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很有可能的结果,既然如此,一动不如一静,她这个大女人,恐怕很难接受他成为她名副其实的老公吧?
他现在还可以天天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万一弄个不好,就像之前她脾气一来时一样,不但睡地上还坚持回娘家,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看来他还是不要冒险得好。
她挣开他的大手,慢慢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晚霞好美!明天我们就要到宜兰,后天就要回台北了,时间过得好快。”七天的蜜月旅行,让她觉得依依不舍,尤其对身边这个男人。
他很体贴、很细心,不像外表那般吊儿啷当,总会随时注意她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也懂得察言观色安抚她的情绪,甚至可以忍受她无理取闹的脾气。
不像她,迷糊又粗枝大叶,一点女人该有的温柔体贴都没有。
虽然没有流星,但看到这么美的景致,她还是很想许愿。
希望公司能还她清白、希望可以整死许信贵、希望……
希望她能永远像此时此刻一样,身边有个可以帮她分忧解愁的男人。
最后,希望她能永远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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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宜兰一路赶回台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经过北宜公路的九弯十八拐时,一向不会晕车的叶秋夏竟晕到脸色发白、头昏脑胀,连晚餐都没法吃。
她在洗过热水澡,换上一身舒服的棉质运动服后,马子强帮她泡了一碗泡面,那香味让她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她和马子强狼吞虎咽地吃完各一碗泡面后,她苍白的脸色才慢慢回复成红润的健康色。
“吃饱了,我要去睡了。”她看著他,心里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这七天来,她天天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虽然一开始还隔著中线,但到最后那几天,她根本什么都不管,往往一早醒来,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不过,他通常不会多说什么,只会对她笑一笑,化解了当时的尴尬。
“夜里变冷了,你……”马子强的心里也在挣扎,因为这几天跟她睡习惯了,没想到回到台北之后,却得面临两人再度分床而睡的事实。
“我不会踢被的啦!”她将碗筷收一收,拿到厨房。其实她也很喜欢和他共睡一床的感觉,那让她很心安、很满足,也少了空虚和寂寞。原来有一个男人陪在身边是这样的感觉,那是她以前无法体会的。
马子强跟著她走到厨房。“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只是两双筷子而已。”她站在流理台前,被他高大的身子压迫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蠢样。
“什么事?”
“天气很冷……我的意思是……”
她关掉水龙头,擦干湿漉漉的双手,一双大眼直盯著他看,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他终于扭扭捏捏地说出了令人想入非非的话。
轰地一声,她的小脸迅速变成了红番茄,大眼骨碌骨碌地转了两圈,就算她的个性再大剌剌,也被他这句超级暧昧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你……”这次换她结巴了。
“你别误会,也别想太多,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只是觉得前几天我们在饭店时那样的感觉满好的,回家以后应该也可以继续维持……”什么跟什么,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客气话?噢,他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原来是她想太多了,原来他根本没那个意思,害她白白高兴了一场。就说他不会喜欢她这种女人,果然一点都没错!
她的心情就这么一上一下,活像在坐云霄飞车似,脸色也由羞答答转为铁青难看。
“不用了。家里有两张床,何必要挤在同一张?要是害你再腰酸背痛,我会过意不去的。”说完,她便匆匆跑回客房。
他楞楞地看著她生气的跑回房,没错,那是她生气时的标准表情──眉头一皱、嘴唇一抿。
他说错什么了吗?他是真的怕她误会而不愿再与他同房,可是她怎么反而生气了?
想不透呀!他真的想不透,难道他真的已经老了,老到连女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了吗?
第八章
叶秋夏才走进所属的部门,就发现部门里的同事都对她投以一种怪异的眼神。
不会吧?才半个月不见,她是头上长了角,还是变成外星人了?怎么大家看到她都好像看到怪物似?
