!
浴缸、浴缸,她来了!
“我睡在隔壁,有事就过来找我。”他轻揉她的发丝后才离开。
芳羽傻愣愣地看著他走了出去。
过往二十三年,她从来没注意过男人的体格、男人的走姿,但为什么就在这一刻,望著他离开的背影,她的感官会突然间苏醒?
他有一副太完美、太诱人的身材,颀长、精瘦、结实。他的体格呈倒三角形,肩膀很宽,予人强烈的信赖感,线条逐渐收窄,臀下是一双有力的长腿。
他走动时,有如野生黑豹一样自信优雅,从容间蓄满力道。她不由自主地瞪著那性感的臀部,幻想裸身的他会是什庆模样,
当他终于自眼前消失,门扇关上,她不禁叽哩咕噜,抱怨了好几句。
她软软地靠在立起的枕头推。他一走,体内热浪再度袭来,预告难受即将到来。她爬起身,扶著墙壁进入浴室,看到洁净却干爽的金色猫脚浴缸,不禁失望叹气。
她迫切需要的一缸冷水,空空如也。他到底是替她准备了什么呀?
她按下微电脑控制钮,调好温度,开始蓄水,然后又踉踉跄跄地步出浴室。
昏乱中,一缕思维提醒她,她……是不是该跟谁联络?
“谁”?她想不出太多“报平安候选人”。
她隐隐知道,独身寄宿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好像有点不对。
但一波药效恰巧涌来,模糊了那条理智的线……唔,好像又没有那么不对,反正美国的酒吧文化不就是:YOUR PLACE;OR MINE?
她举目望去,没见到任何通讯器材,她的行动电话又托在崔琳手中,无法跟任何人联络……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何况,她有必要跟任何人联络吗?收留她的男人如此风度翩翩,灵魂之窗清澄透澈,她不认为自己必须对外求救,保命直觉她还是有的。
倒是体内的那把火,从火苗烧成火炬,愈烧愈炽。火舌吞噬般的煎熬重振旗鼓,她害羞地发现,腿间的润潮又不断泌出。
那个柜子最上层的抽屉里,有你目前迫切需要的东西。
那个男人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思之欲狂的,不就是满缸冰水吗?难道那抽屉是哆啦A梦的法宝,爬进去能直接通往北极?
她颤抖著身子走过去,期待能在拉开抽屉的同时,看到万灵解药。
她用力一扯,抽屉整个掉到地上。她低下头,却看到了一堆……
按摩棒?
那种在情趣用品目录里,各种各样、体型硕大、造型狰狞的……按摩棒?
老天,她瞪大眼睛,终于领悟下腹的痉挛、腿间的润泽,究竟所为何来。
“不、不不不,想都别想。”她边倒退边跌回床边。
她谨守了二十三年的童贞,是为了把自己完美地交给对她有特殊意义的男人,她不能在此时弃守,绝对不能!
但……隔壁那个陌生男人还不够特别吗?心底飘上小小声的疑问。
她迟疑了下。
是,他是唯一在她脑海中留下烙印的男子。在他出现之前,她只谨守男女之防,却从没意识到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她甚至没对任何男人有过兴趣。
或许他是对的人,但,这却是错到离谱的时机。
卫芳羽,振作起来!她可以克服这一切,只要咬著牙就可以撑过去……
然而,从过去一分钟等于一万年的体验,她知道,她将有一场仗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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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得比他想像中更久更久。
沃夫叼著烟,浏览丝薇拉传送过来的资料。
他知道她叫卫芳羽,来自台湾,十五岁因故迁居美国。除此之外,他还想多了解一下她的邪恶朋友。
电话免持听筒功能开?著,房里响起了线路那头,丝薇拉的诧问。
“你刚刚是说,不想要卫芳羽的个人档案?”
“备著,我晚点再看,先派人盯著她那对邪恶朋友。”
“也对。”丝薇拉讽刺地说道。“你马上就可以从她身上‘发掘’出第一手资讯,何必急著现在看?”
“告诉班森,叫他好好洗一洗你的嘴巴。”
“他不在这里。”丝薇拉嘴硬。
“他就在你身边。”沃夫太了解这对手下兼情侣了。
“我对于你还在电脑桌前与我对谈,感到相当诧异。”从不服输的丝薇拉甜蜜地反将一军。“我以为你已经在床上‘作运动’。”
“我很有耐性。”
“想必卫小姐也相当矜持,直到现在,还不愿向你求助。”
“你可以去陪班森泡澡了,”他不想跟丝薇拉讨论他要的女人。
“就我所知,这款新型春药会让女人心痒难耐,它不会闹出人命,却会一阵强过一阵,崩溃女人的意志,几乎没有女人抵挡得了它……”丝薇拉喋喋不休。
沃夫毫不容情地将电话断线,房里重新恢复夜的宁静。
卫芳羽没有在第一时间撕掉他的衣服,已经太令他刮目相看。
她的矜持尽可维持一整夜,他尊重她的任何选择,但随时候教。
然而看资料时,他发现,她的背景有些复杂,似乎连她自身都不知道,危机就环绕在周旁……
就在这一刻,他的房门被撞开,卫芳羽扑了进来。
“求求你,做点什么,为我做点什么都可以!”
沃夫起身接住她,免了一次她亲吻地毯的机会。
“你要求我……”他靠近她耳边,说出最粗鲁不文,但此刻听来却是最美妙的字眼。
她的脸颊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
当她看著那些模样狰狞的情趣用品,终于领悟,她被下了春药。
塞爆全身的烈焰,不是因为天气太热;腿间流泄的潮泽,不是因为生理不适,一切只是药力在作祟。
她一直渴望著却不明所以的东西,叫作“欲望”。
欲望烧得全身沸腾。她尽全力试过了,但就算咬破唇,她还是无法熬过。
她迅速作了决定。
如果必须藉由“辅助”来灭掉一身火,她绝不会把自己交给那些可怕的“膺品”。
“是,我想要,求求你。”所以,她来找沃夫。“你能不能……陪我一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眸色倏地加深,用力将她推开些。
她不想表现得太饥渴,但仍激切地点头。“我知道。”
“这种要求……”他沉吟。
她抢白。“很离谱,我也知道。”
他挥挥手,不在意她所介意的小事,却在意著她没想过的大事。
他要确认清楚。
“我要知道,是不是非要我不可?”沃夫居高临下地睨著娇小人儿。“如果不受限于时间、空间,在你心里,有没有顺序比我更优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