她才将两大袋的各地名产搁在桌上,打算趁午休时再请同事们吃,任真真就以十万火急的态势走了过来。
“秋夏,你终于来了!你昨天怎么一整天都不开机?害我一直找不到你。”任真真抓著叶秋夏的手,将她带出办公室,来到没有人的楼梯间。
“我手机没电了。”叶秋夏说。
“发生大事了!”任真真娇滴滴的声音里充满气愤和紧张。
“什么大事?”叶秋夏还摸不著头绪。
“你看。”任真真将一张A4纸递到叶秋夏的眼前,那是智正电脑的人事异动公告。
……
主旨:部门异动。
说明:专案业务部叶副理秋夏,即日起转调秘书室,担任主任秘书一职。
准予:立即生效。
……
叶秋夏一看,这下还得了,整张俏脸顿时气成了红脸关公。
那上头不但有人事经理和总经理龙飞凤舞的签名,还有公司的官印。这样的文件,在她从业务部的助理升到正式的业务员,再从业务员升上主任,再到目前的副理位置时,都曾拿过。
每次拿到人事命令时,都会让她欣喜若狂;只有这一次,她气到当场将手里的A4纸揉成了一团。
“许信贵那个王八蛋,我要去找他算帐!”叶秋夏气到完全失去理智,直想冲进处长办公室找许信贵理论去。
“秋夏,你冷静点,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任真真使劲地拉住叶秋夏的手臂。
叶秋夏不断呼吸再呼吸,对,她不能冲动,她得冷静,她不能让许信贵抓到任何不利于她的把柄。
十秒钟过去、一分钟过去,直到五分钟后,叶秋夏才说:“真真,你放心,我不会扭断许信贵的脖子,我只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你是不会扭断他的脖子,可我怕你这张嘴会杀人于无形。”任真真还是扯著叶秋夏的手不肯放。
“真真,马子强说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叶秋夏又不是没能力,为什么要让许信贵这么糟蹋?我一定要他还我一个公道,大不了我不做,谁怕谁呀!”叶秋夏已经气到全身微微在颤抖。
任真真拦不住叶秋夏,只能眼睁睁看著叶秋夏杀气腾腾地走进许信贵的办公室。
许信贵一抬头看见是她,要笑不笑地问,“你回来了。去哪玩了?”
叶秋夏真想一把撕烂许信贵那张虚伪的笑脸。“只是环岛一周而已。”
“怎么没出国呢?”
“临时休假,过期的护照根本来不及办新的,要怎么出国?”叶秋夏问得很讽刺。
许信贵后知后觉,总算发现叶秋夏那快要爆发的脾气了。
“也对,事情真的太临时了。对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许信贵的小眼睛里完全是算计的精明。
“我已经知道调职的事了。”叶秋夏拳头里还握著那一团人事命令。
“坐呀。”许信贵用下巴比了比桌前的旋转椅。
叶秋夏怒气冲冲地坐下,微抬的下巴,显示出她的不认输。
“你是个很优秀的业务员,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我和总经理都非常欣赏你的才华,也希望你能一直为公司效命。”许信贵不愧是业务老将,想先灌叶秋夏迷汤,好降低她的怒火。
叶秋夏没说话,冷冷地等著许信贵接下来的说辞。
“你自己是主管,也知道管理员工是最难的课题,为了减少同仁的闲言闲语,这是我跟总经理商量出来的方法。”
她大眼微眯。“什么闲言闲语?”
“你是马子强的老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虽然以你对公司的努力和贡献,我知道你不可能会将公司的情报出卖给马子强,但为了避嫌,我和总经理还是认为把你转调到其它部门是最好的方法。”
“哼!处长,你现在又相信我不会把情报出卖给马子强了?那你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吗?”她隐约的怒火里夹带著深深地嘲讽。
“没什么好查的,这种事你也知道,就像是死无对证,根本无从查起,不过我和总经理都深信你的为人。”许信贵的话说得极为漂亮。
她站了起来,双掌抵在办公桌上。“什么叫死无对证?这根本是你硬要栽赃!若是你相信我的为人,又怎么会把我调到秘书室去?”她根本不相信许信贵那张狗嘴里吐出来的话。
叶秋夏这番不客气的话,换来了许信贵的怒火。“叶秋夏,注意你的态度。我是顾念你是公司里的老员工,才把你调离业务部,否则我会直接叫你走人!”
“叫我走人?好呀,资遣费拿来,我立刻就走!否则我就去劳工局申诉,说你没有经过员工的同意就私自乱调部门,还以莫须有的罪名毁谤员工的名誉,企图以不正当的手段逼退员工!”叶秋夏气愤不平地说道。
“我不是让人吓唬大的,要申诉你就去呀!公司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老公在同性质的公司任职,难保你不会将公司的情报在无意间透露出去,为了公司好,也为了你好,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不是调到秘书室去,就是自动递出辞呈。”
“告诉你,我不会调到秘书室,也不会自动递出辞呈,我会直接去找总经理。”
听到叶秋夏说要去找总经理,许信贵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人事命令是总经理签准的,你找他也没用。”
“是吗?那得找过才知道。”叶秋夏一点都不想输给这个奸诈又狡猾的许信贵,反正她已经豁出去了,她再也不想受这种鸟气了!
“叶秋夏,你以为总经理会接见你这个小职员?你以为你说的话他会相信?”许信贵狂吼著。
“会不会接见我这个小职员,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叶秋夏不再跟许信贵废话,转身走出办公室。
或许是许信贵在总经理的面前编派了她的不是,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见总经理一面,她得为自己澄清,不管总经理相不相信她,她都得这么做,她绝不能自认倒楣的走人了事。
叶秋夏脚下没有停留,她直接搭了电梯来到顶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在总经理秘书的通报下,很幸运地,总经理有半个小时的空档可以接见她,她终于有机会可以独自走进这间豪华气派的总经理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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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秋夏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在看到总经理的那一刹那,她忽然很没用的当场脚软。早知道就不该这么冲动,应该先想好说辞,这下惨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总经理孙大海淡淡地看著走进来的叶秋夏,严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请坐。”孙大海比了比办公桌前的椅子。
虽然孙大海只有三十五岁,但天生有股王者气势,不用说话,光是眼神透露出来的精光、唇角抿起的幅度,就足以吓坏一般老百姓了。
见叶秋夏端正的坐下后,孙大海放下手上的卷宗,专注地看著她。“有事吗?”
以往叶秋夏就算有机会和孙大海一起开会,也都是隐身在高阶主管之中,且一向只有旁听的份,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她甚至没把握总经理是否认识她。
“总经理,我是专案业务部银行组的副理叶秋夏。”她先自我介绍。
“我知道。如果我不认识你,那我这个总经理就不用当了。”孙大海沉著声道。
叶秋夏不知道总经理这句话是褒还是贬,她猜不出他的思绪,只知道她的掌心直冒冷汗,一点都不像平常胆大的她。
“我……”她斟酌著该如何开口。她这样算不算越级告状?她该怎么说出自己受委屈的事?
“有事尽管说。”总经理难得耐著性子。
说就说,不说她一定会后悔的。“总经理,请问您知道许处长要把我调到秘书室的事吗?”
“知道。有什么问题吗?”孙大海挑眉询问。
“我……我不想去秘书室,希望总经理您能收回人事命令。”叶秋夏一鼓作气说出来。
“为什么?”
“许处长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帮我调部门,还以不实的指控诬赖我,说我出卖情报给嘉文,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孙大海脸上有著不解,这跟他的认知有很大的差距。可就在他想问清楚时,他的私人专线电话响起。
“是你呀……嗯,原来……”孙大海意味深长地看了叶秋夏一眼。
叶秋夏很有自知之明地站了起来,先向总经理微微点头后,暂时退到了办公室外。
她真的太莽撞了,什么事都没有想清楚就跑来找总经理,万一总经理和许信贵是同一个鼻孔出气怎么办?万一总经理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呢?那她不是自找难堪吗?
十分钟后,她再度被总经理叫进去。
“叶副理,事情的经过我大概了解了,那你还希望继续待在专案业务部吗?”
是她眼花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神奇的力量?她怎么好像看到总经理脸上有著一丝淡淡的笑容,虽然不明显,但比起刚刚的阎王样实在是和善太多了。
“总经理,意思是您已经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奇怪,她什么都还没开始说,为什么总经理说他已经知道了呢?
“你和嘉文的马子强刚结婚,许处长认为你若继续待在业务部里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建议把你调往秘书室。他的出发点也是好意,而我以为许处长在先前已经跟你沟通过,也获得你的同意,所以才会批准调职的公文。不过看来你好像被蒙在鼓里,所以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孙大海很有耐性地解释著。
“刚刚是许处长打电话来的?”她不得不这样怀疑。
“不是,是一位老朋友。”
听孙大海这么说,她才松了一口气。“许处长才不是出自于好意,他根本是认定我把情报透露给马子强,还强迫我休假,更让我交出手上的案子,要我再也不能过问业务部的事。他是未审先判,直接认定我有罪,总经理,您认为这样的做法合理吗?”也许是孙大海和善的脸色,让叶秋夏卸下原本紧张的心情,把心里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